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690 被動挨打

690被動挨打690被動挨打→:“侯柩到達古溪水了沒有?”

“九師已經建立了防御陣地。”

“在什么位置?!”

“高腳板,那里原本是本地糧食征收的糧站,糧官辦公所就在那里。”

“好!”

郭威點了點頭,“命令侯柩部,白天不惜一切代價,頂住敵十七師的反撲,阻撓十七師救援曲江縣的行動!”

“是!”

“命令羊霸,就地休整,按照計劃于夜晚發起進攻!”

“是!”

在下達命令之后,大量的通訊員跟著特務連穿梭在山間小道,這里的通訊非常不便,師部配備的電臺時而有用時而無用,為了確保溝通,除了無線電通訊之外,人員通勤成為了短途命令傳達的最后保障。ωωw.ΚЙδhυ㈤.ιá

挽馬、騾子、驢甚至是牛,能派上用場的都派上。

不是所有的大牲口都能上戰場的,牛就不行,一驚一乍,就會徹底瘋狂逃竄。

能跟著部隊工作的大牲口,每一頭都是寶貝,戰士們寧肯自己受委屈,懷里揣一把豆子,那也是留給牲口的。

轟!轟!轟!

高腳板的北部、東部,第十七師的炮擊已然開始,這次的炮擊,讓南征的戰士們,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作驚天動地。

明哨的觀察位,都不需要直接命中,兩發炮彈的沖擊波,就直接帶走。

坑道作業沒有那么快,索性帶來的編織袋很多,這一片丘陵,是紅土和砂石的混合地址,不是純石頭上。

一個連挨著一個連,在不同的山包一側修建著掩體。

然而塵土飛揚,炮擊壓得人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眼睛睜不開,耳鳴持續不斷,有那么幾分鐘,伸手不見五指,根本看不清周圍的事物。

奇襲曲江的第九混合步兵師師長侯柩,此刻跟羊霸的師部直線距離不到二十里,然而就是這二十里,中間夾著一個敵十七師。

羊霸沒有動,因為按照南征總指揮部的命令,白天就是全面防守,拖住拽住敵人奪回曲江縣。

反攻只能等到晚上,白天完全沒法打,火力配置上,敵十七師雖然是叫師,實際上下屬兩個加強旅,每個旅又有三個滿編團,這在帝國兵部序列中,完全就是一個軍的配置,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白天想要圍攻,特殊的地理環境使得兵力無法展開,在有限的狹窄環境中,能夠擺出來的進攻火力極其有限。

在這里,一萬人還是十萬人,最終一個山包、一個卡口、一個碉堡的爭奪,都是一兩百號人的戰斗。

大量的幾百人戰斗,分散在了錦江、北江、古溪水、靈溪水以及群山之間,這里的一座橋、一條河甚至一個山村,都是易守難攻的。

所以,如果想要集中優勢兵力跟敵人周旋,白天冒著重火力硬上,無異于白白送死。

包圍圈如果無比脆弱,那就不是包圍圈,而是被人各個擊破。

因為這種特殊的情況,郭威跟各部團級單位都再三強調過敵方的火力優勢,并且在步兵素質上,郭威也再三強調,敵十七師跟他們過去遇到的對手,完全不一樣。

不是雜牌軍,也不是帝國高層放棄拋棄的地方部隊,也不是爹不疼媽不愛的沒靠山沒后臺部隊,他們作戰勇猛、敢打敢拼、軍事素質過硬,訓練上也是帝國甲等,是極為難啃的骨頭。

但不管這塊骨頭多么難啃,該啃還是要啃,這是繞不過去的。

逃避不了。

轟轟轟!!

第二輪炮擊的同時,敵十七師其實已經發動了步兵沖鋒,但是卻沒有喊殺聲,頭頂的炮彈飛過,在前方的“大唐人民革命軍”防御陣地爆炸,飛沙走石、塵土飛揚。看書喇

直到炮聲突然停止的那一刻,沖鋒號響了起來,但,那不是“大唐人民革命軍”的沖鋒號,而是敵十七師的。

“弟兄們!隨我殺賊!!!!”

“為國建功的時候到啦!!”

“殺啊啊啊啊!!”

槍聲大作,有些陣地遭受的炮轟尤為慘烈,在余波中甩著腦袋的戰士,還沒有從掩體中爬起來,就被突如其來的敵軍擊中。

咔噠!

咔噠!

極為有節奏的射擊聲,跪射、站射都有,而且步兵的沖鋒隊形明顯錯落有致,并不是一條線或者一窩蜂。

一個小組持槍沖鋒的時候,相鄰的一個小組就開始射擊掩護,如此交錯,高腳板東北方向靠近北江的山頭,短短兩分鐘就丟了陣地。

被動挨打的侯柩拿著望遠鏡觀察,看得咬牙切齒,然而又心急如焚。

臨時的防御陣地,脆弱的跟紙一樣。

但是,他更加痛恨自己還不夠強調敵人的專業、強大。

“師長!”

“不惜一切代價,給我釘死在高腳板!”

“是!”

遠程火力差距太大了,侯柩這里一門像樣的炮都沒有,只有近距離的手榴彈管夠,迫擊炮的射程在這時候就極為尷尬,只要暴露迫擊炮的位置,對面大炮就是一輪狂轟,根本不管你什么情況,有多少門迫擊炮。

此刻,侯柩覺得世界上流動最慢的,便是時間。

他竟是無比期盼夜晚的到來,到那個時候,情況應該會好得多吧。

轟!轟!轟!

又一輪炮擊開始了。

敵軍占領高腳板東北山包陣地之后,立刻調整射擊方向,炮彈一分鐘不到,就逐漸開始在糧站附近爆炸。

那里,正是高腳板守軍一團的團部指揮所。

對方的專業性和強大,讓不少人都是頭皮發麻,有些戰士甚至一度被炸蒙了,整個人精神恍惚了很久。

要不是戰士代表們還在那里打起鼓勁,這一刻,士氣簡直要被打落到極點。

在贛南的摧枯拉朽有多么帶勁,在這里挨打就有多么狼狽。

南征總指揮部,郭威同樣聽到了炮擊聲,一輪接著一輪,非常有節奏,郭威眼神充滿著擔憂,一次又一次地看著懷表,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在地圖前來回踱步。

時間,他只要時間。

奇襲曲江是為了勝利成果最大化,可如果不把敵十七師拔掉,一切都是未知數。

出門抬頭看了看天空,烈日當空正中午,離夜晚,還有很久很久……ww.aИδ五.lá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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