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點江山

卷十七2778章 暗淡

第二天胡憂又來到街市,很快他就發現今天的‘閑雜人等’比昨天多了不少,這讓他為李秋水的安全多了一絲擔心。他是打心里拿李秋水當朋友的,如果李秋水受到傷害,他肯定會很難過。說心里話,如果有別的辦法他一定不會麻煩李秋水,這不是沒法子嘛。

今天胡憂干起了老本行,打把式賣藝。這可是古老的行業,初到天風大陸那會胡憂就干的這個,不過那是一次不成功的經歷,錢沒賺到幾個卻差點把小命給丟了。這次胡憂不打算那么賣命,只是借此機會從溫一下往日的歲月罷了。

文明猝不及防的倒退讓文武界絕大部份人都很不習慣,往日的休閑娛樂幾乎全都沒了,胡憂這銅鑼一響立馬就招來不少圍觀的。

把戲不怕老,有人看就行。十三年的江湖生涯究竟在街頭表演過多少場連胡憂自己都已經記不得了,這才打個銅鑼就有人圍觀的場面胡憂還真是沒遇上過幾回。

一套初到貴寶地,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的江湖切口說完,那圍觀的人已經是里三層外三層,看來要有一天混不下去了,再干這老本行也能吃上飯。

先來手飛刀絕活,蒙眼刀飛蘋果,再把事先準備的雞抓過來弄個斷骨療傷,看熱鬧的那掌聲是一片一片的,姑娘笑,孩子叫,小伙子起著哄,已經有人開始往里丟錢了。

胡憂老江湖了。自然不會一氣到低傻上節目,還是老傳統,節目不多話不少。插科打諢,外加幾個黃段子,大伙聽得哈哈一樂時間也快過,大姑娘聽得小臉紅紅還不愿走,幾個肚子里裝著壞水的故意在人群里擠來擠去的吃點小豆腐,一團和氣,大家快樂。

江湖打把式賣藝選地是最講究的。胡憂今天選的地方位于街市一個相對的高位,顯眼。易見,從胡憂這個位子更是能在人群中看清外邊的情況,在他的期盼中李秋水的身影出現了。

李秋水顯然也發現了這邊的熱鬧,走近幾步就看到胡憂那熟悉的眼神。今兒出門里她還在想怎么找胡憂。這下不用傷腦子了。

胡憂要的資料已經藏在裙下,每想到這李秋水就不由小臉發紅。胡憂這個家伙真是太壞了,什么辦法不好用,非要這么個搞法。女孩子的裙子那里拿來傳遞情報的嗎。要傳個人李秋水絕對不答應這么做。

可為什么是胡憂那又沒問題呢?

暗啐了口,李秋水順著人群也往里擠,這會胡憂正在表演心口碎大石,這個節目一般都是兩個人表演,他一個人來自然與傳統的不一樣。這是專門為李秋水準備的節目,為的就是取李秋水裙下的資料。

玩法很簡單。胡憂自己把石頭壓在身上找人幫錘,這個人自然就是李秋水……

李秋水拿著大錘也不知道是真砸下去好還是裝個算子就行,事先也沒和胡憂交流過。她真不知道胡憂要怎么玩呀。

不過很快李秋水就不用煩惱了,有人來砸場子。來人蠻橫不講理,上來就推推搡搡的要的要殺,人群一下就亂了,女人叫孩子哭,還有那別有用心吃豆腐的。

混亂之中李秋水就感覺自己的裙子被扯了一下。然后就看到胡憂的眼睛。這瞬間李秋水就全明白了,以她對胡憂的了解要還不知道這是胡憂安排的戲碼那真不配和這家伙做朋友了。

從胡憂的眼神李秋水已經知道他得了手。于是順著人群往外退。她是多么希望能和胡憂說上幾句話,可這樣的形勢下那是想都不用想。

許多人還意猶未盡,卻已經沒有表演可看。熱鬧轉為冷清也就是幾分鐘的事,再回首,那空地已經空無一物,就像是做了場夢,轉眼成空。

“我表現得怎么樣。”才離開大街花玉辰就邀起功來。胡憂原計劃是不要她來的,可一個不小心讓她聽到了風,吵著非來不可,胡憂拿她也沒辦法。畢竟演這出要用到她的人,不讓她來那戲唱著就難了。李隊長那里雖然還有幾個能用的,可畢竟沒配合過,算起來還是花玉辰比較有默契。

“還行吧。”胡憂笑笑,他給花玉辰的角色是混混頭子,這花玉辰哪做過混混,雖然很努力,也不過是做個形似神不似,演個一、兩場的還行,多幾場肯定讓人看出破綻。

“哼。”花玉辰哪能聽不過胡憂的敷衍,其實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夠好,尤其是動手的那段,胡憂那邊都已經發出行動指令,她這邊還慢了好幾拍。不過她覺得這不能怪她,要怪就怪胡憂那家伙的表演太吸引人,把她給看入迷了。她決定無論如何回去一定要找機會讓胡憂把那沒來得及演的心口碎大石給演一次。

回到駐地胡憂就把自己關進房間,把從李秋水裙上扯下的那塊布在桌上攤開。布不大,內容不少,還帶著淡淡的體香,可見李秋水花了多少心思。

雖然沒有交流過半句話,李秋水卻知道胡憂需要的是什么。通過這小小的一塊布,她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傳遞給胡憂。算是把能做的全做了吧。

消息確實是不少,其中有一條直接吸引了胡憂的目光。這條消息李秋水表達得不是很清楚,只是大概的寫了個意思,而且還不是很確定的樣子。從李秋水傳遞出來的消息看,她想告訴胡憂的是朱芳菲被人控制,身不由己,可李秋水又并不十分肯定這是不是真的。所以她在后面又打了個問號。

“朱芳菲是被人控制的嗎?”

胡憂死盯著這條消息不斷轉動著大腦,如果說朱芳菲是受人控制,那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受到什么樣程度的控制,她本人又是什么想法,有沒有可能擺脫?

整整一下午胡憂都在想朱芳菲的事,可疑問太多信息太少,一時半會他也給不出個所以然來。經過再三考慮,胡憂把這一消息考慮了花玉辰。花玉辰是信得過的人,他需要借花玉辰的腦子來分析。

花玉辰與朱芳菲幾乎可以說是沒多少交情。她的分析要更公證,而胡憂再怎么樣都會帶入自己的感情。這是人之天性,改不了的。

“如果我說朱芳菲是先受到控制才擁有讓文明倒退的能力你同不同意?”花玉辰是軍校畢業的,學校生的一大特點就是遇事冷靜。初初聽到胡憂的述說她也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她就進入到自己的角色。

“我不知道。”胡憂搖搖頭道:“這整個世界的進程與暗物質發生器有關。朱芳菲很顯然是與暗物質發生器建立了某種聯系,可這是可以人為隨機控制的,還是必須在特定條件下生成的,我們一點都不清楚,要硬猜太難了。”

“好吧,我換一個問法。你覺得朱芳菲恨你嗎?”花玉辰的臉上沒有半點笑意,這說明她這個問題是非常認真的。

胡憂長嘆了口氣,道:“她確實有理由恨我。”

“嗯,再一個問題。你覺得朱芳菲聰明嗎?”

“還行吧。”在胡憂的印象中朱芳菲不算是絕頂聰明的那種,不過要說花玉辰笨他絕對不同意。

“最后一個問題:你覺得朱芳菲能不能看出你在光明帝國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光明帝國保存最后的力量?”

這個問題胡憂無法回答。他與朱芳菲的矛盾點就在這里,朱芳菲之所以會離開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那時候朱芳菲認為胡憂出賣了光明帝國而憤然離去。之后她有沒有體會到胡憂的苦心這就不知道了。至少在李秋水給的資料中沒提及這一點。

花玉辰沒有再問,她輕輕的拉開門走了出去。她也是個女人,她知道女人很多時候是無法保持理性的。如果不是身在局外,看到胡憂為光明帝國所做的那么多付出,花玉辰都不敢保證自己能看到胡憂的真心,更何況朱芳菲是身在局中。

無論朱芳菲是不是受人控制。在她的心里對胡憂應該還是有恨的吧。幫人反被人恨,這多少讓人有些無可奈何。可這世界就是這樣,誰都不能苛求好心一定能有好報。

獨自一人的胡憂陷入深深的沉思。現在回憶起來無論當時出于什么樣的考慮,在光明帝國的具體事物上他處理的手法都是欠缺思良的。如果他在做出實質性的決定之前與朱芳菲多做溝通,問問朱芳菲的意思,也許就不會弄出那么多的誤會了吧。

可當時的條件許可他那么做嗎,如果意圖暴露,怕不但幫不了光明帝國,反到是會毀掉先前的努力。

不發生都已經發生了,還是不要想那么多,一切向前看吧。

以前的事可以不去想,不過朱芳菲是不是受人控制這個事胡憂是必須要查清楚的。先前種種跡象表明林河帝國的皇帝是在朱芳菲的控制之中,如果朱芳菲本身也是被人控制,那背后的那個人就已經控制了兩大勢力,這是相當可怕的。

“黑暗帝國!”

胡憂突然想到海塞冬,這次聯合帝國大會黑暗帝國可是也參加的,而且在此之前黑暗帝國還將要并入光明帝國之中,假設朱芳菲和林河都已經被人控制,那海塞冬弄不好也失去自由。聯合帝國控制三大帝國勢力再加上這些大大小小的勢力,這世界還是不他們的嗎。碎玻璃計劃雖然很成功,可前景堪憂呀。

想到這胡憂冷汗都下來了。這段時間不死鳥軍團的發展,反帝軍的壯大讓胡憂感覺形勢正向著好的方面發展,可現在看來,人家的手筆要更大得多,一家伙把文武界大大小小的勢力全都收入旗下,這就像打牌,人家把牌全抓在手里,這局還怎么和人家玩?

“不行,得馬上查清楚海塞冬目前的情況。”

胡憂意識到海塞冬的情況要比朱芳菲的更重要,朱芳菲的光明帝國再怎么收集也不會超過強盛時期的三分之一,黑暗帝國可不一樣,在海塞冬的全力擴充下,黑暗帝國能暴發出的力量的嚇人的。

事不宜遲,胡憂再次找來花玉辰,讓花玉辰馬上利用所有能用的手段聯系紅葉,他要不惜一切的動用不死鳥軍團的所有資源查清海塞冬的情況,如果海塞冬也已經受人控制,那這聯合帝國大會胡憂就沒有必要再參加了,得馬上趕回去把不死鳥軍團重新組合起來,把反帝軍從山里拉出來,把所有能集合的力量全都集合起來,打一場沒有任何花巧的硬仗,以手中能集合起的一切力量和那幾乎已經掌握整個世界的不知名敵人死拼。

如果有得選,胡憂絕對不希望是這樣。打這種全世界范圍的大戰將給整個世界帶來沉重的打擊。可胡憂沒得選,他不打人家要打,避是避不了的。

最讓胡憂擔心的是對方很可能掌握著文明進程的進退,只要他想,戰機馬上能滿天飛,如果他不想,手里的槍弄不好都打不響,這是開著金手指的敵人呀,能玩得人家嗎?

“我們可從來沒有認輸的習慣。”花玉辰一臉笑意,生死看開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大不了不就是把命給丟了嗎。

“不錯,我們沒有認輸的習慣。”信心又再次回到胡憂的身上,敵人也許比他想像的還要強大,可老話說得好,邪不勝正,胡憂可是正的那邊,就算是再困難也應該是獲得勝利的那一方。

話又說回來,如果真有那個神秘人物,他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