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魔煉心，佛法自悟？”
看到圓頭方臉的中年和尚，小和尚沒有意外，似乎認識。
不過對它的話也有疑惑。
“不錯，金光大師慈悲為懷，凡有緣者，皆可度化，我是，你也是，即便被鎮壓的魔物也是，只是需要的時間長短不一樣，黑月，你之天賦比我強的多，日后可證菩提果，金剛身，切不可被人三言兩語就蒙蔽佛心。”中年和尚認真解說。
小和尚沉默了。
周凱卻是冷笑：“好一個菩提果，金剛身，你為什么不說，那金光大師坐化前，曾經交代你，只有黑月證道，你才能跟著成道，黑月不證菩提，你永遠是頑石。”
中年和尚表情一愣，愕然看向周凱。
周凱笑道：“你看個屁，本尊能看到過去未來，你這點破心思，以為能夠瞞過我？你心里現在是不是不信，以為我誑你，那我再說一個讓你相信的，你和黑月伴生存在，你本是普通頑石，卻存于一處天地鐘秀的靈地，可惜有緣無分，只能身在福中，化為腐朽。有一天，還是種子的黑月飄到了你所在，黑月跟腳不凡，落地生根，直接把靈地據為己有，造化神奇。你因此跟著受益，頑石生靈，化生而出。但是這樣的你，只是妖，是妖就有極限，跟腳普通的你，更是如此，哪怕化生成妖，也不過數百年靈壽，到時候也只能寂滅，你不甘心，你怕死，而黑月就是你唯一的機會，只要黑月成道，你就能得到超脫，進入靈山，化為靈石。這是那個金光大師跟你說的，對不對？”
說著話，周凱戲謔的看著中年和尚。
中年和尚徹底懵逼了，驚駭的看著周凱：“不可能，你怎么知道這些。”
周凱嘲諷道：“我都說了，能知過去未來，你這種被人說了幾句就好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的蠢貨，還有臉說讓黑月不要相信我，黑月要是聽你的，以后就是佛門一個打手，被人驅使，還要奴役心靈，滿懷感恩，你這樣做，良心不會痛嗎？”
“不可能，金光大師是佛門大德，點化我們，功德無量，不可能是你說的那樣。”中年和尚瞪視周凱，怒聲反駁。
周凱神秘一笑：“點化？你覺得這種神仙手段，是普通一個佛門和尚能夠做到的嗎？所謂點化，不過是在你們快要成就的時候，踢了你們的屁股一腳，讓你們提前了一步罷了，得了一點恩惠，你就開始跪舔，說你蠢你還犟嘴。”
中年和尚還要反駁。
周凱繼續道：“或者說，你真的相信，黑月證道，你也能證道這種鬼話？”
中年和尚面色微變。
周凱意味深長的道：“長生久視，日月同輝，這是每一個修行之人夢寐以求的，但是古往今來，有多少能夠做到？自身苦苦追求尚且難以成功，你以為自己幫著照看一二，就能成佛了？要是佛這么簡單，這個世界，到處都是佛門弟子了，還用得著這么辛苦的在人間宣傳？用你那被門夾過的腦子好好琢磨一下。”
周凱說完，中年和尚徹底懵了，眼神呆滯，喃喃自語。
周凱也不管他，看向同樣愣住的小和尚：“你是有跟腳的，也有慧心，日后不管是入佛門，還是入道家，都會有成就。我也不騙你，不過這魔手我一定要得到，這對你我都有好處，希望小師父行個方便。”
小和尚看著周凱，面色平靜：“如你所說，我是被金光大師欺騙了？”
周凱搖頭：“沒有欺騙不欺騙的說法，那金光大師能夠鎮壓魔手，因此圓寂坐化，是佛門高僧，我也欽佩。他發現你，也是機緣巧合，說不定你和佛門也真有緣分，至于這個憨貨，是真的被利用了，或許對它而言，這是最好的選擇，用辛苦的付出換取一線機會。但是那金光大師這樣蒙騙，就太過了，用一個虛假的未來，束縛了一個不易成就的頑石之妖的未來，讓它沒有了第二種選擇，這讓我想起了一個妖族大佬。”
說到這里，周凱悠悠道：“孫大圣。”
“哈哈哈，孫悟空，孫悟空，我小小頑石，哪里有資格和傳說中的大圣相提并論，我只是一塊頑石，一塊渴求長存的頑石罷了，為什么，我這樣要求有錯嗎？為什么要欺騙我？我做過什么壞事了，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中年和尚笑了，笑的卻有些猙獰，身上明明有佛性，但是隱約也浮現了妖氣。
“空明。”黑月呼喚。
“不用說了。”中年和尚直接打算小和尚的話，目光怨恨。“這幾年，我明顯的感覺到危機的臨身，時常被噩夢驚醒，那怕我日夜誦念心經，也無法靜心，總覺得一種恐怖在盯著我。今日，被高人一言說破，我算是明白了，金光那個老東西，真的是利用我，當初你初生，還很弱小，但是我卻被靈地千萬年滋養，一化生就有本命神通，他傳我佛門金剛不壞神通，就是想要我保護你成長起來。可笑我石腦呆滯，還以為佛門高人待我不薄，蒼天憐我，沒想到，沒想到……”中年和尚氣急而笑，狀若瘋癲。
黑月面色凝重。
它和空明數百年相處，又同修佛法，感情自不必說。
只是現在看來，曾經遇到金光禪師，真有不少內幕，這是損好友而利自身啊。
這種事，黑月覺得不能接受。
“空明，不必著急，我也不會讓你數百年付出而沒有一點回報的。”黑月認真說道。
中年和尚滿臉苦澀，一言不發。
數百年靈壽，盡數消耗在這里，現在即便還有選擇，可是，它沒有時間了啊。
黑月看向周凱：“你是道家高人，既然你能解決魔物，可有辦法幫助空明？”
周凱笑了：“小小頑石妖，不過是靈壽將盡罷了，給它添點壽就是了，算什么難事。不過我為什么要幫它，剛才這貨對我不敬呢。”
還沒有等黑月開口，中年和尚突然跪了下來，啪的一聲，磕頭把地面都砸出一個小坑。
“只要真人愿意救我，空明愿意做任何事。”
周凱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向小和尚。
小和尚看了看空明，嘆息道：“真人，我與佛有緣。”
周凱笑瞇瞇的道：“沒關系，佛與我也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