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睜開眼,已經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那個表情冷淡的黑衣男人告訴她,他救了她,她就要為他效力。無憂爭做王
雖然內心十分不解,也不甘心,但是想到自己已經無家可歸,無處可去,最終還是咬著牙點了頭,同意做這個男人的手下。
之后也曾經問過這個男人,怎么找到她的。
男人回答,說已經觀察了她很久了,覺得她適合做他的手下,所以在最關鍵的時候出手救人了。
錢佳莉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那個男人用淡淡的聲音,說的淡淡的一句話,“我看了你的遭遇,很悲苦,所以我一直在等你的動作,你做的事情,決定了我是否要你。”
很高傲的一句話,卻也很現實。
的確,如果錢佳莉沒有出手殺死那些人為自己報仇,而是一直忍氣吞聲做一個千人騎萬人壓的女人,就這樣一輩子,也許這個男人永遠都不會救出自己。
而在自己做出那個狠戾的決定的時候,也許就已經入了這個男人的法眼。
或者,他需要的,就是那種狠心的,能下狠手的人。
又或者,他需要的,是心狠的,但已經若死灰的人,對這個世界,永遠都不再信任的人。
但是無論如何,這個男人都救了自己,所以錢佳莉咬了咬牙,做了他的屬下。
再之后,她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男人,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個人,直接的告訴她,需要做什么做什么。
但是這一年來,另外一個人真正讓她去做的事情寥寥無幾,多數是治療她身上長年積累的傷,以及調養她的身體。
直到三天前,她接到消息,說要綁走許榮榮,然后,任她處置。
哦呵呵,任她處置,多么美好的詞,難道是老大直到她恨許榮榮都恨的發狂了,體恤屬下才讓她去做這個的?
不管怎樣,這個任務,錢佳莉都是高高興興的去做的,她帶著頂頭上司給她的人,成功的捉到了許榮榮,然后,就是大快人心的報仇時刻了。
一想到可以將自己身上的痛苦,再在許榮榮身上重新演練一遍,錢佳莉就忍不住的開心,和快感。
那種變態的興奮,讓她甚至都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總想放聲大笑。
此刻,她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的跟許榮榮講著講著事情,便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讓許榮榮驚的猛然間站直了身體。
“哈哈,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吧。我只是一想到就能折磨你了,忍不住興奮罷了,哈哈。”說著,錢佳莉又忍不住暢快大笑。
旁邊的許榮榮,滿頭的黑線。
她不知道應該說錢佳莉單純好,還是該說她缺心眼好,但無論怎樣,她總算將前后所有的事情,結結實實的套了出來。
“那個黑衣的男人……”許榮榮在心里默默念叨,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大概他就是組織的人把,也只有組織的人,才會為難戰家的人。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隨著戰熠陽幾次剿滅組織的據點以及部分大將,就能看出,基本上戰家和組織是不死不休了。
而之前的最后一次剿滅,本以為可以將組織連根拔起了,卻沒想到,那也只不過是組織的九牛一毛罷了。
很難想象,組織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竟然威脅到了國家……
搖搖頭,拋去腦子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許榮榮清明了目光,看向錢佳莉,“錢佳莉,你已經錯過一次,不能錯上加錯了,趕緊回頭吧,隱姓埋名,過普通平靜的生活。”
錢佳莉一怔,顯然是沒想到許榮榮會這樣說,有些愣神,“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問你,你是不是在一個叫組織的地方。”許榮榮瞪大眼睛看向錢佳莉。
果不其然,錢佳莉緩緩的點了點頭。
許榮榮左右看了一圈,不知何時,站在旁邊的人,早就離開了,因為這里是廢棄的木材倉庫,所以空間非常大。據許榮榮目測,前后左右二十米都是空氣,也就是不會有人偷聽。
所以她才壓低了聲線,保證錢佳莉能聽到,卻不會讓二十米之外的人聽到,“錢佳莉,你們那個組織,只專門跟國家作對的,你現在也是和國家作對。趕緊脫離這個地方,不要再助紂為虐了。一年前那個火災也過去了,錢佳莉已經死在了火災里,你完全可以隱姓埋名找個普通的地方過活,而不必生活在這種打打殺殺奔波忙碌的日子。”
說道最后,許榮榮也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找個普通的地方,過安靜的生活,這是許榮榮最大的心愿,但她卻從來沒有實現過。
唯一的三年安靜生活,如今還被打破了。
而對面的錢佳莉,已經完全怔在了原地。
只因為,許榮榮的一句話,戳中了她的內心。
之所以逮到許榮榮沒有立即折磨她的原因,就是因為,其實錢佳莉已經厭煩了這種生活,血腥,或者狠戾,或者痛苦,或者折磨的生活。
在她內心最深處,她在渴望安靜的平和的,和普通人一樣的生活。
可能,不會再有當初大小姐那般衣食無憂的生活,但是至少平靜,過的安穩。
所以,在許榮榮講完之后,錢佳莉就證在了原地,神情都有些發愣。
許榮榮見狀,也就沒有多說話,反正她的本來目的就是喚醒錢佳莉的良知,讓她不要被仇恨所蒙蔽了眼睛。
過了許多,錢佳莉才呢喃出聲,“我還可以過平靜的生活嗎,我可以安安靜靜的,做一個小女子嗎?我,還可以逃出組織的手掌嗎?”
點頭答應加入組織的那個時候,那個黑衣男子就鄭重的說過,一定,不要背叛組織,否則,一定是死。
任何人都拯救不了的死亡。
死了,別說平靜的生活,便是這種不安穩的顛沛流離,也一定不會再有了。
想到這里,錢佳莉機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她陷入沉思中的神智,也漸漸清醒。
不,她不能死,她要活著,即便是不安穩的生活,但只要活著就好。
“許榮榮,如果你獲得安穩的方法是死亡,你會怎么選擇?如果你被了足足兩年,受盡了苦楚,你還能安然的說什么過平靜的省會。許榮榮,你真的夠了,你沒有經歷過我的難,就不要對我的決定指手畫腳。你一個被戰熠陽保護在身后的女人,一個從沒有享受過絕望的女人,沒資格那么說!”幾乎是咆哮的,錢佳莉對著許榮榮大吼完,便飛速的離開了這里。
在急速奔跑的過程中,有一滴滴眼淚從眼角流下,也有一絲絲渴望安穩的心,被她從胸腔內摘除。
除非死亡,她這一輩子,真的無法安穩了呢。
破舊廢棄的木材倉庫中,只剩許榮榮一個人孤單單的反剪著雙手站在那里。
她有些憐憫,又有些無奈的看著錢佳莉的背影,輕輕嘆息。
錢佳莉,并不能完全腐朽的人。
她的心底有一部分善良,但是被仇恨蒙蔽。
她的心底有一部分渴望平穩,但是被現狀束縛。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
不管她當初如何心狠手辣,但現在的她,的確是個令人可憐的女人。
許榮榮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跟她沒關系的,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里。
因為,從剛才錢佳莉說要折磨她時候,認真的眼神里看出來,錢佳莉是真的要打算折磨她的。
不僅是從身體上,也是從心理和神智上。
她要狠狠地,擊碎許榮榮的一切,并讓她,失去一切。
但是許榮榮不允許這樣的場景出現,她不能讓戰熠陽沒有妻子,更不能讓白一和天寧沒有媽媽。
她不能允許!她要自救!她要生存下來。
許榮榮微微動彈了一下雙手,然后慢慢的后退,后退,到了一塊貼片前。
這塊貼片生了很多的鐵銹,應該是木頭上鑲嵌著用來做標記的,如今不知多少年過去了,已經腐朽了大半了。
但是看在許榮榮的眼里,依然是一塊救命的稻草。
她左右看了幾眼,確定附近沒有人,然后輕輕地蹲下,裝作撓腳踝,然后偷偷的撿起那塊生銹的貼片。
很好,在沒有人發現的時候,許榮榮成功的撿起了那塊貼片。
她將那塊貼片扣在掌心,悄悄地,慢慢的滑動在手上的繩子,利用摩擦,割斷那塊繩子。
這是個很艱辛的活兒,但是許榮榮心底有信念支撐著,她不怕,她只怕沒有時間。
從下車到現在足足有一兩個小時了,許榮榮一直站在,感覺很累。
她猶豫的看了一腳地下,最后選擇做在了一塊小木頭上面。
看樣子,應該是當年木材倉庫漏下的邊角料,卻讓許榮榮當做凳子,小小的休息了一下。
“呼。”許榮榮一邊裝作面上的無聊,一邊手臂微微用力割動繩子,卻還要掩飾手臂的動作,不然其他人發現自己的動作,這其中難度,可想而知。
不過值得欣喜的是,原本不是太粗的繩子,已經被摩擦掉一半了。
再有一會兒工夫,應該就摸掉四分之三了,至于剩下的四分之一,用力掙斷就可以了。
許榮榮臉上揚起淡淡的喜色,似乎逃跑的曙光就放在面前。
可是下一秒,廢棄倉庫的門,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