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聲一邊引路一邊斜眼瞟身邊的方炎,方炎被看的不耐煩了,說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和我姐是什么關系?”葉風聲表情疑惑的問道。
剛才老祖宗問葉溫柔要不要見方炎的時候,葉溫柔說‘我揍了他十年讓他來給老祖宗磕幾個頭是便宜了他’,雖然話里面對方炎很貶低,但是終究還是請求讓老祖宗見一見方炎。
這個問題倒是把方炎給問懵了,他和葉溫柔是什么關系?
朋友?算不上吧,以前她可是自己最討厭的人。如果自己心中的仇恨榜上葉溫柔排名第二的話,就沒有人能夠排在第一——當然,現在多了一個將軍令,他牢牢的占據了那個位置,穩若泰山,一時半會兒估計還不會動搖。
敵人?這么說也不適合,方炎知道她不是自己的敵人,哪個敵人會在對手遇到危險的時候千里奔波舍身相救?
陌生人?不,葉溫柔絕對是方炎在這個世界上最熟悉的人,也是最熟悉的女人——
方炎糾結良久,無比肯定的說道:“戰友——我們是戰友。”
“戰友?”葉風聲的嘴巴張了張,說道:“什么戰友?我怎么感覺你居心不良?”
方炎一巴掌拍在葉風聲肥大的腦門上,因為他的腦袋太大脖子太粗根本就躲避不了方炎的攻擊。
方炎氣的臉色紫紅,身體哆嗦,說道:“不要侮辱我和你姐純潔的戰斗友誼。”
葉風聲大怒,說道:“你都說戰友了,能是什么純潔的戰斗友誼?”
“葉風聲。”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葉風聲聽到那個無比熟悉的聲音,表情扭曲,肥肉抽搐,嚇得連頭都不敢轉回來了。
他知道,自己又被方炎這小子給陰了。他明明看到自己堂姐在前面偏偏引誘自己說這種話——
“我告訴你方炎,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姐——不然我這做弟弟的和你沒完。”葉風聲假裝自己沒有聽到那句話,臉紅脖子粗的威脅方炎。
說完這句話后,他這才轉身看向葉溫柔,一臉意外的模樣,說道:“姐,你怎么出來了?快進去,外面冷。”
葉溫柔不應,只是眼神淡漠的看著方炎。
方炎也看著葉溫柔,兩人的眼神交融又交戰。
冰天雪地,萬物皆白。
冰椎倒掛,井水結冰。
腳下白雪如白毯,天上飛雪如飛絮。
一樹白梅悄然綻放,看不到白花,卻嗅聞的到這滿院芬芳。
一個是俊朗少年,一個是英姿少女。大戰一觸即,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方炎一記‘好久不見眼’丟過去,被葉溫柔一記凌厲的‘看到你就討厭眼’給打飛。
方炎不屈不饒,又使出一招‘朗情妾意眼’,葉溫柔大怒,直接一招‘趕緊滾蛋眼’將他斬的支離破碎。
方炎不甘示弱,施展出自己的終極絕學‘沒有你的日子我怎么辦眼’含情默默的送過去,葉溫柔連續使出了‘你去死吧眼’‘戳瞎你的狗眼’‘你卑鄙下流無恥混蛋眼’——等各種殺招也沒能擊潰方炎的大招。
這一回合,方炎勝利!
葉風聲看看方炎,又看看葉溫柔,眼神迷惑的問道:“你們倆在干什么呀?”
方炎鄙夷的掃了他一眼,并沒有浪費時間向他解釋什么。他的境界太低,并不知道剛才有一場驚天動地的惡戰在他的眼前生。
方炎看著葉溫柔,說道:“你來接我?”
葉溫柔的表情微僵,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她確實是出來迎接方炎的,方炎帶著厚禮來給老祖宗磕頭。老祖宗自然是不需要出來迎接,但是她這個做小輩的卻要出來做一個接納和感謝的姿態。
可是,方炎說的是‘接’而不是‘迎接’,如果她點頭的話,那種感覺就像是小媳婦來接自己的丈夫回家——
方炎大步朝葉溫柔走過去,笑著說道:“都是一家人,不用這么客氣——好久不見,你還好吧?”
“好。”葉溫柔說道。
“你好就好。”方炎說道。“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有很多問題想問——”
葉溫柔臉頰微紅,然后瞬間又恢復了原來的冷漠。
她的心里暗惱,心想這個家伙是怎么回事?這里可是葉家,他怎么連這樣的話都敢講出來?他這么當眾調戲葉家女子,就不怕葉家人把他打死埋了做花肥?
她的拳頭握緊又松開,有一絲絲的忐忑。
以前她都不知道什么是忐忑,因為沒有什么值得她忐忑的。但是,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她就明白了。
“我先去給老祖宗請安磕頭,然后我們出去走走——”方炎說道。“石河子都結冰了,我們去滑冰,好不好?”
方炎知道她不會答應的,但是,她也沒有拒絕啊。
葉風聲瞳孔圓睜,看著方炎就跟見了鬼一樣。
堂姐把方炎打成了那樣,他竟然還想泡自己的堂姐?
難道他沒看到堂姐氣的臉都紅了嗎?難道他不知道堂姐的拳頭都握起來了嗎?
方炎瞥了葉風聲一眼,說道:“風聲,我們去給老祖宗磕頭。”
“啊?好。”葉風聲這才反應過來,小心翼翼的看了堂姐一眼,然后帶著方炎繞開堂姐所站的位置進曖閣去給老祖宗磕頭。
方炎看到坐在坑上吃黃瓜的白老人,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后,這才爬起來說道:“老祖宗,方炎給你磕頭了。你老人家的氣色是越來越好了,比我上次看到的更年輕一些——老祖宗今年得有八十了吧?”
咔嚓!
老祖宗咬了一口黃瓜,用嘴巴里僅剩的兩顆牙齒細碎的咀嚼著,看著方炎說道:“方家小子倒是有心,就是馬屁話說的不怎么樣。我要是只有八十,溫柔她爺爺是叫我姐還是叫我媽?”
噗哧!
站在老祖宗身邊的葉溫柔忍不住笑出聲音。
她原本想忍下的,可實在沒能忍住。
美人笑如花,百花無顏色。
方炎還是第一次看到葉溫柔笑,這么開心這么喜悅的笑。她努力的想要控制,可是卻怎么也控制不住,那幅為難羞怒的表情更為她增添了一份可愛——這一刻的葉溫柔真是很可愛。
于是,方炎又第一次現葉溫柔挺可愛。
方炎表情呆滯的看著葉溫柔,其它人都表情呆滯的看著方炎。
這家伙——難道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斂嗎?
葉風聲哼哼了兩聲,提醒著說道:“方炎,老祖宗問你話呢——”
他有些后悔把方炎帶來見老祖宗了,老祖宗平時最寶貝堂姐,如果讓她看到方炎的這幅豬哥相不喜,她只需要埋怨一聲,估計以后方炎和方家人就進不了葉家大門了。
想泡妞在哪兒泡不成?為什么要跑到家里來?
“問我什么?”方炎轉身茫然的問。
于是,這一次不僅僅是葉溫柔在笑,就連老祖宗也笑的合不攏嘴。
坐在床邊給老祖宗捶腿的喜兒也笑,葉風聲笑的都找不著眼睛了。
老祖宗指著方炎,喘著粗氣說道:“你這個毛猴子,你就是來逗我樂的吧?”
方炎也跟著笑,說道:“笑一笑十年少,老祖宗這么一笑,那又得年輕十歲——現在只有七十了。”
“編。你接著編。”老祖宗的黃瓜也吃不下去了,笑呵呵的說道。
方炎一臉的為難,說道:“老祖宗,我真編不下去了。你看起來就是七十——我要是再編那就是騙你。”
滿屋子都是笑聲,方炎簡直就是孫猴子搬回來的相聲演員。
眾人笑了一陣子,老祖宗看著方炎說道:“聽說你去花城當老師去了?”
“是的老祖宗。”方炎點頭。
“當老師是個正經事。傳道解惑,有大功德。”老祖宗說道。
“我倒是沒想過有沒有功德,我就是喜歡做老師,和學生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我喜歡他們天真無邪的笑臉——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無憂無慮,每一天都過的很充實。”方炎很是‘高風亮節’的說道。
老祖宗愣了好一陣子,說道:“原本想好了幾句詞要夸你來著,你這么一說,我那幾句話都說不出嘴了——行了行了,頭也磕了,話也說盡了,你該忙什么就忙什么吧。”
“那我就不打擾老祖宗吃黃瓜了。”方炎笑著說道。他走到葉溫柔面前,說道:“我們去滑冰吧?”
“——”葉溫柔看著方炎不應。這個混蛋王八蛋,有你這么邀請別人的嗎?你在老祖宗面前說這種話,我怎么好意思答應你?
“剛才不是說好了嗎?”方炎急了。“我真的有很多話想和你說,有很多問題想問你——”
老祖宗驚詫的看著方炎,怎么感覺這是要表白的節奏?
葉溫柔握緊拳頭,滿臉煞氣的說道:“你想說什么——在這里說好了。”
“那可不行。”方炎拒絕。“這些話只能說給你一個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