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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湖公園中心的人工湖有個別名叫做情人湖,因為有很多情侶會在湖心劃船,私定終身。因此得名。
當然,不僅僅是情侶,節假rì的時候父母們也會帶著自己的孩子來這里游玩。
蔣欽的一首《山江好比春江水》唱完,方炎已經把小船劃到遠離人群的偏僻區域。
蔣欽看了看周圍,臉頰微紅的說道:“方老師,你怎么把船劃到這邊來了?這里有什么好看的景點嗎?”
“因為這里危險。”方炎說道。
“危險?”蔣欽的心臟砰砰跳的厲害。
湖心那么熱鬧,方老師故意不去,偏偏把小船劃到這個斜角,難道他是想——
那我要怎么辦呢?
我是假裝接受,還是故作矜持的把他推到一邊?可是,如果我那么做的話,他會不會不再喜歡我了?他要是生氣怎么辦?
他說這里很危險,那么說明他一定想要對自己做些什么——他都把話說的這么明白了,自己是不是應該做一些回應?
少女芳心萌動,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愛情。只是從書本上以及電視上看到一些爛俗的橋段,然后便把自己代入進故事。這種忐忑又甜美的感覺,是她們以前所從來都不曾經歷過的。
“是的。很危險。”方炎說道。方炎的表情嚴峻,眼睛冰冷的四處掃視,說道:“剛才在商場的洗手間,我在小便池里面看到一只青蛙——”
“啊?”蔣欽驚呼。“那也太可愛了吧?青蛙呢?”
“被我踩死了。”方炎沉聲說道。“我們在法國餐廳吃飯的時候,服務員給我們送上來的檸檬水里面有一種很少見的小蛇,叫做紅線蛇,如果我們把那杯水喝下去,那些小蛇就會吸我們胃血在我們的胃里面繁殖——”
“有蛇?”蔣欽瞪大了眼睛。直到這個時候,她終于意識到情況不對。現在她的處境真的很危險,但這危險并不是方炎帶過來的。
“是的。有蛇。”方炎點頭說道。“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人物,他被人稱為湘西蛇君。我一直在讓人尋找他的下落,顯然,他也不準備輕易放過我。雖然我并不知道我們倆的仇恨是怎么結下來的。”
“今天實在不是和他碰面的好rì子。至少,我應該先把你送回去才好。但是,我知道這種人好走極端,如果我把你送回去的話,可能你和你的家人都要跟著遭殃——他一直在后面跟著我們,我沒辦法保證他不會對你的家人下手。”
“所以你把我們倆當成了誘餌?”蔣欽出聲問道。她天資聰穎,方炎已經把話說的這么清楚了,她怎么可能還聽不明白?
“是的。”方炎點頭。“他是一個大怪物,所有的毒蛇猛獸都可以被他所用。廁所里面的青蛙、水杯里面的紅線蛇,甚至我們躺在床上被窩里面也有可能從被子里鉆出一群毒蛇蝎子——他躲在暗處遙控指揮,這些殺招讓我們防不勝防。他可以嘗試一百次,但是如果我們只中招一次就一切結束了。”
還有一點方炎沒講,蛇君無論是放毒蛙還是放毒蛇,或者是后續即將展開的刺殺動作,都是為了逼宮。
如果一個人像是附骨之疽一樣的跟隨著你,算計著你,謀害著你。你吃飯的時候要提防,睡覺的時候要提防,睜開眼睛的時候要提防,閉上眼睛的時候還在提防。在那種草木皆兵的生存狀態下,一個人很容易變得心力疲憊。這會動搖方炎的淡然心境。
寧靜心境受損,太極之心便會蒙塵。修為不進反退,這是任何尋道者都不愿意面對的事情。
那個時候,只要方炎犯下一個小小的錯誤,蛇君就會出手攻擊,將方炎大力狙殺。
蛇君可以等,方炎不能等。
方炎有自保能力,但是他身邊的人呢?他的學生呢?
置之死地而后生,這就是方炎的誘敵之計。
他知道自己這么做要冒著很大的危險,他甚至主動把戰線拉到蛇君最擅長戰斗的湖面。
遇水為王,這就是蛇君。
他相信蛇君一定經受不住這樣的誘惑。他一定會忍不住出手。
蔣欽安靜的坐了下來,看著方炎問道:“我能幫你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方炎溫和說道。“安靜的坐在那里,無論看到什么事情都不要驚慌。我一定會竭力全力的保護你。我活著,你也一定會活著。”
還有一句話方炎沒說,如果他死了,蔣欽估計也很難活命——可這是唯一的選擇。也是最好的選擇。
他對自己有信心。
“我相信你。”蔣欽說道。“我一點也不害怕反正我知道你一定會保護我的。”
她不僅不害怕,甚至還從隨身攜帶的包包里摸出兩顆潤口糖,一顆強行塞進方炎的嘴里,另外一顆自己含在嘴里。
她的眼睛四處張望,沒發現什么異常啊?
“來了。”方炎出聲說道。
方炎話音剛落,只見平靜的湖面開始波紋蕩漾。
剛開始只是微微的顫動,如風吹浮現的水痕。很快的那水波就翻滾起來,就像是的開水朝著方炎乘坐的小船涌了過來。
嘩——
巨大的水聲傳來,然后便見數不清的蟾蜍從水底跳躍起來。
因為它們數量過多,而且又過于密集,就像是一頭丑陋的怪獸從水底冒出頭來。
那些蟾蜍身上的毒包不是皮膚的褐色,而是暗紅色。就像是長了一顆顆即將成熟的暗瘡似的。
它們的眼睛不是黑色,竟然同樣是暗紅色。沒有叫聲,跳躍的時候身體看起來很僵硬。
僵尸蟾蜍!
以尸氣喂養蟾蜍,讓這些蟾蜍吸食尸毒,最后變成世間最邪惡最兇猛的毒物。
僵尸蟾蜍和其它毒蛇不同的是,這種東西可以批量養殖。只需要將普通蟾蜍做原材料,讓它們在極陰之地生活三年便算成功。蛇君為了對付方炎,將自己帶出來的僵尸蟾蜍全部用出。
那些僵尸蟾蜍受到蛇君的cāo控,一個又一個前撲后繼的朝著船上的方炎和蔣欽撲了過去。
蔣欽嚇得小臉煞白,潤口糖吞進了肚子都不知道。
她剛才答應方老師無論遇到任何事情自己都不會驚慌,可是這些蟾蜍也太丑陋惡心了吧?
雖然還沒有被它們咬到,但是蔣欽身上就已經起了一層激皮疙瘩。
方炎面沉如水,眼若利匕。
太極之心全面展開,太極之境瞬間出現。
于是,周圍一切皆在他的腦海呈現。
蟾蜍張開的大嘴,蟾蜍身上那凸起的紅色膿包,蟾蜍跳躍起來時身上帶動的水珠,還有湖心中間蕩漾著的一片片枯葉,搖著尾巴慌張逃跑的白條——
蔣欽撲進了方炎的懷里,方炎一手摟著蔣欽,另外一只手朝著船頭的湖面拍了過去。
云淡風輕,卻又風起云涌。
排云掌!
轟——
就像是往湖底投了一枚微型炸彈。
水波揚起一丈多高,一堵人墻憑空出現,將那些僵尸蟾蜍擋在外圍。
更令人震驚的是,在小船和水墻之間,出現了一個真空的地帶。
湖水被方炎一掌卷了起來,黑乎乎的淤泥裸露出來,還有一只小魚在淤泥上面驚恐的蹦跳掙扎。它想不明白,頭上的水怎么突然間就全部消失了呢?
那些僵尸蟾蜍被水幕墻擋下,仍然前撲后繼的朝著方炎沖鋒。
砰砰砰——
敲擊聲音不絕于耳,那水幕墻猶如實質,蟾蜍一次又一次的沖鋒,又一只又一只的掉落水里。
也因此一掌,方炎所在的小船像是離弦的箭矢朝著遠處狂沖。
當小船飛奔跑遠,那水幕墻這才嘩啦啦的落了下來將淤泥重新遮掩。
僵尸蟾蜍重新得獲zìyóu,再次朝著方炎所在的小船狂追而去。
啪啪啪——
它們僵硬的蹦跳,下面的把上面的頂起來,然后上面的跳的更高更遠朝著方炎的船上跳過去——
等到他們靠近時,方炎再次拍出一掌。
轟——
那些蟾蜍再次被水質幕墻給擋了下來。而且,這一次不僅僅是遮擋,那水幕墻變成了一條水龍,朝著它們席卷而去。
吼——
水龍所過之處,蟾蜍全部消失。
等到水龍消失時,它們才迷迷暈暈的從很遙遠的水底冒出頭來,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到了這里。
也正是在方炎拍出第二掌的時候,蛇君出現了。
它從船頭的水底躍了出來,一爪抓向方炎的腦袋。
他的右手手掌上面戴著黑色的鋼鐵指套,每一只指套上面都抹上了王蛇之血。這蛇血風吹不掉水洗不掉能夠存在百年。
他的三角眼里兇光閃爍,他臉上的笑容又是如此的燦爛。這樣的極端反差讓人見之心悸。
他知道,他成功了。
多rì守護,一夕功成。
他要抓破方炎的腦袋,在他的天靈蓋上面抓出五個窟窿然后用它養食尸鬼。
只有食過人腦的食尸鬼,才會成為鬼王。
是的,他現在正好缺少一條有智慧的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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