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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獎了?這輩子第一次中獎,還是雙黃蛋!
真好看!鄭道內心發出一聲由衷的贊嘆,隨即第二個念頭是:可惜了,真不是我的娃!
從表面上看,兩個孩子粉嫩白凈,和大多數小孩一樣,呈現精氣神充足的健康氣色。二人差不多有1.2米的身高,20公斤的體重,在同齡人中屬于中等偏上的水準,說明營養跟得上,也說明各方面發育正常。
“是不是看上去都正常?”胡非起身拉過兩個孩子,“如果你判斷不出兩個孩子有問題,對不起,你無法成為他們的指定監護人,更拿不到天冬集團的股份。”
鄭道沒理胡非,笑意盈盈地沖二人招了招手:“我是不是你們的爸爸,現在還不能確定,但肯定是你們的叔叔,來,叫叔叔。你們叫什么名字?”
“杜無衣。”杜無衣掙脫胡非的手,來到鄭道面前,“妹妹叫杜同裳,是媽媽起的名字,好聽嗎?”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鄭道又想起了杜葳蕤獨行吟詩的身影,不由心神一蕩,“好聽,特別好聽。”
“不過……”杜無衣歪著頭打量鄭道一會兒,“你長得不太像我,會不會不是我爸爸?”
杜同裳緊緊抓住胡非的手,連連搖頭:“我不喜歡他,我不讓他當我爸爸,我想回家。”
“同裳,要聽媽媽的話,媽媽讓我們以后和爸爸一起生活,你不聽媽媽的話,媽媽會不開心的。”杜無衣小大人一樣托著下巴想了一想,“胡叔叔,前面的測試,他通過了嗎?”
“通過了。”胡非心中竊喜,如果兩個孩子不喜歡鄭道,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帶回他們,也不違背杜葳蕤的遺愿,“不過他最終是不是可以成為你們的監護人,還得看他能不能通過你們的測試。”
“我現在就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們的爸爸?”杜無衣口齒伶俐,思路清晰,“胡叔叔,你告訴我。”
“嗯……”胡非有幾分為難,微一遲疑,“在沒有做親子鑒定前,他只能算是情理上的爸爸,不是生理學上的。”
“哥哥,我們回家好不好?”杜同裳拉了拉杜無衣的手,“我不喜歡他,不喜歡這里,我想回家。我想和姥爺、舅舅一起。”
“不行!”杜無衣堅定地搖頭,“一定要聽媽媽的話,不聽媽媽話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媽媽說,小狗小貓不喜歡壞人,如果遠志和槐米喜歡他,說明他是好人,我們就留下來,好不好?”
好吧,鄭道無奈地咬了咬嘴唇,長這么大第一次被人嫌棄和挑剔,沒辦法,忍了吧,誰讓他好勝心好奇心都重非要迎難而上主動應戰,好奇害死貓的道理他懂,但就是越懂就越好奇。
最氣人的是,測試他的工具是一狗一貓,簡直太污辱他的情商了……不過隨即杜無衣又說了一句話,他立馬撫平了內心。
“胡叔叔,如果我和妹妹留下來,除了股份外,我們2000萬的生活費是不是也要打給爸爸?”
2000萬的生活費?鄭道在腦中迅速算了一筆賬,省吃儉用一些的話,夠他和兩個孩子30年的生活沒有問題,再如果天冬集團的股價穩步升值,他妥妥地從一窮二白的窮小子邁向人生巔峰,就算帶著一對娃,也有足夠的資格迎娶白富美了。
光是想想就讓人心潮澎湃呢……鄭道幾乎要笑出聲了,還好,他在老爸的一再熏陶下,始終相信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更不用說是天上掉股份加現金的好事了。
鄭道還沒有被突如其來擺在面前的一大筆財富沖昏頭腦,比起20的天冬集團的股份——先不算到底值多少個億了——和2000萬的現金,兩個認他當老爸的孩子和背后真正的原因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是的,是這樣的。”胡非出于基本的職業操守,只能實話實說。
“槐米、遠志,你們喜歡他嗎?”杜無衣回身招呼懶洋洋臥在一邊的一貓一狗,“過來,你們都過來。”
狗是黃色的拉布拉多,貓是灰色的英短。可以看出,遠志是杜無衣的玩伴,而槐米則和杜同裳更親近。
鄭道以前養過狗和貓,雖然是國產品種,中華田園犬和三花貓,但都很溫順聽話,并且和他關系很密切。有一點他和老爸不同,他喜歡小動物,老爸喜歡花花草草。
遠志“汪”了一聲,邁著悠閑的步伐慢悠悠地來杜無衣身邊,在他身上蹭了一蹭,然后又警惕地看向了鄭道。
鄭道回應了遠志一個溫和的眼神,他蹲了下來,輕輕抱住了杜無衣,右手輕輕捏住了他的手腕,感受到他脈搏的跳動,春脈弦夏脈鉤,春夏相交之際,如弦似鉤,是正常的脈象。
體溫也正常,肌肉和骨骼也發育良好,為什么會說他有病呢?鄭道一時懷疑胡非是不是有意虛晃一槍,為他設置障礙。
左手輕輕撫摸遠志的頭,多年養狗經驗的他感受到遠志溫順的眼神和搖頭擺尾的姿態,知道遠志并不討厭他,他的手下探,輕輕揉了幾下遠志的脖子,又抓了抓它的左腿。
遠志輕叫一聲,臥了下來,依偎在鄭道和杜無衣中間,瞇起眼睛,頗為享受鄭道的撫摸。
槐米卻不如遠志溫順,它傲然地看了鄭道一眼,漫不經心地走到遠志身邊,伏在了遠志的身上。鄭道從槐米的眼神中讀出了冷漠和疏遠,不過不要緊,貓一向如此,他太了解貓的習性了。
鄭道抱著杜無衣牽起遠志,朝旁邊走去,果然如他所想,被扔下的杜同裳不干了,急忙過來牽住了杜無衣的衣服。而被冷落的槐米也站了起來,不滿地“喵”了一聲,跟了過來。
就像有些人一樣,你越是跪舔她越是不可一世,一旦你不理她了,她就又會覺得倍感失落,會主動過來。
根據鄭道的觀察和分析,杜同裳雖然不是很喜歡他,但她比較聽杜無衣的話,而槐米又是她的跟班。綱舉目張,只要贏得了杜無衣的好感,就會獲得杜同裳、遠志的認可,唯一剩下的槐米,不接受也得接受他了。
這小子……有點本事,胡非喟嘆一聲,盡管不愿意承認鄭道比他想象中更優秀更英俊,但也不得不面對鄭道已經通過了所有測試的局面。
不對,還有一關……胡非正要在協議上簽字時,眼前又一亮:“鄭道,你還沒有明確是不是可以治好兩個孩子的病……首先你得告訴我,根據你的判斷,他們得的是什么病,有多久可以保證治愈他們?”
鄭道在杜無衣和杜同裳身上打量幾眼,目光一閃,又在胡非的臉上停留幾秒,心中就有了主意:“他們是兩個健康的寶寶,除了媽媽的離去為他們帶來了心理上的創傷之外,沒其他問題,和爸爸在一起,會很快安撫他們的心靈。”
胡非怔在當場。
原本以為最后一個難題可以讓鄭道功虧一簣,因為他提前看過了答案,杜無衣和杜同裳非常健康,各項指標良好。之所以特意設置一個有意誤導的難題,是杜若的主意。原本在杜葳蕤的遺囑中,并沒有這一條。
沒想到,鄭道還是通過了測試,這家伙真是交了狗屎運——坐享其成白撿了一對孩子不說,還輕松地喜當爹,幾年來什么都沒有付出,除了四年前的一夜之外——孩子帶著價值十幾億的股份和2000萬的現金,完全改變了他一個失敗者和窮光蛋的命運!
不公平,老天太不公平,為什么不是他?胡非在心中發出了不屈的吶喊,他不比鄭道長得差,還比鄭道本事大,比他還努力,除了長得比他矮一點點之外,他簡直就是完美男人的典范,為什么杜葳蕤不喜歡他?為什么孩子不是他的?
退一萬步講,就算孩子不是他的,只要杜葳蕤肯嫁給他,他也可以成為天冬集團的股東,成功實現完美的人生逆襲!盡管他身為高級律師也收入不菲,但和龐大的天冬集團相比,不過是高山腳下的一株小草。
“協議上并沒有注明股份轉讓期限和現金打款日期,胡律師,解釋一下?”協議很簡單,條款很清晰,沒什么陷阱和約束,但只明確了股份和現金的數額,執行日期卻是沒有注明,顯然不是疏忽,是有意為之。對方故意含糊其詞,鄭道卻不想被當成傻瓜蒙蔽。
“后續事宜,會有人進一步和你接觸。我的工作到此為止!”
飽含悲愴和凄涼,以及憤怒和不甘,胡非和鄭道辦理好了所有的手續,簽字之后,帶著協議離開了天下正心理診所。
在胡非上車的一瞬,鄭道站在門口送客,突然就問了一句:“胡律師,你的名字是不是胡作非為的簡稱?”
胡非用力關上車門,又大腳轟了幾聲油門,以表示對鄭道無禮的抗議。
望著胡非的汽車駛離了院子,鄭道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成了凝重,他剛才說謊了,杜無衣和杜同裳表面上發育正常身體健康,實際上確實有某種未知的隱疾。
到底是什么病,他不清楚,他只是知道他們的身體有些先天上的問題,也許是遺傳。
一般來說,母親在懷孕時由于新生兒的干細胞有很強的再生功能,進入母親體內后,會幫母親修復一些損傷的器官。所以經常會有一些母親在生育后身體機能提升許多的現象,民間也有生了孩子會身體好的說法。
但凡事都有兩面性,母親自帶的一些疾病也有可能會遺傳到孩子身上,有些病的遺傳幾率還很高,如果杜葳蕤確實是得病而死,那么很有可能她的病遺傳到了杜無衣和杜同裳身上。或許老爸可以在短時間內摸清兩個孩子的病情和原因,他不行,他的功力還差了不少火候。
畢竟年輕呀,要是老爸在就好了……鄭道回身看了看兩個孩子,忽然就愁上心頭,他一個未婚單身的五好青年,好好的怎么就當爹了,還是兩個孩子一狗一貓的爹,這以后的日子可得怎么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