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無眠

577 真正的地精

奧文·羅斯柴爾德坐在邁阿密的海濱別墅里,看著蔚藍的大海發呆。

他面前放著一張紙,油墨打印的字泛著幾十年前的味道,那是一種古老的味道,奧文喜歡它。

自從激光打印機普及之后,油墨已經退出人們的生活。可是奧文卻并不喜歡激光打印機,他認為只有紙和墨的味道才是最正宗的。

奧文·羅斯柴爾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從前一直得不到家族的認可,所以才潛意識里形成了這么一個習慣。

油墨的味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意味著傳統,意味著old

money。老貴族們掌控著世界的手段,在奧文看來,泛著一股子油墨味道。

只是今天的他早已經得到了認可,成為old

money中的一員。這是憑著金錢匯聚的拳頭打出來的、是一次次收購逆風翻盤得來的,而不是別人施舍的。

奧文·羅斯柴爾德的手指輕輕劃過面前的略顯的有些老舊的紙,有些異常的情緒。

它沒有A4紙那么白,帶著點淡淡的、不均勻的黃色,仿佛時間、歲月在它身上留下了痕跡。

手指拂過,奧文似乎能感受到那股子叫做歲月的厚重。

手指拂過,奧文似乎能感受到油墨印在紙張上的凸凹。

紙上的內容也很簡單,奧文掃一眼就知道它要告訴自己什么。但是奧文·羅斯柴爾德還是看了很多遍,一直到凜冬將至,屋外仿佛飄起雪花。

吳,那個神奇的吳,已經“治愈”了一名阿爾茨海默病的患者!而且線管的研究還在繼續,他還牽頭成立了一家公司,說服蘭科加入,還有捏著鼻子加入的通用醫療。

如果是別人,奧文·羅斯柴爾德必然會反復查證,最少要找世界上研究阿爾茨海默病的十幾名專家來論證可行性。

那是吳。

奧文·羅斯柴爾德相信他。

阿爾茨海默病能治了,奧文琢磨一件很重要事情——格爾濱·梅卡托克,奧文最忠實也是最重要的伙伴。

在old

money掌控一切的世界里,也許絕大多數人都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那是因為他們的層次不夠,如果要像奧文一樣試圖挑戰老梅耶的遺囑,必然要與old

money們戰斗無數年。

奧文認為自己這輩子最幸運的有兩件事——遇到了吳,解決了老梅耶的詛咒;另外一件事就是遇到了格爾濱·梅卡托克!

甚至對奧文·羅斯柴爾德來講,格爾濱·梅卡托克比吳還要重要。

格爾濱·梅卡托克不是人類,而是是一名地精。

不是侏儒癥,而是一名真正的地精!

說是地精也不準確,奧文認為他是地精與大腳怪的混血兒。

西方傳說中,會跳著腳、尖聲尖氣說時間就是金錢,我的朋友的那種地精有著經商天賦。

他們是為了商業與技術而生的,天生就擁有著對金錢的敏銳直覺。哪怕是進入現代社會,計算機屏幕上一連串的數字也會讓格爾濱·梅卡托克看到金幣如山的場面一般。

格爾濱·梅卡托克是最好的會計師,他知道怎么能避稅,最完美的方式來避稅。當然,這一點很多“人類”會計師也能做到,并沒有什么難處。

對于一名地精來講,最重要的是對金錢的向往、渴望以及敏銳的嗅覺!

最近一次,2006年一個飄著白雪的日子里,格爾濱·梅卡托克邁著他那雙標志性的大腳,穿著破舊兒結實的定制鞋子在雪地里走來。

如果光看腳印,一定會認為這是一名巨人留下來的。

格爾濱·梅卡托克走到奧文的面前,告訴奧文,他已經聞到了金錢的味道。很強烈,特別強烈,強烈到他能肯定奧文如果把握住這次機會,整條華爾街將要臣服。

奧文覺得格爾濱·梅卡托克在時間長河中成為四維乃至于四維半的生物,遠遠的聞到2年后的金錢的味道。

對于一名地精的判斷,奧文沒有懷疑,他和格爾濱·梅卡托克聊了23天,幾乎徹夜無眠。

對于其他人來講,還在歡欣鼓舞的去搶錢一樣搶著那些垃圾債。而奧文和梅卡托克這對搭檔已經開始研究怎么能讓這些人一貧如洗,從帝國大廈上跳下來。

兩年的布局,奧文·羅斯柴爾德壓上了自己擁有的一切。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格爾濱·梅卡托克的判斷,所以這一次他賭上自己的性命。

經過奧文一系列的精妙微操,在引爆危機之后,奧文終于如愿以償的站到old

money們的面前,如此優雅、從容。

這一刻,他是王!

而地精的壽命是短暫的,格爾濱·梅卡托克的蒼老速度肉眼可見。奧文認為這是另外一個維度生物的正常表現,但是他還是很傷心。

1年前,格爾濱·梅卡托克就已經進入老年期,出現胡言亂語的癥狀。

因為他的存在對于這個世界來講屬于機密,奧文還沒有進入美聯儲,無法阻止FBI踹門而入,把格爾濱·梅卡托克帶入52區。

所以格爾濱·梅卡托克的存在始終是高度機密。

在得了阿爾茨海默病之后,格爾濱·梅卡托克的身體狀況一天不如一天,奧文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的伙伴、老朋友將在不遠的未來離自己而去。

他很傷心,直到得到消息,吳已經治愈了一名阿爾茨海默病的患者!

如果能把格爾濱·梅卡托克留在身邊,奧文會不惜一切代價,哪怕他親手建立的龐大帝國垮塌一半;哪怕進入美聯儲的時間再往后拖35年。

這一切都比不上格爾濱·梅卡托克的健康。

可是一名地精的存在……對于這個世界來講意味著什么,奧文知道。

他不想格爾濱·梅卡托克被泡在52區的福爾馬林或是其他古怪溶液里做成標本,每年都會切下來一片去做試驗。

除非自己能入主美聯儲,否則的話格爾濱·梅卡托克只能是一個秘密。

而吳呢?

奧文一直在猶豫著,該不該讓吳知道這一切。

這是一個秘密,一個本來不應該屬于現在世界的秘密。在利弊得失之間反復糾結了很久,奧文看著那張古舊的紙,聞著油墨味道,仿佛老僧入定一般。