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警

第三百八十六章 蘭克

算了,宋凱懶得問,反正蘇誠經常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

蘇誠道:“下班吧。”

下班了?也是,人家都休息了。宋凱問:“顧問,需要送你嗎?”

蘇誠:“不用,開車慢點,系安全帶。”

宋凱一笑點頭,拿起鑰匙走人。Z部門外勤人手一部汽車,警方負責保險,購車款,保養,至于加油,洗車,停車費都由個人自己負責。

宋凱還想問一件事,那就是蘇誠怎么知道這個時間段斯蒂文會和歌德夫人聯系。但是宋凱很快就沒有再關注這幾個問題,因為他出了車禍,他開車回家紅綠燈左轉時候,側面一輛右轉汽車搶黃燈,兩車撞在一起。所幸對方技術了得,發現不對,剎車飄逸,速度降下來,而且車身和車身相撞,加上有安全氣囊和安全帶,宋凱受了點輕傷,有輕微腦震蕩。

監控清晰記錄,加上行車記錄儀,交警判定對方車輛全責,超速60,不按照信號燈行使。肇事司機是一名快車司機,單身一個人,一年前來A市。根據肇事司機說法,今天開了14個小時,太疲勞了,加上這路段車流量比較小,又近凌晨,所以沒有注意。

宋凱因此暫時休息兩周,等他回來上班時,歌德夫人案件早已經結束,又有新的案件等著他。蘇誠在向左羅匯報時候,巧妙的用了一些措詞,將事情的真相掩蓋了過去。這也是利用蘇誠這將近一年來的工作中產生的威信完成了這起工作。

這是后話,暫且不表。

蘇誠當然不會去住休息室,他開了客房,一輛車一直跟隨著蘇誠出租車到醫院又到賓館,到了凌晨一點,外面有人敲門,蘇誠開門,從地上拿走一部手機,回到了客房中。

“挪威是個療養的好地方,但斯塔萬格是工業城市。城市西北位置的別墅群,為白領別墅群。我想不到歌德夫人住在這區域的理由,因為這位置在斯塔萬格的西北,而斯塔萬格機場在東南位置。塘鵝事務瞬息萬變,這不是一個很好的居住地點。”

蘇誠再道:“但是,斯塔萬格西北位置有一家北歐乃至歐洲都非常著名的骨科療養醫院。所以我的結論是歌德夫人是這家醫院的病人……把握?不算很大,你也聽出來有很多可能性,我只是按照最大可能方面去推測。實在要我說的話,30的把握……他們比我想的要小心的多,他們對話內容沒有任何營養,如果不是知情人,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我想你說的是對的,我們不太可能抓捕斯蒂文,因為他時刻都防備著自己的一言一行。”

蘇誠:“再見。”

蘇誠擦頭發,坐在沙發上思考,假設自己推斷是正確的,那很快老板就會找到歌德夫人。一旦歌德夫人遇刺或者被綁架或者失蹤,作為投資家的斯蒂文會斷然割肉,很可能放棄塘鵝產業。而自己老板順理成章的慢慢掌控整個塘鵝。這件事對A市警方來說,就如同左羅說:就當放假。但是對于蘇誠的老板來說,有里程碑的意義。

蘇誠內心并不希望工作這么快結束,因為明年五月才是結束的時間,這是合同規定的。假設五月之前老板就掌握了塘鵝,老板一定會發展塘鵝,那必然會讓蘇誠做一些蘇誠不太愿意做的事。蘇誠現在唯一慶幸的是,自己和老板討論工作合同時候,咬死了不做額外工作這一條。

這還不是蘇誠擔心重點,蘇誠擔心重點老板會不會是恐怖分子,蘇誠無法推斷和猜測,因為可供參考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蘇誠喜歡錢,但是做人要有底線。想不通之后,蘇誠決定不去操心這么多,想點有意義有趣的事,這能幫助自己睡個好覺。什么是有趣有意義的事呢?比如,左羅和葉娜今晚有什么故事?

蘇誠清早起床,喝紅茶,腦子里構想了昨晚左羅和葉娜可能發生什么事……昨晚并沒有睡好,宋凱出車禍,蘇誠去了醫院,白雪到了早上才通知左羅。蘇誠將近一點到賓館,又和顧問對歌德夫人進行了分析。算是半熬夜,可該死的生物鐘和膀胱這對小婊砸仍舊是成功的將蘇誠喚醒。

蘇誠并不喜歡酒店,比如舒適的大床,你永遠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么。蘇誠八點下樓退房,打車去了左羅外公家。然后蘇誠似乎知道了答案……

開門進入,聽見浴室有聲音,蘇誠愣了半晌,他不理解是,葉娜竟然沒走。于是蘇誠又推門出去了。去樓下逛逛,再吃一份早餐,蘇誠回去,按門鈴,很快門打開,果然是葉娜。葉娜毛巾包著頭發,穿了左羅的睡衣,表情頗有些尷尬:“你怎么回來了?”

“我回來拿下東西。”蘇誠做個手勢,我能進去嗎?

葉娜忙后退讓開,站在客廳有點不知所措,蘇誠在自己房間找了一會,實在沒東西拿,于是就拿了幾包紅茶,禮貌和葉娜告辭。

這出乎意料,那自己應該去哪呢?蘇誠撥打電話:“璇子啊,我無家可歸,家里有小妖精。”

許璇想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啊?啊……啊!這樣啊……”

左羅聲音傳來:“她還沒走嗎?”

“沒有。”

“我打電話給她。”

“別別,左羅你扯淡。”蘇誠忙叫停。

許璇:“可以啊左羅。”

左羅五秒后回答:“我們沒事,要不你還是來上班吧。”

蘇誠道:“不了,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她會收留我的。”

“我在上班。”許璇道:“你這么閑就過來幫我,晚上我請你吃飯。”

“好。”蘇誠爽快答應。

左羅:“臥槽。”蘇誠詮釋了什么叫見色忘友。

蘇誠道:“左羅,你有沒有事情要問我?”

“什么事?”

“比如為什么昨天我沒回家?我的重要客人是誰?諸如此類的問題。”

左羅想了好一會,把電話掛了。

許璇忍笑:“快點過來,發地址給你。”

許璇的案件是一起……還沒有定性的案件。案發地點為開發區的一個樓盤,A市規定商品房預售期不能超過半年,半年時間必須交房,不過因為人多地少,一開盤當天房子就賣光了。這個樓盤一共十棟樓,都是32層的高樓,配備了幼兒園和小學,周邊環境來說相當不錯。

十天前,是統一交房時間,業主可以不收房,但是物業費,公攤水電費仍舊從交房這天開始收。交房之后,通常業主準備裝修。一者是找裝修公司整包,一者是自己找人裝修。這十天,基本還沒有大動靜,裝修需要很多工種的配合,首先規劃就比較麻煩。設計風格等等。也有小部分業務開始搭建框架,先隔幾個房間出來。

前天周日,早上九點三十分,保安在9號樓二單元樓下發現了一個小女孩的尸體,很快,一名中年婦女從電梯沖過來,跪地痛哭,全身發軟,央求保安叫救護車。救護車到達后,醫生宣布小女孩已經死亡。派出所民警做筆錄,剛問清楚身份,就轉交給了刑警隊,因為這位婦女是小女孩的后母。

小女孩的父親是一家公司的經理,每月出差在外大約半個月左右,因為后母第三者插足的原因,和原配離婚,和后母結婚。后母本人也帶有一個小男孩。根據刑警走訪,鄰居們普遍認為后母對小女孩不好,但是在眾人面前,后母又努力表現出對小女孩很好。鄰居表示,七月大熱天,小女孩穿了長褲,非常熱,鄰居大娘幫她卷起褲腳,發現了被抽打的傷痕。

小女孩上小學一年級,其老師對其父母很不滿,因為這一年來的幾次家長會,只有他父親來過一次。小女孩參加合唱團,表演時候需要換衣服,父母也沒來,甚至衣服都沒帶。打電話給其后母,后母說自己忘了,一直道歉。老師問小女孩,后母有沒有打她,小女孩剛開始不敢說,后來說有,打屁股,有時候用軟塑料衣架抽小腿。但是由于沒有傷痕,老師不方便報警。接近暑假時候,老師發現小女孩有味道,一問才知道一星期沒洗澡,聯系其后母,后母說自己這星期病了,沒辦法照顧她。小女孩卻說,阿姨帶著哥哥去旅游,給了她一百塊錢,這星期都是吃快餐。

刑警隊通過走訪認為,后母有殺害小女孩的跡象。根據后母所說,當天母親帶兩個孩子去看新房,并且約了十點裝修公司丈量尺寸。接裝修公司電話,記錄電話號碼后,發現自己孩子不見,然后看見兒子在門外玩和對門的小男孩在玩,接打電話去找女兒,一直沒看見。鄰居說微信上說有小孩摔了,外墻玻璃還沒有安裝,她伸頭看,發現下面有人圍著這個位置,于是趕緊坐電梯下去,看見了小女孩的尸體。

刑警隊詢問了小男孩,鄰居,裝修公司,沒有發現口供上存在沖突。鄰居和鄰居孩子,與后母孩子一直在門口,聽見后母在房子內打電話。刑警隊不排除后母在打電話時候,用手勢或者其他辦法引誘孩子到沒有窗戶的窗戶邊,將孩子推下去。或者有可能后母臨時發現小女孩靠近窗戶,心生惡念。當然,也不排除是小女孩自己掉下去。

后母告訴警察,她再三叮囑兩個孩子,絕對不要靠近窗戶。他老公常年出差,沒出差也要工作,很幸苦,所以裝修的事就由她來負責。她今天聯系裝修公司,是想要一個報價,她還聯系了小包工頭,對比價格。她也知道在窗戶沒安裝好之前,不應該帶孩子來新房,但是沒辦法,孩子扔在家里不放心。后母又說,她兒子是比較安靜乖巧,女兒比較野蠻不講道理,說她也不愛聽,這么小就經常頂嘴,很可能沒將自己叮囑當回事。

物證組,技術科都模擬了現場,無法說明小女孩到底是怎么摔下來的,于是案件上交給了Z1,許璇被分派到這個案件。

“這叫蘭克案件。”蘇誠了解情況后,對許璇道:“名稱是我自己起的,說的是我當大菠蘿助理時候接觸的一起案件。有個叫蘭克的小伙子和一位好朋友去釣魚,好朋友失足落水,蘭克下水救人,但失敗了。看起來似乎是事故,但是蘭克的女朋友在上周和其分手,然后上了死者的床,其次,蘭克是高中的游泳高手,死者完全不會水。再次,蘭克約死者去釣魚,地處偏僻,水深。最后一點,湖面沒有風浪,很平靜。警方認為蘭克將死者推入湖水中,然后裝腔作勢去救,導致死者最終被淹死。不過,這只是警察的主觀看法,在客觀上沒有任何證據支持,死者的父親請了大菠蘿去調查這起案件。”

“后來呢?”

“買一套大菠蘿回憶錄吧,其所獲得的利潤全部捐獻給慈善機構。”

許璇對經過的同事微笑,等同事過去,一把掐住蘇誠的脖子。

蘇誠苦笑:“不帶這樣的,就因為我們談戀愛你就可以欺負我?”

“是啊。”

“嗯……好吧。”許璇放開,蘇誠順手摸一把其臀部,過了手癮后道:“大菠蘿告訴死者父親,他最多只能給一個答案,但是不能給出證據。”

“答案?”

“答案是心理評估。”蘇誠道:“一個男的被踹了,然后還和挖自己墻角的朋友一起去釣魚,首先要證明這男的是不是具備這么強的心態,根據了解,蘭克的心態恰恰相反,他非常要強,很要面子,這種被挖墻角的事他是不可能忍受的。最終答案,蘭克死于謀殺,不過沒有證據。”

許璇慢慢點頭:“矛盾論,既然蘭克是這樣的性格,那么他做出非常可疑,反自己性格的舉動,就說明他預謀殺人。”

“你認同嗎?”

“主觀上認同。”

“那你就錯了,所有主觀證據都表示蘭克是殺人犯,但是他不是。”蘇誠道:“為蘭克洗刷清白的是一個科學研究機構,他們正在調查湖水被外來物種入侵的情況,比如大閘蟹,小龍蝦這種在我們國內必須依靠養殖才不絕種的丟人物種,在國外可是橫行霸道……”

許璇抓了蘇誠的手,在自己臀部蹭兩下:“可以說正題了嗎?”

“太便宜了吧……我意思是說你屁股尊貴。”

“小聲點。”他們還在現場房子內,技術科再次進行模擬。

蘇誠道:“距離一百五十米外的一部攝像機拍攝到了當時模糊的畫面。雖然很模糊,但是可以看見,兩人之間不存在肢體接觸,兩人距離最少五米以上。”

許璇慢慢點頭:“那就是說蘭克是無辜的,只是一次意外。”

“你如果這么想,就又錯了。”

沒揍蘇誠,許璇感覺自己涵養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