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顏駿澤說出這番話的同時,他的腦海里幾乎同步就彈出了任務完成提示。
木頭人,魂飛魄散(低),已完成,獲得2100點異次元能量
關于莊文嫻的任務,就這么完成了。
莊文嫻的執念在這木頭人的游戲中被完全映射出來,死之前,她為了保護兩個妹妹,幾乎在每一次木頭人中都會故意移動一下。
這樣會使得那家伙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即使毆打也只會打自己,從而放過兩個妹妹。
不僅如此,莊文靜和莊文慧還能由此得到可以續命的食物。
對于“木頭人”這個任務來說,如果顏駿澤沒看過任務信息,沒有完成另外兩姐妹的任務,他也根本找不到頭緒在哪兒。
而在前面的任務完成之后,他大概已經猜到了三姐妹的死因,這么聯系在一起,很快就有了確定的答案。
對于莊文嫻來說,在游戲中只要坐著不動,就不會挨打,不挨打,就不會死。
所以準確的答案,反而是誰都沒有動。
當然,光是這么說并不能逃離莊文嫻的怪異磁場,實際上,莊文嫻只要愿意,三姐妹的磁場可以瞬間連為一體,發揮出更大的威力。
別說頂級四星除靈人,就是一名五星除靈人到來,三姐妹聯手之下,恐怕最后的結果也只能是無法消除她們而退走。
顏駿澤的佛系除靈在此時發揮出了極大的效果,就是找到三人最大的共同點。
因為不管是捉迷藏也好,箱子中的鬼手也罷,還是三姐妹的木頭人游戲,其實她們的共同特點,都不約而同的指向了那中年男子。
這家伙,可以說才是她們最大的執念。
所以顏駿澤最后的一句話,才能瞬間卸下了莊文嫻的防備,三姐妹這一刻對顏駿澤的敵對之心正一寸寸瓦解掉。
“如果你們讓我知道整件事的原委,我肯定會幫助你們,而不再是讓你三姐妹就這樣無休無止的將執念循環下去。嗯,我會照顧好你們。”
“我肯定會照顧你們的!”
中年男子和藹的摸了摸三姐妹中最小的莊文慧的腦袋,輕輕捋了捋她搭在肩上的頭發。
莊文慧畏懼的低著頭,不敢看他。她此刻雙手已經被反綁,跪在地上。
而其他兩姐妹同樣以相同的姿勢跪在旁邊。
男子抬起頭,看著這空無一人的寬敞房屋,喃喃自語:“就在這里照顧你們,一直……照顧到死!”
頓了頓,他嘿嘿一笑,回過神來,繼續說道:“屋里有屏蔽器,所以文嫻,你剛才悄悄發送的信息并沒有成功發出去。”
他抬起一部手機,手機的屏幕是亮著的,不過上面顯示的是“信息發送失敗”。
三部手機一字排開放在地上,男子拿起一個鐵錘,一錘一個,在她們的眼皮底下將手機全部敲爛,然后丟進了旁邊正在燃燒的炭火爐里。
“現在……沒人知道你們的下落了。”
男子聳了聳肩,將小鐵錘放在身后,走到不遠處的桌前,打開桌上一個紅色的盒子,里面裝了兩支針筒和幾瓶不知名的藥液。
他不急不慢的將針筒拿出,又拿起其中一瓶藥液隨便搖了搖,然后將針插入,吸取了一筒液體出來。
見到這一幕,莊文嫻目光微微一凝,脫口道:“我看到過這個盒子,你在我家里用過這個盒子。”
“現在才想起來嗎?”男子咧嘴一笑,“我在你家里,呸,是咱們家里,已經用過很久了。”
將針筒舉到眼前,輕輕擠了一下,排出頂端的空氣,“你母親的糖尿病越來越嚴重,她去世前的那幾個月,哪一天不是我鞍前馬后的服侍她,包括飯前給她注射胰島素,呵呵!”
“你這……不是胰島素!”莊文嫻憤怒叫喊,她的臉頰因為生氣而脹的通紅。
“是啊,這個不是。”男子露出微笑,“我只是加了一點這種藥劑進去。你們不知道,胰島素的針筒加東西進去很麻煩,每次都弄得我小心翼翼,生怕被你母親看見。哦,對了,鐘青真的是病死的,和我這藥沒有一點關系。”
男子拿著針筒走到了莊文慧身前,莊文慧立刻畏懼的想要后退。
“你干什么?”莊文嫻和莊文靜吃驚起來,同時喊道。
“沒事,待會兒就輪到你們了。”男子笑瞇瞇道:“先讓你們睡一覺,好好珍惜現在的時光吧。今后,可能就再也沒有今天這樣清醒了。”
動作熟練的將針頭扎進莊文慧的臂膀,只花了兩三秒的時間就將所有藥液擠干凈,隨即中年男子站起身返回到那紅盒子前。
因為擠得太快,部分藥液直接通過莊文慧皮膚上的針孔又倒流出來,混合著一絲血液。
但藥液的劑量明顯就很大,所以男子這才擠得很快,他根本不在乎流出來的這么一點是否會導致藥效減少。
一邊將針筒吸入第二瓶藥液,男子一邊自言自語道:“本來很好解決的事,卻被你媽搞得這么復雜,你們說這是何必呢?”
此時莊文慧已經有些神智模糊起來,慢慢地歪倒在地,眼睛不停睜開又閉上,顯然在努力掙扎。
轉過身,男子拿著第二筒藥劑看著莊文嫻和莊文靜,沒有再理會莊文慧,繼續道:“我真的很愛鐘青,我讓她只給我百來萬就行了。我們是二婚,我知道自己沒有分這部分財產的資格,但只要她給我一點,又不是全部,我就會很滿足。”
頓了頓,男子臉上浮現微笑,很冷的微笑:“哈哈,你猜你媽怎么說?她說,這些財產是你們過世的父親留給你們的,我一分錢都得不到,不僅現在得不到,以后也得不到!這些都是你們的嫁妝!哈哈哈,嫁妝!”
話落,他大步走向莊文靜,蹲下身,把針頭對了上去。
“不要,叔叔,求求你,不要!”莊文靜驚恐大叫,卻無法后退。
男子看著針筒,似乎沒有聽見莊文靜的求饒,“我和她是領了結婚證的,現在鐘青死了,你們也……呵呵,我能得到了嗎?你們說,我能得到嗎?”
他將針筒猛地扎入莊文靜的手臂上方,側頭看向一臉驚恐的莊文嫻,“放心,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接下來,我們慢……慢……玩。”
顏駿澤陷入沉默,無邊無際的沉默。
整個院子,整個客廳里,沒有一點聲音傳出。
說實話,他能夠想象得到這世上的怪異最厲害的會有多兇殘多恐怖,但卻想象不到這世上最大的惡,藏在一個普通人的心里會有多深,多可怕。
一些已經發生、正在發生或者即將發生的事,別說去做,有時候顏駿澤光是聽見事情的經過,也會不由自主的內心顫抖,不寒而栗。
究竟什么才是人世間最大的惡?
三姐妹的怪異因為嗓音嘶啞,所以顏駿澤開啟了控制域場,將她們所散發的磁場接收過來,用一種類似于梅姨講話的方式進行了吸收,最后才了解了她們的慘痛經歷。
這一刻顏駿澤感覺手腳冰涼,并不是屋里的溫度又降低了,實際上此刻屋里已經沒有了寒意,他完全是因為自己內心發冷而導致。
好不容易將心中的惡寒壓下去,顏駿澤目光投向三只恐怖怪異,三只怪異的模樣雖然很嚇人,但此刻看在眼里時,他再也感覺不到她們身上哪怕一絲恐怖的氣息。
“我們必須先離開這兒,現在你們隱藏起來,不要再出現。等我走后,跟著我就行了。”
顏駿澤原本想直接將這三姐妹固鎖的,不過說實話,他根本沒有把握固鎖一只真正的虛靈。
目前他認識的和自己很要好的虛靈就是梅姨,而梅姨一直以來自己都沒有固鎖過,即便對方同意,能不能固鎖成功也還是未知數。
曾經琢磨過,這件事多半不可能成功。
要想真正收服莊文嫻這種虛靈,替她將最大的執念完成,應該已經是必要條件了。
等完成了這個條件,再試著固鎖三姐妹看看。
說實話,按照顏駿澤的經驗來看,這三姐妹是三胞胎,也被稱作三生靈。而通常情況下頂多會出現雙生靈,且還基本都是嬰兒狀態的雙生靈。
而三姐妹并不是嬰兒怪異體,且為了同一個執念而死,這種三生靈怪異如果聯合起來的實力,將會強大到可怕。
再加上自己的域場催化,他已經暫時無法推測具體的實力會大到什么程度。
如果真能固鎖這三生靈,好處無法想象。
三姐妹選擇了聽從顏駿澤的吩咐,三道扭曲的身影在他的眼皮底下緩緩消失。
隨即顏駿澤拿出電話撥通了馬婧的電話。
此刻的馬婧還和其他除靈人、安全員焦急不安的守候在隔壁的院子里,不時派人去墻角傾聽這邊的動靜。
但每一次觀察的人回來后都告知沒有任何聲音傳出,隔壁很安靜。
因為顏駿澤是在白天就進入的了,這和夜晚其他除靈人強制進入院子牽引了曹恒的傷勢并不同。
所以馬婧等人只能靠猜測,希望顏駿澤已經將那不可知的強大怪異殺死或者制服。
一見是顏駿澤打來的電話,馬婧心頭一喜,只要對方能夠主動打出電話,而不是像曹恒那樣發出信號警告,那就說明除靈的過程應該很順利。
接通電話,顏駿澤的聲音傳來:“現在可以讓人過來了,曹恒還活著,可以搶救,不過其他人已經死了。”
很快隔壁院子的除靈人首先趕來,探靈器四處搜索,清掃剩余的怪異磁場。
隨即安全員在外面調動救護車進入,封鎖四合院現場。
顏駿澤站在臥室的床尾,馬婧站在他身旁,兩人看著醫務人員將咬著牙一聲不吭的曹恒抬上了擔架,隨即運送到門外的救護車上。
救護車只是閃爍警燈,沒有拉響警報,就這么快速往醫院而去。
兩名一星除靈人進了臥室,將死去的周文飛和谷德康的尸體檢查了一番,確信沒有被附體后,這才通知殯儀館的人進來。
很快安全員開始清理現場。
顏駿澤和馬婧走出了房間,站在院子中,抬頭看著沒有一顆星辰的夜空。
“我想這個案子已經可以定為A級事件了吧!”馬婧忽然開口。
話落,她目光投向顏駿澤,明顯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因為只有顏駿澤這個親身經歷者才最有發言權。
顏駿澤微微點頭:“嗯,接近于A級事件。”
“這怪異是被你直接消除了,還是……”馬婧忍不住問。
“直接消除了,不過并不止一只怪異。”顏駿澤道。
“難怪……”馬婧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如果顏先生方便的話,明天可以去小隊辦公樓,就在那兒把這一次的報告寫了。”
顏駿澤扭頭看著她,露出微笑:“這就是我不想作為正式除靈人的原因之一,每辦一個案子就要寫一份報告。”
頓了頓,他道:“明天早上到辦公室來口述給你,你來執筆吧。”
馬婧哭笑不得,只得點頭答應。
“對了,還要請你幫我查一個人。”顏駿澤仿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是我老爸以前住在白羊區的一個老朋友,名字叫鄭博。他二十年前住在白羊城區,后來搬走了,年齡大概六十歲出頭。”
馬婧愣了一下,“只有這些信息嗎?信息太少了有點不好找。”
顏駿澤頓了頓,裝出正在回憶的樣子,“嗯,他在白羊區娶過一個小富婆,后來還繼承了一筆財產。”
“二十年前嗎?這樣范圍就縮小了很多,我明早讓安全局的朋友查一查。”馬婧點點頭。
離開青天巷后,白羊除靈人小隊的商務專車將他送到一家指定的酒店,馬婧在車上和他告別,并沒有下車。看樣子,似乎她并不會回家,而是還要趕去加班熬通宵。
兩人約定了第二天的見面時間后,車子離開。
顏駿澤進了酒店,報了名字,前臺立刻給了他一張早就定好的房卡。
進入房間洗了個澡,回到床邊時,莊文嫻、莊文靜、莊文慧那三道佝僂的身影正并排站在一旁等候著他。
三姐妹的怪異磁場都被有意的收斂起來,不過全身上下,依舊透出一股民間所稱的濃郁陰氣。
顏駿澤愣了愣,用毛巾一邊擦干頭發,一邊說道:“我已經讓人去查鄭博的消息,看看明天是否有回復。你們不要心急,這么多年都等來了,要相信該來的總會來,不管是錢財,還是報應。”
三姐妹默不作聲的注視著他,沒有其他表示。
靠著床頭,顏駿澤沒有立刻睡覺,而是拿起手機在網上搜索了一番,看看是否有三姐妹之前的新聞報道。
畢竟這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如果三姐妹被定為失蹤案處理的話,網上不一定能夠查到相關信息。
找了半天,果然,什么結果都沒有。
此時顏駿澤扭頭看去,發現三姐妹已經不在原地站著,莊文嫻坐在一張椅子上,背對著自己。
莊文靜把自己的身體塞進了電視機下方那完全不能裝人的小柜子里,柜門留出一個可以將手臂伸出來的縫隙,仿佛是要方便取食。
而莊文慧則是躲進了床邊不遠處的衣柜中,蜷縮成一團,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瞧見這一幕,顏駿澤發出嘆息,一時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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