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佛道傳教者已經打開局面了,吐蕃有一個村莊一千多口人全部脫離神明教,分別皈依佛教和道教,此事在吐蕃造成的影響很大,神明教極力封鎖消息,縱橫司血滴子們則四處散播消息,后來又傳出了那個村莊的神明教祭司被松贊干布五馬分尸的消息,神明教算是被迎頭痛擊了一次。”
杜如晦拿著一份報告,稍微講解了一下,而后遞給了蘇寧,接著端著一杯茶水喝了起來:“嗯,從未想過茶還能這樣喝,過往人們不是當作藥品來用,就是那蜀中煎茶,老夫腸胃不好,那一杯羊油下肚,能要了老夫半條命,這茶才是符合老夫口味的飲品啊!清香四溢,回味無窮啊,蘇侯,老夫算是明白你這食神的名號是如何來的了。”
蘇寧笑了笑,休息了好幾個月了,一邊陪著李芮涵養胎,一邊寫書,一邊追求享受,所以在萬事俱備以后正式將可以泡著喝的茶葉炒制了出來,第一杯清香四溢的茶水端到蘇寧面前的時候,蘇寧真的很想哭,多少年了,終于品嘗到最正宗的茶水的味道了,這下子,終于不用擔心來客時自己一聲“上茶”造成的尷尬。
茶葉剛剛問世,蘇寧就托人送到皇宮里面請李二陛下一家子享用,并且附送了煮茶的工具和技術,然后蘇寧派去的那個專門煮茶的侍女就沒再回來了,回來的是滿臉堆笑的趙琛,厚著臉皮恬不知恥的吧蘇寧剛剛制作好的一盒子茶葉抱走了,然后丟下一句“陛下會給錢的”就走了……
這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指望李二那不要臉的付錢?做夢嗎?
至于那侍女,姿色也就中上,在李二陛下美女如云的后宮里面根本就是泯然眾人,很顯然,她的一手蘇寧親自傳授的茶藝被李二陛下盯上了,其實茶藝本來就是大唐的,茶道,花道,都是來自于大唐,不過正如別人所說,大唐在日本,所以,很多大唐的東西,都被日本保留下來了,神州大地,卻是滿目瘡痍,再也尋不到盛唐遺風……
不過,這一回,日本沒有機會了。
蘇寧也喝了一口茶,溫潤的茶水在口腔中四處流轉,待每一個味蕾都充分感受到了茶葉的滋潤之后,才順著食道緩緩咽下,那種感覺,說不出來的舒暢,自到大唐以來,除了酸澀的酒漿和稍微好一些的葡萄釀,蘇寧實在沒什么飲料可以選擇,冰鎮蜂蜜水太奢侈,蘇寧不愿意經常飲用,五色飲和四時飲都是如此,太過昂貴。
蘇寧家雖然已經躋身高級貴族,躋身高級權貴家族,所謂家族精神和族風也在逐漸形成中,蘇寧不希望自己的家族會在家族精神中添上了奢侈這一筆,雖然蘇寧很有錢,算是大唐最有錢的一批人也不為過,尤其是山東士族被掉之后,原本屬于山東士族的利益被李二陛下強占了一大塊,剩下的一部分按功勞分配,蘇寧立功最大,蘇家得到了最大的一塊利益。
所以蘇家家財萬貫,雖然沒什么底蘊,但是家族資產相當豐厚,牛耿那最早跟隨蘇寧的小伙子也已經成為了蘇家商業團隊的一把手,長期的商海沉浮讓他逐漸蛻變為了一個精明的商人,原本就不適合做軍人的他蛻變得很徹底,成為了蘇寧的重要臂助,去年低調成婚,也隨之被蘇寧納入了家臣的范疇內,成為了自己人。
老婆是一個山東富商的掌上明珠,作為那一塊利益根據地里面首屈一指的商業家族的千金,自然不指望能和蘇寧結親,所以蘇家商業首腦牛耿就成為了第一人選,牛耿很不錯,可以繼續培養,將來蘇家的財富有多大,他的地位就有多高,這是一定的。
蘇家的炒制茶葉在短短的時間內就風靡了長安高層人士圈子,并且在一個月之后被李二陛下下詔封為貢茶,因為其數量稀少,且很難得到,有價無市,遂成為每一個高層人士爭相追逐的妙品,也不是蘇寧不愿意放開茶葉的供給,主要是蘇寧想趁此機會和一些上層人士多多結交,沒幾年就要正式出仕了,一個好漢三個幫,蘇寧也需要一些其他的朋友。
而且蘇家茶葉已經被李二陛下做成了金字招牌,短時間內加大供應量只會造成李二陛下面子上不太好看,所謂物以稀為貴,等傳言足夠,傳播的范圍夠廣了,這才是正式開始銷售的時機,而且這一次茶葉的生意蘇寧可沒打算和誰合作,這個技藝只有蘇家自己有,而且是千年基業。
糖可以讓出去,酒樓生意可以讓出去,唯獨茶葉不行,茶葉都成了一種文化的代表,其背后所附帶的產業價值不可估量,蘇家作為將茶葉的名聲徹底打響并且發揚光大的第一家族,必將由此獲得極大聲望。
看著杜如晦渴求的眼神,蘇寧已經明白了些什么,雖然不答應和他們合作,共享這方面的利潤,不過前面已經有很多東西打底,而且茶葉主要是屬于文人雅士的偏好,他們認為普及范圍不會很廣,不會想到茶葉會成為全民飲品,所以也都不是很在乎,只是覺得那種味道很好,非常喜歡,說出去也算是喝過茶葉的高雅人士,穿層皮也可以出去見人了,于是乎紛紛向蘇寧求茶。
這會在以后成為一個典故,求茶的故事廣為流傳。
蘇寧一揮手,一個仆役將打包好的一罐子茶葉送了進來,蘇寧指著茶葉罐說道:“剛剛炒制出來的新茶,滿意了嗎?”
杜如晦立刻笑瞇瞇地將茶葉罐子接到手里,哈哈一笑道:“呵呵,蘇侯這說的是什么話,老夫不辭辛苦為蘇侯傳遞那樣重要的訊息,蘇侯送些茶葉給老夫又有何妨?再者,將來我等可是要同朝為官的,這些小小謝禮,蘇侯豈會拿不出手乎?”
蘇寧白了他一眼:“那我可是要謝謝杜相了。”
杜如晦毫不在意的擺擺手,笑道:“謝就不必了,若是以后還有些什么好茶新茶,還請蘇侯多多想著老夫,哈哈哈,蘇侯先看著,若是有什么想法,就遣人來縱橫司告訴老夫,老夫先走一步了,哈哈哈哈哈!”
蘇寧極其郁悶的看著杜如晦大笑著離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高聲喊道:“杜相,青蓮在此次戰役中追隨兄長征戰西域立下大功,已經是校尉之職,而且陛下已經決定封他爵位了,陛下托我告訴杜相一聲。”
杜如晦的笑聲戛然而止,腳步一頓,整個人都停了下來,因為是背對著蘇寧,蘇寧看不到杜如晦的表情,看不清楚杜如晦的面部動作,也不知道杜如晦如今心中是何等滋味,不過很快,杜如晦聽似灑脫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老夫知道了,蘇侯費心了,也請蘇侯帶老夫向陛下致謝,老夫告辭,蘇寧不必遠送。”
說完,杜如晦快步離開蘇府,蘇寧深深嘆了口氣,父子之間做到了這個份上,真是堪比李二陛下和李淵閣下了,不過李二陛下和李淵閣下之間偶爾還能逢場作戲,共同為大唐的繁榮穩定做貢獻,但是杜荷自從三年前離開杜府后,就真的一次都沒有回去過,他那義父的案發后,杜荷徹底變了一個人,每每聽薛仁貴談起杜荷都是一臉的擔心,蘇寧可以想象杜荷有些脫韁的架勢。
何必呢?
搖搖頭,蘇寧把注意力放在了這份報告上,佛家和道教的領導者長捷法師與紫云真人親自為大唐佛道總團打開了局面,給了神明教狠狠一擊,松贊干布更是發泄似的將那個祭司五馬分尸,神明教暫時偃旗息鼓沒有出聲,但是蘇寧知道,一個狂妄已久的邪教是不會這樣就認慫的,他必然還有后手,至于后手是什么,蘇寧并無把握。
蘇寧覺得大唐對神明教的了解實在是太少,松贊干布那里或許知道一些什么,但是因為那些幕后主使者是吐蕃的權貴,他們都有各自的領土,要是大唐直接對付他們難免會被認為是干涉吐蕃內政,松贊干布不答應,蘇寧也不能這樣下令,所以這件事情還要多加考慮,僅僅扳倒神明教并無太大的用處。
而且蘇寧并不打算徹底扳倒神明教,而是要利用神明教的實力和佛教道教形成三足鼎立之勢,互相爭奪領土范圍,最好形成宗教般三國混戰,使得吐蕃深陷宗教泥團難以自拔,在宗教勢力的掣肘下,松贊干布和祿東贊就算是再逆天,也沒有辦法調集吐蕃的力量和大唐爭斗,就好比佛教徒當兵,這個就不太現實。
所以蘇寧目前最需要的是對神明教以及其背后勢力的了解,然后才能制定戰術來遙控吐蕃的混戰,造成宗教對抗的局面,而不是讓佛教和道教聯合在一起把神明教扳倒,徹底將吐蕃人從水深火熱里面拯救出來,這不符合大唐的利益,那些能和松贊干布對抗的家伙會是大唐的朋友,蘇寧不認為松贊干布是大唐的朋友,祿東贊更不會是,所以,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當然,這個邪教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要是他們有擴大的趨勢,既要徹底干掉,而實現這一目標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內應!必須要有一個高級別的內應給自己傳遞消息,讓自己得到神明教的內部消息,然后配合自己的計謀讓神明教一步一步萬劫不復,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該如何做,是一門科學,如何安排內應,如何打入敵人內部,這很重要,佛教和道教勢力里面都有自己的內應,可以保證其不失控,神明教也需要這樣一個內應,保證在自己做好全盤謀劃之前神明教不會失控,尤其是不能讓神明教亂來,剛開始可以造成一些流血事件,為佛教和道教的發展打下基礎。
但是隨著佛教和道教的勢力增加,這就不可以了,就好比蜀國和吳國加在一起削弱了魏國之后,實力平衡被打破,就必然會產生一些滅亡敵國進行統一的問題,所以這個時候的第一任務就不是消滅魏國,第一任務是打壓蜀吳二國,使之沒有力量徹底消滅魏國,從而造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三足鼎立,才能保證大唐的利益最大化,雖然這樣做有些對不住佛教和道教的高人們,但是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蘇寧可不希望佛教和道教真的把吐蕃給拯救出來了,這不可能,松贊干布和祿東贊也必須死,這個內應,就勢在必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