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十二點前我再趕一更吧。難得有這么多打賞，算算應該還欠了四五更，這兩天應該能還清吧...大概，畢竟我也不想灌水，質量第一你們說是吧？）
壓倒性的魔力，其量遠超人類所能容納的極限。在質上就更不用說了，這可是灰袍人以象征‘異界’的言靈所喚起的深邃之暗，與普通魔術師的魔力比較，完全是不同次元的級別。
“匍匐在地的身影，昂起頭顱！”
吶喊聲如獅子的咆哮。
魔力卷了起來，地上翻涌、蠕動、噴灑的黑色物質不安分地顫抖。
匹敵暴風雨規模的咒力，一絲不亂掌控駕馭的那份犀利。
如果是一般的魔術師，光是看到這番景象都會驚嘆無語吧。就算是體會到灰袍人的實力，而當場跪地也毫不稀奇，就有著這般的意義——魔術師夢寐以求的一種極致，就在這里。
足以連根拔起樹木的魔性之風肆意吹刮，宛如神話時代的巨人張開血盆大口舔舐著大地一樣，令人生畏、追尋其神秘的場景，撩撥著‘異界’那蔓延至每一處角落的神經——陰影。說得更仔細一點，那順著陰影流動不休的黑色物質愈發膨脹扭曲，像是要將內部擠壓碾碎似的匯聚一團，但是認真算起來卻不止一團。
——它們站了起來。
噩夢般的黑亮形體，那無定型的身軀散發出惡臭，向前蠕動著、流淌著……一團無定形的原生質腫泡，閃著隱隱約約的微光。上萬只放出綠光的，膿液似的眼睛不斷在它的表面形成又分解。那似要填滿視野的軀體不留一粒灰塵、閃著邪異反光的地面上蜿蜒爬過。如果以恐怖小說的方式描寫，那即是滿身鮮血、如同爛泥般的腐尸一樣的‘人’。脖頸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慢慢地、令人絕望地逼近。
“.......”即便張開嘴巴也發不出聲音，喉嚨像是堵上了一塊石頭，汗水不知何時浸濕了衣衫，內衣已經濕得緊貼肌膚。第一次。刃舞感覺到了無力的情緒在身體內部蔓延開來，猶如麻痹藥劑一樣令她的思維漸漸陷入僵硬狀態，但是她能確定的只有一件事，這并不是由于她的懦弱。
手上的刀依舊銳利難擋，足以斬裂任何敵人的自信從一開始便未失去。
只不過——
“修格斯...你是伏行之暗。”
秀美的面龐在劇烈情緒變化的影響而發白。
宛如吐出的是極為污穢不堪的名字一樣，刃舞的神情異常冷峻。甚至帶有明顯的厭惡。
“談不上伏行之暗。”灰袍人輕笑一聲，聲音之中包含著的強烈言靈即是最完美的命令，那群被刃舞稱作修格斯的異形之物，不用他明確命令，全都一窩蜂地涌向刃舞，竟是同一時間發動了無死角的圍堵。
別的刃舞不清楚。她稍微聽說過這種不似地球生物、甚至超出人類理解范疇的生物，那是能令語言失去形容能力，光是用目光注視便能污染他人精神的邪惡之物。沒錯，這種東西，沒人能替它們辯解，單單邪惡兩字或許都有些不夠。
看上去就像柏油構成的巨大變形蟲，表面有著發光的眼睛。它們的外形即使只是看上一眼就已經極為恐怖了。在普通人剩下的未來歲月里，恐怕都得活在對未知、神秘的恐懼當中，極高程度的精神污染是它，以及它所屬體系的一種顯著特征。
能夠自由使役，連任何代價也不需要支付的灰袍人，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不能算是人類了，因為人類無法與這種生物同存，這個說法已經得到了所有魔術師的認可。
即便如此，也無法抹消灰袍人那份超乎尋常的實力。
據刃舞所知，能夠辦到這點的新派魔術師有好幾個人。可是能創造出這片黑暗統治的異域之主只有一人，那便是——伏行之暗。
匍匐在地、蠕動不休的黑暗之影，再強烈的光線也無法穿透，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障壁，不可視、不可觸。必須遠離的事物。
不然，當它抬起頭注視著你的那一刻，死亡將會離你而去，同時——令語言無力、難以想象的恐懼將吞噬你的身心，一點不剩地吃得干干凈凈，連殘渣也不會留下，就像從來沒出現一樣，徹底從客觀世界上抹去。
刃舞清楚地意識到了這點。
所以——
“兩儀，帶上那小子立刻，頭也不要回的離開這里，只要能見到大小姐，她自然有辦法保護你們。”
不為所動的冰冷之聲在此刻卻顯得特別勉強。
兩儀無言地扯動了一下嘴角，雖然他很想問‘你行不行啊，不行我幫你一把也可以就是了’。只不過——余光督了一眼懸浮車內向他冷笑著的少年，身體半分不能動彈也就算了，他能清晰感受到脖頸上有液體滑動的觸感。
對于這種液體，他有所耳聞。
好像是叫水銀來著，煉金術師們常用的物質之一，象征著精神的圓滿。雖然目前看來沒有那么玄乎的效果，不過他毫不懷疑下一刻自己會人頭落地。
這實在有些為難人了啊。
“沸騰吧，我的鮮血。”凌易以言語編制命令方程式，從肯尼斯那繼承而來的知識足夠他自由控制這件高級的魔術禮裝，魔力供應也不成問題，反而更容易汲取大源的魔力，為自身恢復減少了不少壓力，這樣一來便可騰出其他心思控制月靈髓液的形態轉變。
怎么說呢，在凌易精細至極點的操作之下，兩分鐘前以突然襲擊的方式壓制住了這名奇怪的金發大叔，然后他開始思考自己為什么會暴露氣息。
不，其實也不能說是暴露。
他能確定氣息遮斷這個技能沒有被打斷，硬要說的是一種不穩定現象。
自從灰袍人出現，便發生的不穩定現象令他極為困擾。
幸好在刀劍神域鍛煉了一年半，對技能掌握達到了一定程度，否則剛才將會直接暴露自己的底細。讓他們意識到，這個情報中的普通少年原來是同道中人，這可不是一件值得歡欣雀躍的事。
恰恰相反。
凌易督了乖乖舉起雙手投降的金發大叔一眼，這家伙的感知力真不知道從哪來的，僅憑一點蛛絲馬跡居然能察覺到自己的異狀，搞得逼不得已之下只能選擇先下手為強，畢竟手上關于主世界魔術師們的情報太少，無法進一步判斷對方實力，這只能說是無奈之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