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修士很危險

一百七十三章 華麗背景墻

紅袍青年,正是郎素新,在東海妖域,他還有個雅號:詩稱。

郎素新話音方落,九黃便覺得自己尋到知音了。

慣因他的看法,和郎素新如出一轍,也認為許易寫的《秋江雪夜》,必定是龍景繡從那座雅墓中獲得。

所謂雅墓,便是墳墓,只不過因為墳墓中偶然出土了不為后世所知的佳作,便號為雅墓。

這在整個妖域,乃至人族世界,都極為常見。

畢竟,不是每一篇佳作,都能傳播于世的。

無盡墳墓之中,掩藏了太多的瑰寶。

妖域之中,亦有性情高潔之士,視詩詞文章為靈性之抒發,寫下佳作后,不愿現于世間,悄然掩藏,死后更是伴身而葬。

此類情況極多。

故而,郎素新一見許易書就的《秋江雪夜》,便下意識地以為出自哪座雅墓。

“什么,他寫的,十息!笑話,天大的笑話。”

郎素新左側的緋袍老者狀若癲狂地沖到許易身側,瞪著一對昏黃的牛眼,似乎要用肥厚的眼瞼將許易整個兒夾了進去。

“笑話不笑話,閣下還是先報字號再說,不瞞幾位,幾位之所以到此,全賴許某提議,既然來了,總得讓許某認識一二才是。”

許易微瞇著眉眼說道。

“老子是胡春友!朋友抬愛,給了個詞宗的諢號”

緋袍老者朗聲道罷,一指左側的高額頭中年,“這個是季孟良,名字有良,其實一點不良。”緊接著又指右側的白衣修士,“他是牛博黨,勉強認得字,你有相好的沒有,若是有,須得藏緊了,這老牛專好沾花惹草。另外,那頭紅狼,已經自報家門了,老子就不介紹了。你的要求,老子達成了,現在是不是該你回答老子的問題了。”

胡春友是四名士中成名最早的前輩,性格急躁詼諧,他一發渾,諸人也沒辦法,被他貶損的季孟良和牛博黨甚至連嘴都不想還。

其實,季孟良和牛博黨亦有雅號,一個號作悲秋客,一位號為八叉君。

所謂悲秋客,乃是出自季孟良的名篇《萬里悲秋賦》,此篇名氣極大,光論知名度,還在玉璣子的《秋江雪夜》之上。

而八叉君,亦有故事,說得正是牛博黨此人才思極為敏捷,臨作詩詞,以指試韻,八叉而成,故號為八叉君。

“詩稱,詞宗,悲秋客,八叉君,四名士竟聚齊了,如斯盛會,星光熠熠,真是我黃風領莫大榮耀,少主,作為主人,您也說幾句。”

屠閔高聲道,滿場紅光。

四名士文名震動妖域,若逢盛會,隨意來上一位,便足以令盛會增光添彩。

如今,卻是四名士齊聚,細細數論,卻是數十年不曾有過的。

鳳九雖不通詩詞,卻也聽過這幾位名號,往常并不怎么重視。

此刻,四人齊聚,待見場間氣氛陡然熱烈,連老沉的屠閔都有些心搖神馳,他自然意識到,往常自己眼中戲子一般的人物,做到絕頂,也足以傲王侯,慢公卿。

當下,鳳九熱情地沖幾人寒暄,四名士卻頗為驕矜,注意力皆放在許易身上。

許易依舊姿態高能,草草將前因后果道出。

豈料,四名士根本不關心他和九黃的比斗,皆執著于他那篇《秋江雪夜》的原作。

不管是文人相輕也好,還是抱著對蓋世詩篇負責任的態度也好,四名士關注的重點,都在原作者是誰。

顯然,他們不相信這篇詩作出自許易之手。

“你叫許易是吧,胡某沒興趣理會你和九黃府主的賭約,但若說你這一階小妖,在十息之內,就能做得如此詩篇,簡直滑天下之大稽,為免你為天下笑,老夫勸你還是將原作何人,或者此篇出自那座雅墓?”

胡春友瞪著眼睛喊道。

他自高慣了,分外不賴煩和不相干的人寒暄,強耐著性子忍到現在,卻是再也忍不住了。

許易道,“某也不賴煩一句話翻來復去的說,再說最后一遍,此篇詩作,真是出自許某之手。在爾等以為要做此篇,如何如何艱難,但在許某這才華天授的天才眼中,此技不過小道。”

許易選出這四人前來的根本目的,自然不是給九黃出難題,而是選了四面華麗不凡的背景墻。

他既然打定主意要揚名,光在鳳九、屠閔、九黃幾人面前,自然是不夠的。

盡管今日之事會傳開,名生會緩緩凝聚,但到底太過緩慢。

要造成轟動效應,快速累積名聲,非得選這四面華麗背景墻不可。

“胡攪蠻纏!”

“不知所謂!”

郎素新、牛博黨同聲喝道。

作為妖域的大明星,自然罕有好脾氣的。

九黃一抱拳,道,“諸位雅士,何必與這小人一般見識,他不是口口聲聲咬死,適才的詩作乃是出自他手么,幾位既然來了,何妨出題一試。抄襲便是抄襲,豈能矯飾?”

在九黃看來,許易的這一連串反應,正中他的預料。

分明是被逼到墻角了,又不敢應戰,只好胡攪蠻纏,指望將這四名士氣走,好混賴過關。

季孟良正待開口,胡春友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出一題,你二人各自作答,老夫有言在先,倘若這位許小友不能順利作答,適才那篇《秋江雪夜》的作者,還請據實以告。”

九黃道,“這是應當應分的,許易,你不會有問題吧?”

龍景繡道,“倘若老九你再輸了,不會又混賴說什么再比一局吧?”

九黃老臉一紅,冷道,“龍大人何必小看某。”

“如此最好。”

龍景繡要九黃不許混賴,暗中卻打著混賴的主意。

她不可能坐視許易失敗自刎,此番出言,明為逼迫九黃,實則是為了限定比斗局數。

即便許易此輪失敗,九黃和許易不過各占一勝,算是平手。

而她又有言在先,搶先限定了局數,便能保許易在文戰中立于不敗之地。

她這番思慮,可謂煞費苦心。

兼之堂堂龍大人素來桀驁,深沉如屠閔亦未看破龍景繡此番話中的深意,竟是為接下來的混賴打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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