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一段拍了多久了?”
郝運接過史小強遞過來的濕毛巾,擦了擦臉。
“也沒多久吧,按照拍攝計劃,時間還很充裕。”饒小智一邊看監視器一邊回答。
由于之前幾天拍的都比較順利,所以超額完成了不少拍攝任務。
現在雖然卡了兩天,但是這段戲本來就很重要,在計劃里確實是給了兩天的時間——只不過計劃表上是兩天拍完,現在才拍了一半不到。
“休息一下吧,讓食堂那邊煮點東西送過來吃。”
劇組大部分的戲都在中央音樂學院拍攝,所以和那邊的食堂達成了合作。
“待會新的副導演要來。”饒小智心情很復雜。
他這幾天混的如魚得水,這轉臉就來了和他搶飯碗的,但是他也不可能攔著不讓人見郝運。
“不是一個,是兩個,后面還有一個。”郝運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快到了。
第一個到場的是寧皓帶來的人。
“這是路揚,我和他其實不太熟……”寧皓這么當面調侃,那肯定是不錯的關系了。
“你好!”
郝運站起來和對方握了一下手,一百多點屬性到手,看來也是個狠人。
“他爹是路海波。”寧皓又補充了一句。
“哎呀,怎么不早說。”郝運雖然沒庸俗到又熱情幾分,但確實對這個路揚刮目相看。
姓路的電影人不多,郝運比較熟的是帶著他拍過《卡拉是條狗》的路學常,然后就是這位中戲電影電視系主任、博導,郝運寫論文的時候引用過他的一篇論著。
“慚愧慚愧,不學無術,混日子呢。”路揚瞪了寧皓一眼,要你多事。
寧皓嘀咕道:“我這不是怕他看不上你嘛。”
“餛飩來了,一起吃點,邊吃邊聊。”正好食堂那邊送來了剛煮好的餛飩,郝運請新來的吃餛飩。
“那我不客氣啦。”路揚接過一碗,庫庫開吃。
今天不管成不成,最起碼賺了一碗餛飩,沒有白來。
“令尊路海波,難道你還缺機會嗎?”郝運沒有拐彎抹角,他這兩天拍戲不順,也沒那么多心情和人周旋。
路揚確實有導演潛力,未來極有可能成為大導,但是郝運他現在也不差。
要作品有作品,要人脈有人脈。
已經有人把他列入六代導演行列,那可是和路學常、王曉帥并列了。
“家父路海波特別固執,他根本不幫我,我現在北電讀研究生,就是為了避嫌。”路揚一臉的惆悵。
別家教授領導為了小三小四都能全力以赴,又是幫忙拉投資組局,又是幫忙請大咖做配,他爹為了親兒子還要扭扭捏捏。
指望他爹,他估計再過十年也沒可能獨立拍片。
一聽說寧皓這邊有機會,他就厚著臉皮湊過來了。
“那你先留下吧,月薪兩千五,不夠一個月的話按照一個月算,這是饒小智,和你一樣在劇組干活,伱們得先積攢一些經驗,等到這部戲拍完再說其他的事,我有一場戲拍的不順,你待會一起看看……”
郝運的安排和饒小智如出一轍。
他也不會因為路揚有個牛比的爹而歧視對方。
還沒等開拍,今天的第二個人就到了片場,餛飩已經被端完,新來的沒有口福了。
安小曦也來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衛衣,顯得格外嬌俏可愛。
就算沒有她的戲,她也經常來劇組玩,但她這次不是來玩的,第二個來面試的副導演就是她帶來的。
寧皓介紹了兩個,安小曦也介紹了一個。
人家委托到她這邊,她問了一下郝運,得到許可后就帶來了。
比原定的三個多了一個,郝運兩萬塊錢的預算也跟著超支,給了饒小智一萬/兩月,后邊兩位只給月薪兩千五。
反正他們也不是為了這份工錢來的。
“曹師兄別來無恙啊。”郝運和安小曦帶來的人認識。
這人叫曹楯,是《金粉世家》的攝影,當初郝運去探班《金粉世家》的時候和他打過照面,他當時就站在導演李大威的邊上,李大威就給介紹了一下。
李大威是北電的,曹楯也是北電的,和滕華韜同級,一個攝影系,一個文學系。
曹楯出道第一份工作,是和汪海林、程檣一起,給張輝軍院長執導的電影《我真棒》當編劇。
第二份是給好哥們滕華韜的電影《100個》當攝影指導。
安小曦參演的《金粉世家》是他第三份工作。
郝運其實很納悶曹楯為什么不找他的好哥們滕華韜,但是他剛才問了路揚,現在已經不想再去探究類似的問題。
滕華韜自己也在謀求快速發展,就算是哥們也不可能讓資源。
一年二三十部院線電影,誰家都沒有余糧——郝運這邊屬于例外。
兩人握手,郝運薅到了兩百多點攝影屬性。
不愧是玩攝影的,這讓郝運不由得想起了一個brother,這位brother會和另外一位brother,在四月底的時候來內地宣傳《頭文字d》,屆時郝運的《那些年》要和《頭文字d》聯合宣傳。
“給個機會唄。”曹楯打量了一下片場,看到端著一碗餛飩慢慢悠悠往嘴里炫的趙斐,頓時眼睛一亮。
那,就是他此來的另外一個目的。
“行,兩千五一個月,師兄你看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只羊也是趕,三只羊也是放。
算上寧皓,《爆裂鼓手》就有了四個副導演。
都說“threestkybblers,zhugeliang”,現在片場正副五個導演,那最少能頂一個半諸葛亮。
和馮元征爭吵的這部分戲,當天下午就給拍過去了。
最主要的就是揣摩兩個角色各自的心理,從內心驅動力的角度出發,再結合劇情,細節就很容易把握了。
新來的倆人也見識到了郝運拍戲的風格。
他們這幾個人,除了寧皓全都沒有真正執導過東西,只是有著一股子想當導演的沖動,一聽說有機會才一窩蜂的沖過來試一試。
嗯,曹楯有點例外,他想觀摩一下趙斐的攝影。
對于玩攝影的人來說,趙斐是一座大山,即便不是孤峰獨秀,也至少是眾多高山里的一座。
但是他也確實有個導演夢。
當郝運把一個鏡頭交給他,讓他試試手的時候,他激動的直咽口水,喊咔的時候甚至有些破音。
“這個鏡頭其實可以過,也不一定非得照著分鏡手稿拍,這里馮元征老師做了一點改動,其實效果會更好一些,畢竟主演頭上已經都是血了。”郝運給曹楯解釋了一番。
曹楯想了想,心服口服。
郝運這個導演在片場不是擺設,電影畢竟是他的,沒有人比他理解的更深刻,而且他能夠薅所有人的屬性。
導演組人手足夠,晚上就開始經常加班。
這部電影大部分都是郝運和馮元征兩個人的鏡頭,只要他們倆撐得住,就可以一直拍。
郝運本身就是個拼命三郎,馮元征也不遑多讓。
他在造型上花了不少功夫,光頭、西裝,完全的貼合了郝運提出的要求,而且觀摩了幾個月的音樂老師、樂隊指揮,專業方面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中場休息的時候,馮元征就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保持著入戲的狀態不出來。
有些眼神,讓工作人員看著都覺得發憷。
當王進松和眉亭來探班的時候,他都始終保持著這種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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