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704 周長官演技好

704周長官演技好704周長官演技好→:連江口兵站官營賓館,擺下接風宴的周正法笑臉盈盈,邀著新十七師師長倪坤說道:“國難當頭,寒酸了一些,還望倪師長不要見怪。”

說是寒酸,卻是連“脆肉鯇”也有,擺放在了新十七師的高級軍官面前,任由他們是生吃還是汆燙。

桌子中間擺著鍋底,“脆肉鯇”在里面燙兩下,隨便沾一點東西,就很好吃。

“鈞座嚴重了,承蒙鈞座號召,坤方才醒悟。國家有難,我輩帝國軍人,當效仿‘冠軍侯’,為過平憂解難!”

新十七師師長倪坤來頭不小,他祖父倪曙曾經是嶺南省的最高長官,后來做過半年凌煙閣閣老,貞觀二百九十年因為“大厥”去世的。

“大厥”也就是中風。

在此之前,倪曙還做過一任第一工業部部長以及中央進奏院秘書長,絕對的頂級大佬。

但很可惜,再有能力,天數一到,那是擋也擋不住。

倪曙去世之后,倪家的重心,就逐漸遠離了政壇,也算是一種交換,廣州都督府中,子孫多有任職。

而嶺南各州縣,倪家都沒有人身居一把手的位置,反而是倪家祖籍福州,福州現在的一個副州長,是倪家的人。ΚáИδんǔ5.ζá

毫無疑問,新十七師師長倪坤,屬于絕對的太子黨、權貴二代,而且說一聲頂級行列,也不算太過分。

吃飯的時候,才喝了兩杯酒,周正法就已經慫了,開始打退堂鼓。

弄死這樣的人……真的可以?

他媽的要是玩脫了,倪家把他骨灰揚好幾遍都夠夠了。

行不行啊。

戰戰兢兢、畏畏縮縮的五十一軍軍長周正法,落在新十七師高級軍官們的眼中,那就是鄉下土包子,根本不足為慮。

倪坤對周正法的心理優勢極大,嘴上喊著“鈞座”,可吃飯的時候,自顧自“打邊爐”,跟周正法也就是有一搭沒一搭說話,細節上完全不在意。

雖說可以用行伍之人粗枝大葉來解釋,但倪曙之孫,必然有著頂級的家教,再怎么是個“丘八”,也必然會有體面。

如果沒有,無非是不像給人體面,沒有必要。

一頓飯吃下來,周正法宛若陪襯,新十七師的高級軍官宛若主人,那種喧賓奪主的氣氛,絲毫沒有遮掩。

十分憋屈又窩囊的周正法,回到自己的住處之后,直接甩著帽子大罵:“嬲你屋里娘哦!!老馬批……”

罵罵咧咧的周正法摸著腦袋,來回踱步,有一說一,他真心覺得蘇章這個鳥人比倪坤順眼多了。

都是傲,蘇章這個老東西那是有能耐的,十七師這個王牌,是真的能打。wǎp.kāΝsμ⑤.ξωωw.ΚЙδhυ㈤.ιá

倪坤是個什么東西?!

仗著爺爺是倪曙,在他這個正牌軍長面前擺架子。

他媽的,到底誰是軍長?!

越想越氣,越想越窩囊,可一想到倪坤的實力,又是慫到不行。

整不過啊整不過。

“爹!”

一聽兒子回來,周正法頓時擠出一個笑臉,然后道:“大哥,忙了一天,可吃了飯?”

“爹,我都聽說了,今天你表現得好啊。”

“嗯?什么意思?”

“今天軍部的人都傳開了,說倪坤目中無人,當你是根木頭,完全沒有放在眼里。整個五十一軍都被看遍了!爹,您這演技,厲害!”

“呃……是嗎?”

“‘鄭公克段’也是這么干的,預先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倪坤越是小瞧你、看不起你,我們下手的時候,才越是沒有嫌疑。”

“大哥,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軍部首先得一條心啊,爹,回頭你再給自己人發餉,然后也給新十七師的發。但是呢,公對公,敞開了發,讓當兵的自己去軍部總務那里領軍餉。”

“這又是什么說道?”

“爹,你的五十一軍,以往發餉,是怎么發的?”

“明賬三塊錢,實發一塊,三成餉,欠六成。”

“這次您抬抬價,就說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不當這個軍長了,然后說點好聽的,就說往后兄弟們要多加小心之類。抬兩成,實發一塊五。再補點毛巾襪子之類的玩意兒,哪怕是帽子鞋墊,就當是福利。”

“這有啥用?”

“爹,我都打聽過了,廣州人在新州招兵,哪怕是新州州府新興縣,那也是半個開元通寶都不給。只說是包吃包住,然后一年結清。”

“嬲……咳嗯,太狠了!”

“嘿嘿,新州人也覺得狠,新興縣好歹還是州府呢,被廣州人盤剝得跟光豬一樣,還不敢鬧。新州州長就是馮家人,背后靠山硬著呢。你敢鬧,明年給你加派,讓你兩季吃屁。”

周行逢心里美滋滋,對老爹解釋道:“自古收買人心呢,只要能做到公平,就已經很好了。爹,您想想,新十七師一萬兩千人,現在雖然沒到齊,但也有七八千。一個人一塊五,那就是一萬多塊錢。倪坤就算看不上,手下也看不上?那可是一萬多塊錢,先拿在手里,萬一新兵蛋子都死光了呢?”

“要撫恤金的……”

“報個失蹤,一個開元通寶都不用出。”

周正法眼珠子直接鼓在那里,猛然驚醒:還有這等操作?!

年輕時候要是會這一招,他早發了啊。

“到時候,新州人還能不知道誰好誰壞?跟著周長官,那是現銀到手,吹一吹還帶響的,我在成都的小弟,都知道現銀是個好東西,不至于當兵的不懂吧?然而這一塊五,還沒在手里捂熱呢,你猜按照新十七師的操作,那群二世祖少爺們,會不會把錢給收上去?”

“嬲……咳嗯,不至于吧?這也……這也忒不要臉了吧?”

“哈哈,爹,新時代啦。如今成都的民團,那都是基本操作。要臉?要臉能發橫財?到時候新十七師的人把大頭兵的錢又收上去,他們新十七師內部的熱鬧,咱們管不著吧?畢竟,誰不知道您這個軍長,被新十七師的師長壓著?是不是這個道理?”

雖然是真的,但被兒子說出來,周正法還是覺得怪怪的,總覺得顯示出自己更加窩囊悲摧的一面。

可這光景他也琢磨過味兒來了,新州人又不是傻子,周長官雖然對自己人軟了點,可他對外硬啊,敢跟勞人黨血拼;倪師長對外不知道如何,但對自己人……那是足夠的狠,姑且就當自己人吧。

凡事就怕對比,一對比,街溜子比山大王那也眉清目秀不少。

有了這個基礎,到時候做掉倪師長,保不齊新州人還內心暗爽,暗暗叫好。

然后再臨時委派一個新十七師師長……周長官派來的,大頭兵那必須擁護啊!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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