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念動力形態與性質變化

路遠明低聲說了一句，周圍都沉靜了幾秒，然后才有幾發高斯子彈向著路遠明身旁幾厘米的位置射擊而來，然后在抵達射擊點時，突然爆發出了一股強光，好在這強光的出現與消失只有一瞬間，連一微秒都沒有，所以眾人都只是感覺到眼前一閃，倒也沒有別的什么傷害。

不過超高速攝像頭卻將這一切全部記錄了下來，當高斯子彈射擊到了路遠明身旁幾厘米位置時，仿佛撞在了一層防護罩上，然后高斯子彈粉碎消散，而那無形的壁障卻連一丁點的漣漪都沒有。

這立刻引得周圍人的一陣驚嘆與議論紛紛。

路遠明默默感受了一下，還是搖頭道：“不行，損耗太大了，僅僅只比之前所設計的多層碎裂結構少消耗了百分之五左右，類似的攻擊在安全范圍內我最多只能夠承受二十發，這還遠遠談不上實用性。”

這時，一名科學家就在實驗場外問道：“請問一下決定者閣下，您的念動力是以什么樣的形式消失不見的？是能量對沖？還是能量湮滅？或者只是單純的矢量問題？這很關鍵，需要決定者給予我們明確的答案。”

路遠明就笑了起來道：“這不是我要回答的問題，而是該諸位回答的問題，雖然念動力是我在使用，但是關于這種‘力’的本質是什么，是諸位需要探索并且告知我的東西，我只能夠為諸位不停的展示。”

科學家團隊商量了一番后，其中一名真實宇宙的科學家忽然說道：“可惜沒有光石計算矩陣，不然完全可以用其來驗證各種不同構造形態所帶來的防御性質變化。”

這自然沒什么好說的，若是有光石計算矩陣，那人類政府也不可能只發展到三級宇宙文明巔峰狀態了。

接下來路遠明又測試了十幾種不同的構造模型，每一種構造模型都有著不同的防御強度，而且在科學家們的參數計算中，這并非是一成不變的，比如對于穿刺的抵抗力，是鱗狀多層結構最佳，對于爆炸的抵抗力，則是多層碎裂結構最佳，而對于能量，高溫，電能等等的抵抗力，則是各種不同的結構形態最佳。

路遠明正在對他的念動力進行優化，這是他近期產生的一個念頭。

念動力其實并非是單純的“力”，而是某種高維層面上的東西，這方面路遠明也并不清楚其本質，只知道這念動力可以克制魔本質，以及對信息層面的侵蝕扭曲都有抵抗作用，而這就夠了，這也將是他面對魔本質時最為重要的力量。

這就與真實物質宇宙有著巨大區別了。

真實物質宇宙中，那怕路遠明的念動力比現在強大了無數倍，捉星拿月都是等閑，但是在人類集團的戰力中占比其實非常小，而且拋開決戰機甲的高維視野因素，他在真實物質宇宙中甚至無法匹敵超遠程的高科技戰艦，這就是事實。

在真實物質宇宙中，科學力量永遠是絕對第一的主流力量，別的什么靈能啊，包括他的奇跡之力與念動力都只能夠作為輔助，而來到了這高維時空后，科學的力量反倒不成主流主力了，面對魔本質時夢幻境跌落，科學在其中甚至無法成為力量，而人類除了現實錨定裝置以外，也沒有任何別的手段來對其進行反制，所以壓力就全到路遠明身上了。

他或許是唯一一個可以靠著念動力與魔本質對抗的人。

這種情況下，他的戰力必須得到決定性的增強，這才能夠在關鍵時刻對抗魔本質，否則未來的征途真就是堪憂了。

這方面，在路遠明和因斯坦基亞，薇，荀筱雨，林言，張恒，以及眾多宇宙人類科學家們進行了交談，在得到的眾多反饋后，路遠明就決定利用這三個月的休整期中，將他的念動力再度加強一下。

一開始路遠明所認為的加強模式，是讓他對念動力進行更加深入的微操與控制能力，但是在和眾多人等深談之后，他將自己念動力的特性詳細告訴了他們，最后得到的答案是……擬科學模式化。

“所謂的科學其實是指觀察歸納總結應用的這么一個過程，你的念動力既然是真實存在的，那么就可以用這一套模式來確認其特性，然后加以增強，并非只是單純的提升微操微控等能力，這一點其實在靈能力中也有所體現，只不過靈能力的可塑性因為我們的靈能力所屬領域而被限定了，遠遠不如你的念動力可塑性這么強。”因斯坦基亞如此回答了路遠明。

所以路遠明對念動力的升級開始了，首先是對念動力形態的塑造。

目前路遠明對念動力的應用是非常粗糙原始的，比如要用來抵擋武器攻擊，就是直接仿佛防護罩一樣的擋上去，而依照他現在的念動力強度，甚至連高斯武器中穿透比較強的子彈都抵擋不住，這使得他必須要在對方開槍后要么躲避，要么就是堵塞對方的武器來達成防御目的。

而在科學家們為他設計的提升方案中，將念動力以類似現實物質的方式進行塑造，塑造成多重結構以及細微化特殊結構體，比如模擬高強度裝甲的結構模型，以及特種裝甲板，消除動能之類的特殊物質結構等等。

其效果是非常直觀的，路遠明花費了四五天時間才將念動力塑造成了特殊構造，一開始只是多層復合結構，但僅是這樣，已經可以讓他抵擋下高斯武器的直接射擊了，而且一開始可以抵擋七八次。

之后的十幾天時間，他不停的改變念動力的結構形態，到現在為止，那怕是最強的超電磁軌道炮，他也可以將其偏轉后抵擋下來，同時別的單兵高斯武器他甚至可以硬挨上二十來發。

這可是質的變化！

最關鍵的是，目前他所塑造的結構形態還處于一級宇宙文明，甚至更差的星球級文明層次，按照科學家們為他定制的形態變化路線，逐漸的他會將念動力往更高科技層次提升，比如將復式結構演化為多重空間結構，這當然是最好的了，他直接用念動力演化出空間防護罩模式來，但那就是長期目標了。

除此以外，路遠明還又發現了一條念動力的特性，那就是記憶概念。

他最初將念動力轉化為實際構造形態時，用了四五天時間才塑造出了一小塊來，大約巴掌大小，但是只要第一次塑造成功，并且將其定型之后，再之后他繼續塑造時，念動力就仿佛本能一般可以非常輕松的化為該種形態，幾乎不需要他消耗額外的心力與注意力。

到目前為止，路遠明正在嘗試著結構更加復雜化的形態，不過他也發現了念動力的形態變化似乎也有著上限，這估計是和他現在念動力的強度有關系，現在他可以塑造出十到十五層的復合式結構，而一級宇宙文明的大多數主要裝甲板則多是十層甚至更多的復合式結構，現在的他其上限也就是一級宇宙文明罷了。

除了防御以外，攻擊同樣也非常重要，路遠明也同樣以念動力形態改變來塑造出武器，而不是直接用念動力去砸，去撕，去扭什么的，這種原始的使用方式效率實在是太低。

在路遠明的塑造種，他所使用的念動力武器分為了近中遠三種，近程武器以模擬高波震蕩武器為主，所采用的結構形態以穿刺，切割，高震蕩分裂為核心，因為是念動力所構造，所以不需要具體的武器樣式，是一把長度為三米的刃狀武，可以理解為只有刀刃的武器形態。

中程武器則是高穿透弩，弩矢以超高速螺旋形態發射，而將其放射出去的則是模擬的超長彈弓形態加速體，中程射擊速度可以達到每秒一萬七千米左右，這速度已經超過了絕大部分高斯武器子彈了，配合念動力的超高速螺旋自轉，其穿透力將會超越絕大部分高斯武器。

至于遠程武器則并沒有進行實際演練，畢竟現在他的念動力強度就擺在這里，與真實宇宙可以延伸出宇宙尺度的距離完全沒法比，中程武器已經足夠了。

現在路遠明所做的一切訓練都是在增強攻防兩端。

而除了形態變化以外，也有科學家提出了念動力的性質變化。

目前為止，路遠明的念動力全部都是提高了他個人的單兵作戰能力，用類似游戲里人物的數據來說，就是大量的增加了攻擊防御，敏捷命中有著時感反應來達成平衡，然后就有一個位面人類的科學家忽然腦洞大開，詢問了一下路遠明的念動力是否可以給別人使用。

這本是異想天開的問題，就和你的手臂力量能否借我幾公斤一樣，幾乎沒有討論的必要。

但是這名科學家立刻提出了一個觀點。

也即是路遠明既然可以用念動力塑造出多重復合結構，那么是否可以將其這種多重復合結構轉化為實體？或者是類實體？

“事實上，如果按照先民們所提供的信息，當現實刻度跌落至零點五開始，科技所帶來的力量將會直接下跌到微不足道的程度，到那時，一把高斯武器的槍械，其威力甚至可能還不如直接提著一把斧頭上去砍更有威力，而唯一的例外則是決定者的念動力，若是可以將念動力塑造為某種真實物質，那用這種真實武器是否可以達成旁人也擊滅怪物，詛咒，或者是模因之類的東西呢？”

這名科學家的提議讓周圍人都在深思。

雖然他所希望達成的事情很是夸張，因為這幾乎相當于是憑空造物了，但是其所提議的前景卻是讓所有人為之心動。

按照宇宙人類在無數位面中的經歷，他們根本無法與魔本質有任何的對抗手段。

一旦基準現實刻度開始下跌，所有的科技武器威力立刻就會暴跌，這就是他們所面臨的事實，而所謂的與之對抗，其實就是不停的拉扯基準現實刻度罷了，除此以外，一旦基準現實刻度過低，人類就只是待宰羔羊。

但若是路遠明的念動力真的可以制造成武器什么的，那么即便是基準現實刻度跌落零點五以下，人類照樣可以對夢幻境所衍生的恐怖造成百分之百傷害。

而這就涉及到了念動力的性質變化了。

實際上，在科學家們為路遠明所設計的念動力變強模型中，讓念動力以各種形態存在，然后再讓這些形態化為各種不同的性質，這也是事先規劃好的，比如將念動力化為等離子形態，如此一來其威力將會大幅度上升，一刃下去，可能一片怪物就滅了都有可能。

只不過這種性質變化難度遠超過形態變化，目前為止，路遠明還根本無法做到。

而這名科學家的提議卻又是更近了一步，將其性質從短時間變化發展到了恒定變化，這已經是近乎造物手段了。

所以再這個提議后的二十幾天里，路遠明在每天的形態變化測試后，都用了半天時間來進行性質變化，可是依然沒有太大的進展，唯一的少數進展時，他可以將念動力模擬成火焰或者寒冰，來提高與降低溫度，只不過這種提高和降低的幅度都不大，最高溫度也僅僅達到三百多度，最低溫度則只有零下二十來度罷了。

就在這時，另一名位面人類科學家提出了一個建議。

對于性質變化的鍛煉，不再局限于念動力本身，而是借助現實物質來達成。

“……我們發現，決定者閣下的念動力是你的意識來操控，那么這種力量會不會是和你本身的認知有關系呢？在與宇宙位面的學者們交談后，我們知道決定者閣下在宇宙位面中還有一種名為奇跡之力的力量，只不過現在沒有了，那種奇跡之力就是和決定者的認知有著關系，而決定者你也一直說，這念動力與奇跡之力有著某種關聯，但是性質相反，那么有沒有可能，念動力本身也是由伱的認知所決定的呢？”

這是那名位面科學家，姓錢的桑國有名大科學家所提出來的觀點。

按照他的理論，路遠明之所以能夠快速的學會用念動力來轉化形態，這是因為形態是直觀的具體之物，路遠明可以看到，可以學習，可以明白，用圖形，用公式，用實物讓其明白這些形態的具體區別與構造。

那么為什么性質變化這么難呢？

因為路遠明對其幾乎毫無認知。

比如火焰可以升溫，那么火焰的本質是什么，升溫的本質是什么，路遠明雖然可以通過科學的理論來明白，粒子的加速什么的，但是他無法直觀的去感受到。

既然是這樣，那么能不能用某些現實里存在的物質來讓路遠明直觀的感受到性質變化到底是什么呢？

錢科學家提出了這個觀點，然后他在實驗室中和助手們制造出了一個有著細小蜂窩結構的金屬塊，路遠明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用念動力填充這金屬塊的空隙結構，然后用空隙結構來取代金屬塊。

這是一個笨方法，熟悉金屬塊，明白其構造，先是形態變化，然后讓形態變化后的念動力去轉變為金屬塊。

如果這一切邏輯是成立的話，那么路遠明的念動力就可以轉化為這金屬塊蜂窩狀空隙里的念動力金屬體了，當然了，這是理想情況。

這時，休整三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零幾天。

以宇宙人類為骨干，一只五千萬數量的人類軍隊已經成立，并且正在訓練之中。

同時，位面人類們也在熟讀各種位面條例，其中最為主要的就是錨定現實裝置的增強功能。

除此以外，宇宙人類里的工程人員，技術人員，也在這段時間內對各個宇宙戰艦進行著改造，也利用已有的物資制造出了二級宇宙文明階段的許多工具。

總之，這六十七億人的大隊伍正在適應性變強，為兩個月后的下一輪位面征戰做好著準備。

時間很快過去，在休整期第二個月時，路遠明一直鍛煉的性質變化有了重大突破。

與錢姓科學家所提出的空隙念動力金屬化結果截然不同，念動力并沒有化為空隙里的金屬性質，人類并沒有得到看不到摸得到的念動力金屬，真正變化的是這一塊蜂窩金屬塊。

這個金屬塊的金屬原子結構發生了巨大變化。

原本的該金屬微小粒子層面，是以原子為單位的金屬結構層，但是在路遠明感覺到念動力性質變化后，這一塊金屬居然是以大分子結構進行了重組構成，看著還是同一塊金屬，但這一塊金屬已經徹底不同。

而且其大分子結構是運動狀態的，從理論上而言，這已經不是金屬了，同時也是不穩定的，要么是隨時會產生化學反應，其中的分子鍵會隨時變化，要么就是整個金屬塊會直接爆炸開來，如同一顆高爆手雷那種。

但實際上，該金屬的一切金屬特性都沒有任何變化，硬度，韌度，輻射，重量，延展性……等等一切，都表明這還是原本的那塊金屬。

這就實在是讓人感覺到奇怪了，這樣的變化實在是讓所有人不解。

所以……這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所有人都不知道。

而且也沒有怪物或者詛咒來讓人們測試一下，這金屬塊不管是用來當防具，或者是用來當武器都完全不知道。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五天時間，在經過了最為嚴密的檢測之后，因斯坦基亞提出來了一個測試方法。

他和薇都是靈能力者，雖然靈能力的來源是暗物質，而不是夢幻境，但是當夢幻境降臨時，暗物質明顯的有增加現象，所以用他們的靈能力來測試這金屬，可以變相的測試該金屬在面對夢幻境時的能力傾向。

所以在接下來的時間中，科學家們將這金屬截取了部分，用來打造出了兩根金屬線，然后在接下來的測試中，由路遠明親自將兩根金屬線綁在了手銬與海螺上，這是因斯坦基亞和薇的本體。

一旦綁上，兩人的聲音同時消失不見，嚇得路遠明立刻解開了金屬線，隔了十幾個小時，兩人才同時蘇醒了過來。

按照他們的說法，這金屬一旦接觸到他們的本體，他們的靈能力立刻清零，連一丁點靈能力都無法用出來，這也導致了他們無法與外界交流，而且那怕是金屬線已經取下，他們所能夠吸收到的暗物質依然遠遠少于之前，十幾個小時后才恢復過來。

所以別的情況還不敢肯定，但是這金屬線最起碼可以確認能夠隔絕暗物質的聚攏，至于夢幻境……

“暗能量！”

路遠明卻是非常肯定的道：“魔本質所汲取和使用的很大一部分力量來自于暗能量，這是我從第三層的高維恐懼影響里確認的，所以如果該金屬可以隔絕暗物質，那么也有極大可能隔絕暗能量！”

按照路遠明的這個推斷，那么該金屬很有可能可以在夢幻境降臨時，產生某種影響力，不管是對恐怖的侵襲，還是擊殺怪物詛咒什么的，該金屬都可以嘗試一下。

在休整期兩個月接近二十天時，路遠明開始大規模的利用念動力制造這種特殊金屬，只不過他的念動力本身總量不多，而這種金屬要性質變化出來，也需要念動力長時間，至少超過四十八小時的侵透，所以在接下來的十天時間內，路遠明拼盡全力也只制造出了六百公斤左右的該金屬。

三百公斤的該金屬用來制造成了單兵高斯武器的彈藥，三百公斤的該金屬用來制造金屬薄膜，用來覆蓋了一艘的超大型運輸艦，其具體的功效如何，還是需要通過實戰才可以得到確認。

就如此，三個月休整期真是轉眼即過，與此同時，設置在國際象棋棋盤外圍的基準現實探測裝置，已經確認該位面的最外圍區域，其基準現實刻度正在快速的下降，目前最低區域的現實基準刻度已經跌破了零點七左右。

該出發了。

所有的宇宙戰艦，所有的人類都凝視著濃霧，在路遠明的命令下，向著位面邊緣的濃霧駛入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