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分類呢。”吳冕看著韋大寶鬢角的汗水說道。
“呃……大致分為七種。第一,腸道感染性疾病,又分為五小類,慢性阿米巴痢疾;慢性細菌性疾病;腸結核;梨形鞭毛蟲病、血吸蟲病;腸道念珠菌病等等。
第二……”
韋大寶背誦了將近十分鐘,這才把誘發腹瀉的相關可能都背了一遍。
“嗯,背的不錯,基本都對。”吳冕贊了一句,不等韋大寶搖尾巴,便繼續說道,“光背誦不行,這都是書上寫的。聯系一下實際情況,你說說你的看法。”
“吳科長,我認為是放射性腸炎導致的慢性腹瀉。”韋大寶剛背完這一段,底氣十足的說道。
這樣的話,遷延不愈的腹瀉和輸尿管狹窄都有了解釋,簡直完美!
“有點道理。”吳冕沉吟,“剛才鄭清木先生口述病史,有什么重要的點沒有說?”
“呃……”
楚知希依偎在吳冕身邊,見韋大寶一臉茫然,便往后靠了靠,在吳冕耳后對著韋大寶做了個口型。
“啥?”韋大寶正想東西出了神,見楚知希張嘴說話卻沒聽見聲音,還以為自己沒聽見,脫口問道,“楚教授,您剛才說什么?”
“……”楚知希遇到豬隊友,也是很無奈,攤手無語。
“丫頭,別告訴他沒說腹瀉的量。”吳冕笑道。
“哈哈哈。”楚知希知道吳冕在開玩笑,便問道,“我估計每天的腹瀉量在1000l左右。”
“那可不一定。”吳冕道,“到了再說吧。”
“超出1000l,人……”楚知希說到這里怔了一下,秀眉微蹙,道,“哥哥,你說該不會是腹瀉導致嚴重的離子紊亂,始終無法糾正,所以才進入瀕危狀態的吧。”
“很有可能。”吳冕說道,“還有一個難點,下進去的豬尾巴管為什么會反復堵塞?我不信養和醫院用的輸尿管支架質量會這么差。”
“的確是,豬尾巴管一般很難堵的。”楚知希嘟著嘴,右手玩著馬尾。
“如果是腫瘤,可以解釋這兩點。可做了膠囊內鏡檢查,我估計核磁之類的影像也都做過,沒有發現腫瘤。”吳冕說道,“所以剛剛說的問題,才是重點。”
“豬尾巴管是啥?”韋大寶弱弱的問道。
“輸尿管支架又叫豬尾巴管。”吳冕道,“回去有時間給你看看。”
“嗯。”韋大寶聽吳冕和楚知希討論病情,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琢磨起來。
“吳科長,會不會是抗生素用多了,導致的腹瀉呢?”
“有可能,但依舊解釋不了豬尾巴管為什么堵。”吳冕道,“先想著,等看見患者后再說。”
韋大寶怔怔的想著,林道士見他那副認真的模樣覺得很是好笑。
養和醫院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韋大寶能行?這不是扯淡呢么。小師叔真是一點都不靠譜,韋大寶心里也沒點逼數!林道士想到。
很快,來到養和醫院,鄭清木親自給吳冕拉開車門。
“吳醫生,您請。”鄭清木恭敬說道。
養和醫院孫院長帶著幾名醫生在門口迎接,見鄭清木打開車門,吳冕走下來,臉色旋即變得古怪起來。
上次吳冕踹了他一腳,雖然沒用力,但孫院長也覺得過不去這個坎。
想轉身就走,卻礙于鄭清木這位大金主在。
“孫院長,好久不見。”吳冕笑著和孫院長打招呼,仿佛早已經忘記了從前的事情。
孫院長心里發苦,他知道吳冕肯定不會忘記從前的過節,可他臉上的笑容似乎從來沒變過。
這種人最是難對付!
“吳老師,您好您好,您來的剛剛好,我們正做病情討論呢。”孫院長也不含糊,把心事藏起來,躬身來到吳冕面前,伸出雙手。
溫暖和煦的畫面,沒有絲毫矛盾表露。
“孫院長您客氣了,我來聽聽各位的看法。”吳冕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和孫院長握了下。
“里面請。”
眾人來到三樓的會議室,吳冕說道,“先看眼患者?”
“吳老師,先了解一下情況吧。”孫院長笑著說道。
吳冕要做的事情,肯定不能讓他順心就是了。孫院長作為一名醫生、醫院管理者,知道怎么做才能不著痕跡。
“也行。”吳冕卻是無所謂,牽著楚知希的手笑道,“那讓韋醫生去看眼患者怎么樣?”
孫院長早就知道吳冕身邊那個一臉猥瑣像的中年醫生姓韋,聽吳冕這么說,他便道:“聽吳老師的。”
安排人帶著韋大寶去看患者,孫院長恭恭敬敬把吳冕讓進會議室。
韋大寶孤身一人站在養和醫院的走廊里,他的腿開始打哆嗦。
從前站在吳科長身前身后狐假虎威,如今讓他親自去詢問香江富豪家母的病史、身體狀況等一系列……臣妾做不到啊!韋大寶心里哀嚎。
送韋大寶一同去病房的醫生倒是很客氣,“韋醫生,先換件白服?”
他盡量用粵式普通話和韋大寶溝通。
即便如此,說了三遍,韋大寶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
在韋大寶聽來,這人的舌頭壓根沒捋直,說話和鳥叫一樣。
換了一件并不是很合身的白服,韋大寶仗著膽子跟在那面醫生身邊,問道,“麻煩問下,患者每天腹瀉量有多大?”
“……”韋大寶一下子傻了眼。
在車上,楚知希判斷患者慢性腹瀉,每天腹瀉量絕對不會超過1000l以上,這特么是腹瀉么?
在韋大寶的記憶中,除了霍亂之外,絕少有什么疾病會導致這么大量的腹瀉。
有句老話說好漢架不住三泡稀,連好漢都會腿腳發軟,就別說六七十歲的老太太了。
這人可能要完蛋,韋大寶瞬間有了自己的判斷。難怪養和醫院解決不了,一天稀便5000毫升,這玩意誰受得了。
“我們也很頭疼,大量腹瀉沒辦法止住,不管吃什么藥都不好用。”那名醫生說道,“而且昨天輸尿管支架又堵了,上午剛重新下過。”
他說的很慢,盡量讓韋大寶能聽懂。
說到最后,他深深的嘆了口氣,有些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