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令走了。
揮一揮衣袖,只帶走一身風雪。
有人在稱贊將軍令仗義,有人圍繞著死去的野豹打轉拍照朋友圈,有人責怪陳小燃把豹子的腦袋給轟碎了,讓他們少了一道豹腦的美味。
李國強看著將軍令在風雪中漸行漸遠的身影,說道:“有這樣一個弟弟,確實讓人輕松不起來啊。”
將軍行咧嘴笑了起來,說道:“終究是我弟弟。那個——打豹英雄的稱號還不錯吧?”
“不錯。”李國強看了將軍行一眼,問道:“那一箭怎么射歪了?”
“因為我緊張。”將軍行說道。“雖然我很不愿意承認這一點。但那個時候真的緊張了。”
“是應該緊張。”李國強呵呵大笑,說道:“咱們打死了一頭豹子,今天晚上獵獸園也得給咱們開慶功宴——可惜了一只豹子頭啊。”
獵獸園中轉站,供獵獸隊伍補充食物、水源或者彈藥之類的綜合性服務站。
將軍行卸掉身上的負重走了過去,看著坐在窗戶邊欣賞著這茫茫雪原的弟弟將軍令,笑著說道:“怎么了?最聰明的人也有解決不了的煩惱?”
“方炎。”將軍令說道。
“又是那小子——他又給你出了什么難題?”連續用了兩個‘又’字,證明兄弟倆平時沒少談論過方炎這個人物。
“他沒有給我出難題。”將軍令扶了扶眼鏡,笑容柔和溫暖,說道:“他在向我示威。”
“向你示威?”將軍行嘴里叼著的香煙差點掉在地上。“他向你示威?他有什么資格向你示威?他有什么資本向你示威?”
“燕子塢。”將軍令說道。
“燕子塢又怎么了?燕子塢有什么——”將軍行瞳孔睜大,說道:“你是說燕子塢?將軍下馬丞相落轎的燕子塢?”
“就是那個燕子塢。”將軍令說道。
“那又怎么樣?燕子塢又不是他一個人的燕子塢。”將軍行安慰著說道。“他一個小角色能夠鼓動的起什么風浪?”
“燕子塢不是他一個人的燕子塢,更不可能是我們的燕子塢。”將軍令說道。“我從來沒想過,會在一個小人物身上浪費這么多的時間精力。”
將軍行看著自己的弟弟,問道:“我能幫你什么嗎?”
“謝謝。”將軍令笑著搖頭。“我能解決好這個問題。也不過是需要耗費一些時間而已。”
“你從來都沒有讓我們失望過。”將軍行說道。他拍拍將軍令的肩膀,說道:“那么,我去下一站了。聽你的,帶上護衛隊。希望能夠碰到一只熊瞎子。”
“玩的開心。”將軍令笑著說道。
等到哥哥的身影走遠,將軍令臉上的笑容也緩緩消失。
他的視線再次投向雪原,他的眼神和雪原的冰雪一樣冰冷。
“方炎,你是在向我起挑戰嗎?”
壁爐里的柴火燒的正旺,女孩子捧著一本詩集正在讀詩: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愛你——
叮當——
軟墊上的手機出清脆的響聲,這是信息提示音。
女孩子看了一眼手機里面的信息,然后合上詩集站了起來。
她光著腳踩在屋子里的名貴地毯上,即使外面狂風呼嘯大雪紛飛也一點都不會覺得寒冷。
“這樣的方法——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女孩子輕聲說道。“可是,如果這樣的話——不是更容易把他激怒嗎?他可是一個驕傲的人啊。”
女孩子在屋子里走了幾圈,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便再次坐回壁爐前讀起詩來。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愛到癡迷
卻不能說我愛你——
“我也釣起來一條,我也釣起來一條——”蔣欽歡快的叫著,像是一個孩子似的在冰層上面喊著跳著。
方炎趕緊勸阻,說道:“不要跳不要跳——小心把冰給踩塌了。”
聽到方炎的威脅,蔣欽果然不敢跳了,但是臉上的笑意仍然燦爛,她舉著魚桿上的一條小白條,說道:“今天中午就吃這條魚吧。”
“就這一條魚夠誰吃啊?”袁琳笑著說道。“還不夠你一個人吃呢。”
“我們可以把它做成魚湯。每人可以喝一碗。”蔣欽說道。“再說,現在距離吃午飯還早,說不定我還可以釣好多條呢?”
“我肯定比你釣的多。”袁琳說道。
“今天一定是我贏你。”蔣欽不甘示弱。
方炎邀請蔣欽和袁琳來家里作客,當然,也不是邀請,而是那兩個小姑娘主動說要來拜訪一下方炎的父母也就是她們的叔叔阿姨,人家提出這么有情有義的建議方炎能夠拒絕嗎?只得把她們倆給帶回來了。
這兩個丫頭模樣可愛,嘴巴極甜,方炎的母親6婉看到她們實在是喜歡壞了,恨不得把她們留下來當作親女兒養。
方炎知道,當初母親就一直想再要一個女兒,可惜一直沒能如愿。本來蔣欽和袁琳說在方家住上一天的,現在都三天了6婉還舍不得放她們走。整天吆喝著方炎帶這兩個女孩子出去玩。有時候方炎想偷懶一下都不行,6婉拾起雞毛撣子就要動人。以前還從來沒對方炎這么嚴厲過。
于是方炎以前玩的那什么竹林捉鳥、八面埋伏、鑿冰釣魚什么的又重新在她們身上施展了一遍,讓兩個女孩子樂不思蜀,有種以后就在這里住下來的架勢。
這兩天蔣欽和袁琳一直在開展釣魚比賽,前兩次都是袁琳贏,蔣欽心里很不服氣。今天她率先釣魚上來,自然要好好的炫耀一番。
葉溫柔的手腕一抖,又一條一尺多長的青魚被她扯了起來。
青魚的尾翼拼命的掙扎,甩出一個又一個漂亮又絕望的弧度。
葉溫柔的手腕再一抖,那條青魚就脫鉤掉在冰層上面。方炎趕緊跑過去把青魚抓起來放進小桶里面。
小桶里面已經有半桶魚了,足夠他們吃上好幾天。
當然,蔣欽和袁琳的釣魚比賽并沒有允許葉溫柔加入。她們給出的理由是‘溫柔姐姐太厲害了’。
這也是葉溫柔總是不受歡迎的原因。你只比別人強一點點,大家覺得有機會越,還愿意和你一起玩。你總是比別人強一大截,別人看到你就有種想死的感覺。誰還愿意和你一起玩啊?
因為蔣欽和袁琳來了,所以方炎就用這兩個小姑娘做借口邀請葉溫柔出來幫忙招待,因為她們是女孩子,自己實在不太懂這些——葉溫柔竟然相信了方炎的這種鬼話,還真的接受了方炎的邀請。所以,這兩天都是方炎、葉溫柔蔣欽袁琳四人廝混在一起。
蔣欽和袁琳愿意葉溫柔幫忙招待嗎?
再說,方炎不知道怎么招待,方英雄和方好漢知道啊。方英雄都來哀求好幾次了,都被方炎給一腳踢開了——方好漢看到方英雄被踢開了,哀怨的看了方炎幾眼終究沒敢說出過份的話出來。
看到方炎跟屁蟲一般的守在葉溫柔的身邊,蔣欽和袁琳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蔣欽說道:“方老師和溫柔姐姐是什么關系?”
“不知道。”袁琳小聲說道。“會不會是情侶?他們住在同一個村子,很有可能是青梅竹馬——”
蔣欽搖頭,說道:“不像。我仔細觀察過了,他們倆幾乎很少說話,而且——溫柔姐姐都沒對方老師笑過。”
“這樣的話,就只有一種可能性——”袁琳說道。“方老師是溫柔姐姐的追求者,可是溫柔姐姐卻不喜歡方老師——”
“方老師真可憐——”
兩個女孩子在心里對方炎抱以無限同情。
方炎再次蹲在葉溫柔坐的小馬軋旁邊,說道:“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我的太極之心原本是由片到面,上次一劍峰大戰千葉兵部之后又由面到線——后面會變成什么樣?會越來越好還是越來越壞?”
葉溫柔不應。
“我遇到一個奇怪的老道士,他給我表演了一招朽木逢春——能夠讓枯萎的木頭重新煥生機,這是什么原理?僅僅是氣機嗎?里面是不是還蘊涵著其它我所接觸不到的東西?”
葉溫柔仍然不應,握桿的手卻輕輕的抖動。
“還有老酒鬼的問題,他手腕上的經脈斷絕,只能使力不能用氣——我問過很多醫生,他的經脈是不可能再接上了,那么,是不是代表著,他永遠都不可能再用氣?如果不用氣的話,他的修為——你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
葉溫柔眉頭跳啊跳啊,還是閉口什么話都不愿意說。
“哎,看來這個問題你也解決不了,如果能夠解決的話,以你和老酒鬼的交情肯定早就出手了——我還有個問題,我的太極之心上次突然間停止運轉,消失不見。你說以后會不會再次出現這樣的問題?要是我和一個絕世高手正巔峰對決的時候,它突然間不能用了,那我不是死路一條?你有沒有這方面的建議?”
葉溫柔一腳踢出,方炎屁股中招,身體向前滑倒。
撲通!
他一頭栽倒進冰冷的冰窟里,把那些正準備咬鉤的魚兒也全都給嚇跑。
“能不能換個話題?”葉溫柔看著在冰水里面掙扎慘叫的方炎,聲音冷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