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都還好吧。”馬修德問道。
“都行,我一個大男人也不會看孩子。地方還是小,只能現在特需那面將就著。”林道士笑道,“來年在旁邊再建。”
“林道長,那片山您租了多少年?”
“70年,當時的最長期限。”林道士得意的說道。
“厲害!”馬修德豎起拇指稱贊道。
“呵呵,高主任和我聯系,說有兩個5、6歲的孩子能出院了。我去看看,要是沒問題就帶回老鴰山。”
“還有多少?”
“還有3個,但具體誰都說不好數,很可能這幾天陸續還會有。”林道士說道,“尤其是女孩兒,一旦有病被遺棄的多些,這也沒辦法。”
說著,兩人進了住院部大樓,來到心臟綜合病房。
“《黃河大合唱》是冼星海最杰出的代表作。
他很早就有一個宏愿:用音樂表現華夏民族的苦難、掙扎和奮斗,對幸福的追求和最終取得勝利的信心。
《黃河大合唱》的誕生,正是作曲家孕育已久的創作沖動的必然結果。”
辦公室里,沒有傳出病例討論的聲音,而是一個人朗聲講解《黃河大合唱》的聲音遠遠傳來。
聲音很有磁性,馬修德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鄭凱旋竟然在“演講”。而演講的內容,竟然是讓自己頭疼的《黃河大合唱》。
“1939年春的一天,抗敵演劇隊第三隊在延安的一個寬大的窯洞里舉行晚會,光未然和冼星海都應邀參加……”
“這是史詩級的一首歌曲,要想唱好這首歌,我們必須要明白它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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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修德和林道士站在辦公室門外,誰都沒推門走進去。
聽著鄭凱旋“不務正業”的在講《黃河大合唱》的由來,馬修德平靜的心里蕩起一絲漣漪。
“1939年5月11日,在慶祝“魯迅藝術學院一周年紀念音樂晚會”上,冼星海指揮100余人的魯藝合唱團,成功地演出了《黃河大合唱》。從那之后,延安凡遇到重大的晚會,《黃河大合唱》都是主要節目。”
“所以我們不用煩惱,只要稍微有點智商的人都會選擇《黃河大合唱》這首曲目。當然不是全本,而是第七樂章——保衛黃河。”
“對于兄弟科室,我們不能有畏難情緒,狹路相逢……”
“勇者勝!”十幾個人大聲喊道。
“對!了不起大家一起唱,無所謂。”鄭凱旋說道,“我們要唱出氣勢,唱出我心臟內外科的威風。另外,我說了,這首歌唱的人越多,就越能體現出恢弘、磅礴的氣勢。所以不用介意人多,我們來研究一些細節……”
“咚咚咚”
“請進。”鄭凱旋說道。
馬修德推門進去,看見鄭凱旋站在投影儀前,正在用ppt講解著。屋子里塞班·卡爾教授、高柏祥、李忠以及幾名醫護人員在認真聽鄭凱旋講解。
還有兩個一臉懵懂、臉頰掛著無法消退紅暈的孩子也在聽。
真是……不務正業啊,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也是不管什么事情都很上心就是了。馬修德笑了笑,“鄭教授,您繼續。”
“馬院,您有什么指示?”鄭凱旋問道。
“沒有沒有,我就是來轉轉,正好遇到林道長。”
“我來看看孩子。”林道士脫掉軍大衣,隨手放到病歷車上,手捻長須,笑著說道。
“鄭教授,您繼續。”馬修德看的有趣。
“那我簡單一點。”鄭凱旋道,“我問一下,在座各位有誰連歌詞都記不住的么?”
“……”除了塞班·卡爾教授之外,其他人面面相覷。
“有一期綜藝節目,明星團里除了鄭愷之外,人手一份歌詞。一邊唱,還要一邊看歌詞。”鄭凱旋淡淡說道,“我不希望這種史詩級的歌曲我們連歌詞都記不住。”
“叔叔,我……”一個孩子舉起手。
“小江濤,你回去要好好把歌詞背下來。”鄭凱旋的聲音溫柔了幾分,“要是背不下來,可不會讓你上臺。到時候你哭鼻子,我可不理。”
“我會背下來的!”孩子奶聲奶氣的說道。
“鄭教授,還真有人唱不下來?”馬修德哭笑不得。
“嗯。”鄭凱旋點了點頭,很明顯他不愿意就這事兒多說什么,“我對這首歌感情很深,初中畢業的時候,有的班級選擇友誼地久天長,我們班級選擇的是保衛黃河。當時年紀小,不明白老師選擇這首歌的道理。”
“但文藝匯演的時候,我抬頭唱著保衛黃河,眼前能看見黃河水仿佛在眼前奔涌而過。嘿,那次我們把隔壁同學唱的落花流水。”
“就說到這里吧,我去上手術,下午1點半,新院區禮堂集合,我們先磨幾遍《保衛黃河》。”
鄭凱旋在情緒微微波動的時候戛然而止,他微微一笑,“馬院,您來說兩句。”
“我沒什么好說的,就是隨便走走,看看。”馬修德笑道,“孩子們也要上?”
“他們看著好玩,說是也要上場。我琢磨著大家一起開心一下,畢竟是我們劍協醫院成立以來第一次文藝匯演,是要載入醫院史冊的。”鄭凱旋道,“不過記住歌詞是底線,要是別的合唱大家玩玩鬧鬧就算了,保衛黃河,不能。”
這……太認真了吧。
馬修德看著鄭凱旋嚴肅、認真的臉龐,相當無奈。
難怪高柏祥會那么硬氣,原來身后有鄭凱旋他們頂著。
可千萬別鬧出火氣來,馬修德心里有一絲擔心。吳老師不在家,這幫醫生們腦子里都是一根筋,看著對自己尊重,其實也就是看著而已。
真說起尊重,估計連對吳老師的一個小手指的尊重都比不上。
他們是最現實的,誰技術好就尊重誰,這一點馬修德心里明白。
“鄭教授,您去上手術吧,我和林道長來看看孩子。”
“小江濤他們倆狀態沒問題,其實十天前就能出院,我擔心肺動脈高壓有反復,多留了幾天觀察看。”鄭凱旋道,“沒事。”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