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柳金林讓司馬林給張彼得傳遞的消息,明白無誤告訴你,那里就是有人看護,對于疑心重重的間諜來說,有時候他們怕的不是危險,而是設好的陷阱。這樣說,反而會讓張彼得感覺消息就是花錢買的,有危險,但不一定是陷阱。
司馬林還想要再套點話,張彼得那邊已經粗暴掛了電話。
司馬林很尷尬,放下手機,懦懦看著林源說道:“兩位領導,我這算不算完成任務了?”
林源笑道:“算是吧,你放心,我們會在給地方部門的移交報告上,提起你所立下的功。”
柳金林一擺手,身邊的人就把司馬林給帶走了。
“林會長,張彼得花了這么多的錢得知了消息,想必會有所行動的。看來你的設計還是高明的,預先想到了張彼得在陽安這里不露面,還要設下一道埋伏。不然,陽安這里沒截到張彼得,恐怕就會異常被動了。”
“也不算什么高明,就是當時腦海里閃了那么一下,于是就想到了。老柳,張彼得很有可能會去南云麗縣,我們是不是馬上要趕到那里?”
“是的,要馬上趕到那里。前期的較量已經完了,我們在麗縣跟這個張彼得見個真章吧。林會長,要特別小心,這個張彼得,是我見過的最狡詐的對手,當初在李約翰的身上,我們吃了大虧,這一次,可千萬不能出現類似的悲劇。”
司馬林被交給了當地的安全部門,柳金林林源帶著二十多人一起趕到了南云麗縣,到達莽山醫療所,柳金林和林源馬上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在電腦上展開醫療所的平面圖,當地的負責人南景仁向柳金林指出了醫療所的結構,還有相關人員的布置。
“老柳,林會長,醫療所的所有通道,只留下了一個進出口,其他的已經全部封死了。我們的人化妝分散在各個角落,莽山醫療所有兩排病房,我們偽裝的病房就在前排的左三位置。后面的一排病房,全部是我們的人住在其中。”
柳金林對林源說道:“林會長,我覺得這樣的布置應該是天衣無縫了,你有什么看法么?”
“呵呵,布置成這樣,估計想要抓只蒼蠅都沒問題,更別說是一個大活人了。老柳,我倒是有另外的顧慮,你說咱們布置得這么嚴密,張彼得眼見無法下手,是不是會放棄呢?”
柳金林想了一下說道:“應該還是會下手的。對于張彼得這樣的人來說,要么就是不做,要么就是迎著風險把事情做完。我們是同一類的人,遇到危險固然要躲避,但是我們的骨子里,從來就不乏冒險的基因。”
林源點點頭,看看醫療所的平面圖,還有各個攝像頭傳回來的監控畫面,笑道:“老柳,看來特工這個行當,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干的。要是我碰上了守備這樣森嚴的地方,也只能繞道而走了。”
正說著,忽然在醫療所門口的攝像頭傳來了畫面,一輛破得不成樣子的拖拉機,拉著一車的人停在了門口。
柳金林一凜,問道:“怎么回事?”
南景仁通過通訊設備跟門口的人取得了聯系:“外面是什么情況?”
“是當地的一些農民,說是有人病了,要到這里治病。”
“不是都說好了么,來這里的病人一律轉到麗縣人民醫院,就說這里已經抽不出人手了。”
“不行啊,這幾個農民不聽這一套,非要在這里看病,說什么醫療所不治病,留著干什么?還不如砸了。這些人要往里闖啊!”
林源忙問道:“最近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么?”
南景仁沖著門口的同志說道:“你先頂一下,等會兒。”
說完,南景仁回頭對林源說道:“林會長,自從布置下這個任務以后,我們就把這個醫療所里的醫生和護士全部轉移到相鄰的麗縣人民醫院了,而且專門豎了牌子,告訴這里正在進行病房改建,有病人直接到麗縣人民醫院去。有病人來過,但勸解之下就走了。”
柳金林狐疑看看監控,說道:“大家小心點,老南,現在是關鍵時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
南景仁正要下令醫療所中的人過去增援,林源忽然說道:“等等。”
林源制止住了南景仁之后,指著監控說道:“老柳,老南,你們看,這些畫面中出現的人,全部都是農民,別的地方可以化妝,但這雙手,是絕對偽裝不了的。這應該是地地道道的農民,而且,那個被兩人攙著的,是真的病人。”
南景仁盡管不以為然,但他還是尊重燕京方面下來的人,看看柳金林,用眼神征詢他的意見。
“林會長,就算是這些人是真的農民,而且也真的有病人,在這么關鍵的節點上來了這么多人,我們可是不能掉以輕心啊。”
“老南,咱們這里沒有別的醫生了?”林源問道。
“已經全部送到麗縣人民醫院了,這里一個醫生也沒有。”
“那好,給我一件醫生的衣服,讓咱們的人把病人帶到我這里,老柳,老南,密切注意動向,不管這些人是不是有什么目的,那個病人是實實在在的,我看見了就不能不管。”
南景仁還有些遲疑,柳金林說道:“按照林會長說的辦吧,林會長可是中醫國手,把人放進來,讓咱們的人一對一盯著,但不要靠的太近,我在這里盯著,一切行動聽命令。”
林源去換了一身醫生的白大褂,走到門診處坐下,不一會兒,那些農民帶著病人來到了這里。
“來,把病人帶到我的面前。”林源指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座位。
一個壯漢扶著一個渾身直打哆嗦的老年男子,在林源的面前坐下。
“老人家,能說說自己是什么感覺么?”
“一個月以前,我下地干活,傍晚時分回家的時候,被一陣風給吹了,當時就感覺渾身發冷,回到家后,感覺心慌,神志恍惚,坐臥不安。后來就到了這里,醫生給我做了一大堆的檢查,說是我有心肌缺血的情況,給我按照什么免疫力低下治的。”
一個月前,這里還沒有變成這樣,應該是莽山醫療所的一聲給診斷治療的。
“哦,帶了病例了么?”林源問道。
“帶了。”旁邊的壯漢甕聲甕氣說道,掏出了一份皺巴巴的病例,遞給了林源。
林源一看,病歷上寫得很清楚,就是按照免疫力低下用藥。采取了輸注參脈液,黃芪液和氨基酸等。
“老人家,你在這里住院了么?”
“沒有,哪有錢住院啊?我在這里折騰一番就回家了,結果回家后病情不見好轉,反而是感覺加重了。總是懶得說話,似睡非睡,周身出汗,眼睛發脹,肚子不舒服,嘴里發苦,聽見別人說話就心煩。”
“再沒有回來看看么?”
“沒有,那一回就愛花了好幾百,誰還敢來這兒啊?”
林源苦笑搖搖頭,讓老人把胳膊伸出來,給老人號了一下脈。再檢查了一下老人的舌苔,林源基本斷定,老人所患的,應該是百合之癥。
百合之癥,是以神志恍惚,精神不定為主要表現的情志病。因為其治療主要以百合為主,所以才會被稱為百合病。
這種病,在臨床上非常容易誤診,尤其是在西醫診斷方面,之前的醫生根據老人的檢查結果,所做出的判斷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但西醫檢查往往會把畏冷怕熱的癥狀直接當感冒發燒,免疫力低下給治療了。
老人應該是早就有百合之癥,但情志病一般不會引起重視,就算是當事人自己,都會認為是自己的心情不好,沒什么大不了的。
等到寒熱癥狀上來,誰也不會往情志病上面想,醫生診斷的時候只要一疏忽,就會產生誤診。
老人的病,林源倒是有成方在胸,不過,考慮到老人的經濟條件,開方藥恐怕是老人經濟負擔不起的。
想到這里,林源拿出銀針,讓老人躺在門診的簡易病床上,取攢竹,勞宮兩穴下針,輔以震顫手法治療,不一會兒,老人就說自己好困,想要睡覺。
林源柔聲道:“想要睡覺的話就睡吧,這些日子,是不是睡眠非常不好?”
話音剛落,老人已經酣然入睡。
那個壯漢驚訝道:“神醫啊,我爸爸這些天可把我們折騰苦了,大半夜不睡覺,使喚我們不是喝水,就是陪他一會兒。醫生,您面生的很啊,以前沒見過你啊。”
“呵呵,我是新來的,才來半個月,你沒見過我很正常。這位大哥,令尊的病,必須要開藥,只要堅持服用二十服,即可痊愈。”
林源知道這些貧困的人群,一般都不舍得花錢買藥,能挺著就挺著,不到十分嚴重是不會就醫的。
但老人的百合之癥,不是針灸所能夠解決的,沒有湯藥的配合,還會復發。而且復發之后的病情,會越來越嚴重,甚至會發展到不治之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