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懂得那小子的自信從何而來的了。([].”
不管那個國家都會有的,高層賓館的一個套房里。
房間奢侈又舒適,但對作為招呼魔王的宮殿卻過于平凡的房間里,正在進行著王與王的談話。
薩夏.德揚斯達爾.沃邦一手撐著太陽,另一只手放在椅子扶手上,食指輕輕敲打。盡管在幾個小時前鎩羽而歸,但看他的樣子似乎不怎么氣餒,反倒有些樂在其中。
“的確,誰也不曾想到一個圖爾斯后裔能夠使役此等‘仆從’。好在還不是‘不從之神’,不然若是重現神話時期與眾神較力的壯舉,那可就麻煩到家了。”小圓桌對面正在細細品嘗咖啡的人是歐洲惡名昭彰的黑王子亞歷山大.加斯科因,熟人都叫他阿雷克。
“就算如此,麻煩也依然不少。況且,那小子不知躲在哪個角落看熱鬧,按照他以往的性格,如果我們不慎受傷,那他絕對不會和我們客氣的,也不知究竟從何而來的決心,竟要做到這份上,這顯然已經超過了‘仇怨’的層次。”
擁有豐富狩獵經驗的老侯爵眼中充滿笑意,似乎并不把那個十分強勢的后輩放在眼里。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打從他成為弒神者以來就不知有多少人高舉義旗討伐自己,能夠以普通人之身直接面對老侯爵,如果沒有過人的膽識與實力是絕對辦不到的。
但是這些敢于挑戰魔王的勇者們都全部失敗了,無一人幸存。
就像中古世紀各國皇室的貴族們一樣。閑來無事就會跑去森林狩獵。對于老侯爵來說,那些所謂的強者、名噪一時的大魔術師都是獵物罷了。
至于他們的英勇反而令他倍感寬慰,畢竟狩獵也是暴力行為之一,把快樂建立在獵物的痛苦之上,若是獵物好不反抗任由宰割,那多沒意思?
“您得失望了,不管我的部下們花了多大力氣都無法確定他的行蹤,我甚至懷疑他已經離開了威爾士。”
“有這個可能,雖然我覺得沒必要對一個小輩那么上心,但不得不承認他是我這些年以來見過最具有傳奇色彩的年輕人了。”
“如果您還是堅持這個看法的話。那么會吃大虧的。我聽說那位女神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和他走到了一塊。這樣一來,棘手程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哼,這樣也好,那個女神本來就是我的獵物....說起來。薩爾巴托雷那小子好像和他關系挺密切的。看來這里面還有我的一份‘功勞’。”
沃邦侯爵這番滿懷深意的話透露出不少怒意。
在四年前。為了完成許多高等魔術中都認為極為困難‘神的招來’術式,沃邦從歐洲各地聚集了有才能的巫女,為了利用她們的巫力招來神。
順便一提。因為正好因為暑假,被奧地利的熟人邀請來歐洲的萬里谷家,正能說是不幸。
沒錯,就是如今魔術協會靈視科的巫女萬里谷佑理一家。
魔術的發源地是歐洲。
這是地緣政治學的正確論點,不過以文化人類學來說并不適當。
魔術與咒術等奇怪的技術,無論在哪個國家的文化里都存在。強大的魔術結社等組織確實大多在歐洲,不過,也不是說只有他們的地方的魔術才是正統,主流。
事實上,到近代以后,有許多的西洋魔術師致力于東洋精神文明的研究。
譬如以瑜伽,咒語為主的印度陰秘學。道教,風水,五行思想等的中國咒術。
武士之國.日本也是適合的研究對象,特別熱衷的西洋魔術師也有不少,而且八百萬神這個日本特有的精靈信仰也是受歡迎的研究題材。
意外的是,萬里谷家與那樣的外來研究人員有親密的來往。
萬里谷家原本是京都地方的朝臣,但是差別懸殊,并不是什么高貴的門第,也不富裕。
這個血統世代多次都出生了具有優秀的靈力的女子。
當代的祐理也是一樣,將那樣的女子托付給神社和寺院,作為尼姑或者巫女來工作是這數百年來的風習。
因為這樣的血統的緣故,家族在宗教,咒術等領域相當有地位。
而且在明治昭和時期,被賜予男爵地位的萬里谷家家長,是個喜好西洋文化的社交家。
西洋人——與具有魔術知識的人來往非常多。
萬里谷家款待為了實地研究調查而訪日本的研究者們,為他們的研究提供方便。如果是從歐洲而來訪問的客人的話,有機會的話反而會招待他們來游玩。
因此雖然看起來是在純和風下成長,是在上祐理已經習慣了與外國人的交往。
日常會話大概可以以英文處理,也有幾次赴歐的經驗。
因為這個家庭狀況,成為了被薩夏.德揚斯達爾.沃邦所囚禁的契機還真是個諷刺。
不過好在在最后關頭被剛剛成為弒神者沒多久的愣頭青薩爾巴托雷.東尼給破壞了。說得再準確一些就是老侯爵費盡心思召喚的神,被薩爾巴托雷搶了‘人頭’。
從那之后,兩人之間的關系可以說是勢如水火,或許以薩爾巴托雷的性格早就把這事拋在腦后了,但老侯爵豈會輕易原諒他?
這已經不是道歉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恐怕只能用不死不休來描述了。
前段時間,沃邦聽聞戈爾貢之石引來了最強的暗之女神一事,本想著總算能享受狩獵的樂趣了,結果倒好,派去的使者(莉莉婭娜)碰了一鼻子灰。
然后...就沒然后了,恰好那個時候他有些事脫不開身,沒辦法只能把獵物讓給了那個后來居上的新秀。
但這并不代表沃邦能夠釋懷。
他的要求沒有得到同意,這就是無法饒恕的大罪,甭管是意大利聯盟也好,還是同等級的弒神者也罷,他都不打算善罷甘休。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加斯科因親自上門邀請他出手相助,他才會那么痛快地答應下來。
“這個暫且不提,我個人認為還是盡快搞定那頭神獸比較好,雖然它很不一般。”加斯科因很聰明,沒有故意揭老侯爵的心理創傷,輕描淡寫地轉移了話題。
“它似乎有些忌憚你的權能。”
提到這個,沃邦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就在幾個小時前,神獸發生了暴動,卡迪夫幾乎被摧毀了一半,如果不是他們兩個同心協力,怕是不要半個小時,這座城市就會從地圖上消失。
在戰斗中,他不經意發現那頭體積大得讓人無語又皮糙肉厚的神獸偏偏挺怕加斯科因的電光石火,這讓心高氣傲的侯爵先生頗為不滿。
明明他出力更大好吧。
“它曾經盜竊過神王的雷霆,雖然我的電光石火奪自墮天使雷米爾,但從權能性質上來說還是挺接近的,那個神王騙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兩柱神之間的共同點確實蠻多的。不過它雖然挺忌憚我的雷電,但事實上帶給它的傷害更不高,我想問題是出在心理層面上吧,畢竟它已經失去理性了,如果利用得好,說不定能取得突破性進展。”加斯科因將所知的秘辛和實際行動結合在一起,分分鐘就總結出了不少有用的情報,連沃邦侯爵也禁不住點頭。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有沒有想過讓他也一起參與作戰?”
“老實說,是有。”
“嗯?”
“別誤會,我沒有懷疑您的實力,但敵人值得我們這么做。”
“嘖,居然要三個弒神者聯手,有趣。”
“沒辦法,畢竟是提豐。”
加斯科因搖了搖頭,說出了敵人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