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698 小道消息

698小道消息698小道消息→:“大新聞!大新聞!!特大新聞!!!”

“怎么了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帝國中央大學,學生會突然熱鬧了起來,有人大概是家中消息靈通,神色復雜又激動地說道:“勞人黨南征,嶺南省全線告急,韶州已經被郭威攻占全境!循州、潮州北部已失,甘正西線通過‘五嶺’,嶺南賀州馮乘縣、桂嶺縣同樣陷落!”

“你在胡謅個什么?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勞人黨湖南、江西都沒搞明白呢,還敢去挑釁嶺南?廣州都督府的編制擺在那里,多少王牌部隊……”

“等等,你不會說的是真的吧?”

“聽機械工程學院的勞人黨說,京畿河南的代表,上個月才去長沙參加了一個什么大會啊。”

“勞人黨有這個實力?他們不都是農民嗎?”

“他們有銃?有炮?”

“你們到底對勞人黨了解多少?難道就聽說過一句‘為民請命’嗎?他們在湖南有建制的,還有發展綱要,伸伸手就能拿到的東西,為什么要憑想象去看待?”

“你是勞人黨?”

中央大學中的學生,本身就鮮有庶民,到了學生會,更是連寒門都沒有,普通富家子弟,最多就是在院系學生會中廝混,很難爬的更高。

所以,人脈關系、家庭背景雖然不缺,獲得的消息也的確很豐富,但很多時候,他們并不會去真的獲得消息,尤其是跟自己現在社會地位完全無關消息。

當遠離紛爭的地方,還將“勞人黨”的印象停留在跟農民瞎折騰的時候,乍然間冒出來數萬十數萬大軍,還把嶺南省給壓著打,這就有點匪夷所思。

這是不可理喻的事情,亦是難以理解的事情。

“如果剛才說的不錯,那么接下來可能還有大新聞。”

有厲害的學生會干部抓住了很多重點,“韶州是廣州門戶,是怎么會被拿下的?‘武廣線’東西兩條線路,又如何了?帝國在廣州都督府時期,就配置有帝國的王牌師,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戰功彪炳……如果勞人黨南征打下了韶州全境,那韶州駐扎的部隊,又如何了?”

“還有,馮乘縣、桂嶺縣你們可能聽都沒聽說過,但是,嶺南省跟廣西之間的公路交通要道,共有三條,北中南三條公路。北部這條公路,就是自廣州懷集縣、洊安縣進入賀州,在賀州封陽縣一分為二,北上一條過臨賀縣。”

“說臨賀縣,可能你們也不太理解,你們只要知道,剛才所說甘正我攻占的桂嶺縣,通過賀水順流直下,半天就能到臨賀縣。”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么廣州從西部獲取的工業原材料,都會被截斷。”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么,將會是很大很大的新聞,搞不好,會引發一場大恐慌、大站隊!”

說到這里,忽然有人起身道:“如果真是這樣,諸君,可敢賭一把,前往女大,拜訪蕭溫,就以……就以中央大學跟女子大學的學生會交流名義。”

“萬一勞人黨撐不住呢?”

“撐不住,那也是學生會交流,學校的事情,不摻和政治。”

“好。”

“有道理。”

中央帝國大學的人精們,盡管疏于收集重要的情報,但是在事情發生之后,卻有著驚人的政治嗅覺。

或許會有人站錯隊,但是,短期內的利弊權衡,人精們鮮有判斷失誤。

他們不會去考慮“勞人黨”到底有多少實力多少家當,有如何跟嶺南勢力集團糾纏斗爭,他們不會去考慮,他們眼中就只有一個,誰是贏家。ww.aИδ五.lá

贏家是不用接受指責的,至少現在,的確是。

洛陽宮的東宮,原太子府成了辦公場所,錢元璙收到最新消息的時候,直接目瞪口呆。

要知道,在錢镠的高層會議中,對“勞人黨”的判斷,也就是兩三萬條過時大銃,但是蠱惑能力強,在窮鬼們的心中地位很高。

王角和張角,在錢镠的幕僚團隊中,其評價是沒有區別的。

“為民請命”這個口號,跟“歲在甲子,天下大吉”也沒有區別。

都是虛頭巴腦的玩意兒,實實在在的沒有,誰管那許多。

“小閣老,如今南都震怖,州縣惶恐,許多有通訊條件的駐軍,直接繞過廣州,通過成都或者杭州來上報擔憂、請求援助。‘勞人黨’這次突然發動的攻勢,在贛南、湘南等州縣,根本悄無聲息,這說明……”

“說明摧枯拉朽,當地根本沒有形成有力抵抗,說不定還有望風而逃的現象。”

錢元璙打斷了助理的話,自己給出了判斷,隨即,錢元璙眉頭緊鎖,十分的憂慮,在助理看來,小閣老這是在擔心國事,擔心南都的存亡。

“廣州都督府編制,按照正常擴軍,可以達到六軍十五萬人左右。馮復重建嶺南省黨團時,聯合廣西、安南兩個省,擁護的士紳出錢出力,以民團為基礎,大概又擴充了六軍,這又是十幾萬人,再加上原本的地方衛戍部隊、金礦部隊、稅警等等武裝力量,整個嶺南省的省內兵力,應該超過五十萬人,要是再加上廣西、安南……”

“小閣老,戰報還有一事……”

助理以為小閣老這是在為廣州方面找優勢,如此憂國之心,讓他著實感動,但感動歸感動,真相還是要告訴小閣老的,“此次‘勞人黨’的攻勢,根據戰報來看,應該是三路大軍同時發動突襲,現在廣州通往廣西諸地的道路,已經被徹底斷絕。甘正我……也就是甘仁,自湘南出擊,控制住了封陽縣,同時有成都轉呈過來消息,是梧州桂江金礦部隊發來的,說是蒼梧火車站,已經失手。”

“什么?!”

錢元璙眼睛閃過一絲驚喜,不過也就是一閃而過,他語氣很是震驚,“如此說來,‘廣交線’已經停運?”

“現在可能只有恩州、端州的線路還在,可是按照勞人黨的勢頭,只怕也撐不了幾天。”看書喇

“那真是太……太不可思議了!”

錢元璙手指發顫,拿起桌上的茶杯,趕緊喝一口壓壓驚。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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