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點江山正文
煮酒點江山正文。
似乎怕胡憂會走丟似的,紅葉和西門玉鳳一左一右的,把胡憂給夾在了中間。()胡憂對此當然不會有任何的意見。應該說,只要是男人,都不會對這樣的待遇有任何意見的。
紅葉和西門玉鳳隔著胡憂在聊著一些女兒家的事,也不知道她們怎么想的,居然完全不避諱胡憂。胡憂這種厚臉皮,當然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只不過,他對這些沒有什么興趣。這兩女說來說去,都是說她們小時候的事,胡憂又沒有參與過她們的童年,聽不太懂,他也就懶得聽了。
還好這這府里的景色不錯,胡憂這瞄瞄,那看看,也挺自得。走著走著,胡憂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府里的布局,似乎和正常的結構不太一樣。怎么說呢,感覺這府里的布局,全都是反著來的。比如一個套房,大門進去應該是廳,這里卻是廚房或是什么別的。
又仔細的觀察了一會,胡憂確定了自己的判斷,于是忍不住問兩女。被兩女笑得前仰后合之后,胡憂才知道,原來他剛才進來的地方,是后門。
“馬拉戈壁的,真是越活越蠢了,居然連這么簡單的問題都沒有看出來。”胡憂在心里暗罵自己。被紅葉和西門玉鳳笑,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一向自認眼觀六路,卻沒有發現,剛才進門的時候,那門上跟本沒有府名牌匾。
其實說起來,這也不怪胡憂,一來他對這天風大陸還不是那么熟,二來紅葉家的這個后門,也太大了一些,幾乎和鳳園的正門都差不多,胡憂看不出那是后門,也沒有什么奇怪的。
轉過一個拐角,紅葉把西門玉鳳和胡憂帶進了一個種滿了郁金香的院子。這里的郁金香可真多,黃的,紅的,粉的,紫的;單色的,鑲邊的;形態各異,無有不美。特別是其中一株最高也最大的郁金香,它那黑色的花瓣,黑柔亮麗,有如美人的秀發,散發出陣陣清香,沁人心脾。
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滿園的花香,加上身邊的如玉美人,真是讓胡憂幾乎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真漂亮,我還在人間嗎?”胡憂情不自禁的靠向紅葉。
“別借機吃豆腐。”西門玉鳳一把拉著胡憂的耳朵,讓他的奸計沒有能得懲。
“我只是抒發一下感情嘛。”胡憂一臉幽怨的說道。
西門玉鳳瞪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告訴你,今天你給我老實點。一會不許你到處招蜂惹蝶。”
“哦。嗯?”胡憂猛然發現西門玉鳳的話里有話,這里就她和紅葉兩個女的,哪來的蝶招著。
“小玉姐,什么招蜂惹蝶,我怎么聽不懂你的話?”胡憂一臉疑惑的問道:“一會這里會有很多的蝴蝶嗎?”
“玉鳳沒有告訴你?”紅葉奇怪的看向胡憂。
“告訴我什么。有什么是我應該知道的嗎?”胡憂看看西門玉鳳,又看看紅葉。之前他還以為西門玉鳳帶他來紅葉這里,不過是朋友小聚。不過現在從她們說的話,和表情來看,似乎并不是這樣的。
西門玉鳳白了胡憂一眼,擺出姐姐的架勢道:“你看我干什么,想知道問紅葉去。”
不知道怎么的,西門玉鳳的心里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煩躁,每多看一眼紅葉手上的冰糖葫蘆,她的這股煩躁就更多一分。
紅葉可不像西門玉鳳那樣對胡憂呼呼喝喝,她縷了縷秀發道:“今天晚上,府里有一個酒會。我想著你也許會喜歡,就讓玉鳳把你給帶來了。”
紅葉的聲音很柔,看胡憂的那眼神,都要滴出水來了。她這一次說是陪胡憂回帝都,可是一路之上,都被西門玉鳳給拉著,跟本沒有多少機會,和胡憂單獨相處。到了帝都之后,胡憂和其他的將軍一樣,被安排住進皇宮,她則被老爹接回了府里,更是沒有機會與胡憂見面。
當西門玉鳳答應帶胡憂一起來參加酒會的時候,紅葉不知道多開心。不但親自忙前忙后,布置酒會的應用之物,更是偷偷的給胡憂準備了禮服。為了能早一些見到胡憂,她還多次交待西門玉鳳要來早一些,理由是讓西門玉鳳提前來這里換禮服,實際上,她是為了能多看胡憂一眼。
“酒會?”胡憂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還從來沒有參加過貴族的酒會呢。
“嗯。”紅葉點點頭,她之前還怕胡憂不喜歡,現在看胡憂笑了,她也就安心了。
“什么樣的酒會?”胡憂問道。凡事多了解一些,總是比較好的。別到時候愣愣的,什么也不知道。
“還是我來給你解釋吧。”西門玉鳳搶在紅葉之前,開口道。她覺得自己剛才對胡憂太兇了一些,決定緩和一下氣氛。
聽了西門玉鳳的解釋,胡憂這才知道,原來今天晚上,在紅府有一個郁金香酒會。帝國貴族圈里,每年都會舉辦無數的酒會,這是顯示家族實力的一個很好的辦法。
其中最隆重的,當然是由皇室舉辦的新年酒會。而僅次于皇室酒會的,還有十多個特色酒會,也很受各大貴族的期待。紅府的郁金香酒會,則是特色酒色會里,受觀注程度最高的酒會了。
特色酒會有一個特點,就是獨有,除了舉辦的家族外,其他家族就算是再有錢,也辦不了。
就比如說紅府的這個郁金香酒會,就只有紅府能辦,因為紅府有一套家傳的秘法,可以把郁金香釀成美酒,別的家族做不到。
“郁金香酒?這個我一是第一次聽說,紅葉姐,要不你先弄點讓我嘗嘗?”胡憂的師父是個酒鬼,胡憂從小跟著師父混,很自然的就成為了小酒鬼。他不爛酒,卻對美酒有特殊的喜好,聽說紅府特有的郁金香酒能讓整個帝都的貴族,都無限的期盼,他自然也很有興趣。
“放心吧,一會有你喝的,現在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得先跟紅葉去換禮服。”西門玉鳳親昵摸摸胡憂的腦袋道。
胡憂早就已經習慣了西門玉鳳一會野蠻姐姐,一會柔情姐姐的不停轉變。一邊的紅葉卻有些看得瞪眼。
胡憂認了西門玉鳳為姐姐的事,紅葉是知道的。不過她沒有想到,西門玉鳳對胡憂能這么好,居然會當著她的面,和胡憂這么親密。
“還要換禮服?”胡憂有些不爽的說道,他生性喜歡隨性,最不喜歡那種連扣子要扣到第幾顆都有歸定的著裝方式。
“酒會當然得穿禮服了。”西門玉鳳柔聲道。在這一點上,她和胡憂很像,也不喜歡穿禮服。她到不是對那些規矩反感,她是對那要露出很多肉的禮服不適應。穿慣了盔甲的她,總是覺得那種穿了和沒穿差不多的禮服,沒有安全感。
也正是因為這樣,西門玉鳳才會來到紅葉的家里,才換禮服。
“可是我們有帶禮服嗎?”胡憂問道。他和西門玉鳳出門的時候,都是空著手的。戒指里雖然有衣服,但絕對沒有禮服那種東西。
西門玉鳳回道:“我的禮服,之前已經讓二鳳送來了,而你的嗎,你得問紅葉。”
紅葉和胡憂的關系,是半公開化的,即使西門玉鳳一開始不知道,現在也知道得很清楚了。對于紅葉和胡憂的事,西門玉鳳很糾結。一方面她以紅葉好朋友的身份,為紅葉高興,因為在她看來,胡憂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而另一方面,站在胡憂姐姐的角度上,她卻又不想紅葉跟胡憂好,因為紅葉的身份,會影響到胡憂今后的發展。而站在女人的身份..........這,她沒敢細想過。
經過兩女一翻努力,胡憂總算把這套華貴而煩瑣的禮服給弄到身上。這種衣服穿脫的復雜程度,胡憂想想,都覺得頭痛。
臉粉胡憂是說什么也不打了,那怕紅葉說這是酒會的禮儀,胡憂也不愿被弄成小白臉一樣。
在這方面,胡憂是絕對的大男人,在他看來,涂脂抹粉是女人的事情,與他沒有半個銅板的關系。
夸張的袖子,腰帶,角頭鞋……胡憂覺得自己像個小丑。不過這到不是他最不爽的地方,他最不爽是紅葉和西門玉鳳換衣服,卻把他給趕了出來。這太不公平了,他剛才換衣服的時候,可沒有讓紅葉和西門玉鳳出去。
當然,他也不能叫她們出去,不然這身衣服,他穿到死也穿不到身上。
天漸漸黑了下來,胡憂獨自坐在郁金香之中,顯得有些無聊,眼睛不時瞟過那緊緊閉著的房門。
如果是在鳳園,胡憂現在肯定在趴在門上,做些不那么入流的事。弄不好還會和同好福伯交換一些心得。不過在紅府,胡憂卻不會那么做。玩鬧的事,有些地方做得,有些地方做不得。
鳳園是西門玉鳳的地盤,胡憂在那里胡搞,多少有撒嬌的成分,那樣可以強加他和西門玉鳳之間的感情,西門玉鳳也不會怪他。在這里,則完全是另一個結果,會讓西門玉鳳和他成為別人的話題,這一點,胡憂很清楚。
胡憂正在無聊的看著那些嬌嫩的郁金香,突然警覺有人在看自己。順著感覺看過去,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院門。
“是他?”胡憂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中年男人。這個中年男人胡憂見過,那天見巴倫西亞的時候,就是他提出比箭要加彩頭,才使得巴倫西亞說要把比箭的第一名封為箭神。
中年男人看胡憂發現了他,不但沒有離開,反而走進了院子,直向著胡憂走了過來。
胡憂從地上站起來,等待著中年男人的靠近。那天他雖然沒有打聽這個中年男人的身份,但是此時,他已經隱隱的猜到了,這個男人是誰。
這個院子,是紅葉沒有出嫁之前住的地方,屬于紅府的內院,不是親近之人,一般是不允許來這里的。這個中年男人,不但進來,而且還很自然隨意,要猜出他的身份,不是那么難的。
不錯,這個中年男人,就是紅葉的父親,隸屬皇家騎兵團的帝都城守紅方正。
“末將見過紅將軍。”不等紅方正完全接近,胡憂搶先一步行禮。紅方正官位是城守,胡憂雖然與他不是一個軍團,但是這個禮,還是不可省的。
“嗯。”紅方正輕點了一下頭,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沒有生氣,卻也不見得高興。
胡憂行完禮就退后一步站著,他知道紅方正在觀察他,他也在觀察著紅方正。沒有什么小說中描寫的強大壓力碰撞。胡紅兩人,就這么平靜的相互對視著。
過了良久,紅方正才開口道:“我看過你的資料,你這人有些本事。從入伍到現在,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就能從一個新兵升到督將,雖然這里邊有很多運氣的因素,但是不得不說,你這個人很厲害。”
胡憂靜靜的聽著在紅方正的講話,臉上不怒不喜,平靜而自然。
紅方正繼續說道:“不過我不喜歡你”
胡憂的眉頭挑了一下,沒有接話,他知道紅方正后面還有話說。
紅方正自問自答:“知道我為什么不喜歡你嗎?因為你心機太重”
胡憂聽到這話笑了。他并不覺得紅方正這是在罵他。將者用之以謀,沒有心機之人,有什么資格為將。
“你似乎很得意?”紅方正有些腦火的的看向胡憂。
胡憂臉帶笑意的回道:“應該是感到欣慰吧。”
“欣慰?”紅方正有些意外胡憂的用詞。
胡憂點點頭道:“是的。人生難得一知已,我難道不應該欣慰嗎?”
紅方正依舊面無表情的說道:“難怪紅葉會喜歡你,你這個人,確實很會說話。”
胡憂笑得很開心的說道:“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紅方正道:“我說過,我不喜歡你。”
胡憂看著紅方正的眼睛,搖搖頭,一臉自信的說道:“不,你是喜歡我的。如果不是的話,你不會在皇帝陛下面前,為我爭取好處。”
紅方正冷哼一聲道:“你覺得那個箭神的封號,我是幫你要的?”
“至少不是幫齊拉維要的。”胡憂把手里的草放到嘴里嚼著。他似乎跟本沒有拿紅方正當紅葉的父親,帝都的城守,而是把當他成一個多年的老友。
“哈哈哈,有意思。”紅方正大笑幾聲,聲音轉冷道:“你覺得你這么說,我就會對你有好感嗎。年輕人,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太聰明的人,一般都不長命的。”
胡憂搖搖頭道:“我從來不想這種無聊的問題。能不能長命與我來說,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活著的質量,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龜活千年,不如人活一世。茍且的活著,不如一死來得更痛快。”
紅方正道:“這么說來,你很有大志了?你的理想是什么?”
胡憂指指天道:“很大,可以想,卻不能說。”
紅方正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情素,抬抬看了眼天,又再次沉默。他似乎猜到了胡憂話里的意思,又或者,他身本就知道胡憂想要什么。
又過了一會,紅方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整個人似乎松馳了下來。在園中的石椅坐下,指了指對面的另一張椅子,示意胡憂也坐。
胡憂走過去,選擇坐在紅方正下手的石椅,沒有按紅方正的意思,坐在他的正對面。
紅方正看著胡憂的一舉一動,沒有說什么。直到胡憂落坐后,這才說道:“紅葉是我唯一的女兒,你打算怎么樣對她。”
胡憂眼中的自信,轉成了一絲淡淡的傷感,囈語道:“我這一輩子,注定要對不起一些人,傷害到一些人,欠一些人。我可以說出很多很漂亮的話,也可以畫出一張很大很大的餅,不過我不想騙你。
相信無論是你,還是紅葉,都知道,我給不了紅葉名份之類的東西。”
紅方正道:“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想揍你一頓”
胡憂笑笑道:“你不會的。”
紅方正哼道:“為什么,我自己都找不出一個說服自己不揍你的理由?”
胡憂看了眼那依然緊閉的房門道:“因為你和我是一樣的人。”
直到紅方正走遠,胡憂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剛才和紅方正的對話,他表面上一副自信強大的樣子,實事上,他的內心,上下起浮,心里也沒有底。
設身處地,胡憂自認如果自己是紅葉的父親,有人這么對他的女兒,才不管那么多,先揍了再說。
天下沒有一個做父親的,會喜歡女兒的男人的。因為是那個男人,從他的手里,搶走了他最珍愛的寶貝。更別提像胡憂這種,偷了人家的心,卻又不給名份的人,真是拿刀砍了都不夠解氣。
胡憂之所以敢對紅方正說那樣的話,是因為他算準了紅方正不像他這個無賴。紅方正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一個真正的男人,只會為自己心中的信念勇往直前,而不會被兒女之情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