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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虎威老爺子突然間提起兒子方意行再也回不來了,屋子里的氛圍一下子就凝重了起來。
大家臉上的笑容全都消失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懷念和哀傷。只有那條小透明狗搖頭晃腦的四處張望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方炎走過去攙扶著陸婉的肩膀,說道:“媽,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爸泉下有知,他一定不希望你為他傷心。要是看到你這樣,他心里也難受不是?”
陸婉抹了一把眼淚,說道:“我去廚房看看,中午給你們做點好吃的。”
說完,就快步朝著后院走了過去。
看著陸婉匆匆離去的背影,方虎威老爺子輕輕嘆息,說道:“苦了陸婉這孩子了。意行不在了,我勸她重新找一個知曖知熱的人陪伴著。她還年輕,人一輩子又那么長——她不愿意。”
“是個好孩子。”先生贊嘆著說道。“咱們燕子塢都是以武傳家,難得有陸婉這種世香世家熏陶出來的孩子原來來。別看面相長得文文弱弱的,其實骨子里倔著呢。”
“是啊。可是太倔了不是自己吃虧嗎?”方虎威老爺子嘆息著說道。
先生接過方炎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口,斜眼瞥著方虎威老爺子說道:“你啊,一說話就把人給堵死了。你把氣氛搞成這樣,我還怎么做這個說客向你張嘴?”
方虎威看著先生,說道:“你是燕子塢的先生,你說什么誰不都得巴巴聽著?說吧,看看他們將家開了什么條件。”
先生嘆息,說道:“何苦呢?好端端端地非要走到這一步來?將惜福給我打來電話,說兩家可以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一談。”
“心平氣和的談一談?怎么談?”方虎威冷笑出聲:“他們以前怎么沒想過和我們家談一談?現在就打來電話要和我們談了?再說,我兒子都不在了,他能彌補我們方家的損失?”
濃眉飛舞,握手成拳。說到最后,方虎威老爺子是真的動怒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樣的苦痛是多么漫長的時間都難以消減的。
先生看著方虎威老爺子,說道:“將惜福讓我給你帶話,說他們的條件就是——可以任由你們方家來開條件。”
先生轉身看向方炎,笑著問道:“你不考慮考慮?”
“一切由爺爺做主。”方炎笑著說道。
先生點了點頭,把手里的茶杯放了下來,說道:“今天是你們方家大喜的日子,也是應該好好慶祝慶祝。我先走了,就不在這里討人嫌了——”
“中午咱們倆喝兩杯。”方虎威老爺子出聲留人。
“還是算了吧,你的心不誠。”先生笑著說道。
他拍拍莫輕敵的肩膀,大步朝著外面走去。
方炎送先生出門,小透明狗也搖晃著尾巴跟了上來。
先生看了一眼小透明狗,問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冰龍?”
“是不是覺得它看起來很像一條狗?”
小透明狗看起來也非常喜歡先生,跑過去用腦袋磨蹭著先生的大腿。
先生哈哈大笑,伸手摸摸冰龍的腦袋,說道:“將惜福說你們一家三天道,我說這哪里是三天道啊,這明明是四天道嘛——這算是咱們燕子塢千百年來最大的盛事。原本應該好好給你們慶祝一下的,但是你和葉家小姐的婚事就是這么兩天,索性兩樁喜事就放在一塊兒辦了吧。”
“行,就聽先生的。”方炎爽快地回答著說道。
“滑頭。”先生拍拍小透明狗的腦袋,說道:“他們方家人一個比一個奸滑,你可別在他們家給學壞了。”
莫輕敵回來了,方炎也進入了水溢境,最最重要的是,方炎還要娶一個天道境媳婦進門,這把方虎威老爺子給高興壞了。
方虎威老爺子準備祭祖,他覺得方家能夠有今日容光全虧了方家的列祖列宗和方炎的父親方意行保佑。
方虎威跪坐在蒲團上面,方炎莫輕敵以及方炎的大姑夫二姑夫等人跪在他的身后。
祠堂大門緊閉,方家女眷是不可以入場的。
“——方家世家單傳,人丁稀薄,每每念及,都心驚不已。擔心方家血脈就此斷絕,那我就是方家最大的罪人了。百死難辭其咎。”
“一切苦難終會煙消云散,方氏子孫再次重振門楣。方炎將要和葉家溫柔小姐成親,方家很快就要添丁了。輕敵也從極寒之地回來了,還帶回來一條狗——那條狗是冰龍。”
方炎和莫輕敵對視一眼,方炎小聲說道:“你這算不算是給咱們方家添丁?”
“——現在你知道為什么狗都嫌棄你了吧?”——
葉溫柔正在房間里面看書的時候,房間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進來。”葉溫柔出聲喊道。她以為是葉風聲進來了,因為平時就他來這里最勤快。
嘎——
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葉道溫一臉笑意地走了進來。
“爸。”葉溫柔沒想到是父親過來,趕緊起身迎接。
“在看書呢?”葉道溫出聲問道。“不要總是窩在書房,沒事的時候也要出去走。方炎不是回來了嗎?也不出去和他散散步聊聊天。都要成人家的媳婦了,也要多多交流加升一下感情。”
葉溫柔表情詫異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她沒想到父親會說這樣的話。以前他可是一直不同意自己和方炎的婚事的嗎?就連這次訂婚也是先生親自過來做媒,老祖宗親口答應,他才不得不應承下來。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葉道溫知道女兒在想些什么,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說道:“方炎是個好孩子,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很聰明,也很有天賦,最難得的是一片孝心,我也不是不喜歡他。就是方家這些年的運氣實在太差,你去了怕是要受累——特別是前段時間,方炎能不能活著都是一個問題。難道你嫁過去守活寡?你喜歡方炎,所以你有你的堅持。但是你是我的女兒,我不能把你往火坑里面推。做為你的父親,我也有我的堅持。”
“慶幸的是,方炎挺過來了,莫輕敵也回來了。這對方家是大喜事,對你來說也是大好事。這個時候你再嫁過去,日子也會好過一些。我們葉家不貪圖方家的錢,我們葉家有錢。我們葉家也不貪圖方家的權,我們葉家比方家更有權——我不圖方炎什么,天道境也好水溢境也好,這些很重要,也很不重要。我只是希望他能夠好好地活著,好好地對我女兒好。這才是最重要的。”
葉道溫擺了擺手,示意葉溫柔坐下來,說道:“好好看書吧,一會兒就該吃飯了。”
“爸。”葉溫柔輕聲喚道。
葉道溫轉身,問道:“什么事?”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葉溫柔說道。
葉道溫笑笑,拉開木門走了出去。
葉溫柔坐回椅子上,卻再也沒有心思看書了——
黝黑地山峰腳下,停著幾輛黑色的越野車。
在一輛豐田車里面,一個手腳都被繩索捆綁的人正拼命地掙扎著。他的嘴巴被密膠封住,即便喊地聲嘶力竭也沒辦法發出任何聲音。
他的雙腳也被繩索給綁住,只能兩條腿綁在一起拼命地踢打著車子的座椅。
砰砰砰——
一聲聲悶響傳來,卻沒有任何人對此做出反應。
男人的眼神絕望了。
咔啪——
車門被人拉開,一個全身被黑袍籠罩的男人站在車門門口。
他眼神幽深地看著被綁架的男人,沉思片刻,伸手扯掉了他嘴巴上的膠帶。
“你該死。”男人大口大口地喘息了幾下后,張嘴便說出這樣惡毒的話。“你以前像條狗一樣無處可去,只有我不嫌棄你把你收留在身邊,你竟然敢背叛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以為你這樣他們就會原諒你?我告訴你,不可能的。”
“你不了解方炎,你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他比我狠毒多了,他會殺光所有得罪過他的人。你以為你還有活路?沒有了,你只有死路一條。”
“你也一樣。”黑袍男人沉聲說道。“你和我一樣。”
“我們還有更多的選擇。”男人看著黑袍男人,說道:“你放了我,將家會給你一大筆錢。這筆錢會多到讓你難以想象。出去吧,不要再在這個國家,到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你的地方——改頭換面,你可以過上人人羨慕的生活。”
“已經開始了。”黑袍男人說道。“你將會指揮他們去綁架秦倚天。”
“你瘋了嗎?你以為別人會相信這一切?我為什么要在這種時候做這種事情?這擺明了是自尋死路,是自殺式襲擊——“
“親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黑袍男人沉聲說道:“可是,誰會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