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心熊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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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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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好消息與一個壞消息傳來的時候的。[]人們往往總是更傾向于容易相信那個壞的。
沒有人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但是卻很現實的反應了人們的心理。
盡管人人都喜歡聽到好消息,但是在骨子里,似乎那些糟糕的,可怕的,甚至是會帶來災難的消息更讓他們值得關注。
也許是因為現實的殘酷讓人們已經不敢去輕易抱有幻想,也許更多的純粹是一種隱藏在心底里的陰暗和所謂“天生的悲劇情懷”(古希臘悲劇大師埃斯庫羅斯的名言),人們往往總是對那些并不好的消息更加關注和相信,不論這個消息是否會給他們帶來可怕的事情,而可惡的赫耳墨斯(希臘神話中的信使),似乎也總是熱衷于讓各種可怕的噩耗早早的傳遞出去。
“圣子陣亡!”
這個讓所有聽到它的人都不禁驚慌失措的消息,同樣也做到了這一點!
當第一個人帶著這個消息來到錫斯城的時候,人們就被這個可怕的消息驚呆了。可是即便這樣,倫格的手下們依然不肯相信會發生這種事!
在的黎波里,在耶路撒冷,在大馬士革,曾經見證并跟隨倫格經歷過無數危難的人們不能相信會發生這種事,他們把那個“造謠的人”捆綁起來,在他聲嘶力竭的喊叫聲中,把他扔進了隔離著瘟疫病人的那片地區,聽著那個人在柵欄后面發出絕望的喊叫和最后變得徹底瘋狂的詛咒。人們在暗暗出了一口惡氣之后,卻已經開始隱約不安起來。
隨后,一個個雖然內容各自不同,卻越來越令人不安消息開始在錫斯城里傳播開來。
“圣子在曼齊克特與克尼亞人大戰,結果慘敗!”
“有人看到了天空中出現了滴著鮮血的血紅十字!”
“那位貢布雷子爵的軍隊在草原上被徹底擊敗,有人看到了一個異教徒從地獄里召喚來的魔鬼殺掉了圣子!”………………
一個個言之鑿鑿,有如親見的謠言開始在城市里如幽靈般飄蕩起來,盡管近衛軍幾乎是用堪稱殘酷的手段懲治一切傳播這些消息的人,但是當一個最可怕的消息傳來時,即使是近衛軍也終于動搖了!
“有個叫魯茲的羅馬人,他是那位貢布雷大人的旗手,有人看到他在最后時刻用自己的鮮血去保衛那面旗幟!”
這個迄今為止最真實,也是最貼近事實的消息,終于徹底震動了還能保持冷靜的錫斯城的統治者!
當這個消息經由人刻意傳到瑪蒂娜的耳中時,這個幾天來一直強迫著自己不要倒下的女孩,終于再也承受不住這樣巨大的打擊,當著那位來自羅馬皇帝使者的面,瑪蒂娜一頭栽倒在了身旁的女侍懷里,在人們慌亂的驚呼中,她立刻被送進了她的臥室,只剩下那位叫羅拉姆.努拉多斯的皇帝使者一個人留在大廳里,在出了一陣神之后,他悠閑的從腰帶上的皮袋里拿出了一小塊散發著清涼氣息的香料,放在鼻邊輕輕嗅著。
“真是一群野蠻人……”使者大人再次嘴里這么嘟囔著。
處于昏迷中的瑪蒂娜全身顫抖著,長期的不安躁動和因為心底中那種無法言喻的恐懼,以及對身邊所有人的猜忌懷疑,始終如毒藥般腐蝕著她的心靈。而現在那真實得連某個人的名字都千真萬確的可怕噩耗,終于徹底擊垮了這個小小年齡就要承擔如此重任的女孩。()
滾燙的額頭上覆蓋的浸濕的手巾,絲毫不能消去她身體上的炙熱,當一直跟隨瑪蒂娜的宮廷醫生聞訊趕來時,看著可憐的臉頰上透著一片片不自然的緋紅的女孩,他只能決定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解決一切。
“大人,要立刻放血。”醫生一邊說一邊開始把手里的工具準備好,在他看來這一切是如此天經地義,以至當他看到那些近衛軍軍官們古怪的神色時,這位曾經多少經歷過一些宮闈秘事的醫生不禁在心中暗暗想:“難道這些人并不希望這位殿下好起來……,也許這是某位大人的命令?上帝,我都攪進了什么事情呀。”
“子爵大人嚴謹隨便使用方血這種方法。”
看著醫生陰晴不定的臉,站在床頭的赫克托爾神色冷淡的回答,他看到醫生因為聽到自己的話而全身一跳的樣子,不禁從鼻子里發出了一聲更加令人不安的哼聲。
“愚蠢的行為,”赫克托爾冷冷的盯著醫生已經蒼白得快和他一樣的臉“難道你除了放血,就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方法了嗎?”
“可是大人,這是迄今為止最有效的方法,要知道自從偉大的……”
“住口,”赫克托爾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就要進行一次歐洲醫學史講座的醫生“你聽著,你可以放血。也可以干任何你認為應該做的事,但是你記住,這一切都必須有效!否則我不會介意讓人把你扔進隔離區,而且我聽說那邊已經開始因為缺少食物而發生屠殺了。”
“可是大人……”
“去做你的事情吧。”
赫克托爾冰冷的聲音讓醫生汗如雨下,可是倒霉的醫生不知道的是,他面前這位看起來可怕無比的總督大人,同樣全身冰冷,手足無措!
“上帝,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會發生這種事?!”當赫克托爾一個人獨處時,他終于按捺不住心底的驚慌,發出了一聲壓抑許久的哀號。
聽著房間外走廊里的人們低聲的議論,看著窗外樓下的街道上完全變得驚慌失措的行人和緊張的近衛軍,赫克托爾第一次感到自己居然是那么軟弱無力!
“耶路撒冷的守護神圣意志的虔誠祈禱者”,這個名字是倫格教團的全稱。
這個在耶路撒冷的死難者神殿里建立起來的教團,現在幾乎已經成為了圣地最大的教團之一。
完全是因為偉大神圣的圣子的奇跡才得以幸存下來的人們,爭先恐后的加入這個教團,而更多聞訊趕來的朝圣者也在那些布道人的講演中踴躍而來。
他們當中有窮人,也有富人,有探索上帝真意的苦修者,也有追求榮譽和財富的騎士。
人們毫不吝嗇甚至是心甘情愿的向教團貢獻出自己所有的財產,不論是幾袋粗糙的粟米,還是家中祖輩流傳下來的象征著某種榮譽信念的傳家之寶,幾乎不動聲色就聚集起來的巨大財富,正是能讓這個教團飛快發展的真正原因!
正是這樣一批批目的不同,卻都抱持著一個堅定的,認為最終會得到救贖的信念的人們,跟隨著當初還只是一個披著黑色外袍的年輕人,建立起來了這樣一個教團。甚至也建立起來了一個以守衛圣地和教團成員的安危為名義,卻擁有著幾乎可以與另外兩大力量抗衡的“救贖騎士團”!
但是這一切只因為一個人才會出現,只因為一個人才能存在!
這個人就是擁有圣子之稱的倫格.朱里安特.貢布雷子爵。{}
一旦這個人不存在了,一旦這個人死亡!那么眼前的一切也都將徹底消失!
再也沒有人比赫克托爾更加清楚這個教團已經發展到了什么樣的地步。
短短一年當中發生的一切動蕩、紛亂甚至是災難,卻成為為了祈禱者教團迅速崛起的巨大契機。
當倫格用一個金幣帶著贖回的那些人來到考雷托爾的時候,盡管倫格沒有向這些人收取一枚銅幣的報酬,但是相繼加入教團的人們帶來的財富卻早已經遠遠地超出了旁人的想象!
“由此可見醫院和圣地騎士們是多么的富庶。”赫克托爾永遠不會忘記倫格看著那些教團賬目時說出這些話的樣子,在他看來,當大人提到那兩騎士團時的表情,只能用“貪婪”這個似乎冒犯的詞匯來形容。
然后,就是那條神奇的“馬克西米安公路”的出現。
當倫格并沒有如很多人猜測的那樣,把那么一大筆任何人都會為之心動的財富立刻投入到擴充他的軍隊那種事情上時,赫克托爾并不以為然,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一條緊密連接著死海西岸,暢通無阻的公路即將起到的非凡作用。
即使當初離開的時候那條公路還只是躺在地圖上的一條黑線,但是赫克托爾已經絲毫不懷疑,這種方法要比他當初向倫格提出來的鏟除博特納姆伯爵的方法,更有作用。
而隨后,來自羅馬的邀請,錫斯城的攻陷,甚至最后令皇帝不惜用低劣的手段逼迫他們露出對抗羅馬的舉動,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一個人!
可是這個人。現在卻傳來了“死訊”!
難道一切就這么完了?赫克托爾看著起居室的方向傳來的閃閃燈光和不時走動的人群,心底里瘋狂的自問著!
難道教團就這樣徹底奔潰,難道剛剛組建起來的騎士團就這樣煙消云散?
就如同沒有多少人清楚教團的財富究竟在如何飛快的增長一樣,也幾乎沒有多少人能真正明白一個擁有著自己軍隊的武裝教團究竟會發展到一個什么樣的地步!
很多人依然停留在站在死難者神殿前傾聽教義的那種神圣之中,但是做為少數掌握著整個教團,甚至曾經一度掌握著圣地命運的教團領袖們,卻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這個教團在將來會給倫格帶來什么,又會給他們帶來什么!
“難道一切就這么完了?!”赫克托爾幾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般在心底里狠狠的自問著:
“絕對不行!”
在那一刻,赫克托爾的喉嚨里發出一聲沉悶的咕嚕聲,同時他的眼中閃動著孤注一擲般的瘋狂!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來。他抬起頭看到在魯普和法爾哥尼的帶領下,一群近衛軍官急匆匆的出現在門口,隨著這些人大步走進來,一時間整個房間里立時激蕩起一陣沉悶卻滲透著不安的鼓噪氣息。
“我們怎么辦?”法爾哥尼悶悶的問著,這個似乎永遠不把眼前的事情放在心頭的阿拉貢人,這時的臉色不但陰沉甚至透著一絲狠毒,他那雙鼓出來的眼睛在赫克托爾臉上不住掃過,同時又著明顯缺陷的嘴唇也在不停扇動“現在整個城市都知道那個傳言了?”
“還有那些克尼亞人,”魯普不忿的拍打著身邊的佩劍“那個圖戈里居然聲稱他們當初是向大人投降,現在大人已經……所以他們要我們立刻退出錫斯城,否則就要煽動城里的克尼亞和我們開戰!”
“那個忘恩負義的異教徒!”跟隨在旗隊長們身后的威爾欣也憤怒的喊著,讓赫克托爾感到意外的是,這個身份尷尬的年輕騎士居然沒有立刻離開自己這些人。
似乎看出了赫克托爾的不解,威爾欣舔了舔嘴唇:“我知道現在我的確很尷尬,不過請相信我大人,事實上我也沒有任何地方去了。”
“那你可以繼續留下來。”赫克托爾毫無表情的微微點頭,隨即他的雙眼忽然在所有人的臉上匆匆一掃“不過如果有人想離開,也是個好機會。”
一陣憤怒聲霎時響起,旗隊長們為自己收到的侮辱而吼出的抗議聲,甚至直達門外!
“噓”赫克托爾伸出手指比在唇邊,當他看到所有人都稍微冷靜的沉寂下來之后,他的眼中閃動起了淡淡的幽光“你們難道認為大人會死嗎?”
“可是……”
“不要可是!”赫克托爾厲聲打斷了一切質疑“你們聽著,大人‘沒死’,”當刻意把這個詞說出來時,連赫克托爾自己都開始感到陣陣畏懼“神圣的圣子能從復活中獲得上帝的恩典,那么就不會再次死于世俗者的手中,一切就是這樣的,你們所有人要把這些話傳遍全城,要讓所有人,不論是羅馬、法蘭克還是克尼亞人都要知道!”
赫克托爾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醒目的紅暈,這異常的樣子看在旗隊長們眼中,不禁一陣暗暗驚心。
“我們一定要堅信大人還活著,也只有堅信這個,我們才能度過眼前的可怕災難!”
“那個羅馬人,”魯普有些猶豫的看著赫克托爾,當看到身邊的法爾哥尼鼓勵的不住努動他的裂兔唇時,他終于下定決心的低聲說:“我們是不是把他……”隨著他的話。魯普伸手在脖子上慢慢一劃,同時他的眼中閃動起了殘酷的光芒。
“不,當然不,”赫克托爾微微搖頭,他向前幾步,看著眼前自己的這些“同謀”,用低得只有幾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不要去動那個羅馬人,難道你們看不出來,他是來自殺的,我們不能讓他如愿啊。”
“自殺?”法爾哥尼甕聲甕氣的聲音立刻響起,看著這個顯然不適合成為陰謀家的阿拉貢壯漢,赫克托爾只能任由他悶聲悶氣的走到一邊,去為圣子祈禱。
“我相信羅馬皇帝是希望我們拒絕他的無力要求的,”赫克托爾神色幽幽的盯著人影晃動的起居室方向“他希望大人拒絕他,這樣大人在羅馬人的心目中也不過是和他一樣,只是個貪圖私利的人,這樣即使大人將來進入君士坦丁堡,也不會威脅動搖他的地位了,難道你們還沒有從這個看出來?皇帝,是在懼怕!”
“皇帝在懼怕大人?”即使在這個時刻也感到無比興奮的近衛軍官們激動的詢問著,當他們看到赫克托爾肯定的眼神時,一陣陣的驕傲暫時讓他們忘記了失去圣子的悲哀,或者說在這一刻他們更愿意相信那個帶領他們走到這一步的人,依然還活著。
“所以,我們絕對不能傷害那個人,即使他是個低賤的宮廷小丑,我們也不能傷害他。”
“可是,難道我們就這樣把奇利里亞送給那個人?送給羅馬皇帝?”
“當然不能這樣,我要讓他們知道冒犯圣子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我要讓皇帝在夢中也為自己的褻瀆感到畏懼!”赫克托爾眼中閃動起殘忍的光芒!
近衛軍官們略帶恐懼的看著他,雖然他們知道這個白化病人那殘酷的行為曾經令敵人膽寒,可是每當看到他這種眼神時,即使是做為他的戰友,也會不禁感到陣陣恐懼。
“聽好了,”赫克托爾似乎不顧旁人看他的眼神,他一把抓住離得最近的魯普的肩膀,雙眼在近衛軍旗隊長們的臉上逼視著“你們曾經發誓要效忠大人,現在是不是依然要效忠與他?”
“當然,這是我們的誓言!”
“好,那么我現在就以大人的名義命令你們去做一些事情。記住,大人確切的死訊一天不來,我們就要堅信他一定會出現在我們面前。甚至即使真的出現了那么可怕的事情……”赫克托爾的眼神越過圍攏在自己身前的軍官們,看向一直人影進出著起居室“我們也不是沒有希望,記住,不論是祈禱者教團還是騎士團的建立,都是上帝的意志,這不是任何人能夠改變的!”
“遵命大人!”旗隊長們低聲應諾,隨即飛快的轉身走去,各自按照赫克托爾的吩咐忙碌起來。
單獨站在房間里的赫克托爾靜靜的停留一下后剛要離開,看到了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法爾哥尼向著自己走來,他有些詫異的看到,在這個安拉貢巨漢的臉上,出現了難得的嚴肅莊重。
“告訴我,你真的相信大人還活著嗎?要知道那個魯茲,的確是瑞恩希安手下的一個旗標隊長。”法爾哥尼沉聲問著,他的聲調很低,似乎生怕被人聽到,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貼近過去的嘴里噴出的一股股的臭味,讓赫克托爾不禁一陣皺眉。
赫克托爾嫌惡的向后退了一步抬頭看著這個莽漢,口氣古怪的問:“那么難道你會相信一位上帝的圣子居然會死在異教徒的手里,這種荒誕的事嗎?
我相信大人一定還活著,整個近衛軍也相信,而你也要相信,只要這樣就夠了。”
說到這兒,他的眼神忽然微微閃動,隨即用一種透著恍惚卻無比堅定的聲調沉沉的對法爾哥尼說:“我們也只能相信這個!我們別無選擇!”
剝尸者裂開的嘴唇一陣發干,隨即猛一點頭大步向外走去。
“或者說,還有一個選擇……”
赫克托爾透過通向起居室敞開的房門望著遠處瑪蒂娜房間,心中沉沉的思忖著。
羅拉姆.努拉多斯坐在椅子里小心的擺弄著眼前的一盆野菊花,沒有人知道這位出身低微的宮廷大臣還有著喜歡擺弄花草的習慣。
那個席卷一切的噩耗,似乎并沒影響到他,不過當一些當地的法蘭克人主動來向新主子表示效忠的時候,努拉多斯大人很快晃動著他那顆碩大的腦袋,屈尊降貴的召見了那些人。
這讓所有認為一切都已經改變的人感到驚喜莫名,他們紛紛向這位皇帝的使者許諾自己的忠誠,同時奮力為自己與之前所有統治者之間的關系辯解。
努拉多斯只是笑呵呵的聽著,他開始并不說話,直到那些人終于沒有什么可說的的,他才悠悠然的對他們說:
“皇帝會很高興看到有人依然對羅馬如此的忠心,即使他們原來不是羅馬人。如果愿意,你們其中一些人在將來會得到一份不錯的差事。
這樣的承諾立刻贏得一片“皇帝萬歲”的高呼,而自始至終,努拉多斯都笑呵呵的,與之前面對近衛軍的桀驁挑釁截然不同。
“那些人會怎么做呢?”在打發走了那批投靠者之后,努拉多斯饒有興趣的望著外面那些近衛軍官,心里不住的揣測著。
而很快,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消息,就再次傳遍整座錫斯城:
“瑪蒂娜殿下,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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