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腦海里掀起爆炸般的信息浪潮已然歸復平靜,如今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把鑰匙,那是某個存在確實接觸過他的見證,目的在于打開埋藏在體內的拉萊耶寶藏。
凌易很清楚,直到這一刻他才算是成為了正式傳承者。
無限個‘它’伴隨奇特的宇宙脈動韻律而舞動身姿,仿若幻影的光景深深烙印在他心底。無法言喻的黑暗之座傳來的低鳴,清晰傳入耳,充滿神秘色彩的魔力形成一個近似莫比烏斯之環的循環回路。
雖然還未真正理解‘它’傳達的信息,不過光是這次見面所帶來的好處,便可令凌易受益一生。別的不說,以往必須通過呼吸循環產生提煉魔力,一旦戰斗傷勢過度極容易影響恢復效率,現在就不同了,不僅是‘它’,恐怕連其他的存在也插手了。
看似微不足道的一聲低鳴,其蘊含著的理是任何魔術師都必須仰望而不可及的,幾乎是理所當然地在凌易體內憑空建立了一條‘魔術回路’。
誰還記得什么是魔術回路?那是型月體系的魔術師皆具備的才能,只有異于常人者擁有的模擬神經,之所以說是模擬,因為其實是不同于內臟、骨骼的東西,說得簡單一些就是概念化產物。
凌易默默感受著體內魔力依照以往不同的形式循環流動,突然多了一條魔術回路。老實說并沒有什么不適感,反而神清氣爽,魔力控制愈發流暢,果然這也是‘鑰匙’的一部分嗎?
光有開啟寶藏的方法,卻沒有那個手段。
——看來他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凌易暫時拋開研究自身變化的心思,時間有限,必須把重要的事先搞定了才行。
“莉莉,讓你找的魔術師找到了嗎?”
聞言,莉莉指了指會議桌旁邊。
“找到了一個,為了避免暴露的可能。我立刻把她帶了過來。”
“她?”
凌易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冰冷的地板上果然躺著一個嬌小的少女,穿著清涼的夏季短裙,化了淡妝,打扮得很時髦。可是那容貌卻出人意料的稚嫩。年齡大概在十五歲左右。說是大學生實在有點勉強。
莉莉莫非抓錯人了?
不,這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在遇見‘它’之前,凌易或許會生出一絲疑惑。可是如今見到少女的第一眼,他便隱約感覺體內的魔力有躁動現象。
原來如此,他很快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魔術師之間的共鳴現象。
而且,貌似是單方面的共鳴。
“你是在哪抓到她的?”凌易轉頭向莉莉問道。
“圖書館,你一走就有一位男士過來和我說話,然后我問他這個地方哪里人最多,他愣了一下說圖書館,所以我就去圖書館了。很幸運,正巧在人比較少的書架前找到了這個魔術師,解除目標武裝之后,借口送妹妹回家瞞過路人,立刻趕來了這里。”
莉莉簡單講述了一下行動過程,該說什么好呢,她運氣簡直沒話說。
凌易不置一言,拿出個人終端看了下時間,然后道:
“時間差不多了。”
說完,他起身走向一張堆積著許多器械的桌。
“您不打算從她口挖出情報嗎?我本以為您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才命我行動的。”莉莉呆了呆,不由問道。
“本來是想這么做的,可是又不能保證抓到的一定是那個神秘勢力的人,我一向不習慣把習慣建立在運氣之上,這個人我還有其他用處。”凌易一邊解釋一邊擺弄著那些器械,首先要解決電源問題,這可不能馬虎,其次是防止網絡被外界截斷,只能以個人虛擬終端替代,這種幾年前的古老手段應該沒有人想得到吧。
“唔...”莉莉歪了歪頭,依然滿頭霧水。
看到凌易動作熟練的擺弄完那堆器械,然后又坐在電腦前啪啪啪地敲打起鍵盤,同時屏幕上一連串莫名其妙的信息宛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她忽然覺得,以前執政似乎也沒有這么麻煩。
自己雖然是騎士,但是憑借執政經驗,擔任一介宰相應該沒問題吧。
不能總幫不上忙,那可是嚴重的失職。
“...防火墻雖然只有b級,不過用來吸引火力是夠了,接下來要搞定備用電源....”凌易停下敲打鍵盤,盯著屏幕喃喃自語,咬著大拇指的指甲想了一會,從學校檔案里調出了地圖,上面標記地下電源線路以及一些隱蔽設施的所在。
“莉莉。”
聽到呼喊,莉莉精神一振。
“在。”
“去這個地方,把里面的人都殺了,然后封死那個地方,即便是拆遷辦的人,我也要他們一時半會進不去。”
凌易指著地圖上一個紅色標記的大樓內部房間,輕描淡寫的說道。
“....了解!”
字字鏗鏘。
腳步聲旋即遠去。
凌易嘴角彎起一抹笑容,把正直的騎士調.教成不擇手段的惡人,這樣的成就感也挺讓人舒服的,就好比看到有人比自己優秀,就會不自覺抹黑他一樣。
這是弱者的嫉妒。
不過,他是能咬斷強者脖頸的弱者。
根本不存在嫉妒可言,而是單純為多了同類而歡愉罷了。
“話說回來,現在已經開始了吧。”
凌易忽然想到一件事,露出惡作劇般的笑意,愜意地靠在椅上,雙腳搭在桌上,拿出個人終端打了個電話。
片刻后,接通了。
盡管經過聲音優化,不過依然傳來了吵鬧的聲音,隱約間有人在以洪亮的聲音說話。
“請問你是?”
輕柔的女聲。
似乎為了不讓旁邊的人發現而刻意壓低了音量。
果然,研討會開始了。
猜測得到肯定,凌易不緩不急的說道:
“林昕小姐是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故意改變以往說話習慣,同時利用個人終端的變聲功能使對方不容易認出自己。
“是的,我是林昕。請問你是哪位?”
“真不巧呢,我沒有自報家門的習慣。而且,我只是在門衛登記入校人員名單湊巧挑選到了你名字,所以對于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千萬得把責任歸咎于自身的不幸,嘿嘿。”
凌易忍不住輕笑一聲,不過聽在林昕耳卻是邪惡的冷笑。
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她左右環顧了一下,見無人注意這邊的異狀,深吸一口氣保持鎮定,暗自猜想這會不會是誰的惡作劇。
可惜的是,凌易接下來的話打破了她的幻想。
“我在大禮堂的四周安放了,一旦校內廣播響起之后,三分鐘內不離開便會爆炸。當然,在大禮堂內部的你們是聽不到的,一想到幾百號人在茫然無措跌入絕望的深淵,積蓄在我胸腔里的愉悅幾乎要爆炸了。”
仿若深井冰的危險言論讓林昕差點把個人終端摔到地上,她現在很懷疑這是沒事找事的深井冰,雖然不知道那人怎么拿到的外校代表團名單,但是安放炸彈這種事純粹是無稽之談,不可能會發生的事。
畢竟,為了這次研討會,校方特地請來了警方協助。
凡是入校的人員,不管是不是代表團的成員,都得通過全身檢查方能入校,如果能帶入校,那么那些警察一定是昨晚看了報復社會的視頻導致狗眼已瞎。
“不管你是誰,我奉勸你還是少做這些惡作劇為好,不然我不介意告知警察,你就準備在看守所呆幾天吧。”對待無理取鬧的人林昕從來不客氣,聲音冷冽刺骨,似乎認定打電話的人是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