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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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大老爺偏著頭想了半天，也只想到大趙素寧那艷麗如牡丹的面孔，對趙素英，著實沒有印象，不由抱起齊趙氏調笑道那二，生得可不像你們趙家的，連你一半也趕不及。”說著，已經把手不規矩地往齊趙氏裙子下面伸了進去。

齊趙氏將身子挪了挪，對齊大老爺嗔怪道老爺，妾身還病著呢。”

突然從門口傳來一陣子稀里嘩啦，陶瓷破碎的聲音。

齊趙氏趕緊把齊大老爺的手推開，往門口看。

卻見是翠袖端了一個茶盤進來，在門口的時候，不為何，突然將茶盤上的茶杯摔倒地上了。

“翠袖？是你？”齊趙氏大為驚訝，一都沒有想到翠袖在她這里端盤子。

翠袖跪在地上，一邊揀拾著地上的碎瓷片，一邊低聲道回大太太的話，三執意不要奴婢，老太太便遣奴婢回到大太太這邊了。”

翠袖的賣身契還在齊趙氏手里。

齊趙氏沉吟起來，思忖了半晌，道你先下去，別急著當差，讓我想一想。”

翠袖拾起了碎片，躬身出去了。

齊大老爺垂頭坐在那里，滿腹的綺思也被打斷了，見齊趙氏半天不，便也起身道我出去外院吃晚飯了，等掌燈了再。”

齊趙氏點點頭，對齊大老爺道老爺想一想，如果覺得我娘家的內侄女趙素英不，可以去提親。”

說起訂親，齊大老爺忙道裴家那里已經訂過親了，難道要先退婚，再納她做二房不成？”

齊趙氏似笑非笑地道老爺忘了？——這裴家，也拿不出訂婚的文書和信物的。我看就連我們大少爺的庚貼，她們都拿不出來。”

當年裴家母女是在江南做客，當然不會把這些帶在身上，肯定跟當初的裴府一樣，煙消云散了。

齊大老爺有些不好意思，道讓我再想想。”

臨出門的時候，齊趙氏在他身后道老爺，趙家說了，如果跟素英訂親，趙家可以陪送南城一條街的店鋪。”

齊大老爺眉頭都打成了結趙家就是暴發戶，一股銅臭氣。——讓我再想想，你別急著回絕他們。”說著，拂袖而去。

齊趙氏被齊大老爺氣得倒仰，一個人懨懨地躺在床上，晚上沒等齊大老爺，便一個人先睡了。

到了第二天，齊意欣一大早就起來，取了銀票和寫的合同書，叫了葉碧縷，一起去嚴的報館談生意。

齊意正一大早來到齊意欣的院子，幫著裴家母女搬去他新買的院子，叫了外院的婆子幫忙。

齊意欣大哥快要成親了，也可憐他們兩人這么多年不容易，便笑著道歉大哥、裴表姐，你們別急，慢慢搬，我和葉表姐出去一會兒，中午就。到時候我幫你們搬。”

齊意正忙問道你們去哪里？要不要我陪你們一起去？”

齊意欣笑著眨眨眼，道我們要去上次去過的那個地方，把事情談托。這次帶著蒙頂一起去，大哥放心。——蒙頂出馬，一個頂倆，很安全的。”說得身后垂手侍立的蒙頂都不好意思起來。

齊意正聽顧遠東說過，蒙頂不是一般的丫鬟，身上有些功夫的，尋常男子，三五個近不了她的身，便又囑咐了幾句，道中午不，我就去嚴的報館接你。千萬別亂跑。”

齊意欣齊意正的不多了，馬上要成親，也要安置裴家母女，忙得不可開交，便推著他去西廂房，道你別管我了，我去去就回。”

齊意正點點頭，笑著站在西廂房門口揮手，看著齊意欣她們一徑往二門上去了。

裴青云從屋里收拾了箱籠出來，看見齊意正站在門口揮手，忙問道跟誰打招呼呢？不進來坐坐？”

齊意正笑著回頭道是意欣她們，跟葉表妹出去逛呢。”

裴青云“哦”了一聲，推齊意正道你能讓她們幾個女孩子單獨出去呢？還不快去陪她們？”

齊意正攬著裴青云的肩，往屋里走去，道她們帶了蒙頂，是個女保鏢，你不用擔心。”

裴青云很是驚訝，“蒙頂？那丫鬟這么能干呢？”

齊意正點頭道是顧家專門給他們家的女眷訓練的貼身女護衛，顧伯母心疼意欣，怕她再出現那日綁匪的事情，所以把蒙頂送給她了。”

裴青云沒有見過顧范氏，不由神往道顧伯母？就是我娘經常提到的公主吧？無不少字——我們成親的時候，公主會不會來？”

兩人走到屋里面，跟裴舅母打了招呼，便開始指揮婆子，往外抬箱籠。

裴舅母又帶著裴青云去向齊老太太和齊二太太辭行，說今日要搬出去，自然又是一番口舌。

齊老太太自然苦留，裴家母女更是苦辭，雙方客套了半天，才離開齊家，往齊意正給她們在東陽買的小院子里去了。

齊二老爺來得晚了，便撲了空，只好留了話，讓齊意欣不要出去，他有話要跟她說。

齊意欣和葉碧縷帶著蒙頂來到上次來過的那條幽靜的小巷子里，嚴的報館就在這條街上。

齊意欣摸了摸藏在袖袋里面的勃朗寧小手槍，勇氣頓生。她今日可是身懷“巨款”，沒有槍支防身，她是萬萬不敢跟幾個就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的。

那條巷子十分幽靜，齊家的馬車停在了嚴報館的門口，齊意欣她們三人下了馬車，四處張了張，便敲響了報館的院門。

還是上次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開了門，看見是她們，那少年臉上顯出喜色，笑著道齊、葉，這邊請。”

齊意欣她們這少年是嚴的，便也點頭招呼道麻煩你了，小嚴。”

來到院子里面，嚴還是站在小樓的臺階上等著她們。

“嚴，我們上次說的，您可打算好了？”齊意欣一邊往前走，一邊朗聲問道。

嚴點點頭，道當然。既然你們有誠意，我們合作也是無妨。”

齊意欣大喜，跟葉碧縷對視一眼，快走幾步，上了臺階。

嚴領著齊意欣和葉碧縷上了二樓的書房，在里面仔細商談合約的事情。

那書房十分寬敞，當中擺著一間寬大的書桌，書桌后面，一排紅木的書柜，有整面墻那么高，書柜的門上鑲著玻璃，看得見里面擺著的一排排線裝書。

齊意欣和葉碧縷坐到了嚴書桌的對面，把草擬的合同書拿了出來。

嚴戴起的金絲邊眼鏡，細細地讀了起來。

齊意欣和葉碧縷一邊喝著小嚴送上來的細茶，一邊暗自看向嚴身后的書柜。

過了良久，嚴才看完合同書，對齊意欣和葉碧縷道這個上面說，我無需出資，只用我的器材入股，可以占三成的股份？”

齊意欣點點頭，道嚴三成，我表姐三成，我四成。”

齊意欣當年對這個股份制，是駕輕就熟的。她的合同書里面還規定，嚴和葉碧縷的股份，不能由同一個人同時接手。新入股的人，股份不得超過原股的份額。也就是說，后加入的人，只能稀釋嚴和葉碧縷手里的股份，不能合并，最多只能同嚴，或者葉碧縷手里的股份一樣多，從而確保齊意欣最大股東的絕對地位。

齊意欣的這份合同書，已經有了很多她前世上市公司分股書的要素在里面。

不過，誰錢多，誰的聲音就大，這一點，在股份制企業當中，從古到今，都是一個重要原則。

本來齊意欣沒想過要給葉碧縷股份，后來聽葉碧縷說，顧遠東給她的銀票，是上官輝出的血。齊意欣想起上官輝對葉碧縷不同尋常的關注，也不愿意欠上官輝這樣一個大人情，便給了葉碧縷三成的股份。再說葉碧縷對報館也很感興趣，想跟她一起經營。

齊意欣人多好辦事，葉碧縷懂得多，會，手段八面玲瓏，很適合傳媒這種行業，便也巴不得拖葉碧縷下水，跟她一起辦報紙。

“可是這里面又說，但凡有決策，由股份多的那個股東拍板，做最后的決定，這豈不是說，我和葉，都要聽齊的？”嚴又看著合同書問道。

齊意欣點點頭，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正是這個道理。我起心要辦這個報館，是有我的理念和主意在里面。所以我希望你們能照我說的去做，這一點很重要。”

在齊意欣看來，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談起正事來，就算是熟人，她也會公事公辦。

嚴有些猶豫，從眼鏡片上面抬起眼皮，看著齊意欣道可是齊并沒有辦報紙的經驗，你如何能，你的決定是正確的？——齊，我以人的身份說句話，沒有經驗，就不要亂決策，會出簍子的。”

齊意欣胸有成竹地笑道嚴，報紙這，本來就是新鮮玩意兒。嚴雖有經驗，可惜都是不成功的經驗，不參考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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