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亞言之確鑿的道：“你們也不想想，驥先生剛剛是親手摘掉了李遠紅的戰術頭盔。”
在驥天啟將李遠紅當成是異世界武林中人的時候，卻親手摘掉了很明顯的科技造物戰術頭盔。講道理，這真的很違和。
但在驥天啟的認知里，卻沒有半點違和。理所當然的，他把錄相給空色大師看的時候，空色大師也不會覺得違和。
因為空色大師是他的幻想。
“那錄像還要給驥先生看嗎？我們拍攝的，還有李遠紅的戰術頭盔拍攝的。”
“給他看啊。”
“但沒意義啊，驥先生肯定會視而不見。和之前一樣，他看見的我們看不見，我們看見的他有些時候也會看不見。就算是看見了，也會把鍋甩給投影。”
“沒意義也要給他看，這就是我們的工作。”
“是。”
他們討論的時候，成功拍攝到了證據的驥天啟，并沒有選擇立即動手營救。
暫時也沒有營救的必要，因為要誘捕神龍是需要活餌的。在到達神龍所在海域之前，他們的安全無須擔心。
而且按照之前的計劃，他不需要營救任何人，甚至不需要對付東瀛人——這也是吳亞等人安排真人演員的原因之一。
起身，收拾，奔行。
驥天啟從碉堡似的古建筑附近離開之后，就在影視城外繞起了圈子。按照沈師立的跟隨記錄，他奔行了一千三百多公里的距離，才到達了同樣位于影視城的少林寺。
而這兩棟建筑之間的直線距離，其實只有五公里。
吳亞等人對于驥天啟這種程度的奇奇怪怪，早就習慣了，甚至都沒把這當成所謂的證據擺給驥天啟看。
他們現在都期待的看著大屏幕。
“組長，腦補一下吧？”
已經恢復過來的吳亞想了想，語氣平靜的出聲：“好，我試試。”
驥天啟興沖沖的奔襲了超過兩萬里的路程，才到達了位于大玄腹地的少林寺。
距離他上一次離開，已經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但少林寺迎客僧依然記得他，并在第一時間將他引入了寺內。
從山門到達寺內的路上，驥天啟能夠感覺到很多異樣的眼神。那些僧人似乎都知道他是誰，并且了解到一些傳聞，所以對他心有畏懼或憎惡。
前者是因為北冥功以及那些失蹤的江湖中人，后者則是因為驥天啟和東方不敗之間的合作。
不過驥天啟并不在意，只是在見到空色大師的時候提了一嘴。
“都說出家人四大皆空，我怎么感覺你們這寺里的人，都不怎么空啊。”
空色大師瞬間明悟了過來，笑著道：“四大皆空不是說的沒脾氣，沒想法，沒有自己的喜好這些。驥掌門通讀佛經，又有佛緣，怎么能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呢？”
“原本是明白的，但沒奈何，大師說我和佛祖無緣啊。”
驥天啟也是有脾氣的，他給少林寺送了十八萬兩黃金，結果卻連一門絕技級的武功都沒看到，而且還被暫時剝奪了學習如來神掌的機會。
怎么可能不生氣？
之前不找事只是因為沒證據，又貪圖如來神掌這門絕世武功。現在有了證據之后，他說話自然要硬氣的多。
空色大師人老成精，眼神期待的繼續笑著道：“驥掌門這是找到證據了，能夠自證清白了啊。”
“別說自證這個詞，我不喜歡。”
驥天啟委婉的承認了，卻并沒有在第一時間拿出證據來，而空色大師也非常懂事。
“驥掌門是覺得，這件事情對于我少林來說，是能夠提升江湖聲望的大好事。所以，想要借閱幾門我寺的絕技秘籍看一看？”
“空色大師莫不是練成了佛門傳說中的他心通？”
“哈哈……只是知道一些人之常情罷了。”空色大師略作沉吟，然后看著眼神期待無比的驥天啟，微微搖頭。
“七十二絕技是我少林寺武道傳承的根本，不入我寺，不可能學得會。入了我寺，學會之后若是私自傳給他人，我寺也會追查清楚并廢除武功。”
驥天啟皺眉道：“如來神掌都能外傳，為何七十二絕技不能傳？再說了，我也不練啊，更不會私自傳給這個世界的任何人，我就是看看。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啊大師。”
他說的實話，因為他根本就沒打算在這個世界收徒。
雖然說江從恕等人都只能修煉簡化版的武功，所以他傳了等于沒傳，完全可以說把‘這個世界’的前綴給去掉。
但萬一呢？現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在即將長生不老的情況下，驥天啟還是很有遠見的，而且他不喜歡說謊。
“那也不行。”空色大師還是拒絕了。
“那行吧，我去找武當派。”驥天啟說著就直接從蒲團上起身，俯視空色大師，很沒有禮貌的道：“武當派能夠和貴寺齊名，想來肯定不缺七十二絕技這種級別的功法。”
“驥掌門，先坐下。”
空色大師招了招手，驥天啟就立即坐了下去。
不是他看不上武當派的武功，而是因為他實在是不認識武當派的人啊，熊長秋在這方面沒有給他提供什么人脈資源，他自己也是無根浮萍。
再加上他最近的風評被害，突然找上門去的話，很難說的清楚。
“七十二絕技肯定是不能給你看的，但你若真的只是想要觸類旁通的話，我寺也能開一開方便之門。”
“怎么說？”
“你想要什么類別的武功？”
“內功優先。”
“你練的是九陽功，按理來說，其實是不需要參閱其它內功的啊。”
“恩……”
驥天啟沉吟了起來，相比于鐵布衫和那兩門輕功，二流的內功要更難自創一些。
因為這個世界的有些名頭的內功，都有一些對于現代人來說玄之又玄的東西。也可以說，內功想要達到二流層級，就必須要有這些玄之又玄。
而想要忽略這些，就必須要有極高的武學天賦。他的武學天賦主要是來自于九陽功，自己練武功的時候效果極好，真要說起來的話，屬于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回想著東方不敗用了很短的時間，就簡化了葵花秘典的天賦，以及自己即將把平板電腦這種科技造物，交給空色大師看。
驥天啟做出了決定。
“我有一個難處，首先要說明的是，和什么陰謀詭計都沒有關系。其次就是大師別多問，問了我也不說。”
他按照之前對東方不敗的說法，簡要說明了一遍之后，問道：“大師若是愿意幫我的話，貴寺的武功秘籍，我都不用看了。”
空色大師的表情很是詫異，他提醒道：“你的境界雖然不算高，但武功可以用高絕來形容。那就應該知道，你要的這種修行法門，其實是無根浮萍，練不出來什么名堂的。”
“不需要練出什么名堂，強身健體就行了。”驥天啟直言道：“大師，能不能幫我，一句話。”
空色大師略作沉吟之后點了點頭。
“只是這樣的話，那我們也省事了。你先等等，我去去就回。”
“誒？”驥天啟高興又好奇的道：“大師不先看證據嗎？”
“在我少林寺，就算是有十個驥掌門這樣的高手，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哈哈哈，大師說的是，別說是十個我了，一百個我也賴不了少林寺的賬。”
“不不不，一百個你，我們真的遭不住。”
氣氛愉快了起來。
空色大師說話算話，他說去去就回，就真的是去去就回。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而已，他就折返而來，并說出了一個好消息。
“我寺有六位傳功長老，正在聯手為驥掌門創造一門二流的內功，最多六個時辰，驥掌門就能如愿以償了。”
“那要是用一天時間的話，是不是能創造一門一流的內功？”驥天啟欣喜的道：“大師，您再去一趟吧，我加錢。”
“先說正事。”空色大師問道：“你是要等一等，驗驗貨，還是現在？”
“現在。”
正如同少林寺不怕驥天啟賴賬一樣，驥天啟也不怕少林寺賴賬。
雖然他找不來九十九個他自己幫忙，但卻能找來導彈幫忙。甚至都不需要導彈，迫擊炮這種武器就完全足夠了。
他從背囊之中，拿出了一個平板電腦，在空色大師好奇的眼神中，用指紋解鎖點亮了屏幕。
“誒？”
驥天啟滑動屏幕找到相冊。
“誒？？”
驥天啟播放了視頻。
“誒？？？”
空色大師的驚疑之聲，語調越來越高，但當他看清楚屏幕上的內容時，卻又嚴肅了起來，眼神認真的看著。
直至幾個視頻播放結束，空色大師的表情才再次驚疑了起來。
“驥掌門，這是何物？”
“仙家法器，千里鏡。”驥天啟信口胡謅道：“是我家祖上破碎虛空之后傳下來的寶物，只是使用起來耗費甚巨。若不是我苦搜無果的話，我是不會用的。”
他確實不喜歡說謊，但不是不會說謊。
空色大師不愧是佛門中人，對于仙家法器的說法是半點懷疑都沒有，只是驚嘆道：“傳聞說破碎虛空之后，是很難折返人間的，除非是……沒想到，驥掌門祖上竟然有這樣的高人。”
“誒？”
驥天啟沒想到破碎虛空之后真的還能回來，趕忙追問道：“除非什么才能回人間？”
“驥掌門不知道嗎？”
“不知道，傳承斷了，還請大師解惑。”
“除非是……”
“組長，你怎么不說了？”
“這要我怎么說啊。”吳亞無奈的道：“還是等等吧，不到一天時間，大概率是半天，異世界的時間很快的。”
確實很快。
獨自坐在少林寺一個房間里的驥天啟，對著空氣說了一些營救人質的事宜之后，就做出了伸手一接的動作。
只是翻看幾眼，就做出了伸手遞還的動作，而后就是面對告辭離開。
“我回來了。”
驥天啟高興的主動說明情況，基本和吳亞腦補的差不多——不僅推動了獵殺神龍的計劃，還和少林寺成為了戰略合作伙伴。
對于吳亞他們來說，少林寺愿意幫驥天啟簡化異世界武功，創造出這個世界的人能夠修煉的，類似于武功的超能力，那就是戰略合作。
“這門二流內功，是簡化少林寺七十二絕技的心意氣混元功而來，就叫混元功吧。”
驥天啟確認了這個消息之后，其他人都有些同情的看向了江從恕。
但江從恕卻不以為意，驥天啟也很照顧他情緒的解釋了起來。
“雖然說混元功和葵花內功一樣，都是二流內功，但混元功并沒有匹配的外功招式，只能增長內力。”
這么一說，眾人的同情眼神就全都收了起來。
吳亞繼續問詢，但重點和武功的關系不大。因為就算是二流內功，修煉一年的時間，每天功行相應的周天數，也能夠得到一年量級的內力。
雖然有了道心之后，只要自身的精血足夠，就可以二十四小時不停的運轉周天，一年等于五年。
但這對于超能力者們來說，還是有些微乎其微的。
想要讓自身的內力，達到肆意使用鐵布衫、草上飛、八步趕蟬的程度，就目前來說最好的方法，依然是接受驥天啟的灌頂傳功。
所以，吳亞關注的重點，是破碎虛空之后如何折返人間。
他不能不關心啊，萬一驥天啟幻想自己破碎虛空了，并且真的破碎虛空了，徹底離開這個世界了……
“除非是自廢武功，轉世重修或者奪舍。”
吳亞震驚了：“這么嚴重？”
“嚴重嗎？”驥天啟笑著問道：“反正都是我的幻想，與其說是空色大師說的，還不如說是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設定補充。所以，有什么嚴重的呢？”
“……”吳亞尷尬的笑著回應，他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驥天啟又正色了起來。
“你們放心吧，就算是我破碎虛空了，而且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我也會回來的。”
“可是要自廢武功啊。”江從恕是最相信驥天啟能破碎虛空的，他語氣擔憂。
“怕什么。”驥天啟笑道：“到時候說不定已經是全民習武了，我這個萬世之師，從每個人身上收一年功力，不過分吧？”
“怎么了？說話啊，有什么說什么，別怕。都是自己人，我不會發飆的。”
吳亞壯著膽子道：“不過分，就是有些離譜。”
“怎么離譜了？”
“就算是咱們國內全民習武，那您這一收，就是十幾億年的功力啊，這還不離譜嗎？而且，得花多少時間啊。”
“我長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