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夢）

卷十六漢唐王朝1667章原來如此

朝拜的人群直到半夜才散去，胡憂一直在遠處坐著，真怕耗不過他們。還好，他們總算還是走了。

整個過程，胡憂沒有全部看到，也算是看到大半，可有一個問題胡憂始終沒有想明白，那臺上的所謂保護神，即沒有要老百姓的財，也沒有要老百姓為他做什么，他這樣搞法，究竟目的何在呢？

正所謂無利不早起，胡憂絕對不相信這人弄出那么大的陣仗，可不過是為了好玩。說起來，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無論是神使也好，那個保護神也好，一但讓老百姓發現他們是騙子，絕對不會饒過他們的。要知道精神欺騙比騙錢騙色更讓人痛恨，暴露那可就死定了。

人滿為患的神臺因為老百姓的散去而顯得格外的冷清。沒有燃盡的香火，在沒有月亮的夜空之下，忽隱忽現，膽大的還不覺得怎么樣，膽小的看了，真是會感覺到毛骨悚然。

胡憂依然沒有動，那個保護神卻動了。他突的跳起來張頭張腦的左右看了一眼，竄下神壇就鉆進了邊上的一條小巷之中。

胡憂心中一緊，暗道難道這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嗎？

看那保護神非常趕的樣子，胡憂不敢怠慢，忙暗中跟了上去。因為那保護神是先起動，而胡憂離得又有些遠，雖然已經全力趕過去，最后還是慢了一步，等他到小巷里的時候，那個大家伙已經不見了。

“跑哪去了？”胡憂的眉頭皺了起來，忽然聽到屋后有流水聲傳出。趕忙摸過去。

這一看，胡憂差點沒抽自己一個耳光。保護神確定就在屋后，只是他并沒有做什么胡憂以為的大事，他正站在墻根撒尿呢。

可不得放放水嗎，從胡憂看到他開始，他都已經在神臺上坐了一天了。別說是假神，就算是真神，他也得尿。

之前遠遠觀察，胡憂就已經知道這個所謂的保護神非常的高大，這會離得近了。更是證明了胡憂的判斷。這個大家伙，站在墻根腦袋幾乎頂著墻頭，邊上的屋子與他相比起來，明顯的小了一號。胡憂突然壞壞的想：如果這家伙有老婆，那做某些事的時候，會不會一個不小心，把老婆給壓扁了。

“呼，舒服。”

突然傳出的聲音把胡憂嚇了一跳。他知道這是那保護神傳出的聲音，可這聲音也太嫩了一些。聽著最多也就是十五、六的孩子聲，嗓聲還沒有完全變聲好。仔細聽還有幾分童音。

才十五、六的孩子長那么大一只？

胡憂這輩子見過的怪事也算是不少了，可當這個念頭在他的腦中浮現的時候，還是感覺那么的奇怪。

大家伙看來是憋壞了，一泡尿足足撒了兩分鐘，這才抖了抖身體，一臉輕松的返回神壇。胡憂想了想，并沒有攔他，他準備再好好觀察，看這兩個家伙究竟在玩什么。

“楊小小。我餓了。”大個子走向神臺，輕輕的拍了那神使一下，哼哼道。

“羅霸，都叫你不要拍我了，你那手勁那么大，一個不小心，就會把我拍成肉泥！”被稱為楊小小的神使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指著大個子大喝小叫的。

“安啦，我會小心的。”羅霸不好意思的抓抓腦袋，這會已經完全沒有了什么保護神的樣子。

“你上次一巴掌把牛拍死的時候，也有說已經很小心了。結果呢？”楊小小想起那被羅霸拍死的牛，直到現在都還心有余悸。

這一大一小兩個家伙在吵著嘴，胡憂在那邊越聽越是糊涂。聽了那么一會，他知道了那個大家伙的名字叫羅霸，而那個扮神使的叫楊小小，無論從聲音還是從行為來看，他們的年輕都不會很大，最多不少抄過十六，之前在神臺上，這個楊小小看上去老，完全是經過化妝的。

這些東西都不是那么難懂，讓胡憂想不通的，還是之前那個場面。他想不通，就這么兩個小子，怎么能讓幾乎全鎮的老百姓都來拜他們，他們究竟有什么本事。

“我真的餓了。”羅霸任著楊小小罵了好一會，又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楊小小罵的也有些累了，拍拍手道：“那我們就開飯吧，這一次收獲不錯，那些貢品夠我們吃到下個星期的。”

“呵呵……”一說到吃，羅霸憨憨的笑了起來。

一種很古怪的念頭突然在胡憂的腦海里升起，又被他壓了下去。因為這個念頭也太不可思意了，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單純的事嗎？

胡憂有些不相信自己腦海里的想法，可是接下來看到的事，又讓他不得不去正視這個可能性。

羅霸和那個楊小小可沒有理會胡憂在想什么，他們這會正坐在神壇下，對著那些老百姓帶來的貢品大快朵頤。

來朝拜的老百姓并不是人人都帶著貢品的，不過一百個有一個帶，那就了不得了。神臺這會堆滿了各種的東西，其中大部份都是能吃的。好一點的有豬頭，豬肉，差一點的饅頭什么的，也有。

羅霸搶過一個豬頭就在那里啃，楊小小撇撇嘴，在眾多的吃食之，找到只雞，在那小口的吃著。

羅霸看來是餓壞了，一個大豬頭居然不到幾分鐘，就讓他給吞了下去。胡憂在后邊看得眼睛都差點掉到地上，這也太能吃了吧。

楊小小看來早已經習慣了羅霸吃飯的速度，見羅霸抓起饅頭吃豆子一樣的往嘴里一次幾個的塞，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依然在那慢條斯理的吃。

之前胡憂看著那小山一個的食物，聽到他們說可以吃到下個星期，心里還不以為意。這要換了他，吃到下個月都吃不玩呢。不過現在胡憂相信這些食物最多也就只能讓他們吃到下個星期，有羅霸這么個把饅頭當豆子吃的大家伙在，多少的食物都不會多啊！

“楊小小，你說，我們這么騙老百姓，會不會不太好。”在消滅了巨量的食物之后，羅霸終于滿足的停下了繼續往嘴里塞食物的動作。

楊小小的速度明顯比不上羅霸。這會一只雞都還沒有吃完呢，聞言哼哼道：“是他們自己把我們當成神的，又不是我們故意騙他們，就算是被他們發現，那也怪不得我們呀。再說了，你確實是一巴掌拍死了黑俠，這是全鎮人都知道的事，我們有騙他們什么嗎？”

胡憂在暗處聽得倒吸了口冷氣，一巴掌把黑俠給拍死。這是真的假的呀？

羅霸米斗那個大的腦袋上下點了點，道：“你說的也是。是他們自己說我是什么保護神的，又不是我自己說的。”

楊小小笑道：“就是嘛，這一開始就不是我們的錯，快吃你的吧，不會有事的。”

“哦。”大家伙羅霸說了一會話，又感覺到餓了，這會又隨手抓起一只燒雞吃了起來。就在他咬完第一口，正準備咬第二口的時候，一個黑影撲向了他。

羅霸長得是比一般人大幾號。反應卻是一點都不慢，在黑影向他撲過來的時候，他大喝一聲，就地就是一個打滾，掀起滿天塵土。

這個撲向羅霸的黑影正是胡憂，他是親自和黑俠交過手的人，他絕對不相信有人可以徒手拍死黑俠。他要親自試試這個羅霸的身手。

羅霸突然受到襲擊，顯然是非常的憤怒。在他的世界里，吃飯是大過天的事，吵著他吃飯。那可不行。

一口把燒雞咬在嘴時，羅霸伸出蒲扇那么大的巴掌，就向胡憂扇了過去。胡憂正意試試這個大家伙的功夫，也不閃躲，正面也出一拳，直奔那只大手。

拳掌相交，發出一聲悶響。羅霸捂著手掌，愣愣的看著這突然向他出手的人。從小到大，他天生神力，皮糙肉厚，從來就沒有人可以把他打疼過，這可還是第一次。

羅霸感覺手疼，胡憂連心都感覺疼。這一拳掌相交，他可是完全硬碰硬，一拳打在羅霸的手上，感覺是打在石頭上一樣，整只右手都麻木的失去了感覺，那鉆心的痛，直往心里鉆。

羅霸發了一下愣，又想起這個人打擾了他吃飯，很是不可原諒，又伸出左手，準備反手給胡憂一擊。

胡憂已經試出這家伙是天生神力，并沒有學過功夫，再讓他繼續打，他可不干了。猛的后退幾步，左手連搖道：“停、停，不打了，不打了。”

羅霸到也挺實在，聽胡憂說不打了，也收回了手，不過他一雙牛眼，依然緊緊的盯著胡憂。

楊小小在羅霸和胡憂交手的時候，比兔子還快的藏了起來，直到這會才又鉆出來，喝問道：“你是誰，想干什么！”

“你真是胡憂？”楊小小看著胡憂，那驚訝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胡憂是誰？”羅霸感覺這名字好像挺熟悉的，卻又記不住是在什么地方聽到這個名字。

楊小小沒有理會羅霸，依舊瞪著胡憂，連眼睛也不眨一下。雖然因為浪天災難之后，胡憂在民間的名氣，已經大不如前，但是依然沒有人敢小視這個名字。

胡憂笑笑，也不解釋，右手虛空一劃一拉，一支散著淡黃色光的槍，出現在他的手里。

“霸王槍。”楊小小驚呼一聲。霸王槍并不是胡憂最厲害的武器，是幾乎是胡憂的標志之一。但凡是聽說過胡憂的人，都知道他有一支可以憑空出現的霸王槍。從來沒有人知道。這支三米多長的大槍，平時被胡憂收在什么地方。

羅霸看到胡憂手里的大槍，眼睛就移不開了。一直以來，他都想為自己找一件武器，可是這個心愿，一直都無法達成，因為他的身體太過寵大，普通的大刀在他的手里，就跟小孩子的玩具一樣，跟本就沒有適合他的。

胡憂順手把霸王槍插在身邊。笑笑道：“現在你們已經知道我是誰，該論到我知道你們是誰了吧。”

“我們……”楊小小警惕的后退了一步，突又想到眼前這個人是胡憂，就算是再怎么退，也跑不掉，一咬牙，又回到原地，道：“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胡憂很肯定的吐出兩個人。

楊小小嘆了口氣，把他和羅霸的身世來歷一五一十的全給說了。

胡憂猜得沒有錯。楊小小和羅霸的年紀確實并不大，羅霸今年才十五歲。而楊小小比羅霸大一歲，今年十六歲。他們本是同村，羅霸的出生還算好，家里是一個小地主，有兩個幫工。而楊小小是一個普通的放牛姓，父母早死，跟著叔叔一起生活。他們從小就認識，是很好的朋友。

他們那個村，與與世隔絕。里面的人很少出來，外面的人跟本就不會進去。如果沒什么意外發現，他們倆個怕是一輩子也不會走出村子。

可意外這種東西，經常都會發生了。三個月前的一個晚上，村子突然著了火。他們那村是挨山而建，樹木很多，火勢一起。馬上就風火連天。全村一百多口，一個都沒有跑出來，全燒死了。

“全死了？”胡憂上下打量楊小小和羅霸。這要全死了，眼前這兩也就不存在了吧。

一直到沒有說話的羅霸道：“是全死了。我和楊小小那天在山下玩得太累，睡著了，沒有加村……”

楊小小接過羅霸的話，道：“那天是羅霸玩得太累睡著了，這大家伙睡著了打雷都不醒，我扛不動他，又怕他被野獸咬了，于是就留下陪他沒有回村。想不到，就這樣逃得一命。”

胡憂道：“后來你們就出來了。”

“是的。村子沒了，我們連吃的都沒有。羅霸這個家伙，吃得太多，在山里我們跟本活不下去，于是只要硬著頭皮出來。”

“那保護地神是怎么回事？”

“是這樣的……”

楊小小和羅霸是兩個從小在村里長大的孩子，外面的世界，他們有聽大人說過，卻從來都沒有見過。

在山里轉了半個多月，他倆終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鋪了青石板的大街，衣著漂亮的姑娘，小賣的小販……

外面的世界，讓兩個初出紅塵的小子看得頭暈眼花，十幾天的緩沖，也讓他們忘記了全村被燒光的慘死，他們決定在外面生活。

在破了不少的壁之后，他們明白了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法則，羅霸身高力大，去做了搬運工，而楊小小因為腦子比較活，去酒樓里做了跑堂。日子雖然挺苦，卻也算是安頓下來。

“就是在這個鎮？”胡憂問道。他知道這一帶有很多的大山，在山里有個村子，并不是很奇怪的事。

當然紫荊花王朝崩潰的時候，很多老百姓以社會失去了希望，帶著老婆孩子，或是跟著長輩，藏進了深山里，過著隱居的生活。一住幾十年都不出山的人，是大有人在的。

“嗯，就是在這個鎮。”楊小小的臉上露出了笑意，看來他對這個鎮的感覺還是很好的。

“那黑俠呢？”胡憂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大約一個月前吧。一個很可怕的家伙突然可以在鎮東門，一開始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黑俠。”

楊小小回憶當時的事，臉上不斷的抽動著，眼中還有恐懼。他那天跟著老板去進貨，正好就走到了東門，黑俠是從哪里跳出來的，他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黑俠一出現就瘋狂的死人。楊小小的老板就是被黑俠給殺掉的。

楊小小當時整個人都傻了，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干什么，本能的轉身就跑。也不知道楊小小身上有什么東西吸引黑俠，黑俠是邊殺人邊一路追楊小小。

楊小小怕得要死，大叫救命可是誰敢救他呀。緊急時候，楊小小想到了羅霸，他記得羅霸在村里的時候，曾經一巴掌拍死一頭牛，也許羅霸可以救他。

“你真的一巴掌就拍死了黑俠？”胡憂看向羅霸。

羅霸搖著大腦袋，道：“我見有人追楊小小，就上去幫，也不知道那是個什么玩藝。”

“還是我說吧。”楊小小怕羅霸說得不清楚，搶過放道：“羅霸當時正在扛貨，見我有難他就趕過來。他其實并不是一巴掌拍死黑俠，而是突然出手抓住黑俠的衣服，整個把黑俠扯起來往大石頭上砸。他是把黑俠砸死的，遠處那些人，看不清楚，以為是拍死的。”

“然后你們就成了保護死？”胡憂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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