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國第二百一十五章這一天
第六卷命運之詩第二百一十五章這一天
單獨安靜的坐在院子涼亭里的伊莎貝拉小心的呡著熱騰騰的香茗,一股股和平時所喝的葡萄酒與薩拉森式的奶茶截然不同的味道滑進她的喉嚨,讓她有一種似乎要和那香味一起融化的錯覺。看小說就到
這些珍貴的茶葉是丁璇最后一次來到圣地時送給她的,經過小心的保存,雖然時間已經很久,可是卻還保留著當初的味道。
看著杯水面上豎立旋轉著的幾個青鸀的葉片,伊莎貝拉就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命運,她的嘴角略顯嘲諷的微微翹起,然后把殷紅的嘴唇貼在杯邊輕咂一口,把那幾根葉片合著茶水一起吸進嘴里。
沉重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聲音越來越響,從那混亂的聲音可以聽出,有很多人正在向這里趕來。伊莎貝拉微微轉過頭,她看到一群貴族騎士正急匆匆的走來,盡管隔著很遠,可她還是聞到了陣陣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道。
走在最前面的一個貴族向著伊莎貝拉鞠躬行禮,他臉上還掛著一絲沒有抹去的血水,所有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濺上了點點鮮血,就好像是證明他們所做的事情,她的這些手下用這種血腥方式說明著他們剛剛干了些什么。
“陛下,根據您的命令,我們徹底剿滅了救贖騎士團在考雷托爾的所有殘余,”那個貴族用略顯激動的聲調說著,看著伊莎貝拉沒有表情的臉,他繼續說“救贖騎士團的考雷托爾分團總共一百一十九名騎士,和他們的一百七十七名侍從以及大批的仆人都已經被我們完全剿滅,不過……”說到這里停住的貴族稍微沉吟一下,看到伊莎貝拉望過來的眼神,他繼續說“在我們剿滅他們的時候,考雷托爾有人試圖保護他們,而且有的人主動到他們的修道院里和他們一起作戰,所以這些人也已經被完全殺死。”
“有多少人?”伊莎貝拉聲調平靜的問。
“大約不到一千人,大多是當初貢布雷留在這里的那些騎兵和一些祈禱者信徒”貴族小心的解釋著,到了這時所有人都已經知道那個人對伊莎貝拉來說已經徹底成為了不可觸及的禁忌,甚至連提一下他的名字,都可能會徹底觸怒這位可怕的女王。
“還不到一千人嗎?”伊莎貝拉用透著譏諷的腔調問著,隨后她微微搖頭,舀起杯子把里面已經不那么熱燙的茶水一飲而盡“讓我們去結束這殘酷的一切吧,也該是結束這一切的時候了。”
說著伊莎貝拉站起來在那些貴族騎士們的簇擁下,向著院子外走去,不過當她剛剛走出幾步后,她忽然停下來回頭看著那個涼亭,她還記得就是在這個涼亭里,她曾經和倫格一起暢想他們的未來,不過現在一切都偶已經變化,她已經無路可退,與倫格之間那莫名其妙的牽掛,也已經隨著這血腥的一天徹底斷絕。
還沒有走進祈禱者們的修道院,遠遠的已經可以聞到那人欲嘔的血腥氣息,伊莎貝拉放慢的腳步,當看到從臺階上流淌下來的血水時,她停下來低頭看著,然后她彎下腰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沾了沾那已經凝固的血液。
旁邊的人愕然的看著伊莎貝拉的動作,看著她凝視著自己的指尖,人們不敢出一點聲息。
如果說以前還有人因為她與羅馬皇帝那曖昧莫名的關系暗嘲諷她,那么現在人們只會為她居然能夠做出這種可怕而決絕的事感到畏懼。看小說就到
對于救贖騎士團的血腥屠殺讓整個考雷托爾人都徹底驚呆了,人們想不到這位女王會忽然對那些騎士動手,就在聽到消息的時候,一些祈禱者信徒立刻趕往騎士團分團所在地,可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和那些遭到突然襲擊的救贖騎士會合,就已經被事先埋伏在修道院外等待他們的軍隊包圍。
沒有任何勸誡更沒有任何警告,突如其來的砍殺頃刻間在狹窄的街道里展開,兩端街口被死死的堵住,從房頂上射下的箭矢幾乎不用費神去尋找目標,擁擠在狹窄街巷里的祈禱者們遭遇到了意想不到的襲擊,他們只能用隨身攜帶的武器奮力抵抗,但是面對裝備整齊,占據人數和地形優勢的敵人,他們結果是成片的被砍殺射倒在街頭。最終,幾百具血淋淋的尸體橫躺在街巷里,血水順著道邊的陰溝逐漸聚集,最后淹沒了堆砌在里面的骯臟的雜物糞便。
伊莎貝拉身邊的一些人用手掩著鼻子跟在女王的身后,幾百具被屠殺的身體橫躺豎臥的倒在修道院里,沒有一塊地方是干凈的,到處都是觸目驚醒的可怕紅色,甚至還有大堆看上去更加惡心的五顏六色的內臟。
伊莎貝拉強迫自己要顯得鎮靜一些,當她走到一個半靠在墻上,睜開的眼睛里已經沒有了任何活著的光輝的男孩面前時,看著從他胸口穿過去,把他釘死在墻上的長矛和他手里始終握著的一柄騎士劍,伊莎貝拉出一聲輕輕的嘆息。
“把他好好埋葬了,”伊莎貝拉伸手抓住長矛,用力一拔,隨著一股已經粘稠的血水從尸體的傷口里緩緩流下,那個男孩的身子也隨著慢慢向旁邊倒去“把他們所有人都好好埋葬了,他們的罪孽已經隨著他們的死亡消失,現在的他們比我們任何人都更加高尚。”
伊莎貝拉大聲吩咐著,看著立刻有人把那個男孩的尸體抬走,她微微閉上眼睛。
沒有人想到,這個男孩曾經為她和倫格之間傳遞過信件,盡管那些信件并沒有太多涉及到兩個人之間那曖昧莫名關系的詞句,但是在她的心目,這個男孩曾經一度被她視為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赫爾墨斯。
應該回去立刻把那些信件都燒掉,伊莎貝拉在心這樣想著,她并不懼怕有人知道她和倫格之間的那些關系,事實上幾乎沒有多少人不知道他們的關系,不過她還是無法讓自己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能夠安然處之,或者說她已經不想再去想起那些對她來說,不止是意味著與過去的斷絕,也意味著一場美夢的破滅。
四月二十五日這一天,對救贖騎士團和在圣地與考雷托爾的祈禱者們來說是可怕而黑暗的。
誰也沒有想到,做為羅馬皇帝的受惠人,東方法蘭克人的女王伊莎貝拉會突然對救贖騎士團動了突然襲擊,就在一個上午的時間里,考雷托爾的救贖騎士團分團被徹底剪除,好無防備的騎士們被優于他們幾倍人的兵力包圍之后不得不在修道院里奮力抵抗,卻最終因為寡不敵眾而全部被殺。
與他們一起被殺的是一群聞訊而來的祈禱者們,他們在距離分團修道院不到兩條街的地方遭遇到襲擊,當他們的最后一人倒在箭矢時,一場對考雷托爾城祈禱者的清洗開始了
伊莎貝拉并沒有下令屠殺所有祈禱者,因為她知道如果那樣不但可能整座城市就此變成一座死城,更可能因此導致整個圣地祈禱者的爆。看小說就到
救贖騎士是這些人的精神支柱,一旦這個支柱倒下,祈禱者們就會變得茫然,而自己始終是耶路撒冷王國的女王,伊莎貝拉堅信一切都會過去,就如同堅信十字軍也必將會離開一樣。
到了那個時候她就必須面對圣地糟糕的局面,因此做為東方法蘭克人的女王,她認為自己有責任把這場血腥的大屠殺變成一次還算“溫和”的鏟除異己的小小風波。
不過即便如此,祈禱者們還是面臨可怕的遭遇,那些伊莎貝拉手下的軍隊乘機闖入祈禱者們的家,把他們拖到外面,強迫他們每個人承認救贖騎士團已經變成了一群強盜小偷和試圖謀劃女王的陰謀者,當有人堅決不肯屈服時,不可避免的殺戮還是生了。
被殺者的頭顱被掛在長矛頂端,而且在一些僻靜的街道小巷里,還能夠時不時的聽到一陣陣女人和孩子出的凄慘的叫聲,和男人泄時野獸般的低吼。
伊莎貝拉顯然被這些舉動觸怒了,她在派出自己的親信在全城巡視的同時,穿上盔甲帶起佩劍親自走上了街頭,當遇到那些明顯不聽從她的命令肆意屠殺的士兵時,她讓身邊的人把他們立刻逮捕,而對那些乘機女人和孩子的暴徒,則干脆就地處決。
“我是要懲罰那些試圖背叛和推翻我的救贖騎士團,而不是要對那些虔誠可憐的祈禱者們大開殺戒,他們不得是上帝虔誠的子民,更是上帝經由圣子賜予世人的瑰寶,”伊莎貝拉大聲呵斥著那些虐待祈禱者們的士兵“我不會允許任何人侮辱他們,更不允許傷害他們,否則這就是對上帝的冒犯。”
女王的話讓很多人大吃一驚,到了這時他們才意識到女王顯然并不是要徹底鏟除祈禱者教團,甚至從女王的語氣里,他們可以聽出伊莎貝拉顯然依舊想要利用祈禱者們的影響,讓她在東方的地位得以穩固。
事實上伊莎貝拉只是因為救贖騎士團對她的無理漠視,才最終做出這個讓她和倫格徹底決裂的決定。做為女王她不能容忍一群完全忽視她權威的人的存在,更不能容忍這樣一群人不但有著龐大的財富,更有著正在不停擴充的強大武裝。
“任何人都不能容忍這樣一個騎士團的存在,即便是你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吧,倫格……”
在內心為自己辯護的伊莎貝拉忽然感到一陣煩躁,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又想起那個人,看著滿目瘡痍的街道,她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在伊莎貝拉的壓制下,那些已經逐漸殺紅了眼的士兵們終于開始緩緩的收起了他們沾滿血腥的武器,不過即便如此,在四月二十五日這一天,依舊有將近四千人的祈禱者信徒遭到了屠殺。
可怕的事實嚇住了考雷托爾人,有人叫喊著要求寬容,他們否認自己是祈禱者,而一些祈禱者的布道人則承認自己做出了錯誤甚至有罪的選擇。
可是依舊有人堅持自己的信仰,就在很多祈禱者躲在家祈求上帝的奇跡拯救他們的時候,一些士兵和平民的祈禱者們卻趁亂突圍,他們倉皇的逃出了變成地獄一樣的考雷托爾,向著不遠處的紐斯赫吉修道院逃去。
當看到這些一路逃來無比凄慘的祈禱者時,修道院的塞西莉亞修道院長毫不猶豫的命令人打開了那兩扇堅固的大門,她讓所有人進入了修道院,在追兵到來之前,修道院的大門已經再次關閉,同時絲毫不遜于城堡,甚至比一些城堡還要堅固得多的墻垛射窗里,已經準備好了大批可能隨時迎擊敵人的箭矢礌石。
“我就說過,總有一天這些東西會有用的。”塞西莉亞修道院長看著那些雖然倉促的沖上墻頭,可還是迅找到了各種武器的祈禱者們笑了起來,她看上去顯得十分開心,倒好像是在為給自己找了這些麻煩而喜歡得不得了。
“可是院長,他們太多了,我們這里沒有那么多的房間,”一個修女有些膽怯的說,她看著那些身上破破爛爛,眼不停閃動著驚慌可也有勇敢和憤怒的男人們,雖然他們間也的確有些女人,可是這還是讓修女們感到畏懼“也許我們可以和那位女王談判,然后讓他們離開。”
“上帝,您不能這么干,塞西莉亞公主,”一個恰好聽到這些話的老頭驚慌的奔跑過來,看到他慌張的樣子,其他人也不由得圍了上來“殿下,看在你可憐侄女的份上,看在死去的羅馬皇后的份上不要把我們趕出去,他們會把我們都殺光的。”
老頭的話立刻引來更多的人,他們圍攏在修道院長四周大聲乞求著,一時間她身邊的那些修女因為驚慌失措嚇得不住的出尖叫。
“都閉嘴”塞西莉亞修道院長向著四周的人大聲吼了一聲,她嚴厲的眼神看上去絲毫不像個原本應該謙卑淡靜的修女,反而更像個頤指氣使的宮廷貴婦,事實上這位修道院長這個時候看上去比她的侄女更象一位女皇,或者說從瑪蒂娜的身上,也可以找出這位埃德薩前公主的影子。
“紐斯赫吉是當初為了逃避迫害和世俗才建立起來的,祈禱者同樣是上帝的仆人,我不管那個伊莎貝拉是不是東方法蘭克人的女王,但是我絕對不允許有人肆意殘害上帝的子民,更不會袖手旁觀。“
修道院長近乎激烈的宣示讓祈禱者們出了一片感激的歡呼,可是修道院長卻顯然不愿意聽到這些,她催促著那些剛剛從墻上下來的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同時立刻讓身邊的修女帶著那些驚魂未定的女人去給他們尋找適合暫時居住的地方。
“不要讓那些男人到后面去,一切事情都讓女人去做,”修道院長不停的吩咐著,當她看到那個象是這些人的領頭的那個騎兵隊長時,她示意他走到自己面前“告訴我生了什么,我同情你們可是只要也要讓我知道,那個女人究竟了什么瘋。”
修道院長的詢問讓騎兵隊長立刻哭了出來,他不知所措的胡亂說這話,混亂的回答甚至讓一些原本還算清晰的事情也變得模糊不清。
塞西莉亞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她知道詢問這個人看來是沒有什么希望能夠知道生了什么,看著這些可憐的祈禱者,塞西莉亞不由想起了自己那已經蒙了圣召的可憐侄女。
“瑪蒂娜,如果你活著,應該不會生這種事,”塞西莉亞在心無奈的想著,接著她的心頭涌起了一陣難掩的怒火“倫格.朱利安特.貢布雷,你這個愚蠢的希臘小子,看看那個女人都干了些什么”
整個四月二十五日這一天,對于圣地的很多人來說,就如同一個突然到來的災難一般令人可怕。
駐守在圣地的救贖騎士團幾乎在一天之間被連根拔起,不論是考雷托爾還是耶路撒冷,毫無防備的救贖騎士們遭遇到了徹底的滅頂之災。
就在考雷托爾分團所在地遭受到圍攻屠殺的同時,在耶路撒冷的祈禱者神殿,完全沒有想到會生變故的騎士團高級騎士們同樣遭遇到了可怕的偷襲,而更加糟糕的是,伏擊他們的,是由黛蘿帶領的薩拉森人。
騎士團分團長德.安帕耶騎士和他的同伴甚至連生了什么都沒有意識到就被四面八方射來的弩箭貫穿身體,因為射來的弩箭實在太多,他們當有的人甚至不能倒下,只能在原地隨著四周貫通身體利箭的沖力來回搖晃,當這些人終于栽倒在地時,幾乎每個人身上都密密麻麻的插滿了箭支,至于德.安帕耶騎士,甚至已經讓人無法分辨出他的身體是個什么樣子。
隨后生的一切也有著令人說不出的戲劇性的變化,原本應該勢不兩立的兩支軍隊,卻分別從廣場的兩側包圍上來,他們徹底堵住了祈禱者神殿石砌的大門,當里面傳來那些已經知道無法逃脫的殘余的救贖騎士高頌圣歌的聲音時,殘酷的屠殺就此展開。
雖然按照倫格的命令,色雷斯的埃多尼亞被做為了救贖騎士團總團所在地,但是不論是救贖騎士團自己,還是祈禱者教眾,甚至是很多外人,都無一例外的把留守圣地視為做為一名救贖騎士最為榮耀的事情。
而那些守衛祈禱者神殿的騎士們,則是所有救贖騎士最榮耀,也是最忠誠勇敢的象征。
所以,當神殿終于被攻破,死守神殿的騎士和士兵們不得不一路敗退,最后逃進了倫格那間著名的書房之后,這些騎士們借用書房那獨特的異常狹窄的房門苦苦堅守,而在這沖進神殿絞殺進來的路上,到處都是直到最后也不肯投降,至死苦戰的騎士團的尸體。
黛蘿緩緩的從那些尸體間邁過,她沒有想到這些救贖騎士居然會這樣,特別是當她看到一些還未成年的侍從仆人們也倒在血泊之,可他們的手里至死依然緊攥著武器時,黛蘿不禁為這些人的勇敢忠誠暗暗嘆息。
她走到書房外的缺口前,看著里面不住晃動的身影,在略微沉吟之后大聲的出了勸降的命令,她告訴里面的人,按照伊莎貝拉女王的命令,只要他們承認自己曾經試圖叛亂,那么他們將會得到寬恕,同時他們也依然是駐守圣地的救贖騎士。
“不過你們必須向女王陛下宣誓效忠,”黛蘿大聲命令著“陛下將會解除你們對羅馬皇帝的義務,這是她賜予你們的恩典。”
“哈,那個下濺女人的恩典真慷慨”一個略顯粗魯的聲音從書房里傳來“不過我們可不想享受這樣的恩典,如果那樣法爾哥尼大人會認為我們是孬種的,還有恩特克勞威爾大人,我們可不想吃他的棍子。”
接著書房里忽然安靜下來,隨后,一陣平靜安詳的祈禱從里面傳出:
“無信者背道,禍及己身,貪婪者無德,必害己命。惟有聽從我的,信奉我的,將得安居,得和平,遠離災禍。”
一陣陣在空曠宮殿回蕩的《舊約.箴言》讓包圍在書房外的黛蘿和士兵感到一陣陣說不出的寒意,那聲聲祈禱就如當初從這座神殿深處挖出的那些亡魂的哀嘆在他們的頭頂回蕩不去,這讓黛蘿的聲音因為莫名的恐懼徹底變了腔調:“來人往里面灌牛油”
公元一一九一年四月二十五日,耶路撒冷的祈禱者神殿陷入熊熊大火,在神殿里的六十四名救贖騎士和他們的侍從仆人誓死抵抗,最終死守書房的十一人,無一投降,盡喪火海。
接下如何,盡請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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