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精神,就會少了氣勁。沒有氣勁,就缺乏神光。
習武之人,精氣神缺一不可。
三者互相依存,又相互促進。
周帆不懂功夫,更不懂什么內勁,但是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來,失魂引明顯是引人魂魄的意思。
一個人沒有了靈魂,就等于精氣神三者缺失,和廢物有什么區別?
最要命的是,這種東西和血液融合在一起,破壞人體的造血功能。身體不能造血,還能活多長時間?
周帆也顧不上研究這些,他伸出手來,說道:“我聽你的完成了任務。給我解藥,快給我解藥我覺得我快要死了,我快要死了。”
黑袍人喂食他嘴里的那顆藥丸就相當于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在他的身體里面引爆把他的小命帶走。
這種下一秒鐘就有可能死亡的威脅真是太讓人煎熬了,如果不是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早就已經崩潰了。
他需要解藥,他需要把身體的毒藥解掉,把炸彈拆除。那樣的話,他才有一絲絲的安全感。
這也是他堅持下來的最大動力。他不想死。
黑色斗蓬里一陣沉默,黑袍人出聲問道:“你的老婆還有孩子,他們有沒有喝那碗湯?”
周帆的身體劇烈的哆嗦起來,眼神驚恐的看著黑袍人。
這是一個相當敏感也很難回答的問題。
如果他說喝了,那么黑袍人會懷疑什么樣的人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一起殺掉?這樣的人可以信任嗎?
如果他說沒喝,那么黑袍人更會生氣你提醒了自己的老婆孩子,會不會也提醒了方家其它的人?
如果因為自己提醒老婆孩子這種行為引起方家的警醒,那么,這次的任務不就失敗了嗎?
“喝了?還是沒喝?”黑袍人非常看重這個問題的答案,逼問著說道。
“喝了,他們喝了”周帆的牙齒碰撞的咯咯作響,哭喊著說道:“我怕打草驚蛇,沒有提醒他們他們也喝了那碗湯。你給我解藥,給我湯的解藥,我要救他們”
嘎嘎嘎
黑袍人笑了起來,笑聲比說話的聲音還要尖銳刺耳,難聽之極。
“別人都罵我們是野獸。你才是個野獸。真正的野獸。”黑袍人看著周帆說道。“為了保命,連自己的妻子兒子都可以犧牲如果這不是慢性毒藥,中毒者立死。又或者我告訴你這失魂引根本就沒有解藥你會不會有一些愧疚?”
“給我解藥。”周帆像是一頭被激怒了的瘋狗,死亡讓他減少了對黑袍人的恐懼,他對著黑袍人伸出手來,嘶聲吼道:“給我解藥。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幫你完成任務,你就會給我解藥。”
“我是答應過你。”黑袍人說道。不見他寬大的衣袖有什么動作,一個紅色的玻璃小瓶就從那里飛了出來。
周帆接過小瓶,問道:“這就是解藥?”
他有些不確定。黑袍人怎么那么爽快的就把解藥給他了?
還是說,這是另外一種毒藥,喝了必死。
“這就是解藥。”黑袍人說道。“你只能選擇相信。因為你不喝的話,你體內的毒藥也會把你殺死。”
周帆不再猶豫,擰開瓶蓋就把紅色藥水倒進了嘴巴里。
一股濃重的腥臭味散發出來,熏得周帆嘴巴干嘔惡心想吐。
“千萬別吐。”黑袍人說道。“這是生血。吐了可就解不了你體內的毒了。失魂引是慢性毒藥,但是你體內的毒藥卻會立即讓你經脈斷裂全身流血而死。每一根汗毛都可以流血,這樣的情景你一定沒有見識過吧?”
周帆又強行把那即將嘔吐出來的東西吞咽回去,看著黑袍人說道:“給我解藥,我要救我的老婆孩子”
“你覺得你還有機會救你的老婆孩子嗎?”黑袍人沉聲問道。
周帆的身體踉蹌后退,驚慌問道:“你要干什么?”
“當然是要殺你了。”黑袍人說道。“我答應過給你解藥,所以我就給你解藥。但是,我并沒有說給你解毒后不會殺你愚蠢的牲口,你是唯一的知情者了。我怎么可能讓你活著離開?”
話音剛落,黑袍人的身體就已經從原地消失。
一陣狂風卷過,周帆以為自己要死了。
四肢麻木,全身都已經凍結成冰塊。
或者說,他已經死了?
這灰茫茫的世界還真像是地獄。
可是,地獄也會下雪嗎?
當他感覺到自己還能夠呼吸,當他聽到心臟砰砰跳的厲害,才發現自己仍然活著。
他根本就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大腦還停留在黑袍人向著自己沖過來時的畫面。
他的速度太快了,像是一團濃霧將自己包裹。后來又發生了什么事情?
“你沒死。”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周帆轉身,和方炎的眼神對視。他的身體無力的癱倒在地上,說道:“你總算來了。”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方炎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站在對面的黑袍人臉上,說道:“你說是不是?”
“你們”黑袍人看了看方炎,又看了看躺倒在地上沒有力氣動彈的周帆,聲音充滿怨氣的說道:“你們竄通好了設下埋伏?”
周帆出來要解藥,在自己準備殺人滅口的時候,方炎及時出現救下周帆,如果說這兩個人的先后出現只是一個巧合,黑袍人無論如何也是不相信的。
“不要擺出一幅你很生氣的樣子。”方炎譏笑著說道:“你讓人來殺我,應該生氣的是我。你有什么資格生氣?之所以你的暗殺沒有成功,只能說明你的計策太過愚蠢現在,可以揭開你的黑袍了。我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如此這般的仇恨我,要滅我方家滿門?”
黑袍人的面部表情隱藏在帽兜里,站在方炎的位置只能夠看到一個漆黑的黑洞。就連一點面部輪廓都沒有顯現出來,給方炎的辨別帶來了極大的難度。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懷疑這個人是自己熟悉的某個人。不然的話,用得著把自己打扮的跟個中世紀巫師似的來隱藏自己的身份嗎?
黑袍人冷笑出聲,說道:“既然你這么好奇,那就自己親手來揭”
黑袍人說話的同時,身體再次飛躍而起。
身上寬大的黑袍呼地展開,就像是方炎面前憑空出現了一面黑色墻壁。
方炎無懼那未知的黑暗,腳尖一點,人便朝著那堵黑墻沖了過去。
人未靠近,勁氣先發。
方炎的身體騰空如蒼鶴,整個動作行云流水,一拳紅向黑袍的胸口部位。
勁氣擊中黑袍的胸口位置,黑袍飛快的朝著后方飄蕩過去。
方炎雙腿一蹬,憑借醉鶴乘風的借氣方式,身體竟然在空中再次加速。
他的身體如一枚被彈射出去的炮彈般,兇猛的朝著黑袍沖了過去。
方炎靠近黑袍的時候,一掌劈向黑袍人的腦袋。
黑袍人的腦袋一縮,竟然從帽兜里面消失不見。
帽兜失去了腦袋的支撐,一下子就軟啪啪的塌陷了下來。
方炎一掌劈空,身體慣性向前,直線突進。
黑袍寬大的衣袖甩了過來,開始反擊。
那衣袖挾帶著勁氣,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鋼鐵蒲扇,衣袖還沒拍打到人的身上,那勁風就已經要把人給掃走。
方炎不退反進,身體再次加速。
太極之心旋轉起來,太極之境完全展開。
在方炎的腦域里,那抽來的衣袖變成了一個擁有四條黑線組成的方框。
當然,它的速度在方炎的眼里已經慢得驚人。
方炎閃電般伸手,一把扣住了衣袖的一角。
雙腿力彈,身體再次騰空。
他在空中施展出‘四兩撥千斤’,用一股力氣做引,將黑袍人這個巨大的物體給撬動起來。
他的身體在空中旋轉,和著太極之心的旋轉路線而旋轉。
有了這旋轉之力做載體,方炎的身體就在空中保持住了不再下墜的趨勢。
然后,他拽著那黑袍人轉得跟大風車似的。每轉一圈就卸一份力,當他們轉了無數圈之后,黑袍人的力氣已經完全卸完。
方炎拖著黑袍人落地,他知道,這個時候的黑袍人已經成為一只等待宰割的羔羊。
他要撕破他的黑袍,摘下他的黑帽,最后再為他披上代表著死亡的白布。
他恨極了黑袍人!
一聲脆響傳來。
方炎手里抓著的衣袖不堪重力拉扯,突然間斷裂。
方炎反應迅猛,一拳轟向黑袍人的腦袋。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挑剔的人,在他看來,可以先看清楚黑袍人的真實面目再一拳轟爛他的腦袋,也可以先轟爛他的腦袋然后再去看他的真實面目或許那個時候已經看不清楚了。誰在乎呢?
方炎的拳頭結實的轟在黑袍上面。
可惜,那只是黑袍,而不是黑袍人的身體。
黑袍人竟然以黑袍為幌子,玩了一招高明的金蟬脫殼。
他從黑袍的下端滑落,早先方炎一步落在地上,然后右手一甩,一條血紅色的細線朝著躺在地上的周帆竄了過去。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