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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天人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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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你們覺得要不要讓朱雀領便當?)
震動再次向格拉斯哥襲來。
即便在機體駕駛艙內,隔著厚重的裝甲也是十分明顯。
布里塔尼亞軍的轟炸聲甚至傳到了地下通道。
不,并不只是響聲,強烈的沖擊波也繼而影響到了地表,格拉斯哥所處的地道天板逐漸崩塌,堆積起大量水泥和塵土,形成被黑暗封閉的空間。
對了,掉落的不只是塵土和水泥。
在格拉斯哥開啟的主監視器里映出了被瓦礫半掩埋的人影。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衣衫襤褸的女性以及幼小的孩子。他們既不是布里塔尼亞人,也不是名譽布里塔尼亞人,而是受人唾棄的日本人。
大概是母女倆吧。
為了保護孩子而將其緊緊摟在懷里的女性——看來已經回天無力了,她的脖子以常人難以想象的角度扭曲,冰冷的鋼筋從肩口貫穿至側腹,整個人宛如浸泡在血泊當中。
不過,孩子還活著。
盡管他天真無邪的小臉因為恐怖、絕望和痛苦而呆然,可是一發現卡蓮的格拉斯哥,就恢復了神采,下意識地伸出顫抖的小手。
這是本能的求救信號,雖然是那么無意義的小動作。
卡蓮下意識地移動操縱桿,控制格拉斯哥向前走去are的深褐色手臂朝著被壓在女性身體下的孩子伸了過去。
可是在她眼前,發生了噩夢般的慢鏡頭場景。
頭上的地面再次轟塌!
巨大的水泥塊從天而降,孩子那染滿鮮血的臉龐就這樣被掩蓋了。
格拉斯哥的監視器突然變得模糊不清。是因為受到水泥塵土的影響嗎?不是那樣的。而是某種黏糊糊的液體濺滿了外部傳感器。把監視器染成赤紅色的是血,粘稠流淌的液體塊在一片模糊的監視器中,慢慢滑落在格拉斯哥正伸出的巨大手掌里。
那是從肩膀部被直接扯下來的纖細手臂,也是那孩子剛剛向伸出的求救之手。
沾滿血污。手臂前端——手指部分被壓得粉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
“——卡蓮?喂!等等...”
聯絡器里傳來的老好人般的聲音慌忙響起。
“發生什么事了卡蓮,快冷靜下來!你現在出去會被他們包圍的!”
“誰管那么多啊!我要殺了他們!”
這一瞬間,少女自責的念頭被沸騰翻滾的仇恨所取代。
此刻,這片大地正以鮮血、硝煙描繪出一副地獄勝景。
“等、等一下!和我們沒有關系的!”
“嗚嗚..媽媽、媽媽,醒一醒,媽媽……”
“……住手。救命……”
悲鳴和慘叫被同樣等量的爆炸聲和槍聲所掩蓋。
——最后變得沉默。
“哼,對方是比名譽不列顛人還低等的垃圾,給我一個不剩的都抹殺掉。”
裝甲車的冰冷槍口轉向大廈廢墟背面,瞄準那些拼命想要逃走的人們——
但是轉眼之間,異變就從腳下發生。
那是屬于are專門配置的鉤索,從地下刺穿了正要進行殺戮的裝甲車。
幾乎與此同時,紅褐色的are出現在‘獵人們’的視野里,橫沖直撞的鋼鐵身影如同燃燒著的炮彈,充滿無可抵擋的驚人氣勢,所過之處。所有的裝甲車,包括四處游走的布里塔尼亞對陸軍的戰術小隊也遭到了毀滅性打擊。
“竟敢..竟敢...”
紅色的駕駛艙彌漫著狂暴的殺氣。
“布里塔尼亞人!你們竟敢……!”
混雜著憤怒的淚水,似能席卷大地的仇恨將這臺第四世代的格拉斯哥硬生生打造成無人能敵的鬼神。
趕來支援的裝甲部隊很快發現了她的身影。
只不過,當裝甲車一齊調轉炮口的實話,卡蓮控制著格拉斯哥迅速轉移位置,趁它們反應頗慢的空隙。利用不規則走位接近到一定范圍之后,全速啟動沖向裝甲車。
途中,她用機體殘存的右手抓起道路旁的路標、電線桿。一口氣縮短與裝甲車的距離,高高舉起所握的‘武器’!
“去死——!”
水泥與裝甲激烈碰撞。深深凹陷下去的裝甲車就這樣被打飛,撞上附近的建筑物。隨后,車體被爆炸和火焰所籠罩。
那時卡蓮和格拉斯哥早已沖向其他敵人。
這可以說是勇猛雄師般的活躍。
不過理所當然的,這也使她完全暴露在布里塔尼亞全軍眼中。
再次回到地上投入戰斗的格拉斯哥,立刻被全軍的雷達一齊鎖定。
“哦?”
在桑德蘭的駕駛艙里看到紅點的瞬間,杰雷米亞.哥特巴德發出了意外的聲音。
終于來了一個能看的嗎?
他這樣想著,臉上很快露出輕蔑的冷笑。
“不忍目睹與自己同類的陰溝老鼠被殺...嗎?真是缺乏考慮的愚蠢之舉。”
自己的機體離目標的位置最近。真是幸運。不過在對方看來,應該再沒有比這更不幸的事了。
杰雷米亞命令部署在附近的其他桑德蘭跟上之后,駕駛are疾馳而去。
這里是貫通舊街道正中的大道。他剛轉過十字路口,就發現了目標——紅色are。
“好了——再次開始狩獵吧!”
格拉斯哥駕駛艙里的卡蓮當然也發現了他的身影。
突擊步槍的子彈射了過來。卡蓮反射性地傾斜操縱桿,控制格拉斯哥朝一旁躲閃。但是沒能完全躲過。子彈還是擦過背部的駕駛艙。激起一片火花。
卡蓮沒有與其糾纏,徑直沖入右側道路。
幾乎與此同時,駕駛艙內響起警報,表示動力源能量劑讀數已經大幅降低。
“還有三十分鐘...”
能逃脫嗎?不。光是逃跑根本無濟于事,這樣下去大家都會死的。
怎么辦?怎么辦?干脆連機體自爆,稍微轉移他們注意力的話——
比起作戰,卡蓮腦海里閃過的卻是自暴自棄的賭注。
就在這時,格拉斯哥的監視器顯現出一副怪異的畫面。
更具體的說,是一臺第五世代的桑德蘭。突然從建筑物后面竄出來,似乎受到上級命令特意在這個位置埋伏,舉起黑色步槍正朝向它這邊——
如此突然,況且還是這么近的距離。
即便下一刻被打穿駕駛艙,卡蓮也絲毫不懷疑。
可是,火光確實乍然一現。
但是爆炸的機體卻不是自己這臺舊式的格拉斯哥。
“...什么?”
卡蓮呆呆地看著前方那臺桑德蘭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偷襲打穿了上半身,偌大的洞出現在胸口位置,連帶著背后的駕駛艙也削去了大半,隨即被爆炸的火光掩蓋。
從彈道角度推斷,無疑是從身后發動的襲擊。
卡蓮下意識控制格拉斯哥轉過身。監視器映出的畫面卻與想象不符,空曠的街道彌漫著荒廢的氣息,廢舊的大樓以及堆積成山的瓦礫都是那么真實。
可是——
開槍者呢?
正當卡蓮腦袋有些當機的時候are的滑輪疾馳聲傳入耳中,顯然是布里塔尼亞軍的追兵,其中更是有著技術過人的純血派士官。即便是全盛時期一對一交手也無太大把握,機體性能差距太大了。清楚意識到危險的卡蓮咬咬牙啟動格拉斯哥,現在不是遲疑的時候,萬一被追上自己必死無疑。
一見到紅色身影,那幾臺桑德蘭立刻開始窮追不舍,這可是積累軍功的好機會,白癡才會放過。
極為突兀!
空氣發生戰栗,外部傳感器沒有反饋任何異常信息,其中一臺桑德蘭的駕駛員只感覺一陣劇烈沖擊波席卷全身,旋即便被炙熱的紅色占據了視野。
“什么!是誰?!”
“——科洛!”
“敵人嗎?在哪!”
突然遭到不明攻擊。追殺行動受到干擾,其余幾臺桑德蘭不約而同停下來,立即開啟外部傳感器仔細搜索四周,試圖找出隱藏在暗地里的敵人。
不得不說,布里塔尼亞軍隊的單兵素質比起日本戰線要高得多。更不是恐怖分子所能比擬。
只不過他們絕對想不到,那個所謂的敵人此時卻遠在千米之外,至少是一千三百米的射程雖然還沒超出are的外部傳感器的搜索范圍以外,可是想通過熱源掃描找出攻擊之人的位置,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原因很簡單,他們尋找的敵人,既不是are,也不是普通人類。
硬要說的話——
是魔術師吧。
“...第一個..不,第二個嗎?”
因為想起那個攔路的桑德蘭,身著防護服的黑發青年一邊糾正自己的口誤,一邊繼續扣下扳機,槍口發出巨炮般的聲響,劇烈的后坐力令水泥地再次開裂,緊接著,右眼透過瞄準鏡可見目標化為燃燒的鐵塊。
“第三個——”
不帶絲毫起伏的聲音并未停止。
“第四個——”
“第五個——”
視野里,最后一臺桑德蘭轟然爆炸,黑發青年從地上爬起來,拿起聯絡器說道:
“壓制完成,確定敵人小隊全部沉默,計劃進入下一個階段。”
隨即,聯絡器傳來回復。
萬年冷淡的女聲即便是作戰中也未曾改變。
“明白了,我會把他們都引過去。那個紅色的鐵塊頭作為誘餌應該足夠了。”
“嗯,按照計劃行動,下一個階段分頭進行,沒問題吧?”
“很看不起人的問題呢。我勸您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為好。”
聽上去像是挖苦的話語。
黑發青年眉頭一挑。
“為什么這么說?”
“那個少年。你確信他不會出賣你?謊報軍情可是要上軍事法庭的。要是供出你說不定還能逃得一命,是我肯定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現實中是沒有‘如果’的,收起其他心思好好執行命令吧。”
雖然魔術的催眠暗示不是無解的,不過得看怎么用了。
讓人失去相關記憶還是比較容易的,況且,那個少年即便清醒過來也無濟于事。
“你大概誤會了什么。別太自大了小鬼,我可不是你的手下,更沒有義務聽從你的命令。”
“但是,你想從我這得到什么沒錯吧。”
面對那個愈發冷冽,明顯不開心的聲音,黑發青年、凌易打斷道。
然后,聯絡器那頭一陣沉默。
被說中了嗎?
然后——通訊掛斷了。
這該說什么好呢?
凌易把弄著手上的聯絡器,微微搖頭,果然他不太會應付女性,尤其是這種性格迥然不同。完全猜不透的家伙,無法以常理判斷,只能按照預定計劃行事,不過這樣一來,產生矛盾的可能性也相對更大了....
“算了,繼續下一步計劃。如今布里塔尼亞全軍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卡蓮以及‘毒氣’上面。一旦兩者位置重疊,他們肯定會大舉出動,想盡辦法殲滅恐怖分子回收‘毒氣’,畢竟這東西可是不能暴露在人前的,就連本隊也必須隱瞞,那個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凌易一邊想著一邊離開所在的建筑大樓,這里的視野極為開闊,方便他狙擊目標,處理掉追殺卡蓮的are,不過這只是計劃的一環。現在他得轉移陣地了。
而被他遺留在地板上的狙擊步槍在他離開后不久,槍身浮現出類似火花的電弧,如同浸泡在巖漿里一樣,逐漸融化成一灘黑色的泥潭,慢慢滲入地板消失不見。
這是通過騎士不死于徒手強行提升為a級寶具的后遺癥。因為無法承受那么龐大的魔力,所以一旦離開了凌易的手,就會從內部崩潰,不光是外形的問題,而是這把槍‘本身’發生崩潰現象,徹底消失在世界上,不留絲毫痕跡。
“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想要讓世界和平,只有一個辦法。”
“要么,干掉所有人,要么,干掉自己。”
睜開眼睛的時侯映入眼簾的是一幅無框眼鏡,以及笑瞇瞇的面龐。
“沒去成天堂呢,樞木一等兵。”
“啊...這...”
剛想活動身體的時候,從身體內部涌現出的疲憊感蔓延至全身,就好像負重越野十公里完了之后再做了幾百個引體向上和深蹲,肌肉被麻痹感支配,別說是站起來了,就連動一下也難。
自己是在救護車里吧?
有人在自己身邊。
那是個戴著眼睛的白衣男子。剛才發出歡愉的聲音,一定是他沒錯。他不是日本……不對,名譽布里塔尼亞人。他的身體顯得瘦弱,略帶藍色的瞳孔。
在他身邊,還有一名女性。
“請問....這里是哪里?”
“嗯?”
朱雀試探性的詢問過后,男子偏著腦袋回答。
“啊,還在新宿大門。”
“離克洛維斯殿下很近,所以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名女性開口道,她也是布里塔尼亞人吧。身穿女性士官軍服,溫柔的眼神讓人印象深刻。
“請問!”
朱雀打斷道。
“請問,情況……怎么樣了?”
隱約間,自己好像找到了毒氣,然后被一個人說了些什么。
到了這,記憶戛然而止。
“毒氣好象擴散了。”
一瞬間,朱雀懵了。
“據司令部所說,有大量十一區人受害,真是相當慘重的教訓。”
“罪犯還沒找到。”
男子攤開手,那口氣與其說是無奈,倒不如說是無趣。
不過,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錯了,一定是!
依稀記得有人阻止了才對。
可是自己又算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躺在這里,擊敗自己的這份疲憊又是從何而來,完全找不到頭緒啊。
朱雀的頭腦現在還無法靈活思考。自己所看到的東西、自己身上發生的事,記憶中的那人、毒氣。為什么失去意識的自己會受到這么完善的護理。眼前的兩人是誰,這些點無法連成線。
“罪犯....還沒找到?”
“是的,作戰繼續進行。”
“是這樣啊,還沒……”
朱雀稍微安下心。作戰繼續進行,也就是說,軍隊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毒氣還有控制的可能,應該救援也在繼續吧?
“對了,你說有大量十一區人受害,這是....”
“先不談這個....”
男子反過來打斷了朱雀的質問。
“樞木一等兵,你有駕駛are作戰的經歷嗎?”
“什么?”
朱雀愣了幾秒之后,看著男子的臉。因為男子的這句話讓他感到非常意外。
“怎么可能有....十一區人出身的我是不可能成為駕駛員的。”
朱雀說出理所當然的事實。這時,男子笑了,笑聲中似含深意。
“我要是說可能呢?”
“啊——”
朱雀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句話的含義,男子就夸張地展開雙臂。
“恭喜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are正等著你。乘上去之后,一切都會改變,對于你,對于世界。”
男子手中的東西在發光那是啟動鑰匙。
不過那名女性卻自言自語般小聲說道。
“無論你是否愿意……”
正確地說,塞西爾中尉從開始就反對這個計劃。
理由大致有二。
其一是,布里塔尼亞軍隊內部并不像外界想象之中那么平等,十一區出身的朱雀不大可能會被接受,至少純血派絕不會默不作聲。那樣的話,對他們特別派遣向導技術部的活動也會產生阻礙。
其二是他的經歷。
被稱為日本最后一任首相的兒子,為什么會成為名譽布里塔尼亞人?
她很在意。不,與起說是在意,不如說有不好的感覺。
并不是要質疑他對祖國的忠誠,只是不理解他的想法。
賽西爾不想讓不了解的家伙駕駛‘那個’。假如‘那個’的力量被解放,布里塔尼亞軍根本沒有能夠阻止它的機體。
假如他的心里藏著什么秘密——
太危險了。
喪失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