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國

第一百九十四章 赫拉克留的過去

條身影安靜的站在赫拉克留的主教宮的一個隱蔽的著進出的人流。

雖然因為圣地的被圍,似乎整個耶路撒冷城的人都自動的聚集到那座代表著圣地希望的祈禱神殿去了,但是還是有很多人尋找到以虔誠和睿智著稱的赫拉克留主教面前,祈求得到他的庇護和祝福。

這些人即包括希望獲得虔誠祝福的普通教徒,也包括心里隱藏著各種的貴族教士,甚至還有一些懷揣不可告人的秘密的陰謀家。

對于這所有的人,赫拉克留都是既不拒絕也不歡迎,他總是用一副漠然卻有自然的流露出上帝牧對羔羊的憐憫傾聽他們的內心中最深處的那些東西,而且不論面對什么樣的人,常年的主教生涯已經讓他養成了一副絕對不會隨便坦露心聲的鎮靜,也正是這份震驚,即使在面對撒拉森大軍的時候,他還是盡量保持了自己僅有的那點尊嚴,盡管他也知道這樣的尊嚴不論是在那個已經被尊為圣子的羅馬人面前,還是在將來可能城破之后的占領面前都微不足道,可這也已經足夠讓他在教眾面前維護著他崇高的地位了。

所以,當他因為看到一個長相平凡,身上也只是披著件普通麻衣的男人出現在自己不遠處而臉上露出罕見的驚詫,甚至手里舉著的白色火燭都失手掉落在地上之后,跪在他面前地教眾們不禁出一陣驚呼!

把這個異像當成惡兆的教眾們驚恐的喊叫似乎驚擾到了那個始終站在暗處的男人,他略微伸手拉了拉頭上已經頗為破舊地一頂連著披肩的長檐帽,然后低著頭緩緩繞過主教宮院子里的走廊,向圣墓教堂的方向慢慢走去。

已經回神的赫拉克留盡管一直盡量克制著自己,可是他卻怎么也無法再回復早先的鎮定,他甚至在最后用喊叫般地方式大聲教育那些“羔羊”,讓他們聽從主的訓示,也等待主在最后審判的日子里所給予他們地仁慈。

隨后,他立刻甩掉所有還想傾聽他其他教會的教民,盡量穩著身子的走下祭壇,然后幾乎只用了幾步就從身后的小門沖了出去,直向著那個人消失地方向追去!

赫拉克留一邊尋找著那個身影,一邊心里不停的詢問著,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那個人,甚至在心底里他在暗暗祈禱自己只是眼前出現了幻覺,可是當他在一個僻靜的夾道里看到那個似乎就是為了等待他而站著不動的男人之后,他終于隨著嘴里出的一聲呻吟,雙肩垮垮地走了過去。

“我真沒想到,我們的兄弟居然在這里成為了高貴地耶路撒冷大主教,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多么偉大卻又毫無價值奇跡呀。”

男人透著譏諷地聲音讓赫拉克留臉上一陣抽搐。可是他卻只是低下頭恭敬地捧起那人地手放在嘴邊親吻著。如果有旁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立刻把這個看上去平凡地男人當成崇高地教皇。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能讓耶路撒冷大主教如此謙卑地。只有身在羅馬地教皇烏爾班三世。

赫拉克留低著頭看著胸前地十字架。多年來隱藏在內心里地秘密在這個時候終于要袒露出來了。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是一種什么樣地心思。彌漫著茫然中不知所措地畏懼。也似乎蕩漾著一切終于有了盡頭地輕松。

“我地兄弟。你在耶路撒冷所做地一切都讓我們感到慶幸。不過我們也地確沒想到你居然有一天成為了耶路撒冷大主教。”沒有教皇地年邁體弱。卻有著隱藏在麻衣下健壯體魄地男人看著赫拉克留低聲微笑著。他并沒有因為大主教沉地沉默顯得興致索然。反而在這一刻臉上露出了興奮地紅潮“我相信你這么多年來一定一直在為我們做著準備。也許有時候你可能會忘記原本應該盡地職責。可是我相信你最終還是記得自己應該做什么地。”

“是地。我偉大地師長。”赫拉克留再次低下頭。他知道自己始終不去回憶地那些隱秘地過去在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回到了他地生活之中。也許耶路撒冷大主教地頭像很快就要帶在別人地頭上。而自己可能很快就要被打成異端架上火刑架。可是現在他卻沒有任何足以抵抗這個命運地力量。

拋棄外表的光鮮和崇高的地位,耶路撒冷大主教赫拉克留過去幾十年中,有的只是一個并不完整美好的童年,一個生活苦澀單調的青年時代和一個忽然變得名聲鵲起一片光明的中年時光。

在最初幾年,幾乎沒有人注意這個從法國以教規森嚴聞名的圣克魯尼修道院出來的小教士,他穿著粗布衣服,拄著拐杖,也許身上還帶著把防身的小匕,一路坎坷的跟隨著大隊的朝圣從遙遠的歐洲來到了圣地。

和其他所有來到圣地的人一樣,這個身上長著虱子跳蚤,嘴里總是不停嚼著曬干了的桔干的歐洲小教士,并沒有被任何人看好。

甚至連曾經接納他的一個小教堂的教士都不記得這個年輕修道士是怎么飛黃騰達的,人們只記得他似乎突然就出了名,至少在一次教士間辯論義時,這個全身骯臟的小教士居然膽大妄為的向當時已經享譽圣地的教義大師貝盧納特提出了挑戰!

盡管已經很少有人記得那次挑戰的結果如何,但是人們卻記住了這個膽大包天的小教士之后做出的驚人之舉,他居然在隨后不久的一次公開教義答辯上,矛頭直指不久前剛剛拂逆過的貝盧納特大師。

而這一次,當著眾多修道院長、主教、甚至還有一位樞機主教和眾多貴族聽經貴族地面,這個來自法國的小教士要宣講的教義,是圣經中以內容深奧,文字晦澀而無法令人理解的著名難點篇章——《以西結書!

人們當然還記得這個在后來很多年之后還在耶路撒冷地教堂里

說的故事。

一個法國來的窮教士神奇的向大師提出了挑戰,而更出乎人們意料的,是那位大師居然沒有應戰,甚至就此沒了下落。

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赫拉克留忽然從一個沒人知道的小教士成為了享譽圣地地教義巨匠,不止耶路撒冷人專門趕上很遠的路來聽他的布道,甚至那些遠從歐洲來地朝圣也慕他的大名向他求教。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他逐漸走上了一條平坦光明的上升之路,小教區神甫、教區神甫、主教、都主教,最后是令人為之羨慕嫉妒的耶路撒冷圣地大主教!

這一切就是令人尊重地赫拉克留似乎并不平凡的前半生,這些經歷曾經讓很多后來即羨慕又躍躍欲試,很多人試圖用同樣的方法再次創造赫拉克留的奇跡,但是他們卻都很快慘敗在手腕圓滑的大主教手下,而且隨著他的地位在耶路撒冷逐漸穩固,影響也極具增大,一股以他為核心地力量也逐漸形成。

在這位耶路撒冷大主教身邊,儼然已經形成了他自己那由宗教僧侶和一部分貴族騎士形成的不小勢力,在這股勢力面前,即使是歷代耶路撒冷國王,也不能不小心謹慎,不敢怠慢。

可是現在,在這個男人面前,耶路撒冷大主教卻充滿了敬畏和謙卑,甚至當這個人用透著譏諷地口氣對他說話時,赫拉克留卻只能用沉默來表示少許的不滿。

透過長檐帽已經破爛地邊沿,陽光照到這個人臉上,他,儼然就是克利福特在那個陰沉的夜晚拜訪過地男人,這個時候他的手里還習慣性的握著始終不離身的那柄匕,隱約的寒光,讓站在他對面的赫拉克留一陣心驚膽戰。

“我的兄弟,您在耶路撒冷為我們所做的一切,我們所有人都為之感動。”那個在街邊的房子暗暗觀察瑪蒂娜時候,被同伴稱為凱爾的男人微笑著示意大主教陪著自己沿著幽靜的小路向前走去“這么多年來,為了能讓我們神圣的教團最終進入耶路撒冷,為了能讓我們的目的實現,你一直在不停的努力。當然我們也一直不遺余力的幫助你登上現在的高位,”男人側臉看著臉色陰沉的赫拉克留,不經意的說“還記得那個當初擋在你面前的教義大師嗎,他叫什么?貝盧納特?他為什么會在接受你挑戰的時候臨陣脫逃呢。事實上是我們讓那可憐的人失足摔下了山崖,所以你前進的道路很快就平坦了。還有那些試圖覬你地位的人,很多不也是神秘的消逝了嗎?這一切都說明我們對你抱著的巨大希望,所以我的兄弟,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說到這里,男人的臉上一片凝重,聲音也變得頓挫有力“我想你一定聽明白了,兄弟!”

聽著這明顯的威脅,赫拉克留包裹在神圣法袍里的身子猛然一震,他胸前的十字架不住抖動,看著被稱為凱爾的男人平靜的面容,他暗暗舔了舔干的舌頭。

“我當然明白這一切,而且我也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大主教臉上的陰沉絲毫不變,多年的崇高地位已經讓他不習慣別人對他頤指氣使的無理,即使眼前這個人可以說是緊緊攥著他的命運“不過我想現在的機會已經來了,應該說是那個貢布雷給我們創造了這樣罕見的一個機會。”

“那個上帝寵兒?”凱爾嘴角不由一動,他看著赫拉克留放低聲音“告訴我朋友,你認為那個人能守住耶路撒冷嗎?”

“我不知道,我想他是瘋了!”赫拉克留似乎從剛見到這人時的緊張中緩和了過來,他不忿的搖著頭嘴里不停嘀咕著“我不相信他能抵擋住那么多的撒拉森人,不過這對我們來說也沒有什么意義了不是嗎,為什么你突然關心起這些東西了?”

“守護圣地畢竟是每個基督徒的責任,”凱爾平淡的回答“我們那位共同的朋友克利福特,他現在已經完全聽從我們的命令了,我想這實在是件好事。在這個時候,一群虔誠的人為了守衛耶路撒冷而自愿付出一切,這難道還不能讓我們得到應有的報酬嗎?”

“當然,我還記得那個蠢貨從我這里聽說了關于玫瑰十字修會的消息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想去尋找的愚蠢樣子,”赫拉克留靠在石頭墻壁上喃喃自語著“他的野心已經讓他聞不出陰謀和利用的味道,不過我想我們很快也不需要他了。”

“那個人的未來和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我現在只想知道,在圣殿騎士幾乎陣亡殆盡的現在,你怎么讓我們實現修會幾百年來的夢想?!”

聽到這句深深刺激到內心深處的詢問,即使多年來養成的深沉,也讓赫拉克留臉上泛起一陣激動,他緊緊攥著胸前十字架的手也不停顫抖起來。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常年帶在赫拉克留胸前,鑲嵌著幾顆名貴寶石的碩大純銀十字架的背后,在那些繁瑣的花飾紋理之中,隱約可以看到的一朵似乎并比起眼的一個標記,那正是神秘的玫瑰十字隱修會多年來所秘密使用的標記。

“我會讓你們順利的進入圣殿騎士的大本營。”赫拉克留漲紅的臉上升騰著多年來隱忍著的激動,多年的不動聲色和沉溺權勢似乎讓他的血液已經變得干冷下來。

但是,在這個時候,當他再次見到自己在隱修會里的伙伴之后,他才忽然現自己對于那個似乎千年來的秘密,始終是無法徹底忘懷的。

“多年來,我們一直在尋找這個機會,甚至我們的人也曾經加入過圣殿騎士。”凱爾盯著大主教的眼睛“可是一直沒有機會,所以我們才把你派到圣地,而你也沒讓我們失望,現在,該是我們去揭開那個千年秘密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