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這就敗了?!”
轉道根牟邑的路上,漢使扈從的隊伍中,有關系較好的魯國人聽說這個消息之后,都是驚得目瞪口呆。
此刻陽關是開關延敵的策略,全軍出擊之后,沒有多少余地的。
一旦破開一個口子,搞不好就是整個魯國東北地區崩壞。
這種狀況,本來就是陬邑大夫子紇在安排漢使扈從離開陽關時候,給的最壞最惡劣預測。
現在看來,“桃色猛男”對自己國家的估計,還真是相當的到位啊。
“這怎么可能敗呢?齊國國君新喪,魯軍氣勢也在最巔峰,就算不能大勝,也應該逼迫齊軍后撤最少兩個三十里!”
三十里,差不多就是一場陣地戰的波次進攻極限,步兵迂回也好,佯攻也罷,這年頭就是配合戰車,在三十里左右進行布置。
因此三十里,也被稱作一宿,也有稱作一舍,但大抵上,就是因為受限于技術、后勤、傳統、資源等等因素的極限。
按照勇夫們的推測,齊軍贏是不可能贏的,這種情況下,魯軍全面大優,絕對能夠把齊軍推回去。
再打一個擊潰戰,也就差不多了。
可怎么都沒想到,居然是戰敗?!
這都能輸?這是豬嗎?
“隊長,真的敗了,魯軍強渡汶水之后,在齊軍右翼發動進攻,但是因為齊軍避而不戰、結陣自守,魯軍連續試探了幾下,就沒有強攻。”
“我剛才還想,這都能輸,這是豬嗎?我錯了,魯國人真是豬啊。”
跟著勇夫一起走的友好魯國人感覺有被冒犯到。
盡管勇夫們說的是方言,但大體上因為交流多了,也能聽得懂。
兩個中隊長叉著腰,現在也不知道北方的戰況如何,他們馬上就要抵達根牟,有根牟大夫的照顧,就能轉道返回傅城或者薛城。
可是現在,搞不好“桃色猛男”要栽啊。
交情已經有了,隨隨便便拋棄,這也不是他們在老家受到的教育。
雖然沒有說話,但兩個勇夫中隊長,都是想回去救陬邑大夫子紇。
“他娘的,你說你都強渡汶水了,反正都立足未穩,后勤也未必跟得上,何不一口氣沖上去,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今天死得多一點,可能把齊國人壓垮啊!”
罵罵咧咧間,摸著光頭的中隊長皺眉問道:“魯國人怎么敗的?”
“齊軍夜襲。”
“夜襲?!齊軍連技擊都有雀蒙眼,他們玩夜襲?他們是瘋了還是自殺?誰是指揮官啊。”
“就是那個陳田,在陽關外頭讓齊國人送死的那個。”
中隊長的表情頓時豐富起來,他就有點不明白了,魯國人是豬,這齊國人是狗啊。
這種貨色,還能繼續用?
不是,這種貨色,還能繼續重用?!
在齊國帶兵打仗,還真是簡單了哈。
我上我也行啊!
中隊長現在甚至覺得,就齊國的那個什么“大司馬”,他也能當當,反正就就是無腦沖鋒嘛,死就完事兒了。
“齊國人……有福啊。”
憋了半天沒憋出什么好話來,兩個中隊長是徹底服了,就這鳥玩意兒,兩邊都是糊涂蛋,打得就是糊涂仗!
“齊國那邊先不管,魯國人損失怎么說?”
“不清楚,我從河南過來的時候,到處都是潰兵,魯國野人已經自保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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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到處都是潰兵和野人在打。齊國人沒看見,從河南這邊看過去,河北應該是齊侯靈柩啟程了。”
“咦?這齊軍在河北的部隊,應該是斷后的死士啊。”
忽然間,兩個中隊長都是陷入了思索,聽探馬傳回來的情況,魯國人肯定很不妙,說不定這些折損的河北魯軍,就是陽關以南的援兵。
陬邑大夫子紇只要穩扎穩打,不人飄起來,自保還是可以的,實在是不行,再退回到陽關,或者鞏固五溝,依托地利來打一下游擊,敲一點雞零狗碎,也能讓齊國人非常頭疼。
這個辦法,也是用到現在,陬邑紇也知道怎么用。
正面剛也不是無腦剛的。
“隊長,我看河北齊軍的營地,大概是一個軍,聯軍的營地已經不見了。衛國人和鄭國人,不見蹤影。說不定,齊軍原本就是想讓陳田送死呢?”
“君上曾經說過: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這個陳田,也是趕上了。”
中隊長也是羨慕,這種狀況的齊軍,肯定遇上了很復雜的心路歷程。
國君新喪,軍心本來就不穩,被魯國人擠壓到了頭上,內心的掙扎肯定很劇烈。
這種臨死之前咬一口的毅然決然,反而發揮出了驚人的士氣。
魯軍又是猝不及防,打得不夠堅決,過河之后立足不穩,又自以為是,認為齊軍慫了,結果陡然遭遇夜戰,大家都不適應,那就是兩強相遇勇者勝。
齊軍神勇,魯軍窩囊,勝敗其實已經定了下來。
想到這里,隊長們也是感慨萬千,跟勇夫們認真地交流了起來,這種案例,必須記錄下來,將來自己遇上了,絕對不能學魯國人。
“那現在,根牟就在眼前,我們還去不去?”
“子羽君尚在河西,我們一時半會也得不到確定的消息,與其苦等,不如返回陽關,至少要把叔梁紇救出來。”
“大家討論討論吧。”
“開個會。”
齊魯“汶北之戰”的戲劇性,在影響著南方的同時,人在薛城的李解也是被驚到了,看完了戰報之后,他就說了兩個字。
“臥槽……”
然后再也沒有評價這場“汶北之戰”的欲望,實在是這也忒蛋疼了吧。
魯國人的部隊,互相之間就連最基本的溝通都沒有?
心想著這絕對不可能這么矬,但李董派人調查了之后,終于確定,從頭到尾,魯侯下達的最高指示就一個:全線出擊。
我出尼瑪呢,連共同發動進攻的時間都沒有約定,就這樣胡來?就不怕齊國人各個擊破反殺?
而且魯國的地理環境比較特殊,丟了岱山、梁父山之后,整個東北地區就是連褲衩都不剩了。
齊軍想怎么擼就怎么擼,魯國人只能干看著。
李董最佩服的,不是魯國人把東北的褲衩脫了,而是連曲阜以北的上衣也能脫了。
整個魯國,現在全身上下,那就是一絲不掛。
一絲……不掛!
可以這么說,李董要是派出五百人,潛入曲阜,就能輕松完成斬首。
因為魯侯現在的近衛部隊,就剩了兩千來號人。
曲阜的駐守部隊最高指揮官,是魯國士師姬慶,他是魯侯的小老弟,嫡親的那種。
雖然也不是什么公子哥兒,但也沒正經打過什么仗,一般來說就是跟著老前輩蹭經驗的那種。
今年才二十歲出頭,手底下真正聽話的,也就兩百來號人。
魯侯把國家腹心之地的安全,就交給了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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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
這讓李董不由得回想起當年做工頭的歲月,李工頭當年也不是沒有見過二十啷當做公司重要部門一把手的。
后來嘛,基本上都是皆大歡喜,畢竟這種人的親媽或者親爸,賠禮道歉的時候,都是非常有誠意的,給錢爽快而且雙份、加倍、再加倍、超級加倍……
“他媽的,你說這魯國,怎么就不出一兩個美女呢?我差點就饞了。”
李董恨恨然地將手中的情報一摔,沖胡子拉碴幾天沒收拾的沙哼,罵罵咧咧地說道。
見老大這副模樣,沙哼也是感慨,什么叫“天命在漢”?
這就是啊,老大都沒想去折騰魯國,最開始的戰略計劃中,魯國是比較靠后的,現在可能是魯國人覺得過意不去,先表演一個快刀抹脖子,讓漢國人高興高興。
忙著解決宋國的沙哼,此時看魯國的表現,除了露出一個禮貌而不失風度的微笑,也沒有好說的。
自取滅亡這種事情,齊國也就看個樂,真自殺還得看魯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