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661 只為賺錢?

661只為賺錢?661只為賺錢?→:東宮,本該是太子儲君住的地方,如今早就沒了李家人,整個東宮被改造成了“政府過渡時期通訊處”。

錢元璙是處長。

既然是處長,當然就會在這里辦公,當然了,偶爾住一下,也是正常的,畢竟工作忙起來,難保不會來個加班什么的。

高從誨的代為送禮一事,整個東宮都是知道了,那些留下任用的黑奴們,也在討論著這件事情。

十萬塊錢,放以前可以買好大的學區房了。

皇族為了避險,都各自想著辦法離開東京,有的去了北京,有的去了西京,有的去了地上魔都,有的去了南都……

宮中閹人多黑奴,沒了主子,做奴婢的,只能再找個主子。

小閣老就是最好的主子,比以前的主子還要好。

主要是因為有錢。

隨隨便便送禮,就是十萬塊錢,當真了得。

“小閣老,高從誨可真是狗膽包天。”

“噯……”

錢元璙擺擺手,他笑了笑,“這樣挺好,高遵圣是有心了。”

“小閣老,這從何說起?”

“那顆珠子,賣上天也就三五萬,他十萬塊錢是自己掏錢貼了。不錯。”

“可那是給蕭大老板的禮物,換成錢,豈不是太俗了一些?”

“俗?對面是女人,還是年輕女人,還是個大人物的女人,送錢俗一點,女人可能不高興,但大人物是會高興的。”

摸了摸嘴唇上的胡須,一身正裝的錢元璙,穿的是中央稅務總局的便裝,絲綢面料的立領,透氣輕薄又舒服。

錢元璙對高從誨顯得很欣賞,拿起茶杯喝茶的時候,說道,“等高遵圣來的時候,直接領過來。”

“小閣老,您很看重他?”

“皇族跑去西京的多不勝數,他們拖家帶口的,能做點什么?父親要廢除帝位,皇帝不痛快,但好歹家產豐厚,不愁餓死人。可底下姓李的,能做什么?宗室除了隔三差五找宗正卿要飯,別的本事一概沒有。他們只能出賣自己一切能出賣的……”

喝了一口茶,仿佛說著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然而辦公室內的幕僚們,都是聽出來了別的意思。

“拍戲、拍電影、唱歌、跳舞還是其余的一應雜耍樂子,甚至是玩個牌,這些李家人擅長得很。西京,明年后年,服務業大爆發,那是肯定的。而現在西京白道上不好說,黑道上,誰能跟蕭溫比?她名下的電影公司、曲藝社、地方戲團、唱片公司、出版公司以及各種香堂會水,沒有一千,八百有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幕僚們也是懂了,別的不好說,從皇族那群廢物身上榨油,天底下沒有比蕭溫更合適的。

而且皇族還得說謝謝。

畢竟,不像政壇中的大佬一樣,不但要殺全家,還要搶個一干二凈。

“以王角的身份地位,新政府中當個部長,有什么不妥的嗎?”

“啊?‘勞人黨’是要支持新政府建立?”

“這個我還不能確定,但是父親組建黨團,以后就是黨團政治。取締皇帝之后,新政府的立法權,會逐步轉移到地方黨團,誰的黨團實力強,誰就在黨團議會中占據多數席位……”

語氣玩味的錢元璙問幕僚們,“試問,在湖南江西一家獨大的‘勞人黨’,要是愿意合作,組建新政府,豈不是不傷和氣?”

“可要是‘勞人黨’不愿意呢?尤其是‘勞人黨’的委員長王角,明顯思想激進,對貧弱者格外偏袒,對帝國維系的基石,甚至毫不猶豫毫不留情地進行摧殘。過去三年,死于其屠刀者,數以十萬計算。這累累血債,我們答應,只怕他自己也不敢答應啊……”看書喇kΑnhú伍.ξà

錢元璙眼神得意,再次摸了摸上嘴唇的胡須,“他不答應?他不答應那就是拒絕和平,拒絕讓社會走向正軌,是想要一黨獨大獨吞帝國利益。他不答應,那天下百姓也都不答應。誰阻撓和平,誰就是劊子手、獨裁者。”

“原來如此……”

幕僚們頓時反應過來,這是陽謀啊。

逼迫王角就范,不管是聯合還是對抗,都有的是手段等著。

“父親謀劃江稅務、東海、南海、江東及以往各部門利益的黨團,已經有十幾年,為的,就是現在,就是今朝。大略上,已經是無需多慮。我們自然不敢跟父親比較智謀,所以,既然留守東京,還不敢冒險外出,那就搞點小錢,為將來美好生活,提前做點準備罷了。”

“小閣老英明!”

“高!實在是高!”

等幕僚們散去之后,唯獨留下了之前跟高從誨接觸的那個。

錢元璙神情淡漠:“‘獅駝嶺’跟三叔談崩了,就不要再指望通過三叔的關系來加強合作。強扭的瓜,真的不甜。”

“現在革命軍準備在南蒼省起事,如果有‘勞人黨’的響應,必然……”

“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這是路線之爭。同樣都是革命軍,‘大唐人民革命軍’的戰略目標更加清晰。”

“難道你想停止活動?”

“張濬。”

錢元璙只說了兩個字,幕僚頓時臉色羞愧,張濬之死,原本不會增加不必要損失的。

結果還折了兩個閣老進去,老的雖然是退休的,可是在河北德高望重,最后卻被錢镠順利鏟除。

可以說,本來不該暴露的人,因為革命黨情報人員的自視甚高,直接將中央的同情者都洗了一遍。

這樣的損失,根本沒有別的可以挽回。

所以,錢元璙雖然只是提了“張濬”兩個字,卻是什么都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這次跟蕭溫的接觸,只是為了賺錢?”

“任何行動都要經費的,你們難道靠愛來革命嗎?經濟危機還沒有退去,只有抓緊時間賺夠經費,才能度過最艱難的時期。否則,到時候‘獅駝嶺’在中央的人,都滾去喝西北風吧!”

錢元璙說罷,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放下茶杯,他提高音量道,“進來。”

“小閣老,高所長到了。”

“進來吧。”

“是。”

秘書在外面說話,“高所長,小閣老有請。”

“哎、哎,有勞通傳,有勞通傳……”

點頭哈腰的高從誨進了門之后,三步并作兩步,直接拜倒在地,“下官高從誨,參見小閣老。小閣老,下官該死,下官有罪,還請小閣老責罰!!”

錢元璙知道這是個王八蛋,但親身感受一下之后,還是渾身難受,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啊。

“高所長,你這是做什么?何故行此大禮?快起來快起來,你這個樣子,被外人瞧見了,那還得了?”

“還請小閣老責罰!!”

高從誨斬釘截鐵,語氣極為的堅決。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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