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打轉，足以形容驥天啟的這番舉動。
而且讓眾人都有些無語的是，他兩次面對魔門中人的位置，在幻想異世界里應該是相同的，但在真實世界里卻不一樣。
是南轅北轍的感覺。
也是隨心所欲的感覺。
“我其實是有些擔心的。”近距離觀看的于智朗感慨道：“驥先生這樣毫無邏輯，肆無忌憚，匪夷所思……的提升方式，真的沒有極限嗎？”
雖然現在驥天啟尚未穿越歸來，依然是在用北冥功輪流吞噬五個魔門中人功力的狀態。
但所有人都已經相信了，驥天啟一定會成功。
理由？
就像是于智朗所說的三個詞一樣，還像是于智朗沒有說出來的一些詞一樣，比如，神經病。
驥天啟的能力，就是這么離譜。
“破碎虛空啊。”江從恕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道：“大師兄早就說過了，極限就是破碎虛空，飛升成仙。”
李遠紅糾正道：“這兩個詞的意義不一樣的。”
“不都是當神仙嗎？”江從恕問道：“有什么不一樣。”
“感覺上，修仙的還是要比練武的更厲害一些。”
“那你感覺錯了，我反而覺得，破碎虛空的，比飛升成仙的更能打。”
“怎么說？”
“飛升一般是要渡劫的吧？破碎虛空并沒有。”
“那不就更說明飛升成仙更厲害了嗎？”
江從恕愣了一下，他略作思索之后。
“就像是一般的黑客想要入侵安管局的服務器，安管局肯定是要阻攔的，這就是有雷劫的飛升成仙。但厲害的黑客，就算是入侵成功了，安管局也完全沒反應，這就是沒有雷劫的破碎虛空。”
李遠紅愣了一下，他也略作思索之后。
“你的邏輯我能聽懂，但為什么是安管局的服務器？”
“這不重要。”江從恕擺了擺手道：“重要的是，我的邏輯是不是很有道理？”
“……”李遠紅不置可否的反問道：“你以前真得過抑郁癥？我怎么感覺，伱的思維模式，絕不可能得抑郁癥啊。”
“精神病的事情，你不懂。”
江從恕祭出了殺手锏，讓李遠紅和其他人都有些無言以對。
在場唯一能夠說些什么的羅憲誠，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
羅興義好奇問道：“憲誠，你感覺，隊長剛才給你傳了多少能量啊？”
羅憲誠已經完全吸收了驥天啟剛剛傳來的功力，不用問為什么，問就是他的親人幫忙了。
保持沉默的他，被點名之后用冷冰冰的語氣回答出聲：“是五十年的功力。”
不喜歡說話的他，多說了幾個字以做糾正，這讓羅興義稍微有些尷尬。
但他除了指揮官的身份之外，還兼任了羅憲誠的‘守護者’——也是天啟小隊太過奇葩，相關機構在挑選守護者的時候很是為難。
所以并不介意。
“這樣說的話，這五個魔門中人的功力，大概是一百五十年左右，平均下來每人的功力只有三十年。怪不得，這么弱呢。”
站在驥天啟的認知角度，他們就能得出驥天啟是可以‘秒殺’這五個魔門中人的。
“不能這么說啊。”江從恕提出了不同意見道：“那五個妖怪也很厲害，一個戰略級，三個戰爭級。我大師兄，不還是把它們給秒殺了嗎？”
從等級上來看，五個妖怪的實力已經不弱于天啟小隊了，因為天啟小隊也是只有一個戰略級，三個戰爭級。
羅興義和投降的妖怪，等級也都是戰術級。
但戰力卻有著天差地別。
“我知道異世界的武林中人主要追求的是境界，而非功力。我的意思是功力太弱了，隊長有三千年的功力。真要是從零到極限的話，得抓三百個這樣的魔門中人吧？”
羅興義感慨道：“還是不如虎先鋒這樣的妖怪，來的方便，半只就夠了。”
江從恕附和道：“境界突破和絕世武功靠異世界，功力靠咱們這個世界的妖怪，簡直是相得益彰。”
他們對話的時間里，驥天啟終于停止了使用北冥功，從‘空氣’中吞噬功力的舉動。
并且言出必踐的，給五個魔門中人解穴了。
“你們可以走了，不要回頭，我怕我忍不住砍死你們。”驥天啟說著有仁有義又冰冷無情的話，提醒道：“記住要告訴陰后，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和你們魔門無關。”
這話說的，你要追殺陰后派去救你的魔門中人，怎么能和魔門沒有關系呢？
也不知道是誰在腹誹，反正眾人的表情都是非常期待的。
他們看著驥天啟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又突然啟動，身形鬼魅似的追著某個方向奔行了起來，就都愣了一下。
“誒？不是應該回來說一聲，有沒有成功吞噬魔門中人的功力嗎？”
“我大師兄應該是覺得，他不需要解釋這種理所當然一定會成功的小事吧。”
“有道理。”
眾人一窩蜂的沖進了救護車里。
“快快快，快跟上。”
“驥先生肯定是在追蹤那幾個魔門中人，他沒有相信魔門中人的口供。”
他們做出了相同的判斷，并再次跟上了驥天啟。
而另一邊，費秋飛依然沒有召集他之前準備召集的超能力者們。
從這一點來看，他對驥天啟的信任已經拔高到了一個新的層級。
想想也是。
如果說之前驥天啟的最強戰績，是偷襲殺死了戰略級的牛魔王，趁著歷史級的虎先鋒重傷并且毫無能量了，活捉了對方。
還有些無法證明自己的話。
那這一次在酒吧的戰斗，就沒什么好說的了——雖然五個妖怪只有兩個成功釋放了超能力，并沒有發揮出自身真正的戰斗力，但能夠在妖怪發動能力之前殺死對方，為什么要給機會呢？
警察在罪犯手里拿著槍的時候，也不會特意等到罪犯先開槍之后，再和罪犯比拼槍法。
能顆秒的情況下，一定會選擇顆秒。
驥天啟就擁有‘顆秒’的戰力。
驥先生這一次沒有提前招呼出聲，原因難道是因為……
費秋飛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和之前的完全不同。
他略作猶豫，就在通訊頻道里，對天啟小隊的成員們詢問出聲。
“你們覺得，驥先生在酒吧的時候，為什么沒有先跟我們說一聲？”
“不是。”江從恕第一個回應出聲，語氣奇怪的道：“你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啊？”
換成是安管局的那些戰爭級超能力者，費秋飛現在都要批評兩句。
平時是平時，行動是行動，怎么能有這樣的語氣態度呢？
但天啟小隊不歸他管，他也管不了，只能無奈的道：“只是想更了解驥先生，以便于之后的行動能夠盡可能的，做到萬無一失。”
“這樣啊。”江從恕微微點頭，對著通訊器回道：“以我的角度來看，很簡單的。”
“怎么說？”
“秒都秒了，有什么好說的？天天說這說那，解釋這個解釋那個，很煩的。”
“……”費秋飛不得不承認，江從恕說的很有道理。
通訊頻道里安靜了下來的時候，羅興義在救護車內，切換到了天啟小隊單獨的通訊頻道，提醒出聲。
“雖然輕松一些的氛圍，有助于大家的通力合作，但對待安管局的人時，我希望大家還是要保持一定的嚴肅。不是所有人，脾氣都像是費指揮官、沈師立、于智朗他們這么好，太過隨便引發矛盾，并不理智。”
“收到！”江從恕第一個應聲，仿佛不尊敬的人并非是他一樣。
救護車繼續跟著驥天啟行駛，只是因為雙方的速度差距，以及驥天啟并非一直在公路上奔行，所以雙方的距離越來越遠。
費秋飛他們的車隊，同樣也是如此。
他們并不著急，因為這樣反而是有好處的，能夠避免有心人、有心妖基于他們的行蹤，來確定驥天啟的行動。
有李遠紅和沈師立跟著，驥天啟自己又會在戰斗開始之前，結束他的發病狀態，給安管局一種非常可控的感覺。
問題不大。
牛魔王邀請的十五只妖怪，現在只剩下十只，其中歷史級只有獅子頭這一只，戰略級還有四只。另外五只，全都是戰爭級。
不過，這些等級全都是它們自己，用摻雜了一些水分的評定方式得到的。
真要按照安管局的標準來看，四個戰略級之中只有三個滿足條件。
五只戰爭級里，只有三個滿足條件。
當然，評定方式的嚴格與否，其實區別不大。畢竟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超能力者和妖怪的能力不一定能夠完全發揮出來，也有可能超常發揮，取的超出預計的效果。
黃龍就是其中之一的戰略級，而且是按照妖怪、龍國、鷹國的標準，都能夠被評定為戰略級的強者。
它是一條五彩斑斕，長著四個爪子的蟒蛇。
原形的體長超過了十五米，直徑有三十厘米，身體強橫，防御力驚人。即便是不使用自身的能力，也能夠在城市中興風作浪。
一群沙雕，肉沒見到一絲，就要先拿錢，牛魔王要是詐騙犯怎么辦？
離開了艾硅大廈之后，它直接深入地下，在土石之中穿行了起來。
但和紅毛鼠的能力不同的是，它是使用純物理的方式穿行。仗著身體強橫，力量驚人，直接擠開了土壤，撞碎的石頭。
這樣的穿行方式，因為深入地下超過五百米，所以很難被地表偵測到。
在完全黑暗的地下，它非常有方向感的回到了它的地盤，距離不夜城有四百多公里的一片山林之中。
依然是地下深處，距離地表有九百多米，是一塊巨型巖石的中心處。
這是一個它自己開辟出來的地下空間，占地面積有三百個平方，但平均層高卻只有四十厘米，很是逼仄。
回到自己地盤的它松了一口氣，因為它這里并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出入口。
每一次出入，它都是開辟新的道路，而它之前穿行的通道，都會被它用碎石給徹底堵死。
唯一保持長期和外界相通的通道，能夠保證洞內有新鮮空氣以及網絡的，是它自下而上，七扭八歪的擠壓出來的一條直徑只有三十厘米的通道。
里面有一根網線，連接著藏在山林中的衛星網絡接收器。
如此狹窄的通道，人類基本上是進不來的。
有身體變形能力的超能力者可以進來，但問題是進來了也打不過它。
傳送能力者同樣進不來，因為空間不夠站直身體。
而保持趴著的姿勢傳送很罕見，即便是真有這樣奇葩的超能力者，以及愿意用這樣的姿勢，被傳送能力者帶著進來的戰斗側超能力者。
又怎么會是它的對手？——不管傳送能力者把誰帶進來了，趴著都不太可能發揮出戰斗力。
而且它隨時都能夠撞開堅硬的石頭，從容逃離。
黃龍很放松的用語音操縱的方式，打開了一個平板電腦。黑暗無比的地下空間內，終于有了一些亮光。
這些光芒映照在了黃龍有蘋果那么大的眼睛里，它的眼睛里又倒映出了旁邊的森森白骨，全都是人類的。
但黃龍對于這些白骨視而不見，它很開心的看起了電影。
它喜歡看影視劇，關于人類社會的很多知識，它幾乎都是從影視劇里學到的。
看著看著，平板電腦就提示電量不足。
這讓它有些煩躁，因為并不能化作人形，這里又沒有電，它使用充電寶什么的都有些麻煩。
而那些被它抓過來的人類，也不愿意配合它，總是想要逃出去。
后來它就放棄了抓人類來服侍它的想法，而且把人類吃到肚子里藏起來，再擠入這里的難度是有些高的——人類很容易被它一不小心就消化了，一不小心就憋死了，一不小心就被擠死了。
身體向前游動的同時盤了起來，讓爪子來到了平板電腦所在的位置，熟練的從旁邊摸索到充電寶之后。
它有些煩躁。
因為用爪子連接充電線很麻煩，它用兩只蘋果那么大的眼睛看著，艱難的操作著。
越發煩躁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要幫忙嗎？”
它驚恐至極的扭頭看了過去，就看到它身旁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人類！
一個趴在地面上的人類！
而且這人和它的距離只有五米！
更讓黃龍驚恐無比的是，這人以雙手持著一柄大劍，劍尖對著它的腦袋做瞄準狀。
當它驚恐無比的眼神，和這個人突然明亮起來，像是能夠發光一樣的雙眼對視的時候。
它就明白了。
他突然出聲，是為了讓我看他，讓我的腦袋露出來。
這個念頭產生的時候，它就看到了刺目的金光自大劍之上釋放，飛射而來的同時，還帶著那柄大劍。
噗嗤！
腦袋被洞穿的時候，黃龍的腦海中閃過了最后一個念頭。
我為什么要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