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屎菇嫩的時侯顏色是偏白色的,像個白色的圓球,這時候的牛屎菇還是實芯的,而且味道非常的鮮美,煮湯吃嫩如豆腐,炒著吃味道清脆鮮美。
等完全成熟時,看著就像一個個充滿氣體的皮球,非常的飽滿。老的牛屎菇顏色就會變成灰褐色。
這時候它略有韌性的菌皮包裹著很多胞子粉,頂部出現小孔,用手指輕輕彈一下,就會有粉塵飛出。
牛屎菇的長得很快,最大的直徑有30厘米左右,每年7到9月,在子實體剛成熟時采收,拔起后去凈泥沙,曬干,除去硬皮,切成方塊或研成粉用。
婆媳倆把那些牛屎菇撿起來后,繼續往前走,驚喜總是在無意間發生,一朵朵羊肚菌在低矮的杜鵑花樹下亭亭玉立。
楊春燕頓時有了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她扭頭沖周母說道:“媽,我找到羊肚菌窩子了。”
周母看后也高興起來,“巴適!這么多好菌子,撿著才過癮喲!”
楊春燕拔起一朵,“懷安他們昨晚打的灰鸛和斑鳩那些,還抹了淡鹽放酒窖里,今晚這頓吃著才巴適!”
周母笑著點頭,“山里人就這點好了,菌子吃完又可以上山撿核桃、野板栗,野果子了。”
楊春燕想到再等等山里的小板栗就熟了,直接水煮了吃都又甜又糯,“去年都沒進山撿板栗,今年去看看咋樣?”
周母笑著點頭,“你三嬸家后面進山,大概走個兩三個小時的樣子,下去有個山窩窩,里有十幾顆板栗樹,以前我跟她年年都去那撿,那兒的板栗味道才好。”
“好,到時候你記得喊我。”其實她曉得那個位置,上輩子周母就帶著她們妯娌幾個去過,撿回家挑出好的背到縣城賣錢,不怎么好的就留著自己吃。
楊春燕想想以前的日子,有時覺得如同黃粱一夢。
她拔起一朵牛屎菇,剛想裝籃子里,忽然發現周母身后的樹枝上有一條綠油油的,有大拇指那么粗的竹葉青,緩緩的往樹干上溜。
楊春燕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忙小聲說道:“媽,千萬別動,你頭上有一條竹葉青。”
“啊!”周母低叫了一聲,拔菌子的手都不敢動了,“你看清楚了沒?是不是竹葉青?”
楊春燕聽后仔細一看,這竹葉青蛇身體外側沒白邊,通體都是深綠色,尾巴細長細長的,也不是紅的,抹了一把汗,慶幸的說:“是翠青蛇,不是竹葉青!”
周母扭頭看到一條綠油油的尾巴,“我就說,真要是竹葉青的話,恐怕早就咬人了。”
“天熱了,大坑里涼快,蛇蟲肯定很多。”楊春燕把快速把剩下的幾朵拔完,“去前面看看,我上次在那撿到過青杠菌。”
“去看看也好,這么多人,就這么點菌子可不夠吃!”周母提著籃子跟著她往前走,“燕兒,前面那么多山藥和葛藤,你都沒發現啊?”
“上次我來就看到了,想著等天涼了,再讓懷安下來挖。”楊春燕說著上前把幾朵刷把菌拔了起來。
往前走了十幾步,就看到上次撿了青杠菌的樹下,又長了幾簇青杠菌。
周母撿了些奶漿菌、老人頭提著過來,“你上次說的三七長在哪兒啊?”
楊春燕指著身后,“還在上面一點,那應該還有羊肚菌。”
“去那看看,我還沒見過三七長啥樣呢!”周母笑著把青杠菌撿了,跟在她后面往上走。
還沒走到長三七的地方,就看到幾朵羊肚菌,有的已經爛了。
周母忙上前蹲下把好的拔了起來,“這么好的東西,不來撿回去太可惜了,明天開始,每天都來這逛一圈。”
“這段時間事情都湊到一起了,不然我每天都來一次。”楊春燕也覺得可惜,可家里就那么多人,每個人都有忙不完的事,等他們空閑下來,撿菌子的季節也過去了。
撿完羊肚菌,又撿了些皮條菌,她帶著周母到了長著三七的地方,翠綠色的三七籽已經長出來了,“這些就是三七,再等兩個月這些籽就會變成大紅色,有滿山香的籽那么紅。”
“那還挺好看。”周母看了看林子周圍,“我跟你說,村里有些人只要曉得哪里有值錢的東西,比綠頭蒼蠅的動作還快,只要讓人曉得這坑底有這么些好東西,那些人就會連夜來給你偷得連根都不剩。”
楊春燕:“我曉得,就跟你們說過,包括那些石斛的事都沒提過。”
“這就好!”周母把那些三七都看了一遍,“該回去做飯了,再等個把鐘頭,你大哥他們也該回來了。”
“懷安應該已經到家了,我們從這兒一路撿著回去,籃子也該裝滿了。”
“一天天那么累,還摸黑去打鳥,還碰到李春桃和姘頭在林子里,晦氣死了,下午我得去先生那求道符紙燒燒驅除一下晦氣。”
“一丁的電筒晃了對岸一下,隔了一條河,又在林子里,連人都沒看清楚,不會有啥妨礙吧?”
“媽跟你說,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你想想老幺和一丁天天都在往林子里跑,把晦氣去除了,他們出門進山也順順當當的。”
“嗯!吃了飯你就去吧!”楊春燕聽后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畢竟自己重生這事,就是件挺玄乎的事。
周懷安到家,見老爺子和周父在后院拴苞谷,小九兒在搖籃里呼呼大睡,“啥時候睡的?春燕呢?”
“才剛睡著,你不要把他吵醒了。”周父說著把拴好的苞谷放蘿篼里,又道,“春燕跟你媽去大坑撿菌子去了。”
“哦!”周懷安縮回摸兒子的手,把賣菜的錢掏出來遞給他,“你交給我媽。”
周父看了他手里的錢一眼,“給我做啥?萬一掉了,你媽不罵死才怪。”
周懷安笑道:“那我先放屋里,等會兒給她!”
“放好趕緊出來,把苞谷拿去掛起來。”老爺子叮囑道。
“哦!”周懷安這才看到屋后階檐上,用竹竿斜著綁了幾層高的竹架,上面已經掛了不少苞谷棒子。
一串串金黃色的苞谷棒子,一排排整整齊齊的掛在上面,看著還挺好看。
等他出來把二老拴好的苞谷掛好,周一丁笑嘻嘻的進了院子,“我看到后院門開著就進來了。”說著又沖老爺子和周父打招呼。
周懷安看了一眼沖他不停搖著尾巴的旺財和來福,“也就你來了這兩只才不叫,換成別人早就叫起來了。”
“算你們有良心,不枉老子也養了你們幾月。”周一丁高興的擼了一把狗子,拿起一串苞谷幫忙往竹架上掛。
周懷安見他樂呵的樣子,笑道:“撿到錢啦,臉都快笑爛了。”
周一丁笑著點頭,“我跟你說,老子今天都要笑死了,我和雪嬌在地里掰苞谷,就來了幾個婆子,假裝說我家的苞谷穗長,長得又飽滿,問我咋種的?
“幾個還幫我掰苞谷,七彎八繞了一圈,才問我們昨晚在河邊,有沒有看清楚是哪個跟李春桃在一起的?”
“臥槽這些多嘴婆對別人的事咋那么上心?”
“人家就靠這個活了,不上心咋拿得到一手消息跟別人炫耀。”周一丁說著又道,“你別看那些多嘴婆嘴巴多,干活還挺利索,本來要一天才能掰完的苞谷,半天就掰完,還收早工。”
周懷安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后悔的說:“早曉得,老子剛才路過大隊曬壩的時候就吼一嗓子了。”
周一丁笑嘻嘻的說,“人家都曉得了,你吼也白吼,還是我來幫你算了。”
周懷安點了點頭,“下午幾點去拉糧食?”
“我老丈人說,今天曬一天,還要把糧食用風車風干凈,下午四點去剛好合適。”
“哦哦!”周懷安把最后一把掛好,“我媽跟春燕在后山大坑撿菌子,晚上有鮮菌子吃了。”
周一丁揉揉肚子,“那我晌午不吃了,把肚子留著晚上一起吃。”
老爺子和周父聽笑了,“把你老漢兒和雪嬌也喊來,晚上我們多準備一些,讓你敞開肚子吃高興。”
周一丁嘻嘻笑,“要得,你們多多的準備起。”他說著把最后一串苞谷遞給周懷安,“我先回去了,吃了飯就來幫你們掰苞谷。”
周懷安:“就在這一起吃撒!”
“晚上來吃。”周一丁提起背篼,“二爺爺,二爸,我走了哈!”
周懷安揮揮手,“走你的,沒人送你。”
“要求你送!”周一丁白了他一眼走了。
周懷安坐在草凳上,拿起一顆苞谷棒子,把外面的苞谷皮撕下來,幾顆拴在一起放在蘿篼里面。
拴了一會兒,有些不耐煩的說:“都十一點了,我媽和春燕去了多久了啊?咋還不回來做飯?”
“稀飯我們都下鍋了,就等你媽回來煎苞谷粑。”周父看了看鬧鐘,“從大坑來回也要一會兒,可能已經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