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撞得自己頭破血流,他撞得自己骨頭咔嚓咔嚓作響,他撞得石壁上面出現裂痕,然后有沙沙啦地碎沙和石塊脫落掉地
他想撞出自己的痛苦,撞破自己的絕望。
他想讓頭頂的疼痛減緩心臟地疼痛,頭痛他可以忍受也可以醫治,但是心痛卻讓他死去活來無能為力。
他不想傷害妹妹,既使她一次又一次地傷害自己。
在她向不知死活地向方炎沖過去的時候,他不得不出手了。
因為他清楚,如果等待方炎出手的話,可能等待妹妹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他太了解方炎的實力了。當初自己全力出手,仍然被他給輕易地掐住了脖子。如果不是自己主動求饒并且獻出了自己的蛇之眼,方炎可能當場就把自己的脖子給扭斷了。妹妹雖然也是蛇女,但是實力還遠遠不如自己。以方炎現在的能力,掐死她和摁死一只螞蟻沒有什么區別。
蛇君沒有親眼見證方炎和人火拼的場面,并不知道他受傷嚴重的事實。
她想為那個男人報仇雪恨想要殺掉方炎,自己為了保護她不得不主動向她下重手。
蛇君覺得自已太委屈,也太憋氣。
他就像是一個吹飽了氣的汽球,稍微觸碰就有可能會‘砰’地一聲爆炸開來。
在他向妹妹出手之后,這一刻的蛇君生不如死。
從小到大,自己從來都沒有這么對待她啊。
他希望是自己經歷這一切,只是希望妹妹能夠好好地活著。
方炎站在旁邊看著蛇君瘋狂,并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
他能夠理解蛇君此時此刻的心情,正如他能夠理解鳳凰當時的心情一樣。
人活在世,要經歷無數次的艱難抉擇他選擇了妹妹,妹妹卻選擇了另外一個男人。
他是失意者,是一個可憐的人。
從今以后,這個世界上他就再也沒有任何親人了吧?喜悅不知道和誰分享,痛苦不知道向誰訴說就像是一個透明人。
蛇君重重地把腦袋撞在石頭上面,一顆凸起的尖石刺破了他的額頭,然后他的腦袋便嗤嗤嗤地向外飆出鮮血。
蛇君終于安靜了下來,感覺頭有點兒暈
方炎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大藥瓶丟了過去,說道:“把血止住吧。”
這藥是他從天機子的藥房里面偷出來的,在止血化瘀方面有著神奇的療效。是行走江湖必備良藥。
蛇君接過藥瓶,倒了一些灰色藥粉出來捂在額頭上面,然后把藥瓶重新還給方炎。
“舒服了?”方炎看著蛇君問道。
“舒服了。”蛇君說道。
“舒服了就跟我回去吧。”方炎說道。“你沒地方吃飯,就在我家里吃。你沒地方住,就在我家里住你沒地方去,就把我的家當作你自己的家。以后我們就是朋友,是兄弟。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我”蛇君的喉嚨入冬,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方炎對著蛇君伸出手來,笑著說道:“不愿意嗎?”
“不是”蛇君搖頭。“我我覺得我不配”
方炎咧嘴笑了起來,說道:“你是蛇君,是蛇類君王你只要別要求我每天早晚對著你三拜九叩,其它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蛇君咧開嘴巴想笑,笑著笑著卻又哭了起來。
他抹了一把眼眶的眼淚,說道:“我跟你回去,我們是”
“是朋友,是兄弟”方炎說道。
“是朋友”蛇君艱難的說出這個字眼。在他過往的生活中,在他以前的生命中,他從來都沒有和人說過這個詞語。這對他來說是遙不可及的事情。“是兄弟”
方炎握緊他枯黃干瘦的手,說道:“這就對了。”
蛇君想躲,他不適應和人這么近距離的接觸。
右腳后退了一步,左腳卻定定地站在那里。
他想,自己是時候做出一些改變了。
妹妹有句話說的是對的,他應該生活在都市里,生活在人群里他應該有朋友,應該有兄弟。還應該有不一樣的生活。
“我們走吧。”方炎說道。
蛇君點了點頭,但是視線終究還是忍不住落在地面上。
被蛇君一陣瘋狂的碰撞,黑衣女人的腦袋重傷。在蛇君把她的脖頸松開之后,她的身體就軟軟地躺倒在了地上。就像是一具沒有生命的死尸。
她的額頭碰爛了,鮮血染紅了地面上的石頭和雜草。
“走吧。”方炎說道。“她放開了你,你也放開她她會有自己新的生活,你也是。”
蛇君點了點頭,跟著方炎大步朝著下山的路走去。
方炎走的輕快,蛇君走的豪邁。
對他們來說,這是一次奔赴新生命的旅程。
走了好幾公里路之后,方炎突然間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
“錯了。”方炎說道。
蛇君一愣,問道:“什么錯了?”
“我們應該租輛車下山。”
審訊室里,強烈的燈光照射在江逐流的臉上,讓他覺得自己的皮膚已經快要被烤熟了。
他沒辦法把臉轉過去,更不要想著調換一個位置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花城四少,他是一個嫌疑犯,而且是一個得不到任何優待倒是有了不少‘照顧’的嫌疑犯
他的律師還沒有來,想必將上心那個女人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給他派律師的。
而且,他也不希望將上心給他派律師。因為那些人不是來救他的,而是在他往地獄墜落的時候狠狠地踹上幾腳他們的到來只是加快他到達地獄的速度。
他想給他的母親打一通電話,他現在能夠相信的也只有自己的母親了。只要母親知道他出事,就會調動外公那邊的關系把自己給撈出來至少會派來一個可以相信的律師團隊。
可是,他連一通電話都打不出去。他的合理要求被拒絕了,因為他們說自己有可能向外面通風報信銷毀證據。
真是笑話,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江逐流的眼睛昏昏欲睡,一天一夜的折騰已經讓他疲憊到了極點。
“江逐流,醒醒”陳艾陽端著一大杯咖啡,精神抖擻地盯著江逐流地一舉一動。每當他看到江逐流快要閉上眼睛的時候,就會突然一聲怒喝。江逐流已經被他無數次地從睡眠狀態給拉回到現實。
“我知道你們想要干什么”江逐流的眼睛里面布滿血絲,冷笑著看向陳艾陽,說道:“你們想用疲勞審訊法來逼我就范,想要讓我在堅持不住的時候屈打成招我知道這一招很有用。但是你們用錯人了。我沒做過什么犯法的事,所以我沒有什么好交待的。還有,等到我的律師團隊來了,我要告你們濫用私刑”
“我們沒有濫用私刑。”陳艾陽喝了一大口咖啡,說道:“我們動過你一根手指頭嗎?我們打過你嗎?我們只是想盡快破案,不給犯罪份子任何可乘之機我知道你江逐流能量巨大,一句話就有無數的人跳出來為你賣命。但是,我們是不會讓壞人逃脫法律地制裁的”
“你們說我殺人說我和將風行的死有關”江逐流說話的時候身體都在顫抖。他是真沒有力氣了,全身的勁道都被抽空了。如果他在說話的時候睡著,一點兒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你們有什么證據?你們知不知道,將風行是我的岳父,是我妻子的父親還有我的父親,神秘失蹤,也有可能被人殺害。我早就報警了吧?你們不去尋找真兇,卻把我這個受害者帶回來還有沒有天理?”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陳艾陽說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不管你得到了誰的授意”江逐流咬牙說道:“你們別想讓我屈服。”
“恐怕由不得你了。”陳艾陽說道。他把手里的咖啡杯放下,對著站在身后的一名年輕警察說道:“把他的同犯帶過來”
“是。隊長。”警察答應一聲,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一會兒的功夫,幾名警察將一個戴著鐐銬的中年男人帶到了房間。
“江逐流,你看看是誰來了?”陳艾陽再次大聲喝道。
江逐流努力地睜開眼睛,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心里猛然一驚,說道:“他是誰?我不認識他你們別想構陷我。”
“江逐流”那個戴著鎖烤的男人滿臉晦氣,說道:“別掙扎了。我們一起去接人,你坐在我的車子后面被顛簸地好幾次差點兒吐出來,你掩飾地很好,但是你以為別人都沒有看到?還有,是你親手害死自己的岳父,當時在場還有好幾個證人,我手里也有證據”
陳艾陽看著眼神陰厲臉色鐵青地江逐流,說道:“他手里的證據現在已經被我們警方掌控在手里江逐流,你認命吧。”
“嘔”
江逐流突然間瘋狂地嘔吐起來,吐地撕心裂肺。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