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新傳

第十卷 第521章 益州來使!

張遼新傳第十卷第521章益州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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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一年,曹操以南征為名,借統一軍政事權為由,在支持他的朝臣的幫助下,經過與朝中反對勢力的斗爭,終于成為了漢武帝廢除丞相制之后的大漢王朝的又一位丞相。

同時,就在南方諸侯正緊鑼密鼓的策劃著聯盟,以共同對抗曹操時,曹軍卻虛晃一槍,翻越秦嶺,挺進漢中。在主將張遼的指揮下,曹軍僅歷時半月便兵臨南鄭城下,最終逼降了割據漢中十余年的張魯。

隨著漢中的投降,天下的局勢再度發生變化,原本還偏安一隅的益州劉璋也真正面臨了曹軍的壓力。在那些不甘寂寞人士奔走謀劃之下,除曹操之外的五家諸侯似乎都被牽了進來。

但是張遼自從由漢中返回雒陽之后,就繼續回到他讓人最熟悉的狀態中,除了將自家宅子上的門匾換成了征北將軍府的字樣,終日便又是訪友、閑逛、調教子侄。

而曹彰自從隨著張遼出征漢中后,也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研習兵法和練習武藝上,從回到雒陽的第二天,這小子就稟明曹操,有征得曹清的許可,直接就將鋪蓋搬到了張遼家中。每日與張震一同習武,又一同接受張遼的兵法教導,大有向昔日的夏侯尚學習的勁頭。

只是張遼這個姑丈兼老師.實在是不合格,每日除了拎起桿棒將曹彰和張震好一通教訓,就是教授兵法也并不如別人那樣讓他們背誦各種兵書戰策,反而將他們直接帶到一塊空地上,讓他們每日就是依照各種戰例堆沙盤,然后自己進行推演。但是這種被張遼稱之為“玩泥巴”的活動卻讓曹彰、張震樂此不疲,興致上來時,大有挑燈夜戰的架勢。這讓張遼心中實感欣慰。

但這一日,張遼卻發現午飯后曹.彰就沒了影子,這可是半月來的頭一次。就在張遼在自己書房里納悶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傳來曹彰的聲音。

“姑丈,益州有使者來了!”

張遼聞言心頭一動,益州的使.者,這十幾年益州就與中原斷了聯系,宛如獨立王國一般。就算是曹軍問問的將長安附近的關中大地控制住時,益州也沒有對代表著天子的曹操有任何的表示。如今漢中有變,益州有動作是可以預料的,否則張遼就真的要懷疑益州從上到下都昏了頭。而且有了前世的記憶,張遼自然知道益州也是人才輩出,否則劉備也不可能在益州稱帝。這時候,張遼忽然間想起有關張松獻圖的故事,這次的益州使者是否依舊會是張松呢?張遼突然感到很是期待。

“姑丈,益州派出使者了。”曹彰見張遼沒有反應,便一.邊喊著,一邊走進張遼的書房。

“姑丈……”看到張遼還坐在那邊沒有動靜,曹彰又是一.嗓子,只不過剛一開口,就看到張遼一抬手,曹彰便將剩下的話全部又都給咽回去了。

“益州來得是什么人?”張遼開口問道。

“呵呵!我還當姑丈不關心呢。”曹彰笑道:“聽說是個.別駕從事。那劉璋不過是個益州牧,能派出一個別駕,倒也算得上恭敬了。”

曹彰在那邊自.說自話,可是張遼卻根本就沒有關心曹彰究竟在說什么,他的心思已經完全被剛才那句話中的“別駕”吸引了。從郭嘉軍情司那邊看到有關益州的情報,益州官員的職位大體上與前世的記憶沒什么差別,尤其是別駕從事這個益州的二把手依舊是由張松這位被后世之人笑評為“三國最倒霉的二五仔”的益州才子擔任。此時益州牧劉璋派出別駕從事出使雒陽,只要這一兩個月內益州局勢沒有大的變動,這個別駕就一定還是張松。

想到這里,張遼心中暗自笑了笑。史書記載,張松在赤壁之戰前夕奉命出使結交曹操,不被禮遇,因此懷恨曹操,勸劉璋改為結交劉備。而演義中則說是在曹操擊敗馬超后,因馬超兵敗投靠張魯,劉璋深感壓力,而張松便奉命出使許都。結果倒是與史書中一樣,但過程中卻多了楊修、劉備、諸葛亮這些人物。如今楊修雖然已經出仕,不過卻是只是個三百石的郎中。而劉備遠在江東,諸葛亮更是尚未出仕。就不知道這出戲將會怎么演下去了?

張遼站起身,想去軍情司,從郭嘉那邊打探些消息,不過他起身時卻鬼使神差般的隨口問了一句,“這張松可有從人?”

“有!四百兵丁,還有個軍議校尉叫什么法正的跟著。”曹彰也不在意,隨口答道。

張遼忽的一下站住了腳,“法正?”別人不知道法正,張遼還能不知道嗎?能在諸葛亮面前做到劉備的謀主,地位僅次于諸葛亮,法正的才華毋庸置疑啊!

不過法正怎么會跟著張松到雒陽來呢?雖然法正的地位不如張松,可是軍議校尉也不算是閑職了,若說相似程度,倒是與魯肅那個贊軍校尉差不多。但張遼不會對這種一時想不通的問題去深究,反正要去找郭嘉,到時候讓郭嘉查探清楚就行。

“益州使者還有多久到雒陽?”張遼這時候才突然想到張松應該尚未抵達雒陽城,否則這事兒雖不大,也不至于讓他這個征北將軍都不知道。

“嘿嘿!算算路程還有三日。我也是無意中聽到父親與文若先生談話中提到的。據說還是伯寧先生從漢中用快馬剛剛松回來的消息。”曹彰說話間很是得意,絲毫沒有偷聽的覺悟。

張遼也不以為然,那是曹操的府邸,若真要保密,曹操一定會提前清場的。而且張遼也不認為益州劉璋派出使者這件事需要保密。

“哦!”張遼下意識的回答,既然消息已經送到雒陽,那曹操也必然會有所準備。郭嘉那邊有著大量的情報和資料,而張遼則是征討漢中的主將,估計用不了一會兒功夫,曹操就會派人上門請人了。

不出去了。張遼立刻改變了決定,免得曹操派人過來后還要到處找人。

“子文,下午你與震兒依舊是研究巨鹿之戰。其中重點是有關項羽的個人勇武與秦軍低落的軍心對戰斗勝負的影響。就這樣,你先過去找震兒吧。”既然估計到一會兒可能有事,張遼便立刻先給曹彰布置好作業,省得他們沒事閑得慌。

張遼的估計沒有錯,就在曹彰離開書房沒多久,張新就帶著曹操身邊的一個近侍走了進來。曹操請張遼立刻到丞相府議事。

雒陽城中的丞相府。這原本就是曹操的司空府,雖然占地面積不小,可是外表上卻是十分的樸素大方。即使當曹操成為丞相后,也沒有對府邸做過任何修改裝飾,只是將匾額更換了一塊。張遼對這里可是毫不陌生,他的身份使得他進出根本就無人阻攔,要見曹操也無需通稟,這些權利可是要比居住在這府邸內宅的很多人要大得多。

“主公,此次叫我,是否為了益州使者?”

張遼趕到丞相府時,曹操正一個人在內堂坐著。在私下里,張遼從不用正式的官職稱呼曹操,也不會恃寵而驕的以親戚間的稱呼來說話。對于曹操,張遼在公事和公開場合始終對對曹操畢恭畢敬,私下里也是在親近中保持著一份尊重,這就使得曹操能從張遼這里感受到不同與旁人的感覺,也是曹操越加信任張遼的因素。

“呵呵!文遠,先坐下吧。奉孝離得比你遠,還有些時候呢。不過你說的不錯,操叫你來確實是因為益州使者的關系。”曹操身為這個府邸的主人,自己的兒子路過他又怎會不知。而曹彰近期一直在張遼身邊學習,知道這個消息是在正常不過的。

“對了,子文如今與用兵一道上進步很大啊!操昨晚曾考過他,排兵布陣上少了許多的生澀之處,與各兵種配合上的認識已經很是熟練了。就是用兵上多了幾分狡猾,這倒是與文遠你一脈相承啊!”曹操笑道。

郭嘉未到,正事也不急著談,曹操這個父親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子女。

“我哪里狡猾?”張遼也笑了,“我用兵向來是堂堂正正,以絕對的優勢去擊敗敵人。主公怎么能說我狡猾呢?”

“哈哈哈!”曹操大笑道:“你張文遠用兵雖然號稱堂堂正正,不過你有幾次是堂堂正正出手的?汴水偷襲徐榮還能說是實力懸殊不得已,此后無論是徐州、青州、冀州、幽州,你不是用計伏擊,便是示敵以弱。就是漢中一戰,你不也是在算計了張衛之后才出手的?”

說到這里,曹操頓了頓,用贊賞的眼光看著張遼,語氣中不乏贊同的說道:“只不過文遠你的用兵無一不是先取勢,而后出兵。故而每次你都能占據主動,逼迫對方必須按照你的意圖作戰,自然是每戰皆被你算計在先,成就你常勝將軍的名頭啊!就這一點而言,你自詡為堂堂正正的用兵倒也不錯!”

“主公休要如此夸獎!否則文遠的脖子就要抬到天上去了!”郭嘉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隨著聲音,郭嘉也走了進來。

“一來拆我臺,沒見過你這樣的朋友!”張遼笑著說道。

“潑點冷水總比你自我膨脹要好!”郭嘉毫不示弱的還擊。

看著毫不顧忌自己這個丞相在旁,依舊我行我素的相互找茬的張遼和郭嘉,曹操也沒有一點生氣的跡象,反倒是一臉笑容的在一旁觀看,頗有長兄看著打鬧中的小弟的感覺。平日里曹操面對著的下屬永遠都是畢恭畢敬的,而隨著他麾下的軍隊不斷的勝利,他的地位不斷的提升,如今能夠在他面前還保持自然的態度就已經很難得了。然而就這一點,也就是幾個隨著曹操酸棗起兵的老資格能做到,那就更不用說還能以一種平等的態度在曹操面前說話行事的了。也就是張遼、郭嘉,他們這樣私下里并不太顧忌曹操如今的地位的做法,讓曹操在日益威嚴卻有日益無趣的情況下感受到一種別樣的情懷。

這種情懷如果是讓張遼來描述,那就是上位者在享受到權力帶來的好處時卻有趕到孤寂,因而對于能夠享受普通人的氣氛有一種期盼。而堅毅之人能夠自己克服,毅力差一些的上位者就要搞出點名堂來了,比如微服私訪或者酒池肉林。

總之,張遼和郭嘉這種毫不做作的態度使曹操對他們的好感與信任已經達到了頂峰,并且已經將他們列為了留給自己兒子的輔政大臣。

張遼、郭嘉顯然也很懂得進退之道,并沒有沒完沒了的繼續斗嘴,稍稍過點癮就正色面向曹操。

曹操見狀微微一笑,說道:“益州使者還有三日抵達雒陽,具伯寧送回的消息,此次益州派出的是別駕張松與軍議校尉法正。奉孝,你那邊可有此二人的詳細資料?”

“回稟主公,軍情司已經建立起各諸侯及其麾下文武官員的資料檔案,益州也不例外。不過因為時間太短,可能資料并不周全。”郭嘉說到。

“主公,資料不全不要緊啊!”張遼笑道。看到曹操和郭嘉都扭頭看著他,張遼接著說道:“資料不全,可是張魯和他的部下如今可都在雒陽。”

“不錯!”曹操眼睛一亮。張遼說的很明白,張魯能在漢中與劉璋對峙了十多年,劉璋手下的那些個官員張魯又怎么可能不去了解。只要通過張魯,就能夠對益州的官員又一個很直觀的認識了。而且以張魯如今的處境,也不可能會為劉璋隱瞞什么,就不談他們之間的恩怨,作為一個失勢前諸侯的張魯也一定希望劉璋能同樣失去如今的地位權力。

“主公,嘉不方便隨便征詢張魯啊!”郭嘉小聲說道。

“這無妨!”曹操大手一揮道:“你與文遠可以以私人關系拜訪張魯及其家人和部下嗎?至于張魯的弟弟和那個一直跟著張魯到雒陽的閻圃,我也準備近期給他們一些安慰,免得別人說我苛待降人。”

“主公,我與奉孝以私人關系去倒不如主公以私人身份去一趟的好。苛待降人?哼!那主公就做一回千金買馬骨又能如何!至于分析情報,我與奉孝可以隨主公同往,我陪主公聊天,奉孝分析情報。”張遼一開始還挺正經的在說話,可說著說著就又調侃起郭嘉來。

“這就沒必要了。以我郭嘉的本事,談笑間便能將問題解決。至于張魯言辭中露出的資料,我也自會記在腦中,回去便可默寫出來。”郭嘉一點不生氣,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一旦他生氣的與張遼辯論,最終吃虧的還是他自己。雖然郭嘉一直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智慧過人,計謀出眾,可每次辯論都會在張遼手中吃虧。然而想不明白是一回事,吃虧了還不長教訓就是另一回事了。郭嘉顯然沒有繼續吃虧的意思。

“奉孝乃我心腹,操豈會讓奉孝過于操勞?去拜訪張魯也不能太過隨便,隨員還是要帶幾個的。到時候讓他們幫著奉孝就是,橫豎不過是些資料而已。”曹操笑道。

“那最好還是先將我方的資料整理一遍,到時候能有針對性。”郭嘉說到。

“人員也不宜過多,否則會有登門示威之嫌。依我看,我與奉孝,再加上二公子和四公子便足夠了。”張遼建議道。

“哦……家人,近臣,這倒是個好提議!”曹操撫掌笑道。

張遼晃了晃腦袋,接著說道:“其實張魯身邊的閻圃也是個不錯的人才。與楊松相比,此人雖然沒有楊松那般受到張魯信賴,可是能力遠在楊松之上。若是不找張魯,直接將閻圃調到樞密院也不失為另一條途經。”

“文遠眼光我是信賴的。此事待明日拜訪了張魯之后再定。”曹操說道。

“主公英明!”張遼、郭嘉同時開口贊道。

曹操此舉顯然是更加妥當,不但親自拜訪張魯,還就張魯的舊部未來的前途給了張魯一個面子。將來閻圃能有成就,也是張魯向曹操推薦之功。這對于曹操的名聲是有極大的好處的。而閻圃將來的地位卻也不會讓張魯得到什么過分的好處,這個時代的大環境下,注定了閻圃在離開張魯后便不可能再回頭了。

“對了,主公,據說此次與張松一同而來的還有法正。此人據聞頗有才華,與謀略上極有見地。主公倒是不妨收其心,截其人,讓他為主公所用。”張遼說道。

“嗯!”曹操可是很久沒見到張遼這樣鄭重的推薦一個人了,倒很有些吃驚。

“法正,字孝直,扶風郿人。……其父法衍、其祖法真、高祖法熊……建安初年與同郡好友孟達入蜀……”郭嘉這里對法正的資料也很是有一些,這全得感謝張遼的提醒和糜竺家的商鋪的搜羅。

雖然這些資料并沒有展現出法正太多的實力,但其中幾件小事還是讓曹操能夠看出法正的機敏。還有法正的家世,加上張遼的鄭重推薦,這讓曹操不禁對法正興趣更盛。

“呵呵!若法正此人卻有才華,說不得操此次也要做一回攔路劫道之人啦!哈哈哈!”曹操說著,與張遼、郭嘉一同放聲大笑。

而此時還在趕往雒陽的軒車中的法正卻不由得渾身一陣惡寒,打了一個噴嚏。對著用關切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張松搖搖頭,法正自以為是連日趕路有些勞頓,卻不知在雒陽已經有人在算計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