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第一百七十四章 賜詩

VIP第一百七十四章賜詩

不怪張堯佐心中恨意,任誰因此淪落為眾人的笑柄,不好受,家中兒哭鬧且不說,就連宮的侄女,也就是趙禎寵愛的張貴也向自己抱怨幾句,說這件事情已經被皇帝知道,還引以為趣,丟臉丟到皇帝家了,張佐如何不感到羞怒之極。

幸好是在皇帝面前,眾人當然不會這么不給面子,當眾揭人之短,非常默契的相視而笑,趙禎自然明了此事,輕笑了下,也沒有追究下去的意思,而是繼續說道:“朕特為卿制詩一首。”

“臣下恭聽。”馮京再次上前,深深施禮說道,目光掠過一縷驚喜。

“寒儒逢皇運,報德合如何?”沉吟了片刻,趙禎緩緩吟道,有些期待的看向眾人。

“臣下唯有以身報之。”馮京高呼道,雙目透出堅定神色,其真誠之意顯露無疑。

“卿切記今日之言。”意料之中的回答,趙禎淡然說道,繼續看著底下的官員,似乎等待著什么,做官第一要訣,就是要懂得察顏觀色,殿下官員哪個不是其中佼佼者,根本不用旁人提醒,立即有人站出來說道:“陛下此,質厚雄壯,乃是難得的佳句啊。”

“文卿家過譽了。”趙禎矜持說道,眉間那絲嘉許笑意卻瞞不過眾人的眼睛,不隗是當朝宰執名臣,不僅能力居于人前,連阿諛奉承也比常人反應快些,楚質暗暗尋思,眼睛也掠過一絲佩服之意來。

就在官員們奉承皇帝之時,心中不憤的張堯佐開口說道:“馮狀元。”

“馮京在此,張相有何吩咐?”馮京口中回答,心中卻突然一跳,暗暗猜測張堯佐這舉動的意思。

莫非準備舊事重提,難道不怕當眾丟臉?或者算定馮京不敢當皇帝之面拒絕,殿中官員隨之思考起來,饒有趣的安靜下來仔細注意,連趙禎好奇看向張堯佐,心中考慮著待會果張堯佐真的提出女,請自己賜婚,那自己應該怎么辦。

“馮狀元,你可知道自己的狀元之譽是怎么的嗎?”張堯佐冷聲說道,大大出乎眾人的意料。

為什么這樣問,馮京微楞了起來,沉吟了片刻,立即朝趙禎行禮道:“那是承陛下恩賜,臣下感恩五腑。”

所謂說中國人喜歡謙虛,那是有歷史根源的,古代老祖宗流傳下來的光榮傳統,可不能隨意拋棄,哪怕自己的成功與旁人一點干系沒有,是該謙虛的時候還是得謙虛,不然以后連謙虛的機會都沒有了,而且馮京這話也不算虛假,畢竟狀元是由皇帝親筆御點的。

可能是此類的話聽多了,趙禎心中沒有太大的喜悅,只微笑點頭表示認可馮京之言,畢竟這是對自己說的,怎么要讓臣下明白自己的心意吧,不然以后聽到的都是些逆耳忠言,哪里還有做皇帝的樂趣啊。

“那是自然。”做臣子的,當然要明白皇帝的心思,張佐立即表示認同,隨之卻肅容說道:“不過這狀元本應不是你的,只不過沈身上已有官職在身,諸官認為排在進士之先似有不妥,陛下才點為狀元。”

張堯佐這話頓時讓眾人臉色一變,而身為當事人的馮京與沈臉色更加不自然,果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聽聞此事,因恩蔭為郊社齋郎的沈,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畢竟與無比榮耀的狀元相比,不入流的郊社齋郎,根本不能稱之為官,今卻因此而與狀元美名失之交臂,沈怎么能沒有一絲想法。

而其他官員是如此,向皇帝進言已官者不得先多的就是他們,如今張堯佐居然當眾揭露,豈不是讓他們難堪,而且讓人覺得他們處事不公。

忽然察覺同僚們怒視的目光,張堯佐立即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光顧著出氣,卻把諸臣都得罪了,心中后悔之余,也不能立即改口,只有裝做什么沒有覺察一般,語氣淡然說道:“將此事告知于你,正是希望你以后莫要以狀元身份自以為傲。”

這話有欲蓋彌彰之意,張堯佐自己意識到了,說完之后立即閉口不語。

殿中的氣氛有些尷尬,不僅新科進士不知如何自處,就連身為皇帝的趙禎,似乎也是初次遇到這種情況,也不知作何反應過符合皇帝身份,猶豫了片刻,心里不由有些埋怨張堯佐來,端端的干嘛要提起這個,把殿中的喜慶破壞得一干二凈。

作為當朝宰執,百官之首,皇帝倚重的大臣,文彥博當然要在這種情況下出來救場,目光隨意掃視,看見新科進士中的某人,立即有了主意。

“楚進士。”文彥博高聲呼叫,立即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不管真心還是有意,紛紛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

見某人沒有反應,似乎沒有意識到是在叫自己,文彥博不得不再次叫道:“楚進士,楚質,楚景純。”

“楚質在此,文相有事直言。”知道不能再繼續裝聾作啞下去,楚質無奈上前行禮說道,明白文彥博這時候叫自己,肯定沒有事。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還未行冠禮吧。”文彥博輕笑說道,居然敢裝做沒有聽到自己的叫喚,不找你找誰。

未行冠禮,那就是說還沒有滿二十歲,殿中官員聽,看楚質的目光頓時不同了,帶著一絲驚訝,還有欣賞,當然,也有知情人在裝模作樣。

“回稟文相,確實此。”楚質恭敬回答,不妙的感覺越加濃郁起來。

“如此年輕,詩才卻名滿天下,今又進士及第,心中自然喜悅難耐,不如作詩一首,以記今日之盛景,諸位覺得如何?”文彥博笑容燦爛,回身詢問殿中同僚。

“原來他就是連小宋都自下風的楚質啊。”殿中官員立即交頭接耳起來,竊竊私語之聲忽然響起,氣氛頓時活躍起來。

不愧是朕相中的朝廷宰執,趙禎滿意微笑,頗有致的看著楚質,也想知道他是否如同傳言般的那么有才華。

在趙禎的示意下,旁邊內侍立即搬來書案,擺設文房四寶,研墨輔錦,甚至點上了支名貴的檀香,以明神清目。

“景純,你好自為之吧。”有心幫忙的馮京,發現自己在這時候,文思突然不展起來,尋思了片刻,依然毫無所獲,只有暗暗祈禱,默默祝福楚質。

古代讀書人,常以天下為已任,心胸要比常人豁達大度,才過了片刻時間,沈已經將剛才之事拋卻,沒有絲毫縫隙似的微笑向馮京說道:“當世,此環境之下,我難以靜下心來,不知你是否也是如此?”

馮京目光似有所動,隨之恢復清明,坦然笑道:“激動之情未褪,興奮之意難以自抑,文思可用枯澀形容。”

“看來是我們多了,狀元榜眼似乎沒將剛才之事放在心上。”趙概微微朝文彥博說道:“不過景純似乎有麻煩了。”

“剛剛我才醒起,現在后悔莫及,一切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文彥博輕聲道,差點忘記楚質不是自己,可以時常進宮,心情自然淡定自若,想當年自己初次入宮時,心中忐忑不安,緊張難抑,易身而處,想來楚質也是如此,如此心境,還讓他作詩,真的難為他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楚質緩步走近書案,遲疑了片刻,伸手執筆,凝固在半空之中,正當眾人以為他還要尋思時,楚質立時挽袖,輕俯身子,筆走龍蛇,一氣呵成,擱筆松氣,退立一旁。

速度這么快,卻不知詩的質量如何?殿中眾人暗暗尋思,有皇帝在前,卻不敢爭相上前觀看。

“益之,誦詩。”趙禎微笑,吩咐身旁的張若水說道。

“門下領旨。”張若水輕微行禮,輕步下了臺階,走到書案之前,目光掃視,也不敢怠慢,立即執起錦帛,悄悄調了下嗓音,放聲吟誦起來。

“殿上臚傳第一聲,殿前拭目萬人驚。名登龍虎黃金榜,人在煙霄白玉京。”

“人在煙霄白玉京,貼切之極。”沉默片刻,立即有官員贊嘆起來。

“其義深遠,似意有所指啊。”某個官員沉吟說道:“前面三句不過是應情應景之作罷了,其詩韻味都在最后一句,煙霄二字,用得傳神。”

“進士及第,豈不如飄然欲仙乎?”有人笑道:“諸公怕是心有同感吧。”

官員們哄然,紛紛微笑表示贊同,殿內的高官大臣,人都是進士出身,對于同進士的士子更加有認同感,而表現出色的楚質,一時之間,自然了他們的好感。

待官員們的議論聲小了些,心情似乎有些舒暢的趙禎輕笑說道:“楚卿,朕也借花獻佛,將此賜予你吧。”

“臣下謝皇恩浩蕩。”楚質連忙行禮道,心中暗暗腹誹,拿自己的東西還給自己,還說是借花獻佛,這種事恐怕也只有皇帝才做得出來。

可別人卻不這樣認為,當內侍遞詩來之時,楚質才發現自己的詩是書寫在用來頒布圣旨的錦帛上,隱約可見龍鳳圖紋,的落款處居然有趙禎的親筆題名,還蓋上了玉璽寶印,楚質大喜,總算明白旁人羨慕的目光為何而來,要知道馮京的賜詩不過是一卷上錦布而已,哪里能和圣旨錦帛相比,這種御賜之物,在古代完全可以用香火供奉起來,以留給子孫后代。(閱!)愛上文學會員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