這是一條高速公路。
程志業開著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他忽覺有尿意,于是他把車違法停在了高速應急車道。
然后匆匆忙忙跑下車,趕緊就地小解。
高速路下是一片小緩坡,傾斜角很大,并不陡峭。
而在小緩坡外,則是黑漆漆的一片幽黑平地,幽黑平地的盡頭是直通往烏黑烏黑的山嶺里。
夜風吹伏草葉的摩挲聲音,然后露出了一大片瓜田。
“咦,有瓜!”
看著在車燈散向周邊的朦朧照明下,瓜田里大顆大顆的熟透西瓜,程志業一下饞意上來,尤其是在這種悶熱天氣下,就更覺口干舌燥了。
夏天本就悶熱,即便車里有空調,依舊能把人熱得后背背心都被汗水打濕,即便是一個人開夜車的夏天,都無法抵消一股股熱浪襲來。
程志業轉頭四望了下,他停車的地方挑得很好,并不是在路口,附近沒有拍違章的監控攝像頭。于是一個沒忍住,程志業順著并不陡峭的緩坡下高速公路,打算偷幾顆西瓜吃。
程志業下了高速后,沒打算走出太遠,說實話,黑燈瞎火一個人在野外,他再膽大也不免有些心里發怵,所以他的本意是只在最外圍偷幾顆西瓜就馬上走。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一時疏忽,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不斷深入。
忽然!
腳下的松軟土層,變成硬質的硬化路面,一時措不及防,讓程志業腳滑了下,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疼得他眼淚都快掉出來。
嘴里一個勁哎呦哎呦痛叫。
可接下來當看清周圍環境后,程志業險些嚇得驚叫出聲。
他周圍的田野不見了。
他此時居然是摔倒在一片古建筑群里。
而之前腳下一滑,原來是他腳下的青石板路面長滿青苔,夜間本就露水大,他一個不注意,踩在濕滑的青苔上,重重摔了跤。
“我該不會是碰到鬼…鬼打墻了吧!”
程志業越想越害怕,轉身就想逃,可他發現,自己腳崴到了,每走一步都像是骨頭扎進肉里一樣才劇烈刺痛。
驚慌失措間,程志業想起來自己還有手機。
“對!手機!我還有手機可以報警求救!”
程志業慌慌張張拿起手機,結果發現手里的手機屏幕早在剛才就已經摔壞,只剩下手機背面的閃光燈亮著沒摔壞。
漆黑半夜。
四周寂靜,又只有他一個人。
程志業已經嚇破了膽,渾身顫抖厲害。
“有,有人嗎?”
“我該不會真的撞…鬼了吧?”
程志業滿臉絕望,他開始一邊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一邊低聲喊著有沒有人,他需要幫助。
可四周除了一棟棟古厝建筑,像是許久都沒人來過,長滿青苔的青石路面和屋墻,就是死寂,死寂的濃濃黑暗。偶有經過幾棟古厝建筑開著半扇掉漆的房門,朝里喊了幾聲,也都是無人應答他,反倒更添夜色凄涼。
正當程志業越走越心涼,饑寒交迫之時,他在夜色下看到了亮光。
此時早已饑寒交迫的他,根本就沒多想其它,連忙驚喜跑去,就如落水者看到一根救命稻草會瘋狂抓住一樣。
他只以為瓜田里有一圈古代建筑,有瓜農住在這里守夜。
當他一瘸一拐跑近后,發現不是錯覺,真的是一棟建筑亮著光。
本已絕望的臉上,露出狂喜。
“有人嗎?打擾了。”
“我深夜一個人迷失方向,手機又摔壞了,請問可以幫幫我嗎?”
然而屋里安靜。
“請問有人嗎?”
“求好心人救救我!”
程志業感覺自己崴到的腳,越來越腫,越來越痛了。
叩叩!
程志業走上前敲門。
結果門沒有鎖死,輕輕一推就推開了。
屋子并不大,一眼就可盡掃眼底,屋里亮著一盞燈,但沒有人,反倒是墻上掛著一幅畫。
“有人嗎?”
程志業一瘸一拐走進屋,可就是沒有人回應他,一個人獨處陌生空屋,他忽然有些害怕了。
這個時候,就在程志業打量眼前屋子時,他注意到了墻上掛著的那幅古畫。
古畫里畫著一片古厝建筑。
那古畫畫著的是一間屋子,屋子里簡單陳設著幾張陳舊家具,其中一處墻角前站著一名渾身泥濘的男人背影,那渾身您男人正在看墻上掛著的一幅古畫……
轟的一聲,程志業感覺腦袋一炸,人當場嚇蒙圈了,緊跟著是一股濃濃寒意涌上他心頭。
這畫里畫著的,可不就是他和這座房子嗎!
“救命…救命!”
程志業嚇得亡魂大冒,轉身要逃,哪知,就在程志業轉身的時候,背后墻上古畫里的“他”,也跟著轉身看來,終于看清正臉……
恰在這時,屋里燈光猛然一滅,一切陷入黑暗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
當屋里重新亮起光亮時,重歸幽靜與平靜。
時間流逝。
夜色漆黑。
重歸平靜的屋子外,再次響起有人行走的腳步聲。
沒過多久。
腳步聲走近屋子,然后吱呀一聲酸牙推門聲,從門外走進來一名身后背著只狹長吉他背包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的年齡并不大,二十來歲出頭的樣子。
赫然便是背著鬼頭刀刀匣的方正。
方正一走入屋里,環目一望,已經把不大的地方,盡收眼底。
他被墻上掛著古畫吸引住目光。
看到了古畫上畫著的屋子和“自己”背影。
方正非但沒有被驚嚇到,反而一陣嘖嘖稱奇,饒有興致的打量起古畫上的“自己”。
到了最后,甚至還膽子奇大的伸出手掌去摸墻上古畫。
“好堅韌的材質,不像是紙張,這手感有點熟悉…倒是跟我插高淑畫的手感一樣,這是魚皮?還是人皮?不知道我真插進去會是什么感覺……”
方正看著墻上古畫,一陣自言自語。
“不過說來也是怪事,訂婚請柬上的地址一直在變化坐標,我已經找到訂婚請柬上的地址,可為什么連一個人影都沒見到?別說賓客了,連主家人、大紅囍字都沒見到一個。”
“難道真跟那個銅胎尸身李家人說的,沒有他帶路,我連高家的門檻都摸不到?會不會是跟這屋子和這墻上的畫有關?”
就在方正轉身重新打量一圈屋里布局時,這個時候,墻上古畫里畫著的“他”,轉身對向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