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無德一副洋洋得意,帝都公子圈的人則在等著看熱鬧,西門玉鳳和紅葉相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這一刻,胡憂成為了主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而想法具體的實施,則要看胡憂的表現了。
胡憂是江湖出生,小的時候,做不了什么,大了一點之后,就專事拉場子的活,他知道人氣的重要性,一但人氣拉起來了,就不能讓他滅下去。
胡憂現在在等著,等著黃無德的反應,耍猴嘛,總要有猴子才行。人們看戲法,看到是猴子,只有胡憂知道,其實真正的主角,是那個耍猴子的人。
胡憂一句‘黃缺德’弄得黃無德直接愣住了,他的腦子和花生仁差不多大,一時之間,還沒有完全明白過來胡憂話里的意思。
其實黃無德不是反應慢,他是讓胡憂給弄愣了。說句不好聽的,在古都浪天,他就是土皇帝。哪有人敢當面對他不敬,這會胡憂一上來就來那么一下,還用的是那種卑微的語氣,如此的反差,真是讓他腦子暫時性的短路。
“你說誰缺德?”大約三十秒鐘之后,黃無德終于全面的暴發了。看他那樣子,頭發都快豎起來了,看來是氣得不行。
胡憂看黃無德發作,在心里暗暗的發笑。心說你小子,總算有反應了,還以為你把這名字給認了呢。你喜歡叫黃缺德不要緊,可是我這戲可就演不下去了。
胡憂靠上去幾步,手中偷偷從戒指里拿出迷香,打開于上風處,裝傻道:“這不是你剛剛說的嗎,你說你叫黃無德,無德不就是沒有德嗎。我記得上學的時候,先生是這么教的。各位,我沒有說錯吧?”
胡憂一臉無辜的轉頭看向大伙,是時候統一戰線了。這年頭從來不缺好事的人,這些帝都里長大的家伙,哪一個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這么好玩的事,不給點機會,讓他們出出場怎么行。
做戲是胡憂強項,從決定拿黃無德來揚名之時,他已經在心里,寫下了劇本。只要按著戲路演下去就行。下面該龍套上場了。可惜朱大能,候三他們都不在,不然配合好了,胡憂能生生氣死這個小丑。小爺還想去欺負誰呢,你到跑來小爺的頭上拉屎。
“對對,先生是這么交的。無就是缺。”
“哈哈哈,黃缺德,這是誰起的這倒霉名字。真是笑死我了。”
“古城浪天,我看也不過如此吧。還什么文人墨客聚首之地,就出這么個貨,我看也是浪得虛名而已。”
帝都公子哥一個個全都發表了意見,雖然不見得全都是一面倒幫胡憂,但是這人氣是完全提升起來了。
“你,你,你..........”黃無德被胡憂氣得臉都變成了豬肝色,指著胡憂你了個半天,硬是說不出話來。最后一口氣上不來,眼看著就要倒。
這黃無德別看長得人五人六的,早被女人掏空了身子,加上胡憂一點點藥力的影響,唉,今天這人是丟定了。
要不說胡憂這家伙壞呢,他看著黃無德倒下,并不急著去扶。等黃無德一頭撞在桌子上,他卻又第一個跑上去。
“黃少,黃少,你千萬別生氣,這要是氣死了,可就枉費你大老遠像狗一樣跑到帝都來了,大好的青春還沒有享受就死,這多不值當的。”
時間也差不多了,胡憂估摸著那些大人物也差不多出場了,于是開始上重頭戲。
胡憂下藥的份量并不重,黃無德腦袋重重的撞在桌子上,巨大的疼痛,讓他一下就醒了過了。
黃無德怒喝道:“鄉巴佬,敢侮辱我來人呀,給我把這個濺民拉下去五馬分尸。”
黃無德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色變。五馬分尸是前朝的酷刑,帝國一世皇里杰卡爾德在開國的時候,已經正式宣布,廢除這條酷刑的。這個黃無德居然敢當眾叫出去,而且看他那樣子,之前肯定有使用過這種酷刑。
這個酒會是帝國貴族才可以參加的,待從只到門口,就被安排到別的地方了。紅方正做為帝都的城守,他家的安全,他還是可以保證的。
不單是紅方正家的酒會,別的酒會基本也都是這樣。前文書已經有提到,舉辦酒會,是一種家族力量的展示,怎么可以讓參加酒會的人,還帶侍從進來,這不是看不起人嗎。
黃無德的招喚,并沒有能招來他的手下,招來的,只是鄙夷的眼神。而這正是胡憂想要的目的,現在,已經基本上達到了。
胡憂看戲也不演得差不多了,對負一個草包,玩太久,反而顯得他的無能,該是收關的時候了。
“五馬分尸。”胡憂一改之前的卑微,挺直接腰桿,道:“你到是挺威風的。我有侮辱你嗎,浪天紅巾軍起事的時候,你在哪里,你可有與紅巾軍一戰?
沒有吧,紅巾軍剛剛起事的時候,你們黃家就跑了。是我們暴風雪軍團,幫你打的浪天。城守,哼你們守的那叫什么城?我們拼死搶回了浪天,你們卻又跳出來了。我今天到要看看,你要怎么把我五馬分尸。”
胡憂說著這里,一把撕開身上的禮服,露出一身的傷疤,拍著胸脯道:“看到這些傷疤了來,這都是跟安融人血戰的時候留下的。我們他的在戰場上殺敵,你他娘的那時候在干什么。在喝酒還是玩女人。啊
還鄉巴佬,你知道什么是鄉巴佬嗎,你這種貨,給鄉巴佬提鞋都不配。
來吧,小爺準備好了,今天你要不把小爺我分了尸,你就是烏龜王八蛋。”
胡憂一通怒號,配以他那滿身的傷疤,真可謂是生色據佳。帝都的公子哥,哪見過這些,一個個全都瞪大了眼睛,沒過多久,他們的眼神就炙熱起來。
這酒會先到的,都是一些年輕人,而年輕人都是有血性的,他們容易沖動,容易崇拜。你跟他們說什么什么戰場慘酷,他們沒有什么概念,可是胡憂這一身的傷疤,卻足夠震撼他們。
胡憂全是在演戲嗎?
前半段,胡憂是在演戲,而后半段,他是真情流露,吼出的是內里最深處,最真實的感想。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話,胡憂早就聽說過,可是聽說和親眼看到,完全是兩回事。
酒會的奢華讓胡憂想起以前跟師父行走江湖那沒吃沒穿的日子,黃無德的話,讓他想起了那些吃著野菜粥,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士兵。
多少士兵,倒在了戰場上,永遠都不能再回來。他們生前,可有想過什么酒會,什么美味佳肴?能有一頓飽飯吃,他們已經覺得地生活很美好了。
老百姓其實是很簡單的,他們并不向往什么花天酒地,他們只想有幾畝良田,能吃上飽飯,再娶上一房媳婦,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就是他們人生最大的期盼。
這樣的要求高嗎?
相比起這些貴族來說,他們的要求算是超低的。可是就這么低的要求,他們都無法得到。他們用滿是老繭的手,養活著高高在上的貴族。他們餓著肚子,養活著這些貴族,災荒的時候,貴族拿出些米,他們確要拿自己的兒女去換。那些可是他們親手種出來的啊,卻要拿兒女才能換到保命的糧食。
胡憂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么高尚,可是當他想起黃無德在浪天做過的那些事,他真的非常強烈的想要喚出戰斧,一斧把這個連名字都沒有德的家伙而活劈了。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壓住這個想法的。
黃無德的眼中射出了驚恐之色,他沒有上過戰場,卻強列的感覺到了胡憂身上的殺氣。他像一條可憐的狗一樣,瑟瑟發抖的趴在那里,他跟本不敢眨眼。他怕一眨眼,就永遠也看不到這個世界了。
西門玉鳳看出了胡憂的不對勁,從坐位上站了起來,走到胡憂的身邊,輕輕在胡憂的肩膀上啪了啪。示意他平靜下來。
胡憂一通發泄過后,心里也平靜了不少。對西門玉鳳笑笑,表示自己沒事。
“來人,把他給我扔出去。”
一個清冷的聲音,在酒會上響起。同樣的話,黃無德咆哮的時候,周圍沒有任何的反應。而這淡淡的聲音才響起,一下就應聲跳出來十多個侍衛,二話不出,就把黃無德給架了出去。
對于這樣的結果,在場的人并不意外,因為這個聲音來自于紅方正,在他的地盤上,他要做不到這點,那才真的叫做怪事了。
在場的人注意到的是紅方正這個命令背后的含義。黃無德不足為懼,可是他的父親是浪天城守黃初秋,那可是帝國的實權人物。只看他這次棄浪天城而逃,而沒有受到問罪,就可以知道,他的實力,有多么強大。而紅方正在這個時候,派人把黃初秋唯一的兒子給丟出去,那么就很值得思良了。
如果紅方正這么做是為了力挺胡憂的話,那么可以遇見,不久的將來,帝國將會出現一顆閃亮的新星,也預示著帝國兩大利益集團,開始正面的交戰。
在場的各個家族世子,都把這一事件深深的記在腦子中,這可是重要的情報,回去得馬上報給家族的主事知道。
黃無德被丟出去之后,紅方正當即宣布道:
“各位,酒會繼續。我已經吩咐下去,再開十壇三年陳郁金香酒,讓各位盡興。”
“好啊。”
“好。”
這消息讓在場之人,無不歡呼。要知道紅府的酒會,可不是管夠的那種。每年提供用以酒會的用酒,都是有定數了。喝完就完,從來沒有加過。而這定量的酒里,又有很大一部分,是要留給那些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到的老家伙的,真正分到年輕人手上的,可就沒有多少了。
現在紅方正專門給他們這些年輕人開十壇,而且還是三年陳釀,那還不讓他們高興壞了。
隨著郁金香酒一壇壇的被抬出,現場的氣氛又恢復了熱烈。今天又有戲看,又有酒喝,真是太高興了。
紅葉看到紅方正出來,小臉就變得有些緊張。她和胡憂的事,紅方正一直沒有表明態度,這讓她心里一直接有些打鼓。她現在還不知道,她跟西門玉鳳在屋子里換禮服的時候,胡憂和紅方正已經見過一次。
“做得不錯。”紅方正只給了胡憂這么一句話,就離開了。算算時間,那些老家伙也快來了,他得去接一接。相比起眼前這些年輕人,那些人,才是真正控制著個個方面的人。
一句話,只四個字,表明的是一種態度。紅葉聽到這話,一直提著的心,這才平靜下來。做了二十六年的父女,紅葉了解紅方正,知道他已經認可了胡憂。雖然只是認可,離反出夫家,進入胡家的距離還很遠,但這卻代表著一個好的開始,相信會是幸福的開端。
“胡憂,你沒事吧。”西門玉鳳輕輕拍拍胡憂的手,把胡憂的視線從紅方正的身上拉回來。
“沒事,能有什么事。”胡憂笑笑道。現在他已經基本恢復了過來。對于紅方正的公開支持,他也很意外。他也沒有想到,自己一時情緒失控,居然為自己代來了不錯的收獲。
與此時同時,胡憂也更多的了解到了,這帝國的水有多深。江湖是什么,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看來十三年的江湖生涯,并沒有完,還得繼續呀。
“沒事就好,你剛才的樣子,真把我嚇了一跳。”西門玉鳳看胡憂已經正常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呵呵。”胡憂歉意的笑了笑,問道:“我剛才那樣做,會不會給姐姐帶來麻煩?”
西門玉鳳嬌哼一聲道:“就憑黃初秋,還不足以給我麻煩,你不用擔心我。到是你,浪天和青州相距不是太遠,蘇門達爾對你又已經心存妒心,你這樣得罪黃初秋,對你挺不利的。
要不我想辦法把你調到我的紅fen軍團來吧,青州那地方太遠了,我照顧不到你。”
“是呀,胡憂,你就聽玉鳳的,去紅fen軍團吧。那里可是有很多美女的,適合你。”紅葉也在一邊幫嘴。她是最了解胡憂的人,直接就打出美人牌。
對于這個提議,胡憂確實很心動。以西門玉鳳的愛護,胡憂知道自己進入紅fen紅團,等于進了溫柔鄉。就算不能像黃無德那樣為所欲為,但是沒事調戲個女兵什么的,還是完全可以的。
人說心動不如行動,不過胡憂是心動,卻不打算行動。紅fen軍團是好,卻不是他胡憂發展之地。
胡憂之所以入伍,不是為了享受的。他有自己的理想,和為之奮斗的目標。這兩年,他為著自己的目標,已經做了很多事,也在暴風雪軍團里,建立了一定的地位和人氣。
紅軍軍團與暴風雪軍團相隔千里,一但選擇去鳳凰城,那這倆年在青州所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哪怕到紅fen軍團之后,西門玉鳳對他特別的照顧,讓他獨立再打造一支不死鳥特戰團,那也不是胡憂想要的。
胡憂心里很明白,靠裙帶上位的人,是得不到士兵真正擁戴的。那樣的不死鳥特戰團,除了有一個不死鳥之名外,什么也不是。
“不用了,姐姐。我想暴風雪軍團更適合我。”胡憂搖頭道。
西門玉鳳勸道:“我知道你對暴風雪軍團有感情,不過我剛剛收入到消息,巴倫西亞正在考慮對暴風雪軍團改組。雖然具體的內容是什么,現在還不清楚,不過可以預見暴風雪軍團,肯定會發生大變化,說不定,暴風雪軍團將會不存在。你何必要留在哪里趟混水。”
“有這樣的事?”胡憂注意到西門玉鳳口中這個改組的消息。這可是一個重要的事情,如果確實的話,那么得早做準備才行。機會永遠都是給有準備的人,一但錯過了,那就不會再有了。
來帝都已經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暴風雪軍團里,現在是什么情況。巴倫西亞的第二次招集令,已經結束。五十萬大軍開進安融,不知道結果又會是怎么樣。
想到這些,胡憂突然很想回到軍中。帝都雖好,可是這里卻不屬于他。暴風雪軍團,才是他構建的城堡。靠著這個城堡,有一天,也許帝都會是他的。
“消息千真萬確,姐姐不會騙你的,到姐姐這里來吧,讓我來照顧你。”西門玉鳳肯切的說道:“只要你肯來,姐姐什么都答應你。”
“不”胡憂搖搖頭道:“你對我好,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去紅fen軍團。我什么都可以聽你的,但是這一點,我不能。對不起姐姐,我是不會離開暴風雪軍團的,哪怕他不存在。”
西門玉鳳還想要說什么,紅葉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紅葉跟在胡憂的身邊最久,她比西門玉鳳更了解胡憂的脾氣,知道這時候,說什么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