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98

第2018章是他們不讓

重返1998關燈護眼大中小

“我身上只有幾千塊錢了,要的話,你們全都拿去。”

高松嘗試著道。

不料男人聽后直接笑了,笑容依舊那么難以捉摸,眼睛甚至瞇成了一條縫。

又是一頓暴打,這頓暴打長達三分鐘之久,直到高松跪地求饒。

“十萬!”

高松道:“我出十萬,你們放了我!”

男人玩弄著手指:“錢呢。”

那天晚上,一群人按照高松說出的地點,分別在四個地方拿到了近三十萬的現金,隨后又在他所住宿的賓館的床板下面找到了一些名表和黃金,以及一張國際銀聯卡,等到第二天早上,卡里的錢被取的干干凈凈。

零零總總加在一起,現金大概有180萬元之多。

緊接著的三天時間里,這個團伙會按時按點的為高松提供一些簡單的食物和飲用水,除此之外,就是每隔一個小時會打他一頓。

在毆打他的過程中,出現了一個四十多歲,戴著眼鏡的中年華夏男人。

他與那個戴著口罩的男人剛好相反,會站在高松身邊說“好話”。

這個人會告訴高松:“有多少錢就趕緊拿出來吧,你不把錢給他們,他們是不會放你走的。”

“錢沒了可以再賺,命沒有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我知道他們的手段,不達到他們想要的目的,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兄弟,何必受這些皮肉苦呢,你走小路來到這里,就算他們真的殺了你,沒有人會在乎的……”

個男人,可謂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三天時間把高松折騰的精疲力盡,好幾次昏死過去,又被他們從死亡線上“救”了回來。

“五十萬。”

中年男人道:“你再想辦法拿出五十萬,我就跟他們商量,讓他們放了你。”

“如果不這樣的話,你不會有全尸,甚至還有可能連身上的器官都保不住。”

高松祈求:“大哥,我真的沒有錢了,能拿出的,已經全部都在你們那里了。”

“不說實話。”

中年男人微微搖頭:“那我真的幫不了你了。”

說罷便站到一旁,戴口罩的男人和另外幾個壯漢再次走了進來。

這一次,他們的手里拿著一個老虎鉗。

“先要他一根手指。”

男人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

“啊!!!”

慘叫在房間里回蕩著。

當高松再次醒來的時候,右手的小拇指已經不見了,白色的紗布簡單的包扎著,上面已經被鮮血染紅。

“錢呢。”

男人彎腰問道。

高松昏昏沉沉:“我……我真的沒有錢了,真的沒有了……”

說罷,再次昏死過去。

老國,某偏僻的小路上,野山野樹林,周圍一片漆黑。

面包車快速駛來,隨后車門打開,一個麻袋被扔了出來。

僅僅是半分鐘的功夫,面包車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直到第二天早上,有個本地打獵的村民在山路上發現了這個麻袋,用木棍戳了戳,發現是個人后,這才驚恐的回去告訴了村長

很快村長帶著全村人來到了這里,把高松帶了回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周圍圍著好多老國人,嘴里吱吱哇哇的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村長似乎能說一些簡單的漢語,詢問他是不是華夏人。

高松點頭,問他這是在哪里,但很顯然對于他的話,村長是聽不懂的,只是拿了些烤熟的食物和一碗清水給他。

不知道是什么肉,高松狼吞虎咽的吃著。

村長在旁邊用雙手比劃著,高松大概能看明白意思:吃完食物趕緊離開。

他能看的出來,這些外國人對他的戒備心非常重。

過程中,高松嘗試著去跟村長溝通,表示自己短時間內沒有地方可以去,能不能在村子里暫時住上一段時間。

而村長對他更是直言不諱:我們不了解你,我的村民也不了解你。

言下之意大概就是:最近你們那里的人在我們這做壞事的太多了,我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樣的事情才會這樣。我們不想受到牽連,請你離開。

高松明白了村長的意思,只好在簡單的休息后打算離開。

當他離開的時候,從兜里摸出了僅有的三十元錢留給了村長,村長也沒有客氣,說了聲謝謝就收下了。

這次的意外,徹底打亂了高松的逃亡計劃。

他原本做的美夢破滅了。

身無分文的高松開始一路朝著這個國家的中心走,路上的林子里弄些簡單的食物充饑,也會有一些本地的好心

人邀請他去吃些簡單的飯菜,雖然那些飯菜他吃不習慣,但總不至于讓他在異國他鄉餓死。

在后來的一段時間里,高松學會了些簡單的木匠手藝,也倒賣過一些小商品,日子漸漸有了些好轉,最起碼不至于風餐露宿。

他會經常關注著國內的一些新聞,或者托當地的朋友打聽關于華洲的事情。

直到有一次,再次有個戴著黑色墨鏡的華夏男人找到他,對他這樣說道:不要再托人打聽關于華洲和老曹的事情了,你最好死了這條心,不然后果你永遠承擔不起。還有,從現在起你可以叫任何名字,但就是不能叫高松。如果讓你的家人找到你,那么我想你一定要比現在難過百倍。

簡單的一段話,男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高松驚出了一身冷汗,明白了此地不宜久留。

他沿著老國開始一路逃亡,因為沒有護照,所走的全部都是小路。

從柬、緬、泰一路前行,過程中的遭遇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有意思的是,所有不幸的事情幾乎全部都與他的“同胞”有關。

直到有個人告訴了他這樣一段話:“其實,當我們出了國門的那一刻起,最應該防范的,其實就是我們自己的人。”

“我并不是想表達我們的同胞都是壞人,是因為華夏的人口基數太大了,同樣的百分比之下,那些害群之馬的數量就是國外的十幾倍之多。最重要的是,外國人無法正常

的與你溝通,而我們的同胞了解我們。他們了解我們的語言,了解我們的文化,了解我們的思想,所以他們想從我們身上獲得價值,要更加的容易。”

“尤其是出門在外,同胞的身份更容易獲得我們的信任。”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高松開始痛恨自己的同胞,也開始變的冷血起來。

輾轉之間多少年過去了,高松的身上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海風吹過,篝火已經熄滅。

高松摘下口罩,右手微微抬起,四根手指和小拇指的疤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但我身上的疤,以及那些過去仿佛無時無刻的都在提醒著我。”

高松抬頭看向安美:“如果我自己不夠強大,如果我不能讓自己站在足夠高的位置上,可能我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我的老婆和兒子。”

“不是我不愿。”

“是他們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