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警

第四百二十章 直擊

第四百二十章直擊

第四百二十章直擊

第一次過堂就這么結束了,警方得到了訊息,但也增加了更多的問號。

過堂后,許璇小組和七組會議,大家都在看蘇誠,現在敢發言的只有蘇誠了,大家都有些說不出所以然來。蘇誠保持沉思狀態。

許久之后,蘇誠回神,看大家道:“看我干嘛?”

左羅道:“想什么說什么。”

蘇誠道:“我想了很多。”

“我們有時間。”

蘇誠點頭,道:“一切都從丁海死亡開始,丁海死后,丁子被壓抑的靈魂終于得到了釋放,或者丁海一直是他崇拜和尊敬的父親,丁海死后,他陷入了瘋狂。也許是丁海死后,CEO開導了他,不管什么理由,丁子因為丁海的死,聯系塘鵝雇傭一名殺手。”

“丁海死后,按照遺產分配,丁女所得到的部分并不多,是幾位繼承人中最少的一位,這讓丁女舅舅不能忍,丁女舅舅聯系上了塘鵝。現在不清楚是丁女舅舅雇傭殺手目標是只有丁妻和其父母,還是有惠子和丁子。”

“重點來了,是本案的最大BOSS,美麗的惠子小姐。惠子讓我懷疑的唯一一個原因,沒有雇主會先去暗算她,但按照血腥杰克和惠子的描述,惠子是首先被追殺的目標。”蘇誠道:“我一直想不通,后來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塘鵝作為一個中介公司,并非只有走私和殺人業務,他們還承接各種奇怪的業務。比如,謀奪家產。”

“四年前在倫敦有一位韓國富豪死亡,韓國富豪有一名妻子,一對兒女,遺囑中,韓國富豪臨死前將自己的遺產大部分留給了兒子,妻子和女兒只得到一些現金。富豪女婿不是一般人,他是美國人,同時是白水公司的一名中層管理者,參軍駐守韓國時候和妻子認識并且結婚。”

“塘鵝派遣了一名專家和女兒談判,要求得到40的女兒額外得到的遺產。女兒當然同意。要破這遺囑,首先要破富豪臨死前的證人,證人證詞不起作用,遺囑真實性就會受到懷疑。當時最重要證人是代筆的富豪律師,富豪最后畫押。”蘇誠道:“很快,女兒起訴,認為自己父親遺囑被篡改。出示第一個證據,在富豪死前,律師和兒子通話七分鐘,律師表示按照富豪要求,他聯系兒子盡快到醫院。”

“第二個證據,在半年前,兒子送律師一輛豪車,兒子表示,這輛車是感謝律師幫他打官司,脫離牢獄之災。第三個證據,社交軟件中律師和兒子在兩個月前的對話,兒子詢問律師自己父親還能活多久,律師表示三個月。雙方就遺產問題進行溝通,律師同意列一份遺產清單給兒子,同時會在富豪面前說兒子的好話,也要求兒子盡可能的探視,并且教導兒子應該怎么說話才能取得富豪的喜愛。對于這個證據,律師質疑來源,但不否認真實性,律師表示自己和兒子關系不錯,所以會教導一些,這無法轉變富豪的主觀思想。”

“第四個證據,通過醫生證明,當時的富豪不太可能清晰和邏輯完整的列出高達三百字的遺囑。律師表示,遺囑確實不是一字不差的按照富豪念出的記錄,但意思是一樣的,同時出具了當時的錄音,表示富豪用詞上很多不連貫,欠妥。法官聽完錄音同意富豪意思和遺囑意思一致。這時候殺手锏出現了,女兒要求刑事警察介入,檢查錄音。經過技術部門的鑒定,錄音是七個部分剪接而成,手法非常高明。”

“最終法庭宣判,律師因為承認錄音為當時的錄音,后又證實錄音為剪接而成,故而,遺囑不成立。富豪的遺產將由三位繼承人平分。”蘇誠問:“能猜到他們干了什么嗎?”

思南舉手道:“他們偷出了錄音,然后剪接成七段再送回去。律師聽的時候,是不會發現問題的,因為和當時富豪說的遺囑一致。”

“是,前面所有都是鋪墊,慢慢的增強律師的不可信。塘鵝只動了一個手腳,就賺了幾十億。”蘇誠道:“我認為血腥杰克不僅是殺手,在本案還客串顧問,他全盤利用了丁子和丁女舅舅雇傭殺手這個知情點進行運作。破綻就是惠子被追殺,但是惠子不能不被追殺,惠子不被追殺,血腥杰克就達不到目的。聲明,這個想法還不成熟,是我推斷一個可能而已。”

左羅道:“蘇誠,這個腦洞雖然符合邏輯,但是有點大。我們說點實際的,按照你的意思,本案有三個壞蛋,怎么將他們繩之于法?”

蘇誠道:“丁女難度不高,丁妻和其父母遇害,是熟悉丁妻的人當了奸細,這人只有丁女。不是說看扁誰,我認為丁女還達不到完全清理電腦,手機社交軟件聊天記錄的能力,開搜查令,我認為可以找到蛛絲馬跡。”

蘇誠道:“丁子比較麻煩,因為他的姘頭級別比較高,而且人在國外。突破口在約翰身上。”

蘇誠道:“至于惠子嘛,我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惠子不犯罪。很難搞到證據。”

蘇誠道:“同時我有個不成熟的比較天真的想法。”

“什么想法?”

蘇誠道:“先拿丁女,只要證實丁女將丁妻日常泄漏,我們通過審訊能拿下丁女,這點我有信心。接著就是丁女的舅舅,丁女舅舅有個特殊點,他應該是和殺手直接聯系的。我們可以利用丁女,逼迫丁女舅舅幫助我們。至于有多少成效我就不太清楚了。最糟糕結果是,我們幫助惠子除掉了丁子和丁女。”

左羅道:“按照法律來說,如果丁女和丁妻之死有關,她將喪失丁妻的繼承權。丁女有能力主導自己繼承的丁海遺產,死刑或者死緩法官說的算,但我想,丁女就算被判處死刑,她也會立遺囑,將遺產交給舅媽一家人,丁女被殺,才對惠子有利。丁女被捕,對惠子沒有任何好處。”

蘇誠道:“一個個處理,我們先看能拿到什么再說。”

左羅問:“你猜測惠子是BOSS,在什么情況下能證明這一點?”

蘇誠想了好一會:“在什么情況下都無法證明這一點,除非血腥杰克反咬,但是這可能性接近零,血腥杰克最后一單不賺工錢,人家賺抽成。或者若干年以后,東京塘鵝覆滅,我們運氣很好的拿到了檔案證據。惠子這邊我已經沒想法。”

許璇道:“我問個問題,按照蘇誠你對塘鵝的了解,丁子雇傭殺手刺殺丁女未遂,殺手被我們控制,塘鵝還會動手嗎?”

“會,這是個交易,塘鵝以信譽為本,就算雇傭殺手殺塘鵝的契約殺手,塘鵝也是接單的。除非超過時限,但是就我個人分析,這次委托是一錘子買賣,沒有時限,給你一百塊,弄到死為止,我們現在的希望是,丁女舅舅能給我們多少東西。”

經過這次會議,警方思路基本清晰,但是又發現這案件非常復雜,假設蘇誠其中一個環節推測錯誤,或者是出現其他可能,那么代表蘇誠的所有理論推測要推翻重來。

三個壞蛋,第一個壞蛋是丁子和CEO,雇傭殺手,目標鉆石王,丁子母親和丁女。

第二個壞蛋是丁女和丁女舅舅,雇傭殺手,目標為丁妻和其父母,是不是還有其他人,有待證實。

第三個壞蛋,難以指證,甚至在邏輯推測也帶有很大猜測成份的惠子,雇傭血腥杰克為遺產專家,布置迷局。

針對第三個壞蛋,蘇誠內心有些打鼓,因為在當時情況下,惠子需要的是律師,律師可以幫她爭取到應該得到的遺產。那代表著血腥杰克是沒有必要出現的。第一個可能,真的有人追殺惠子。第二個可能,血腥杰克接到的不僅是本分的遺產委托,很可能是兇殘的遺產委托。因為遺產委托是按照委托人受益部分進行抽成。

這個謎題很難解開,因為惠子本身手上是不沾鮮血的。

第二個壞蛋丁女,理論上手上也不沾鮮血,但是只是理論上。

丁子在自己別墅門口泡茶,看見四輛警車到達,十幾名穿制服和穿便衣的警察走到丁女家門口,和保鏢交談,保鏢請丁女下來,許璇出示了搜查令。

在搜查之前,宋凱很抓狂,他已經入侵丁女電腦和手機,進行全面的檢查,但是沒有任何和其舅舅聯系的信息和記錄。一臺電腦除非格式化或者是重裝系統,否則電腦內有系統日記會記錄一些相關信息。

但是蘇誠安慰宋凱,咱們機會只有這一次,丁女現在是唯一突破口,如果什么都沒有,那我們就撤,讓他們殺的血流成河,我們再去收尸。蘇誠心里就是這么想的,一個人能力再強,他所能做的事也是有限的,不要苛刻的對待自己,人生苦短,對自己好一些。當自己盡力去做一件事,最終還是失敗的時候,就不要再用消極的情緒來折磨自己。

搜查不到五分鐘,許璇就發現問題,丁女非常緊張。丁女迎接警察時候是空手,但是悄悄的將客廳沙發的小挎包背在身上。其實如果丁女不背,警察很可能會忽視這么明顯的客廳,明顯的沙發上明顯的小挎包。

許璇從小挎包內拿出一部手機,要求丁女解鎖,沒想到丁女拒絕,許璇警告,要求解鎖,丁女再次拒絕,丁女妨礙公務罪當場被捕,手機被立刻送往技術科。

手機到達技術科后,幾分鐘就被破解,這部手機的主人已經在挪威留學半年沒有回A市。原來這手機主人是丁女同學,上飛機前讓丁女幫忙停機保號。現在手機都是實名制,除非盜竊等比較偏門不能說的手段,手機號碼會被身份證等證件綁定。

丁女就是用這部手機的社交軟件,聯系從偷渡渠道到達B市的舅舅。

基本上也不需要口供上,聊天記錄雖然是一天一清除,但是還有服務器,按照安全規定,社交軟件等服務器要儲存資料XX個月。

丁女詳細介紹了丁妻和其父母的生活習慣,日常行為等一系列的信息。除了丁妻外,聊天記錄還有丁女介紹的丁子的日常,但是從聊天記錄上看,丁女對丁子熟悉度有限,提供的東西不多。一來是兩人是仇家,二來丁子常年在國外,丁海死后才一直留在國內。

通過聊天記錄,很快鎖定丁女舅舅位置,并且在當天由B市警方成功抓捕。還是那句老話,不要低估警方的技術力量,只不過很多案件不會使用太高的技術力量。最簡單一個原因,如果老百姓都不知道DNA技術,那么警方破案會非常簡單,但是因為DNA技術,指紋技術被大家所熟知,現在是個賊都知道作案要戴手套。

當丁女舅舅被押送回A市時候,丁女的審訊開始了,一開始基本上就等同結束,被戳到G點的丁女非常恐慌,幾乎是有問有答,人處于緊張,害怕,混亂的狀態。這種狀態被稱呼為新人狀態,第一次面對警方可疑制造出來的審訊壓力時候,不能自我,而且即使事先有心理準備,也會迅速被壓垮。

警方審訊技巧很多,對雛鳥非常有效。沉默,直視,一紅一白,隱喻,直擊等等手段都會給新人狀態的嫌疑人造成巨大的壓力。嫌疑人很容易潛意識中將警察當成不可戰勝的對手,在心理學上,接下來的行為會潛意識的服從強者。

丁女什么都可以說實話,唯獨不能說心里話,但是她還是被問出來了。蘇誠估計八九不離十,丁女心中猜測到舅舅要干什么,但是舅舅讓她別問,她就不問,從后來聊天中可以看出,丁女有目的性的提供信息。心里話一說就變成證據,她就從無辜者變成了同案嫌疑犯。

許璇乘勢追擊,丁女告訴許璇,自己中毒后非常疑惑,難道兇手誤殺,等等原因。后來聽泰國蛇醫專家說才明白蛇毒變質,她誤以為是舅舅的苦肉計。當開始說這些時候,丁女就基本沒價值了。因為許璇也不知道自己還想知道什么。

丁女舅舅在晚上十一點被押送到Z1,許璇立刻提審被旅途折磨疲憊不堪的丁女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