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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節術士
囚車事件暫時告一段落。
韓樂也問到了想要知道的事情,劉魁的管家,他也兌現了諾言,沒有為難他。
可惜這管家沒料到的是,韓樂和流沙海的人,并不是一伙兒的。
韓樂答應放過他,流沙海的人未必答應。
之前雪奴衛屠殺了小綠洲,引起了流沙海的公憤,這一次,這些被俘虜的雪奴衛將會被帶回翡翠綠洲。
等候他們的結果,會非常凄慘。
而這名手持劍意的管家,翡翠綠洲也非常重視,自然也是在哀嚎聲中被送上囚車。
那些曾經看守囚犯的雪奴衛,如今成為了籠中人。
說起來也算是一種諷刺。
車隊離開霜降河區域,開始倒行,往流沙海深處行去。
而徐花花邀請韓樂一同前往流沙海,韓樂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現在的問題是,他想要找到青銅門的線索,卻并不容易。
老管家和雪奴衛們并不清楚那所謂的天降之寶到底去了哪兒;或許整個沙漠里,只有劉魁本人和去追擊另外一批雪奴衛的小劍神有些線索。
現在不妨去翡翠綠洲看看。
薛家一行人也得到了徐花花的承諾,他們如果有一定的手藝的話,可以在翡翠綠洲獲得居住資格。
對韓樂來說,這也算是送佛送到西了。
一路無言。
一天后。
翡翠綠洲。
韓樂站在一座美麗的湖泊前,靜靜地眺望著遠方豐美的水草,和更遠處的戈壁灘。
一切形成了如此強烈的對比。
韓樂很少去沙漠地區,但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不過這種強烈的對比總讓人心中忍不住升起贊美之意。
如此美麗的綠洲,的確是沙漠中的明珠,也給了逃避雪奴衛高壓統治的人們一條生物。
翡翠綠洲防衛森嚴,韓樂在進入附近十公里區域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那些異動沙丘。
那應該是一名術士中的大師的手筆。
這些異動的沙丘,和一些其他植物,組成了護衛翡翠綠洲的陣法。
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根本無法從外面走進翡翠綠洲。
難怪這座綠洲能夠在劉魁的統治下始終屹立不倒了。
雪奴衛肯定是深入沙漠搜尋過的,可惜他們只能找到小綠洲,所以才會拿小綠洲的人們泄憤。
那些雪奴衛一進入翡翠綠洲,就遭遇了群情激奮的毆打。
沒有人阻止這一切。
在他們看來,助紂為虐的雪奴衛是最可惡的。他們殘忍地屠殺著平民們,沒有任何留情。
哪怕是最年幼的孩子,都會被他們輕易殺死。
這群人根本已經不能說是人,而是魔鬼。
囚車的歸來,讓翡翠綠洲居民的情緒空前高漲:一方面,因為小綠洲被屠殺而產生的怨恨終于得到宣泄和疏解;而另外一方面,據說這次行動是大小姐親自行動,并且拿下了雪奴衛中響當當的紀修羅,當居首功。
這也讓人驚喜。
徐花花在翡翠綠洲的人氣意外的高,當然這和她身為綠洲之主的女兒的身份不無關系,但更多的,還是她熱情善良的性格才換來人們的擁戴。
韓樂遠遠地看著少女被人們簇擁著,歡呼著,倒是覺得這場景也挺順眼的。
當然,如果她能改改她那愛吹牛的小毛病就再好不過了。
作為一名即將出師的秘術師,徐花花的強大,讓翡翠綠洲很多人的憂心忡忡都緩解了很多。
“一直以來,大家都很擔心,主人如果離世了,翡翠綠洲會怎么樣。”
“畢竟保護綠洲的大陣,是主人親手布置的,除了他之外,幾乎沒有人可以做出這樣的陣法,用來欺瞞隨時可能出現的雪奴衛大軍。”
“劉魁隱忍了這么多年,其實也是在等主人年邁……”
光頭走了過來,輕聲解釋道:“花花她其實也不是有意要搶你的功勞的,只有這樣,她才能讓大家安心。”
韓樂點了點頭,他其實并不在意徐花花的這些舉動。
只是光頭的解釋讓他有些意外,他還以為徐花花只是單純的好大喜功,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層意思在。
這個看起來有些大大咧咧的少女,似乎也不是那么五大三粗的樣子。
“主人有請。”
看到韓樂單手抓劍意之后,雖然對韓樂的身份始終保持著懷疑,但光頭也不敢造次了,對韓樂的態度都尊敬有加:
“我知道閣下似乎想要追尋那天降之寶的痕跡,但小劍神行蹤不定,無法追蹤,剩下來的人里,或許也只有主人知道一些內幕了。”
韓樂點點頭,他在光頭的帶領下,走向了綠洲深處。
他來翡翠綠洲,最主要的,就是來見此地的主人的。
翡翠綠洲之主,是小劍神肖越的師父,也是徐花花的父親和師父。一個能夠調教出武道高手和年輕有為的秘術師的人,自然不會簡單。
韓樂猜測,這個人一定和云州的術士有關系。
兩人順著湖畔,繞過一堆低矮的建筑,不多時,便到了一處小院落前。
“韓樂韓樂!你是要去見我父親嗎?”徐花花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
韓樂瞥了一眼,不遠處的人群里,還有一個人影在和大家一起載歌載舞。
徐花花嘿嘿一笑:“那個是我的分身啦!一個小秘術而已,我厲害吧?”
韓樂點點頭:“我正要去見翡翠綠洲之主。”
徐花花給光頭使了個眼色。
光頭咳嗽一聲,十分識趣地溜了,走之前他倒是指著那小院落道:
“韓樂先生,主人就在里面等候。”
待光頭走了,徐花花才有些扭扭擰擰地說道:
“韓樂……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情啊。”
韓樂:“你問就是。”
徐花花咳嗽一聲,有些害羞:“你知道的,我其實還沒完全出師,想要成為一名真正的秘術師,還需要一名守護者……”
韓樂果斷搖頭:“不行。”
徐花花一臉失望:“為什么?你這么厲害,我覺得當我的守護者綽綽有余了!你不知道,那道劍意向我殺來的時候,我有多害怕!”
“如果你愿意當我的守護者的話,我讓我爹答應你的所有要求!真的,經歷過昨天的戰斗之后,我現在都有點后怕。”
“我感覺,你做我的守護者,最合適了!”
韓樂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這小姑娘,還真是敢說啊。我當你守護者當然是綽綽有余了……你也不想想老子是干嘛的,整天閑著沒事兒干陪你統治翡翠綠洲嗎?
不過他也只能心里吐槽一下,表面上只是笑著搖搖手,走進了小院子。
徐花花一臉失落。
光頭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
“馬大哥,你說他為什么不答應啊?”徐花花顯得很糾結:“難道他覺得他配不上我?”
光頭默然無語。
他咳嗽了一下:“可能是……他還有……別的事情做吧。”
徐花花緊追不舍:“什么事情?”
光頭:“……”
徐花花不爽了:“你們男人,怎么說話都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話不能直接說的嘛!”
光頭突然一拍腦袋:“我還有兩頭豬沒喂!”
“大小姐,告辭了!”
小院子里,只有一間單門的房子。
韓樂推門而入,里面竟是內有乾坤,看上去至少比外面大了數十倍!
那是一個開闊的前廳,廳正中的位置上,坐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
老人手邊還有一只烏龜,似乎正閉目養神。
看到韓樂進來,老人顯得很是熱情,站起來歡迎:“在下徐簡真,翡翠綠洲之主,小女蒙先生照顧,感激不盡。”
韓樂拱拱手:“韓樂。云州人。”
他直接開門見山,就是想少些套路,多一點真誠。
果不其然,聽到云州兩個字,老人的身子微微一抖。
他示意韓樂坐下,整個人有些激動,半晌,才緩緩道:“果然是云州人。”
“我說名劍山世界,何時又出了一個能足以和劉魁劍意抗衡的強者。”
“閣下既然來自云州,那么來名劍山,必定是有事情要做。”
韓樂笑了笑:“我來名劍山,只是順路,不過要殺劉魁。當然,我對所謂的天降之寶也很感興趣。”
徐簡真微微一愣,旋即露出欣喜之色:“先生此言當真?”
韓樂道:“自然是真的。事實上,如果不是聽到了那天降之寶的消息,此刻我多半已經在名劍山上了。”
徐簡真試探道:“先生和劉魁有仇?”
“無仇無怨。”
“那為何要殺他?”徐簡真不解。
“他擋了我的路。”韓樂的回答異常平靜。
徐簡真沉吟片刻,他人老成精,雖然不能完全猜透韓樂的意思,但多少能感覺到韓樂的殺意。
這個青年應該不是隨便說說的,他應該是真的想要殺劉魁。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再好也不過了。
“哎,如果先生早幾天來到名劍山,我是決不會讓弟子去冒險的。”
徐簡真苦笑道:“那所謂的天降之寶,實在是太危險了,只是我被困在這名劍山這么多年,終于找到一點逃離的契機,這才不得不奮力一搏了。”
“如果早知道先生出現,以你的身手,再加上我和肖越,我們三人聯手,想要殺那劉魁不過易如反掌。”
韓樂倒是沒有反駁,雖然他很確定的是,殺劉魁,他一個人就夠了。
他在意的是,徐簡真的身份和來歷。
“徐老先生,可是術士?”
此言一出,徐簡真面露吃驚之色,過了好久才緩過來:“先生的年紀不大,現在的云州,還有人知道術士?”
韓樂點了點頭,決定拋出一個更大的炸彈:
“術士之王阿布納索爾已經蘇醒,攜帶著紅塵劍和夏蟲,席卷十夜丘陵,目前龍城被圍困,粒子屏障隨時可能破碎。云州大勢并不平靜,至少龍城一隅,已經是非常危險。”
“我來這里,也是尋找一些機緣,看看能不能阻止阿布納索爾!”
徐簡真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阿布那索爾!”
聽到這個名字,那個一直在裝睡的烏龜也跳了起來:“那老小子復活了!”
韓樂露出一絲微笑。
這一次翡翠綠洲來對了。
他有一種預感,徐簡真和這烏龜,肯定知道很多非常有用的東西!
果不其然,在接下來的交流中,雙方漸漸放下了防備。
韓樂本來就是坦誠相待,又救下了徐花花,還揚言要殺劉魁,這讓徐簡真對他的信任增添了不少。
在韓樂的追問下,他終于道出了一些事實:
他們的確是術士。
不僅是徐簡直,還包括那只看似笨重的烏龜。后者是徐簡直的師弟,只不過在修煉術士秘法的時候出了岔子,被困在烏龜的身體里不能出來,只能以這種面貌見人了。
這師兄弟二人,師承術士中的另外一個流派,和阿布納索爾并不是一個流派的。
據說多年前,阿布納索爾和云州智腦開戰的時候,還懇求過他們的幫助,但當時他們組織的術士首領拒絕了。
相對于阿布納索爾的張揚入世,徐簡真這一脈的術士更低調,他們默默地探尋著荒之力的真諦。
而事實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的確找到了。
韓樂遇見過的術士,雖然可以使用神秘莫測的法術,但身體或多或少會被荒之力同化。
他們遲早會變成無法控制的存在。
但徐簡真這一脈不同,他們對荒之力的使用更加小心,是以哪怕是修煉多年的術士,身上都沒有任何被感染的跡象。
這簡直是神跡。
但對徐簡真一脈的人來說,神跡背后也是有代價的。
他們的力量使用附帶著許多限制——旁人無法想象的限制。
“……若是可以像阿布納索爾那樣肆無忌憚地使用荒之力,我們也不會被囚禁在這鬼地方,和劉魁那等小人終日斗智斗勇了。”
說到這里,徐簡真是一陣苦笑。
“雖說這和一個承諾也有關系,再加上我們師門祖地三尸地也在名劍山世界,但被困在一個魂力被壓制的世界中,真的是一種折磨。”
韓樂點頭表示贊同。他剛剛進來沒幾天,都覺得不舒服了。
徐簡真他們被困在這里數十年,自然是更加痛苦。
“說起來,你想要找到的那天降之物,和我們祖地也有些關系。”
“想當年,我們這一脈的祖師蘇梨……”
韓樂突然打斷道:“你們祖師,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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