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下雪了,確切的說,是臺北縣的地區,幾乎全都在下雪,而且氣溫急速下降,一直到了零下幾度,許多從來不結冰的地方,也竟然開始結冰了。
若是放在北方的話,這點寒冷根本不算什么,甚至下雪還能讓來前有個好產量。可是這對于極少下雪的臺灣來說,卻無疑是場災難。
天氣在短短幾天內陡然變冷,而且還下起了雪,不少人都沒有準備冬衣,結果使得臺北縣的很多人都受到凍傷,甚至還有一些體弱的老人被凍死,更加嚴重的是,不少種植園里的作物受不了嚴寒,短短幾天就凍死大半,甚至連奴隸也凍死了不少,讓無數人損失慘重。
“殿下,上海的蒸汽船已經裝好了棉衣,兩日之內就可到達臺灣!”崔巍一臉嚴肅的道。受災最嚴重的是臺北縣,但是臺和臺東縣也受到涉及,再加上臺北縣又是臺灣的政治心,人口十分稠密,所以受災的人數幾乎達到了臺灣總人口的一半,崔巍這個臺灣刺史自然要親自負責,甚至連李愔也來到基隆坐鎮。
李愔聽后點了點頭,他也沒想到剛過完年,臺灣竟然遭遇了這么一個百年難遇的寒流,本來臺灣是個海島,氣溫比較溫暖,哪怕是冬天最冷的臺北,也只需要穿兩件單衣就可過冬。也正是因為如此,臺灣這里根本沒有儲備什么冬衣,現在寒流來襲,導致市面上竟然買不到冬衣,而臨近的福州等地也沒有多少儲備,畢竟那里也受到寒流影響,自己都不夠用,無奈之下,李愔只得派人到上海運一批回來。
“對了。臺灣的損失統計出來沒有,會不會影響到今年的收成?”李愔忽然想到損失的統計工作,因此立刻開口問道。
崔巍一聽臉色立刻沉下來,同時開口道:“啟稟殿下,臺北一縣的損失極大,種植園里的各種作物一般都不耐寒,所以大部分都凍死了,而且不少人損失了大量奴隸,所以哪怕是寒流過去了,想要補種卻也沒有足夠的人手。因此影響今年收成是肯定的了。”
李愔一聽也是嘆了口氣,種植園是臺灣的支柱產業之一,臺北這里損失慘重。整個臺灣的經濟也會受到影響,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在只能先救災了。
崔巍又向李愔稟報了一下臺灣災情的具體情況,接著又想到一件事,當下開口道:“殿下。從大陸移民的事已經正式開始啟動了,本來一開始的時候是打算把他們送到基隆,然后再參觀一下種植園,讓他們見識一下咱們臺灣的繁華,借此堅定他們在臺灣生活的信心,可是現在臺灣受災。基隆城的官員也都忙著救災,所以現在實在不適合讓那些移民來,這件事還需要殿下定奪!”
李愔聽后略一思考道:“這個好辦。把那些移民先送到臺南市吧,那里的繁華比基隆也不差,再加上臺南的種植園業也更加發達,而且也沒有受到寒流影響,這件事你派人通知一下臺南市。讓他們安排一下!”
“微臣遵命!”崔巍立刻說道。其實他也是這樣打算的,只不過他卻知道。有時候在上司面前,不能把什么事都想周全,而是要給上司留一定發揮的空間,這也是為官之道。
過年之后的這股寒流不但給臺灣帶來不少麻煩,而且大唐的南方地區也受到同樣的影響,不少地方都受了災,特別還有一些地方下了不小的雪,將道路都給封了,結果導致交通不暢,一直到雪后十幾天才恢復交通。
雖然這場天災來的很突然,不過萬幸的是,這幾年隨著商業的發展,江南地區的百姓也都隨之受益,一般家都儲備著一些糧食,再加上江南草木茂盛,也不缺升火的燃料,所以倒沒有死多少人,只是受到一些財物上的損失罷了。
不過這場天災并沒有打亂李愔的移民步伐,第一批愿意移民的逃民已經在移民官和當地官府的配合下,開始向各自的聚集地集合,然后坐上臺灣官方為他們準備的馬車,開始向最近的港口出發,在那里將有專門的移民船只在等著他們。
剛雪滿路的水泥大路上,一支車隊正在快速前進,車隊的馬車全都是特制的四馬車,車廂顯得格外寬大,而在這些車廂的頂上,則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行禮,同時車廂的窗子也不時被人打開,探出一個或幾個腦袋向外觀看。
在其的一個車廂里,十分擁擠的坐著十幾個人,這些人老少男女
都有,其一個年輕的少婦依偎在一個黑瘦的青年身邊,有些忐忑不安的問道:“石頭哥,這是去臺灣的路嗎?”
“香椿放心,這條大路是到福州的,只有到了福州港,咱們才能坐上海船,然后到達臺灣,只要到了臺灣,我一定會讓你和爹娘、小弟小妹他們過上好日子。”黑瘦的青年十分沉穩的道。
“嗯,還是石頭見多識廣,只是希望到了臺灣之后,真的能像那些大人說的那么好。”旁邊的石頭爹夸了兒子一句,不過最后卻還是暴露了他信心不足的情況。
這個車廂里坐的正是石頭一家和他岳父鐵山一家,當初石頭從岳父家里聽到移民的消息后,立刻決定也和岳父一起搬到臺灣去,開始時石頭爹還有些反對,不過卻拗不過石頭,最后也只得同意全家搬遷。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落石寨在石頭的鼓動下,大部分人也同意搬遷到臺灣,畢竟在山里的苦日子實在是讓他們受夠了。
聽到老爹的話,石頭臉上雖然不動聲色,但其實心也是沒底,畢竟他上次也只是在建州外圍的一座小城鎮里打工,雖然平時刻意的去打聽外面的情況,而且也從一個臺灣來的商人那里了解了許多那里的情況,但這畢竟是道聽途說,當初出來時全靠著一股熱血,可到現在真正上路時,他也和剛剛完婚的妻子香椿一樣,心十分忐忑,只是他是個男人,而且也是一家的支柱,因此自然不能表露出來,否則家人會更加忐忑。
“石頭,你再給我們講講臺灣那邊的事吧!”正在這時,香椿的大哥,也就是鐵山的大兒子鐵大開口說道。鐵大和他老爹一樣,都是個好獵人,長的也十分粗壯,平時和石頭交好,上次石頭外出時,本想讓鐵大也一起去的,但是他家里人多,全都靠著他們兄弟打獵過活,所以實在走不開,因此就沒去。
石頭也覺得車廂里的氣氛太悶了,而且與其讓大家坐在這里亂想,還不如說點話輕松一下,因此一聽鐵大的話,立刻笑道:“好,今天我就講講臺灣的一大特色,那就是奴隸多,說起奴隸,估計香椿你們都聽說過,而且臺灣那里和咱們大唐一樣,用的都是異國奴隸,同時禁止大唐人淪為奴隸,所以日后若是咱們有錢了,也可以買上一些奴隸幫咱們干活……”
果然,聽到石頭又在講他聽到的那些奇聞異事,車廂里的人都來了興致,全都瞪大眼睛聽的津津有味。其實石頭知道的也都是聽別人說的,而且有些也只知道個大概,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過這也沒關系,他只要發揮一下自己的想像力,像編故事一樣補全就行了,反正也沒人知道,至于以后到臺灣后被拆穿,他也可以推說是自己聽說的就這樣。
整個車隊里兩百多輛大車,每輛車上都坐著十幾人,除去負責護送的官吏外,這批移民的數量足有兩千人,他們都是建州附近的逃民,先是在建州城集合,然后統一送到福州去,再從福州港乘船到臺灣。
到了晚上的時候,車隊來到一處移民休息點,說是休息點,但其實是個臨路的村莊,村莊里的村民被移民官雇傭,為移民們提供飲食和住宿。
移民的飲食都是臺灣官方準備好的,本來十分豐盛,不過因為下雪,交通有些不暢,原來儲存的糧食就不夠了,所以石頭這批移民們只能喝米粥,另外還能吃兩個饅頭,至于咸菜則隨便吃。雖然這些飯菜看起來不怎么樣,但對于這些逃民們來說,能喝上大米粥吃上白面饅頭,卻已經是過年才能吃到的食物了。
趕了一天的路,吃過飯自然就要休息了,不過這個村莊也不太大,而且村民自己也要住房子,所以能騰出來的房間不多,所以最后只能讓女人、孩子和老人去住,至于青壯的男人,則只能住在車子里,幸好村子里準備了不少火爐和被褥,所以倒也不擔心凍著。
石頭和香椿是年前結的婚,剛過完年就開始準備移民,到現在還沒滿一個月,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因此他打心眼里不想和妻子分開,但現在條件不允許,他又不能讓香椿陪自己睡馬車,最后只得依依不舍的分開。
不過讓石頭感到欣慰的是,他已經從移民官那里得知,他們明天就能到達福州,到時他們會立刻上船,然后在船上再過一夜后,就可以到達臺灣了,而只要一到臺灣,他們就會有自己的住處和田地,到時他再也不用和妻子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