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作死么!”雷長老怒喝一聲,滿場好似起了霹靂,“鐘如意,再敢浪言,定懲不饒。”
許易正色道,“不知七十六枚青核,一百二十三枚原核,可能進入七人名單。”說著,許易大手一揮,近二百荒核,盡數懸浮在他身前,堆得跟小山也似。
滿殿一片死寂,連呼吸聲都停了,雷長老怔怔盯著他許久,轉視身后侍立的中年修士,“白梅,我記得向南最高吧,他得了多少?”
那中年修士正色道,“十三枚青核,三十枚原核。六人總數合起來,青核七十三枚,原核一百五十一枚。”說話之際,忍不住朝許易瞟去。
場中眾人都驚得沒話了,他們出獵,基本是組隊,因為缺乏獨自對戰青荒的能力,也只能如此,往往圍獵的成功,還能諸人分配,在短短三天的時間內,團隊行動的效率怎么也比不過個人。
反觀許易,擁有強大單兵作戰能力,幾乎橫掃青荒,又有感知能力作斃,還有香靈珠做餌,這一趟套路下來,誰能頂得住,何況,他還繳獲戰利品。
“不是七個人么?”雷長老話才問出,忽地,一拍額頭,“想起來了,那個陶晉沒去圍獵過,好了,反正只有七個名額,鐘如意遞補進來,最后一名刷下去。”
不待白梅接茬,緊挨著陶晉的那名青年先動了,便見他闊步行出,抱拳道,“啟稟雷長老,弟子認為不公,既然鐘如意沒有投交荒核,便算他自己失誤,名單已經列出,豈有更改的道理。更何況,他這些荒核到底哪里來的,還不知道呢,我只知道,除非陶晉師兄下場,誰也不可能在三天之內,獵獲這么多的荒獸。”說話之人喚作童林,正是昴日峰和陶晉一并位列名單之上,而他正在末尾。
若按雷長老的吩咐,被許易取代的便是他了,事關自己的核心利益,這個檔口,他如何還按捺得住。他此番話出,引得場中起了一片應和之聲,實在是許易弄出的荒核太嚇人,違反常理,挑戰認知。
許易朗聲道,“宗門以荒核多寡,確定功勞多寡,目的是選出優秀弟子。不是賭咒發誓的評判官,非要去摳文字,何時截止。我既然交出了遠勝于諸位的荒核,自然便是最優秀的弟子,我不入選,誰當入選?”
許易的霸氣側漏,惹惱了無數人,如果是陶晉說這番話,沒有人會不服氣,可許易說出來,所有人都覺無比的扎耳,歸根結底,沒有人認為許易是憑一己之力弄到的那些荒核。
“幾盤菜?把你醉成這樣?”付生也闊步行了出來,冷冷盯著許易,“雷長老,我贊成童林的意見,鐘如意不當入選。”因著許易,他和洛芙在大選那日丟了老大的臉,這仇他可沒忘記。
許易笑道,“什么時候,哪位弟子當選,需要下面的弟子舉薦,表決了?付生,你當你自己是誰?你有表決的權力么?或者說你根本沒把雷長老放在眼里,沒把宗門遴選弟子的規章放在心上。”
“你,你……”付生指著許易,幾要發瘋,這個鐘如意哪里和洛芙數落的那樣,是個溫吞性子,莫非此人經過重大打擊,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真真是該死啊。
雷長老道,“宗門的規矩,自不能破,爾等退下吧。”
童林立在當場,絲毫不肯退讓,他不知花了多少努力,才有這一遭,他如何肯就此放棄,“雷長老,若說宗門的規矩,鐘如意將荒核拿到此處來點驗,可是合了宗門的規矩?”
雷長老勃然變色,正待說話,卻聽付生道,“更何況,此人乃是石嬰,眾所周知,就是個廢物,就算把名額給了他,他又豈能化嬰成功,宗門的資源,容不得浪費。”
“住口!”雷長老暴走,“爾輩何其囂張,此地是老夫說了算,還是你們說了算。公道還是不公道,也輪不著你們來跟我講。”他積威一發,眾人莫不噤若寒蟬。
許易抱拳道,“長老處事公道,賢名威名,誰人不知。但鐘某不愿讓人說長老徇私,也不愿讓人誤解鐘某是幸進之輩,爾等不是皆言某不配么,堂堂一戰便是,勝者進,弱者退,謠言自散。”
雷長老微微頷首,“也罷,你鐘如意有此膽略,老夫成人之美便是,童林,付生,你二人誰愿出戰。”
童林,付生同時闊步向前,這個檔口,他們豈會退縮,還要不要臉了?何況,他們也沒把許易當回事,他們絕不會相信許易是靠著真實戰力,獵獲的那些荒核,一個調理藥劑的,有什么戰力可言?
許易冷笑道,“你二人也不必相爭,就憑你們兩個,不配與我交戰,前七名可以一起上,鐘某人全接著便是。”鬧到這等地步,他也只能繼續狂浪了。
此話一出,全場本來就如燒沸水的鍋,這下又被淋入了熱油,呼喝聲一浪高過一浪,議論聲蜂起。
“瘋了瘋了,他以為他是誰,蓋世天才么,就一個調配佐劑的小人物,不過是靠著些手腕,爬到了這等地步,這是要上天啊。”
“小人,絕對的小人,我可是聽說了鐘如意在迎海峰丹堂舞弄些風煞牌,專門坑那些雜役,這種小人一朝得勢,竟是如此張狂。”
“洛芙,這鐘如意怎么這樣啊,你說你沒和他訂過親,青梅竹馬總是有的么,這人小時候……”
“褚琴閉嘴,鐘如意是鐘如意,我是我,你再壞我名聲,我定不與你干休。”
“依我看,這根本就是鐘如意的策略,他明知道戰不過七人中的任何一人,故意說要所有人一起上,大家不肯一起上,他正好就借坡下驢,好陰詭的心思,好奸險的小人。”
雷長老一揮手,場中頓時安靜,他盯著許易道,“鐘如意,老夫眼里容不得沙子,勿要耍弄小兒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