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新傳

第497章 相位已定!

張遼新傳第497章相位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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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二月,綠色已然覆滿大地,便是黃河兩岸也是一片春意盎然。清晨的河面上一陣輕霧飄蕩,宛如輕紗彌漫。兩岸田野中開滿了大片大片黃色的油菜花,扯起那滿眼金黃色的燦爛。油菜地的旁邊還有數塊栽著韭菜的田地,那肥美的春韭也似乎不愿讓油菜爭奪春天的風采,縱然是沒有耀眼的金黃,也要將自己的綠色盡情的展示。

田野中,此時已有農夫在干活,雖然人不多,三五人點綴在黃綠色之間,再配上那河邊的大樹,遠方的山巒,寧靜恬淡間天然成就了好一副水墨山水。

但這份寧靜卻突然間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數十余騎雄俊的戰馬如疾風般在官道上掠過,卷起一溜煙塵。馬上騎士一色都是玄色薄氈大氅,里面玄色布衣,但見人似虎,馬如龍,人既矯捷,馬亦雄駿。戰馬的馬鞍邊還明顯的掛著刀、弓和箭壺,一看就是權貴人家。不過這時候田里勞作的農夫們發現,這些騎士的戰馬竟然空著一半,算人頭也就是大概二十個人。

“主公,至于這么急嗎?從馬邑到這平原郡,您用了三天就趕過來了,虧得咱們都是一人雙馬,否則人沒累死,馬倒是要累死了。”跑在第二位的騎士隊最前面的氣勢喊道。

“不快些怎么能行?一共兩件事,于公于私均由不得我拖延時間。”當先之人頭也不回的說道。

“這臧將軍也真是的,軍改也.能弄出毛病來,我看吶,他算是白白跟著主公您那么些年了。啥玩意沒學到嗎?”

“行了!有精神你一會休息的時候.去給大家找水吧。現在還是趕緊趕路,咱們要先到高密才行。”

“諾!屬下遵命!”

這群騎士正是從馬邑出發,去.往青州的張遼一行。一共二十人,四十匹戰馬。除了張遼、張新,剩下的就是張家為張遼派出的護衛,而名稱便是已經在曹軍中消失了建制的狼牙騎兵。

本來張遼應該是帶著分配給自己的那一百名護.衛的,可是自從曹軍節節勝利之后,這護衛也開始參雜著大量的權貴子弟。偏偏張遼又有一個善為人師的名頭,眾權貴便使盡了心思借著將軍、大臣更換護衛的時候將自家的孩子送到張遼身邊。于是在張遼要馬不停蹄的趕赴青州時,他們便無人能夠跟上張遼的速度。如此一來,張遼也只能將自家的私人護衛帶在身邊了。

張遼此行赴青州正是因為程昱、郭嘉向曹操的建.議,為了幫著臧霸善后,同時又不能打擊臧霸的信心,張遼便只能借口探望重病的老師鄭玄,快馬加鞭的趕赴青州。

其實張遼在分別接到了曹操和郭嘉的傳書后.曾不止一次的埋怨過郭嘉多嘴,原本曹操已經要打消調遣張遼的念頭,郭嘉卻讓曹操堅定了派出張遼的決心。于是,張遼也只能暫別家人,帶著張新和十八名護衛快馬加鞭的向青州趕去。

如此做也不是.僅僅為了做戲,要知道,在這個世上還是有很制約人們的行為準則的,一個是針對官員的一心為公,還有就是針對私人的尊師重道。

張遼明著是要探望重病的老師,那么在尊師重道的大前提下,勢必不能夠晃晃悠悠,游山玩水般的從并州晃到青州,否則他是要受到天下人斥罵的。

而暗中張遼則是接受了曹操命其到青州問臧霸善后的任務,為了這樁緊急的公務,張遼同樣不能慢悠悠的。雖然他慢慢趕往青州也無人能夠指責他,可這卻會在曹操心中留下“你對我陽奉陰違”的影響,在曹操還能執掌十幾年大權時,如此做無異于拿自己的政治生命開玩笑。所以,張遼同樣不能緩行。

雖說這么趕路卻是很累人,但事情分兩面,總有回報。明面上張遼會得到士林更高的贊譽,雖然只是虛無縹緲的稱贊,可是這卻是一個官員良好的風評,會讓人記載下來,千古傳頌。暗地里張遼也會更加為曹操所寵信,只要不是張遼腦子發昏想起兵反叛,再大的過錯曹操也會主動幫著張遼圓過去。

這兩條好處無一不是固家保命的好玩意,就好似那此時尚未出現的免死金牌一樣,能給張遼帶來無窮好處。

但就在張遼向青州趕去的時候,雒陽朝堂上的明爭暗斗也終于分出了勝負。

在以王子服、種輯等人為首的一群自以為得計的官員的強力支持下,天子劉協難得的召集了一次大朝會,要解決之前紛紛擾擾的“丞相門”事件。

一開始,在曹操因“病”缺席,郭嘉、程昱告假,而荀攸、荀彧等參加朝會的曹系重臣閉口不言的情況下,被曹操缺席鼓舞起來的王子服他們毫無阻礙的勸說天子通過了恢復丞相制的決議,這時候他們將曹操和幾名曹系核心謀士的缺席當作了曹操自以為大勢已去而不愿親自受辱。當劉協一錘定音之時,王子服他們臉上的笑容幾乎無法掩飾。

可是就在他們按照計劃向下推進,進一步向天子表明應該推薦德高望重、功勛卓著的重臣為相時,朝堂上頓時風聲突變。在曹系幾位在場的重要人物尚未出頭之時,那些小人物紛紛粉墨登場。

他們用無可辯駁是事實向天子劉協表明,唯有任命曹公孟德為相才是一個圣明天子的英名抉擇。此議一出,附議者比比皆是,稍稍一估計,竟然占據了參與朝會的中低級官員的七成。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王子服等人為之大駭,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原本計劃好的事情怎么能發生這樣反差巨大的變化,這讓王子服等人措手不及。而本就缺少機變之能的王子服、種輯等領頭之人更是手足無措,完全就不知該如何應對。

反倒是高坐堂上的天子劉協遠比下面隱有亂象的王子服等人鎮靜,他不慌不忙的向朝堂上尚未發表意見的重臣征詢,希望以此來拖延擁曹派速戰速決的意圖,也希望能鼓舞反曹派大臣的抗爭之心。

但此時兩千石以上的大臣中已經沒有了強硬之人,楊彪退隱,孔融稱病,剩下的大臣除了與曹操交好者也都在觀風待機。此時曹操已經表現出了強硬的姿態,若是出頭反對曹操,隨后會發生什么事?是否會禍及家族子弟?這都是說不準的事。有這份擔心,又有誰敢隨便出頭?

但是朝堂上也并非沒有血勇之輩。議郎趙彥雖只是六百石的官員,但卻能在保皇派一片哀鴻之際挺身而出。他陳言“丞相之位關系重大……當慎選之……又潁川荀文若、荀公達、不其侯伏完、車騎將軍董承、執金吾張遼等皆可為相,往陛下慎之又慎……”

趙彥此舉純屬攪渾水,但在恢復丞相制已成定局,相位爭奪卻偏向曹操一方之時,趙彥這一招也算可以爭取些緩和的時間,能使保皇派多一些商量準備的功夫。

然而趙彥攪渾水是為了拖延時間,但他提議的這些人去并不愿意成為他手中的棋子。荀彧、荀攸首先出列表示自己德薄能低,與曹公相比猶如星辰比之日月,不敢與曹公并列。

這兩人均是曹操一系,雖然他們與保皇派的關系也不錯,但卻是私人關系較多,一旦涉及公事,他們卻并不會徇私。二荀的表態順理成章,并不出乎眾人所料,畢竟沒人愿意因為別人的挑撥而被自家老大見天的惦記著。

而董承、伏完隨后也表示了類似的意見,這就有點奇怪了。

董承自董貴妃一事后,本因對曹操深惡痛絕,然而曹操卻并未如何處置董承,不但如此,依然通過了天子下達的拜董承為車騎將軍的詔令。這是郭嘉為曹操出的離間外戚之計,其源頭便是由于郭嘉看透了董承這個出身西涼軍,據說還與董卓有點親戚關系的西涼將領根本就是天性涼薄之人,只要自己權勢富貴尚在,損失一個女兒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但不其侯伏完與董承不同,伏完是山東名門之后,濟南伏生的后裔,又是長公主的夫婿,當今天子的岳丈,他的表態才是最讓人摸不著頭腦的。

伏完雖是列侯,但身處亂世,沒有兵權,沒有靠山,便是王爺也不過豚犬爾,又何況是列侯。雖然妻子是長公主,女兒是皇后,可付完這個外戚一不掌兵,二無士林聲望,也無法和曾經的那些權勢熏天的外企相比。如今唯一能給伏完權勢地位的人便只有天子劉協,但偏偏天子自己也不過是個傀儡,內外朝政幾乎全部被曹操把持。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打破曹操獨掌朝政的機會,為何伏完卻主動的放棄了呢?

這個問題雖然有部分人想不明白,可是朝堂上還是聰明人居多,稍稍動動腦子,便明白了伏完的理由。曹操權勢越大,對天子和依靠天子的臣子們便是一種威脅。然而如今曹操實際上已經控制了數十萬大軍,其他的諸侯雖然與曹操為敵,也不可能擊破曹軍的嚴密防線沖到雒陽來。何況有了曹操的先例,這些諸侯未必沒有學習曹操的心思,“挾天子”雖然有些后患,但便利條件也更加的多。同時朝堂上依然是曹操一系的官員掌握著大權,尤其是軍權在手,沒人能夠忽視。沒有軍權保障的君權,根本就不可能給伏完以丞相的權威。相反,擁有了軍權的曹操卻能夠輕易地讓伏完擔任的丞相變成另一個武帝時期的石丞相(石慶)。與其因為一個絲毫沒有權力的丞相,而去得罪掌握著實權的曹操,從而還可能禍及家族,伏完雖然能力不足,德行不高,但也絕不是自尋死路的傻蛋。

這時候,擁護曹操為相的官員又高聲呼嘯起來,在侍中郗慮的帶領下,他們甚至開始在言辭中隱隱逼迫劉協,勢必要在今日朝會上解決丞相的問題。

劉協左右觀之,卻無人能為其分憂。而之前異常活躍的王子服等人也像是被寒霜打蔫了的茄子一般,低頭含胸,縮在朝臣的隊列中一言不發。

荀彧倒是面帶些許不忍之色,可他身邊的荀攸又如何會讓他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出頭,萬一說了什么犯忌諱的話,倒霉的不單單是荀彧一人,甚至會連累潁川荀家。雖然曹操至今還從未誅殺過自己的部下,但荀攸不敢賭。

無路可退的劉協無奈之下只得當場宣布自己從善如流,接受眾位臣子的舉薦,拜曹操為相。并立刻頒下詔書,命小黃門備好官服印信,送到曹操府上。

如此一來,朝堂上的這次爭執才算是劃上了一個句號。至于是否圓滿,那也只能看事態如何發展了。

曹操終于如愿以償的登上了兩百余年后大漢朝第一個丞相的位置,雖然他按照故例退讓三次方才接受了天子詔書,可是他的府邸中早就為慶祝曹操登上相位而準備起來。

“恭賀主公(明公)登上相位!!!”

夜晚的曹府,一片燈火通明,雒陽城中凡是資歷較高的曹系官員均親自登門道賀,便是非曹系一脈,此時也各自送來賀禮。

“諸位……”曹操也是面帶喜色,但此時他還要在面子上讓天子過得去,言辭中也是充滿的對天子信任的感激,并表示要在眾朝臣的協助下,為掃平天下,恢復一統,使百姓安居樂業,四野臣服,萬國來朝而做出自己的貢獻云云。

不過這些都是面子工程,曹操也不過就是那么一說,眾人也當個樂兒那么一聽,基本上沒人當真。至于此時皇宮中的那位天子會做何感想,除了荀彧之外,也更加無人會去關心。

“啊!可惜這大喜之日,文遠、妙才、子孝、子廉,還有我那子修孩兒均身在別處,不能與孤一統慶賀啦!”這才是曹操的心里話,不管是誰,事業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后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與親近之人分享。但曹操身邊如今只有夏侯惇、曹純這兩個同輩,剩下的都是曹休、曹真這樣的晚輩,就連曹嵩、曹德這兩個至親也不在身邊,難怪曹操由此一嘆。

“孟德,此時朝中大局已定,何不早日發兵南征?”

正當曹操在對眾多親人、心腹缺席而表示遺憾之時,只聽到下面有人高聲說要發兵南征,而且言辭中竟然直呼曹操的表字。雖然互稱表字同樣表示了對對方的尊重,可是在曹操就任丞相之時,眾多部下為其慶賀之際,此人大大咧咧的稱呼曹操的表字,還是引起眾人的反感。

眾人循聲一看,原來是許攸站在當中高呼,眾人此時的眼神便有些不善了。許攸本就因為自身性格不為眾人所喜,且自己又持身不良,早就在曹系中成為孤家寡人一個,若無必要,沒人會和他輕易打交道。但是許攸依舊不改其行,反有變本加厲之舉,言辭中多稱呼曹操為“孟德”,甚至還有時將曹操的小名“阿瞞”掛在嘴邊。這不但使得曹操心中多有不悅,更讓曹操的一群部下心生怨憤。

雖然你許攸與我們的主公從小便有交情,但如今你不顧雙方地位的實際差距,還敢如此稱呼,那便是不將主公放在眼里。同時,也是對我們的一種侮辱。

這就是這些曹操部下們的心里話,而且以武將居多。甚至于深受曹操大恩,失蹤始終被曹操賦予親衛重任的典韋、許褚更是眼中冒出了兇光。只要曹操稍稍表露出些許不善,這兩個兇神立刻就會上前擊殺許攸。

好在曹操心中雖然不悅,卻依舊能夠壓住情緒,不使其影響今日之喜慶氣氛。而郭嘉也是見機得快,立刻以南征軍備的問題將許攸對曹操不恭這個話題岔開。

雖然此間因許攸的莽撞而冷場了一會兒,可南征的話題一樣將眾人的注意力引開。尤其是武將,天下的諸侯打一個少一個,自然要好好把握這最后的幾個機會,讓自己的功勞簿上再多添幾筆,也好為后代兒孫們留下些基礎。

也不知許攸是否知道他已經在鬼門關上逛了一圈,但就他此時的表現,還是不得不讓郭嘉佩服此人。畢竟在除了這種事情后,還能夠擠到曹操和那些驕兵悍將身邊發表自己的言論的人,怎么看都像是個傻大膽。

“朝堂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可惜沒能阻止主公南征啊!”郭嘉從圍成一堆的人群中脫身而出,走到屋外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后,仰望著東面的天空心中暗想。

郭嘉知道,以目前的情況,他與張遼拖延曹操南征的計劃勢必要無功而返。雒陽、并州這兩個有能夠拖住曹操的理由的地方存在的問題已經解決,而青州那邊最多只能添些麻煩,卻不可能有阻礙大局的能力。何況曹操本來就沒有將東面當做主要攻擊方向,他選擇的還是如今富庶無比的荊襄之地。

“文遠啊!看來咱們的主公是不吃一次虧絕不會心甘情愿的啊!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這次吃虧也別過大,莫要傷及元氣才是!”郭嘉心中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