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52章最毒婦人心
救人如救火,九爺,我可否先看看孩子?相信如果是華老在,他也會這樣的”
胡憂這話,是壓著火氣說的,黃九成那種對孩子的冷漠,讓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黃九成被胡憂的話弄得臉有些干,但是因為不了解胡憂都真正身份,也不敢太得罪胡憂。他也許不會把曼陀羅帝國放在眼里,但是絕對不敢把華老不放在眼里。權貴有權有勢有女人,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生病嗎。整個天風大陸的大夫,都尊藥王錄為祖師,華老做為藥王錄當代傳人,人人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這也就是胡憂這種對華老國際地位不了解的人,才會稱人家為華老頭,別人就算是在心里,也不敢那樣不敬的。
胡憂說完這話,就給柳氏使了個眼色。柳氏雖然一直在哭,卻非常留意這邊的情況,一見胡憂的眼色,馬上轉頭去看黃九成,看他默認,趕緊給胡憂帶路。看她那急樣,如果不是黃九成在這里,弄不好,她直接來拉胡憂的手呢。
胡憂跟著柳氏,幾步就垮入了房間。其實這也說不上是房間,不過是用輕木板,把一個馬車車廂隔成兩半而已。
這房間并不是很大,只能放一張小床,剩下一點活動空間而已。不過布置得到是挺雅致的,一個小小的梳妝臺上,除了放著女兒家用的香粉之外,還放著幾本書。看來這是柳氏閑的時候看的。棗木床擺在靠窗處,透過那垂下的羅帳,可以看著一個幾月大的小孩子,躺在那里。
胡憂偷偷的吸了口空氣之中的奶香,暗想著不是說柳氏有兩個兒子嗎,另一個兒子不睡在這?
這只是胡憂的好奇,顯然與病情沒有什么關系,胡憂也不有問出口。
柳氏心懷感激的對胡憂說道:“麻煩大夫了。”
胡憂這時才第一次正眼看柳氏,頓覺得眼前一亮,這位華服女子,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但是卻并不顯老,長得很清秀,一看就是出生大家的女子,身上有股子書香之氣。
只是她眼中的哀怨,讓人看著不免有些心痛。胡憂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女子不快樂。胡憂猜她并不是因為兒子病,才這樣。而是她一直以來都不快樂。她是在默默控訴著生命的不公和委屈嗎?
胡憂心中陣沒由來的無力,道:“少夫人不用客氣,為病患解除痛苦,本來就是我行醫之輩的應該做的事。我們還是先看看小公子吧,他是什么發病的?”
柳氏趕緊搶前一步,把羅帳拉開,微微的抽噎了幾聲,說道:“今天早上之時,地兒還好好的,中午也不見有什么異樣。可是從晚上吃完晚餐之后,他就開始不太對勁了。平常他很喜歡晚餐后跟我玩的,可是今天他卻不理我,我逗他,他也不看我。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累了,哪知道晚上才剛睡下不久,他就一直大哭,怎么都哄不停,然后就沒這樣了。”
柳氏是邊說邊哭,其本沒有什么重點,東一句,西一句的,說了和沒說分別不大。看來她已經被兒子的病情,弄得都有些腦亂了。
胡憂皺了皺眉,也沒有再問柳氏,知道以她現在的心情,跟本說不清楚太多的東西,還是自己看好了。
棗木床上,那襁褓中的小孩,正閉目躺在小綿被之中。他現在是不哭了,但是那臉色青紫,呼吸短急,那還不懂人情冷暖的眉頭緊緊的皺著,一看就知道他很難受。
別說是柳氏哭,胡憂看到這樣的場面,都有些想哭。輕輕的拉開棉被的一角,胡憂把一根手指頭,放在孩子的手腕上。這種手法有個說法,叫做一指定三關。因為小孩子的手小,要像大人那樣三跟手指診脈是不可能的,三跟手指放上去,都快到胳膊了,所以給三歲以下的小孩子診脈,只能用一根手指。
柳氏看胡憂的動作,就明白他要給孩子診脈,于是提醒道:“大夫,地兒天生反關脈,脈動在手背上。”
反關脈胡憂在還是知道的,這是一種生理性變異的脈位。指橈動脈行于腕關節的背側。故切脈位置也相應在寸口的背面。有同時見于兩手,或獨見一手的。
胡憂聞言,在手背上找到寸口脈,給孩子珍起來。胡憂的食指剛一按在孩子的手背上,就感覺孩子的皮膚冰冷,脈動非常急,再細查,還發現停跳的現像。
柳氏看胡憂的臉色不太對,焦急的問道:“大夫,我的孩子是怎么了,得的是什么病?”
胡憂看了柳氏一眼,搖搖頭,道:“現在還不確定,你幫我把孩子的小手掰開,我要再看看他的指紋。
指紋指的是浮露于食指橈側緣的脈絡,它是手太陰肺經的一個分支,所以望指紋與診寸口脈有相似的臨床意義。由于小兒切脈部位短小,診脈時常啼哭躁動,影響脈象的真實性,而指紋處皮膚薄嫩,脈絡易于暴露,故對三歲以下的小孩常結合指紋的變化以輔助診斷。
胡憂雖然出生江湖,但是這些東西,他同樣知道。要知道‘疲門’可不像其它七門,全屬騙人,這一門的人,是有些真本事的。只不過能不能醫好,就得看你的命了。
看了指紋之后,胡憂又看了孩子的腳,眼皮,而且還爬在孩子的口鼻邊,聞他呼出來的氣。
一輪下來,胡憂是身心都出汗,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的判斷告訴柳氏。不過這事,看來不說是不行了,希望這少夫人都堅強一些吧。
柳氏看胡憂一連用了好幾種她見過的,沒有見過的方法來給孩子做檢查,卻又總不告訴她答案,不由又急哭了起來:“大夫,我的孩子究竟得的是什么病,求求你告訴我吧。”
胡憂探了口氣,瞟了門口一眼,低聲道:“少夫人,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必須得冷靜,知道嗎?”
柳氏連連點頭道:“好好,大夫,我都聽你的。”
胡憂咬咬牙道:“令公子這不是病,他是中毒了。”
柳氏剛要尖叫,想起胡憂的話,趕緊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可是聲音可以捂住,傷心又怎么能捂住呢。大顆的淚水,如潰提的河水,奔流而來,止都止不住。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能不昏倒就已經算她堅強了。
胡憂剛要開口安慰幾句,柳氏‘噗通’一聲,已經跪在了胡憂的腳邊,慘然道:“怎么會這樣,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做牛做馬,一定抱答你”
胡憂此時也挺為難的,給小孩子治病,本就已經是一件非常難弄的事,要給孩子解毒,那就更難了。他本來只是想來看看熱鬧的,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忍心抽手而去嗎?
胡憂扶著柳氏道:“少夫人先起來再說,醫者父母心,我會盡全力的。”
“可是大夫.........”
“先起來再說。”
看胡憂臉現怒色,柳氏也不敢再跪了,趕緊起來。
胡憂到不是生柳氏的氣,他在恨那個下毒之下。哪怕再大的仇恨,小孩子總是無辜的,什么人能下得去這樣的毒手呢?
胡憂想著心頭火起,口干舌燥。隨手拿過手邊的碗,就喝了一口。柳氏瞪大了眼睛,看胡憂的動作,想叫,卻又不敢叫。只能眼掙掙的站在一邊。
胡憂只喝了一口,就感覺味道不太對,回過神來,低頭一看。只見碗中的并不是他想像中的茶水,而是大半碗乳白色的東西。
胡憂有些不確定的指指手中的碗,問柳氏:“這是你的?”
柳氏小臉紅得都快滴出水來了。那可不是她的嗎。因為小兒子病了,已經有兩頓奶沒有喝了,她漲得太難受,沒有辦法,只能偷偷的擠到碗里去。可是因為心掛著兒子,她忘記收起來了。當她發現胡憂拿錯的時候,想提醒胡憂的,又怕胡憂生氣,所以沒敢出聲。
胡憂看柳氏羞色的反應,不用問也知道答案了。之前他還在想著自己小時候有沒有喝過這種奶,現在是不用想了,別管以前有沒有喝過,現在他是喝過了。
胡憂本就是一臉皮和城墻差不多的家伙,這樣的失誤,并不是給他造成太大的困擾,兩三下,也就丟一邊去了。
胡憂眨巴眨巴嘴道:“味道還不錯。好了,咱們現在來說說令公子的問題。”
看柳氏又要哭,胡憂一擺手道:“得了,別整那些沒有用的,浪費時間。現在令公子是中毒,這玩藝不好弄。要想解毒,我們就得先知道令公子中的是什么毒。你想想看,有可能是什么人干的。”
柳氏想了好一會,搖搖頭道:“我不知道,孩子今天一直都在我身邊,沒有讓任何人抱過,我想不出,誰有機會下毒。”
胡憂聽著一愣,他之前還計劃則怎么把一個個嫌疑人排除出去呢,哪知道居然一個嫌疑人也沒有。
這就太奇怪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柳氏不可能說謊。而孩子一直在她的身邊,哪想要給孩子下毒又不讓她知道,那跟本是不可能的。難道自己檢查錯了,孩子并不是中毒?
不可能
胡憂否定了這個猜想。
無論從脈像,瞳孔,舌頭和皮膚,胡憂都看到了中毒的反應。他敢用項上這顆人頭做保,孩子中毒是完全可以確定的。
胡憂問道:“少夫人,你在好好想想,會不會你在上茅房,或是干什么的時候,曾經把孩子交給過其他人暫待?”
柳氏很肯定的說道:“沒有,往日我也許有這樣過,但是今天,絕對沒有過。”
胡憂看柳氏說得那么肯定,有些頭痛的抓抓頭,問道:“那孩子今天都吃過什么?”
柳氏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他今天就吃了一些奶,別的什么也沒有吃過。”
胡憂突然想到黃九成對孩子的態度,不由問道:“九爺似乎不是很喜歡你的孩子。”
柳氏的臉上,現在慘然之色道:“是的,他一直懷疑地兒不是他黃家的兒孫。”
胡憂注意到柳氏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一股很重的怨念。本想隨口問這孩子究竟是不是黃家的,最后還是忍住了。這是人家的家務事,還是別打聽的好,再說就算是不是,柳氏也不會說出來的。她又不是傻子,會把實話說出來嗎。
胡憂在心里把所有的線索整理了一遍,柳氏沒有熟開過孩子,孩子今天吃的又全是媽,那他是怎么中的毒呢?
胡憂想著,不由把目光放到了桌上的那半碗奶上,猛的心中一動,暗道問題會不會是出在這里。
胡憂想著,又把那半碗奶拿了過來,放到鼻子下面,仔細的聞一會,似乎沒覺得有什么問題。猶豫了一下,胡憂小心的舔了一些,細細的品味,似乎微微的感覺到舌頭有些嘛。
胡憂無視柳氏異樣的目光,開口問道:“這奶你是什么時候擠出來的。”怕柳氏誤會不答,他又接了一句道:“我懷疑問題出在這些奶上。”
一聽到事關孩子,柳氏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趕緊說道:“這是我半小時之前擠的。不過孩子吃奶從來不會用碗的,他都是直接.......直接喝的。”
雖然有些不太合適,但是胡憂還是要求道:“你再擠一些給我看看。”
柳氏深深的看了胡憂一眼,猛的一咬牙,把衣服拉開,道:“大夫你還是直接看好了,為了孩子,我什么都不在呼。”
因為這馬車的房間很小,最多也就只能進兩個人。所以此時,這里就胡憂和柳氏站在床邊,而且距離并不遠。
胡憂看著那掛著奶水的嫣紅,有些熱血上升,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想那些亂七八糟東西的時候,強忍著想要亂摸的手,取了一些奶水,放到嘴里一嘗。
胡憂表情嚴肅的說道:“是了,就是這個。看來那個不是給孩子下毒,而是給你下了毒。孩子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你過奶給了他。”
柳氏聽著一愣,不解的問道:“可是我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呀。”
胡憂解釋道:“因為下藥的劑量小,你的身體可以承受,而孩子還小,太脆弱了,所以才會出問題。
看來對方是個高手,下藥的劑量控制的非常好。我們想要救孩子,必須得把這個人找出來。”
柳氏現在已經是六神無主,趕緊問道:“那我們應該怎么做。”
胡憂道:“你先想一下,在黃家,誰會想對孩子不利。以我估計,他這是沖著孩子去的。”
柳氏臉色一變道:“黃家唯一會對孩子不利的,只有黃九成他一直懷疑這孩子的來路,很不喜歡他。他還曾經想要把孩子給送人呢。”
胡憂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黃九成會下毒的可能性很高?我可不可以問一句,這孩子究竟是不是黃家的。”
這是一個對男人很悲哀的問題。由于男女的生理節構不同,男人并不能保證老婆肚子里的孩子,百分百是自己的。這一點,只有女人自己可以保證,而男人就算是經過dna比對,也只有確認八成,想百分百,跟本不可能。很多男人,幫別人養了一輩子的孩子,到了都不知道,那個孩子,跟本就不是他的。
柳氏看了胡憂良久,緊咬著紅唇,搖頭道:“不是,黃九成猜對了,地兒并不是黃家的子孫。”
柳氏說出這話,一改之前的軟弱,冷聲道:“這孩子的父親,是一個很有勢力的權貴,黃九成居然敢對我下毒,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大夫你不用怕,只要你幫我把孩子救好,將來我可以保你榮華富貴,金錢美女,享受不盡。”
胡憂心說這都是什么事。怪不得黃九成對孩子的態度那樣的呢,原來他是早就有查覺了。那老子現在算什么?胡憂的心那個糾結呀。
柳氏看胡憂低頭不語,以為胡憂不信,從懷里拿出一個金牌,遞給胡憂道:“這是孩子父親的信物,你一看,就知道了。”
胡憂接過信物一看,差點沒扔出去。馬拉戈壁的,上面寫的居然是吳立兩個字。吳立這個名字很普通,但是信物后面的圖案,胡憂可是熟悉得不行。同樣的圖案,胡憂在堡寧被圍的時候可見過。當然池河方面的統領,就是這個家伙。,這也太巧了吧。
胡憂心中一動,裝做不懂的問道:“吳立是誰,我不認識。”
柳氏解釋道:“他是池河帝國四大公子之首,門下食客三千,又手握重兵,就連池河的王子見了他,都要讓三分。
既然已經說了,我就不妨多告訴你一些。這一次,我們母子,就是去池河與吳立公子匯合的。”
胡憂問道:“我們不是去福永城嗎?”
柳氏道:“是,但是那并不是我們的終點。吳立公子的人會在那里接我到池河去。只要你幫我,我會把你引薦給吳立公子。”
胡憂想了想問道:“那黃九成呢?”
柳氏眼中兇光一閃道:“我會殺了他的,就像殺掉他五子七孫那樣。我要讓他黃家絕子絕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