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竹嫻答應把自己也收留下來,胡憂暗松了一口氣,雖然亮出身份,直接找雅馨,也同樣可以辦成這樣的事,但是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之下,達到自己的目的,對胡憂來說,還是相當滿意的。
胡憂剛要道謝的時候,卻現竹嫻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心里一咯噔,暗想這竹嫻是不是還有什么話沒有說,于是他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來,靜靜的等著。
果然,竹嫻后面還跟著話,她看了胡憂一眼,繼續道:“我可以能內管事的身份,把你收留下來。不過你要知道,雜工是屬外部事務,一向由外管事管,所以你要進來的話,會在內務部,你可要想清楚了。”
胡憂心說一個小小的歌舞團而已,還弄出那么多的名堂,還真是麻煩。
胡憂雖然挺聰明的,但他畢竟不是這個領域的人,上次來的時候,他也沒有太去留意這內務部又是干什么的。
胡憂不解的問道:“內管事,你說的話,我不是很明白,這內務部又是干什么的?”
竹嫻笑笑道:“這內務部說起來到也清閑,沒有雜工那么辛苦,不需要做什么搬搬抬抬的工作,只要平時做些清純工作就可以了。按說不應該找男人的,我看你挺老實,和你姑姑又是好朋友,你有難處,我也就能幫就幫了。你要是愿意呢就留下,要是不愿意,那我也就沒有辦法了。”
具體的工作是什么,竹嫻說得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從她提到不應該找男工,胡憂也就聽出來了,這應該是一個伺候女人的活。
想到這里,胡憂暗自苦笑了一聲,還真有點虎落平陽的心境,不過再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他現在可是被人追捕,要借人家的身份掩護。逃命耶,伺候女人怎么了,真男人就應該像老二那樣,能硬能軟能屈能伸,再說跑江湖那么,連扮孝子哭墳他都做過。艾薇兒貴為女王,現在也不成了歌舞伎,有什么大不了的。
胡憂回道:“內管事放心好了,我什么事都能做的。”
“那好,那你就留下吧。工作方面,我多給你兩成,工作安排,回頭你找香香吧,我會跟她說的。”
竹嫻又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就帶著陣陣香風走了。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大船輕輕一震,離開碼頭。
胡憂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了香香。香香其實就是竹嫻的丫鬟,只不過丫鬟和丫鬟是不一樣的,香香很得竹嫻的寵,說話自然也就響,內務部名義上是竹嫻在管,實事上竹嫻跟本不理這邊的事,所有的安排都是香香在分配。
香香很年輕,看樣子也不是二十出頭左右,長得也還算是周正,小鼻子小嘴,生得都挺好的,只是她那一臉的傲氣,讓人看著不是那么舒服。
胡憂在這里已經站了快半個小時了,香香卻沒有給他任何的工作,一會磕磕瓜子,一會喝喝水,連眼角都不掃胡憂一下。
胡憂看著香香的表演,不由在心理暗笑。心說你說白了不是一個丫鬟頭子,有沒有那么大的譜。還在這里擺架子了。
香香表演,在胡憂的眼里,就像是猴戲,看得有趣時,胡憂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一笑,胡憂就知道壞了。上位者坐習慣了,久不伺候人,把伺候人的那幾手都給忘記了。
唉,完了,這下等著穿小鞋吧。
胡憂的笑聲一出,香香那張小臉,頓時就繃了起來。她今年剛剛滿十九歲,就已經在整個天風都很吃得開的百花團里有了自己的地位,也算得上是少年得志了。
香香之所以故意讓胡憂在這里站著,是要給上點眼藥。雖然她也有些詫異竹嫻居然會弄了個年青男人來內務部,不過她并不再意。按她那小心思,無論誰來都得聽她的。
別看香香只有十九歲,她野心可不小,她早就已經盯上了竹嫻這個內總管的位子,按她的話說,內務部現在所有的工作,都是她在管的,憑什么竹嫻什么都不做,卻是總管。她什么都親力親為卻是個丫鬟。
正因為有這樣的心思,她才把內務部看得死死的,她要讓內務部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誰才是這理的話事人,她要樹立起自己的威信,她要所有人都怕她。
人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大有大斗,小有小斗。別以為只有胡憂那種爭天下的大斗才是血腥的,小斗也同樣血腥,甚至是更惡毒,手段更加的無所不用。
就說這百花歌舞團好了,雅馨就是利用了她的力量,把原來的團長窈瑩給斗了下去,而坐上了團長之位。下面的四個管事,斗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竹嫻為什么要把胡憂留下來,難道真是看在什么所謂姑姑的交情嗎?人走茶涼,還有什么交情可說,她這是要氣外管事。外管事那邊,不是增加了一個雜工嗎,那她這邊不增加一個,那不是虧失了一招?
香香正在那擺她的‘官’威呢,胡憂居然敢笑出聲來,這在香香的眼里,直簡是不可原諒的彌天大罪。她手里也就是沒有兵,要有兵她非下令把胡憂斬了不可。
胡憂確不知道,香香都已經想到那去了。不然說不定,他還能借幾個兵給香香用下。他手里可是有過百萬的部隊,抽幾個兵出來,還是不難的。
哈,受說笑。
胡憂可是‘國家一級演員’,他一看香香的小臉色變,馬上就做出了一付老實巴交的樣子,看他那一臉怕事的鄉下小子樣,七輩貧農都得叫大哥。
“你笑什么?”香香冷哼一聲,不陰不陽的問胡憂。
胡憂點點頭道:“不是的,香香姐,我沒有笑你。我是想到終于可以在大大有名的百花團里工作,在香香姐的提攜之下,將來我一定可以光宗耀祖。我這是開心的,開心的。”
胡憂說假話地跟本不用打草稿,那真是張嘴就來。
“是這樣的嗎?”香香冷冷的看著胡憂,臉上看不出喜悲之色。
“當然,當然,就是這樣的。我張老三從來不說假話,更不敢在香香姐的面前說假話了。”
“你叫張老三?”香香上下打量了胡憂一遍,眼前這人,一身五成新布衣,無論從哪一個方向看,都十足的鄉下仔。
可真是這樣嗎?
香香再一次把思考的方面轉到竹嫻這次的用人上,之前她對竹嫻招一個男人入內務部并沒有怎么在意,現在看來可沒有那么簡單呀。內務部一向只招女人,竹嫻這次為什么要弄一個男人來呢。再說這個男人反正也太快了一點,說話一套套的,這是鄉下他出生的樣子嗎。
有野心的人,一般都比較喜歡想。想著怎么把上面的人拉下馬,想著怎么踩下面的人,想著怎么保住現在的地位。
人,有時候是不能想太多了,這胡憂進內務部的事,讓香香左想想,右想想之后,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陰謀。香香覺得竹嫻突然的把胡憂這樣的人放進內務部,是想分她手中的權!
有了這樣的結論,香香真是越想越覺得沒有錯。她做賊心虛的覺得肯定是竹嫻看出了她想要取而代之的野心,才故意弄來了這么一個男人。
“想分我的權,沒那么容易!”香香在心里冷笑一聲,一雙本應該是水靈靈的眼睛,惡毒之色一閃而逝,咯咯笑道:“忠于本質工作,不錯,不錯,現在已經很少有你這樣的人了,唉,真是人心不古呀!
張老三是吧,我們內務部的工作,一向安排得井井有條,你來得急了一些,一時之間我也不好分配什么工作給你。大家干得好好的地,總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而打亂了大家的工作計劃,是不。”
胡憂聽香香這話半陰半陽,心里苦笑,看來這小丫頭是記上仇了,沒準正憋著什么壞水,想要搞事呢。
“那是,那是,香香姐,你說的是,我這個人,什么工作都能做的。”閑著也是閑著,胡憂到還真想看看,這丫頭肚子里冒什么壞水。
香香看胡憂那唯唯諾諾的樣子,心里更是生氣。看看,剛才說什么來著,這小子是笑面虎吧。想抽冷子給我一下是不,看本姑娘怎么治你。光宗耀祖,好,今天我就讓是知道什么是光宗耀祖。
香香故作沉吟了一會,道:“這樣吧,田嫂這幾天身體不舒服,你就先做她的工作吧。”
“馬拉戈壁的。”
胡憂抱著個大木盆,真是不知道是該哭好,還是該笑好。剛才田嫂已經把她的工作內容告訴了胡憂,胡憂也已經都明白了。
田嫂的工作不是太難,可以說天下間基本是個人都可以做。
是什么?
洗衣服!
洗衣服這種活,以前和師父跑江湖的時候,胡憂也是做過的。兩個大光棍,衣服臟幾天沒有問題,但是總不可能一直不洗,那無良師父當然不會洗了,自然是胡憂洗。
胡憂可是說了七歲說會洗衣服,這對他不是難事。可是那時候他洗的是自己和師父的衣服,現在要幫人家洗衣服,而且洗的還是女人的衣服。
這能不讓胡憂罵街嗎?
剛才見田嫂的時候,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了田嫂跟本沒有病。這事很明顯,是香香在惡意的整他。
田嫂的工作卻實不辛苦,只是負責五個歌舞伎的衣服清洗而已。香香出的這招,不是為了讓胡憂累著,她這是讓胡憂丟臉。一個大男人,幫女人洗衣服,還是包括內衣的那種。她這心也算是狠毒了。
之前胡憂還考慮,是不是去找雅馨,過幾天舒服的日子。現在看來是不行了,百花團的船上,有香香這樣的人,要是身份暴露出來,弄不好就要被告訴。
中州和夢州可都在秦明的控制之中,他現在肯定已經知道艾薇兒被救出皇宮的事。以他的精神,不可能猜不到是誰干的這事,有什么樣的目的。這回浪天的路,肯定是條條死守,層層布防,稍有行差踏錯,那可真是粉身碎骨了!
“哥,你在這干什么?”艾薇兒一臉奇怪的看著胡憂手里的大木盆。自從開船之后,她就和胡憂分開了,她的工作是排舞,可不像胡憂是雜工。
“哦,是薇兒呀,怎么樣,還習慣好?”胡憂看向艾薇兒。艾薇兒身上的布衣已經換下了,現在穿的是一身淡綠的綢緞掛裙。這衣服雖然沒有她以前的衣服華麗,到也算得是上品了。看來她的境遇要比胡憂好太多。
艾薇兒點頭笑道:“還好呀,這里挺有意思呢。我告訴你喲,我剛剛見到團長了,她說我的舞跳得好呢。”
艾薇兒嘰嘰喳喳的給胡憂說著她的境遇,看她那高興的樣子,到是入戲挺深,恐怕她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是曼陀羅帝國的女王了吧。
“呀,我不跟你說了,舞師說下午要教我一種新舞的,我得先過來了,不然一會又唉罵。”艾薇兒說著吐吐小舌頭跑了。
胡憂搖頭苦笑:走吧,咱也開工了。
要洗衣服,先得收臟衣服呀。那些歌舞伎一個個嬌貴得很,怎么可能自己把要洗的衣服送來,胡憂得自己上們去收。
看了眼手里的名單,胡憂決定先去新月那里。這個新月是窈瑩留下來的班底,胡憂上次見過她,印象里應該是一個挺好說話的人。
歌舞伎全都住在甲板二層,每人的門口都有名牌,這到是給了胡憂方便,不用再問人,就找到了新月住的倉室。
“咣咣咣.”胡憂輕吸了一口氣,敲響了房門。
等了一會,沒有人應聲。胡憂推了推,門是從里面反鎖的,想來應該是有人在才對。
又敲了幾次,房里都沒有動靜,在胡憂正想著是不是先去別人那,回頭再來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一個亮麗的女子,出現在胡憂的眼睛。
開門的正是新月,她昨晚練了一夜的舞,早上才剛睡下,聽到敲門聲,迷迷糊糊的披了見衣服就出來了。
二樓是歌舞伎住的地方,水手和雜工是不可以上來的。沒有男人會出現,歌舞伎也就不會那么講究,披個袍子竄門是常事,新月以前也經常這樣,早就已經習慣了。
可這次不同呀。
新月跟本沒有想過這里會有男人出現,大半個酥胸全露在衣服外。猛的瞪大了眼睛,張嘴就要尖叫。
胡憂看這個女人出來的樣子,就已經算準了她接下來的反應,在尖叫出來之前,就已經捂住了她的嘴。
“別叫,我不是壞人。我只是來拿衣服去洗的。”
看新月慢慢平靜下來,胡憂這才放開手,后退一步.
“你是誰?”新月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三兩下整理好衣服,掃了胡憂一眼問道。
胡憂回道:“我是新來的張老三。內務部的。”
“張老三?”新月皺皺眉,隱隱的她感覺胡憂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是她又想不起來,在什么地方見過。
“你剛才說什么來拿衣服?”
胡憂解釋道:“是這樣的,原來負責幫你洗衣服的田嫂這幾天有些不舒服,香香姐讓我暫代她的工作。你看你有什么衣服要洗的嗎,交給我行了。”
說到臟衣服,新月到還真有。昨晚她練了一夜的舞,內衣中衣全給汗濕了。可是想想讓一個男人幫她洗那貼身之物,她心里有些不是那么舒服,于是搖搖頭道:“謝謝,不用了,我沒有臟衣服要洗。”
新月說完也不在理會胡憂,咣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胡憂搖搖頭笑笑,心說這算是完成一家任務嗎?
人家不洗,總不能強扒人家的衣服來洗吧。不洗算了,胡憂抱著木盆又到了下一家。
這次不太順利,一連敲了三個房間,都沒有人,想都應該是下去排練去了。
看了眼名單最后那個名字,胡憂皺皺眉。這個叫新星的女子,胡憂也同樣記得她。她叫新星,和星月是同一個老師交的。
名字相似,人可就大大的不一樣了。新星性子好為人不錯,新星可是出了名的難纏,這是全船人都知道的,胡憂在船上住過一段,當然也有所了解。
硬著頭皮,胡憂敲了新星門。沒有等多久,門就打開了。新星的衣著和新月剛才開門時差不多,也處處走光泄,不過她卻沒有想要尖要的意思,而是很大膽的看著胡憂。
胡憂把給才對新月的話,又講了一次,新星聽完之后,咯咯笑了起來。
“喲,要小哥哥幫我洗衣服,那怎么好意思。小哥哥辛苦了,來,快進來坐。臟衣服呀,我這里有的事,來,人家幫給你。”
胡憂看新星眼解暗暗留心。他是風流,可不是什么女人都上的。像新星這種的,他絕對不碰。
新星的屋子里,滿天世界到處丟著衣服,什么內衣外衣睡袍,真是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來,小哥哥,先喝杯酒潤潤嗓子。”一進屋,新星就把胡憂拉到了小桌前。
“我不會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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